名门良婿-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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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菡顿时失笑,急忙摆手解释,“我不是说两个姑爷,是不只二表姑爷一个人来。”幼菡从二表姑爷进门被凌大舅舅咆哮狠批,还有凌二舅舅那冷嘲热讽,数落得二表姑爷恨不得马上自刎谢罪,重新投胎。“大舅老爷发威可厉害了,我瞧着咱家老爷坐在一旁听着都有些害怕,他指着二表姑爷的鼻子大骂,‘我家二娘若是有何不贤不孝,你大可遣送回家,何必如此羞辱于她,你先前当我的面会好好待她,如今却在妾室面前落她不是,你这是不把凌家眼里看了是吧’,我瞧着那表姑爷吓得话都不敢说了。”
幼菡还像模像样地将脸皱成一团,怒目叉腰,指着一旁的柱子恶声大骂。姐妹俩听得津津有味,又是惊讶,又是兴奋,忙追着她继续说。
“二舅老爷那张嘴,我可学不来,每句话都从牙缝里透出个酸劲,让人骂不出话来那种。”幼菡对凌二舅舅也是心有余悸,把话绕道李勋卓身上时,她又立刻活跃起来。“还有还有,大舅老爷还拿咱家老爷做榜样呢!”
“什么榜样?”该不会是坏榜样吧?
韶华立刻脑补出李勋卓和二表姐夫同时被凌大舅舅数落的样子,忍不住觉得好笑,没想到他们竟然唱起双簧来。一个在屋里数落女儿,顺便指教小姑子怎么应对,一个在外头训责女婿,也把妹婿指桑骂槐地算进来。
“大舅老爷说了。”幼菡挺了挺胸膛,做出一副威武的样子,“你才娶二娘过门不到一年,先后已是纳了六房姨娘,你竟然还不满意。二娘是正经太太,就算打骂妾侍又有何问题,没把她们发卖了都要怪我教出的女儿太懦弱。你怎么不瞧瞧,都是凌家女婿,你姑丈老爷对姑太太多尊重恩爱,这么多年就抬举一个姨娘,还是看着老太太的面子。”
听完幼菡的话,韶华嘴巴都合不拢了,这哪里是夸奖,分明就是讽刺!
“那爹爹怎么说?”韶华更好奇这个。
幼菡噗呲一笑,“还能怎么说,老爷一个劲地用袖子擦汗,大舅老爷骂表姑爷一句,老爷就擦一下汗,连帮腔都不敢。”
“爹爹心里一定后悔死。”绾华也忍不住好笑起来,虽说确实只抬举了苏氏,可是李勋卓对凌氏也是三天两头地吵。不过两人爱面子,对外一致表现得十分恩爱,所以关起门的事,谁都不知道。
韶华想到李勋卓的憋屈样,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大舅舅可真逗!”
她还以为只有凌二舅舅是个有趣的人,没想到看着不苟言笑的凌大舅舅其实也是城府极深的人,让李勋卓在旁听着他训女婿,却句句多戳痛自己的软肋,不知道得有多郁闷。
“那后来呢?不会就这么一个劲地训话吧?”韶华擦了擦眼角的泪花。
幼菡对韶华顿时心生敬佩,“自然不会,不过我没想到,大舅老爷最后发狠了。”
“如何个发狠?”韶华的胃口忽然被吊起来,总不会骂完还叫人和离吧。
“大舅老爷让表姑爷当场写休书,说要把二娘子领回家,不在夫家受人糟蹋。”幼菡表示,当时她在外头听得心惊胆战,生怕那姑爷脑子一热,真的就答应了。
“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夫妻俩的默契也太好了吧,还是提前先对话过的,竟然连和离都说得出口。“爹爹不会光是看着吧。”
“我说五娘子,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幼菡惊叫一声。
“你才是虫!”韶华瞪了她一眼。
幼菡吐了吐舌头,继续说:“老爷自然不会光看着,听到舅大老爷这么说,他哪里还坐得住,立刻就帮表姑爷说好话了。”想到这一老一少两代凌家女婿,心有戚戚焉地给自家大舅子(老丈人)求情说好话,那画面有说不出的滑稽和稀奇。
“对了,你刚刚不是说表姑爷不是一个人来吗?还有谁?”绾华问道。
幼菡这才想起来,“是二娘子的大官,大舅老爷的对手亲家。”幼菡的话再次引起两人不小的惊呼,幼菡急忙伸手低唇,表示轻声点,“我瞧着那人和表姑爷长得极像,一进门就给舅大老爷赔不是,还一个劲地骂表姑爷。”
韶华被吓得说不出话,这戏码也略大,竟然把亲家也拉进来了,难道这是真的?
“后来呢?”韶华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
“亲家公都上门赔礼了,大舅老爷也不好摆架子,说了几句,就让他们把二娘子领回去了。”幼菡说到这里,才松了一口气,一场闹剧总算落幕了。
韶华木木地望了绾华一眼,看她摇了摇头,心里觉得十分郁闷。
总觉得事情的发展略神奇,要是说老丈人教训女婿,这还有理可循,可是对手亲家上门赔罪的事,总觉得气氛太过微妙了。而且凌老爷子也都不出面,看来是默许他们的行为了,这让韶华更加好奇。
韶华虽不知凌老爷子跟李勋卓他们说了什么,但经过这么一场闹剧,想必李勋卓心里也是有数的。
第一把一十五章 托病相思
自从凌二娘夫妻走后,凌家的日子微妙地发生变化,和谐温馨得有些不大真实。李勋卓每日起早,陪凌氏吃过早饭后,就出去散散步,钓钓鱼,听听曲,过足了闲散富家翁的生活。一日三餐不愁吃喝,也不用想着生意上的事,更有闲时吟诗作对。
头一回遇到李勋卓一本正经地跟斯陌掉书呆子,韶华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在她眼里,李勋卓虽然对他们这些子女脾气算好,可李勋卓对斯陌的态度始终是威严大于亲近。甚至比起锦华这个庶出的娘子,斯陌这个嫡郎君受到的关注更少,所以他努力读书,希望得到父亲更多的称赞。
“爹爹好歹也是个举人出身,只不过是多年不拿书本,你至于这样嘛?”绾华对当下的气氛感到十分满意,上孝父母,下亲弟妹。
自从和几个表兄弟比试过功课,发现他们学问也并不逊色自己以后,斯陌愈发认真起来。再加上难得父亲主动关心他的学问,斯陌从开始的受宠若惊,到后来的欣然主动向李勋卓求教。这几日来,父子之间的感情要比在李家那么些年升温得更快,经常会看到一大一小在书房里摇晃着脑袋,互相掉书袋。
凌氏总是笑脸吟吟地端了两杯茶,或者两碗粥汤,默默放在桌子上,悄悄出去。韶华总是笑话凌氏从书房回来,笑得最开心了。闹到最后凌家的郎君也羡慕,偷偷跑来听墙角。
凌家两位舅舅都是习武出身,识得几个大字,可是论起才学,立刻就把头晃得跟拨浪鼓似的。所以李勋卓这个举子出身的姑父在凌家郎君心目中,地位瞬间升到凌老爷子之下,自家父亲之上。
整个凌家,只有锦华最憋屈。
每天凌老爷子都让凌氏一家子陪着,这一家子自然是指李勋卓夫妇和韶华三姐弟,头一回锦华上了饭桌,凌老爷子一顿饭都没好心情,李勋卓自然就不敢再主张。可是放锦华一个人在屋里,常常被人遗忘了送餐,结果自己跑去厨房,连个饭菜都没剩。
锦华委屈地去李勋卓抱怨,凌氏出来当了一次老好人,让她回到饭桌上一起吃饭,可看着这一家子其乐融融的气氛,锦华怎么都融不进去,恨不得回自己屋里眼不见为净。
博衍从那日说临时有事出远门,就再没见过他的身影,韶华想再去钓虾也寻不到伴。
“姑太太,京里的信。”凌家的家仆拿着一封信走进来,崔妈妈接过信,给凌氏递去。
“谁送来的。”凌氏正梳好头发,看到信封不禁纳闷,他们出来并没有和谁说起,怎么会有人知道他们来普安。
“好像是李家来的,不过那人我不认识。”
崔妈妈拿了一点碎银子打发了那家丁,韶华正好奇地仰着头,看凌氏飞速地将信扫了一遍,若无其事地把信收叠起来。
“阿娘,写的是什么,是不是李家发生什么事了?”韶华接过信封,好奇地看了看,信封上一字未写,怎就知道是给他们的。
“没什么,收好,等你爹爹自己看。”凌氏表情不爽地瞥了一下,韶华心中顿时明了。
听凌氏的口气,这写信的人自然不会是李家人,但从李家来的信,除了李良勋,还有另一个可能,那便是苏氏了。凌氏心里是不高兴的,奈何最近和丈夫的感情正如胶似漆的状态,实在不愿意就这么闹翻,所以心里恼着别扭,但还是把信拿给李勋卓看。
没想到,李勋卓只扫了一眼,就把信丢一旁。
“真是胡闹,生病就看大夫,我又不是大夫,写给我干嘛。”他对大舅子那日的教训记忆尤深,再加上这几日他细思之下,凌氏确实有许多可取之处,是他多年没多注意,心里略有些愧疚,所以对她也忍让起来。
“老爷,苏姨娘向来身子弱,说不定是什么旧疾复发,要不要……”凌氏看到丈夫的态度,心里是高兴的,可嘴上免不了还是要客气一番。
“我又不是仙丹妙药,吃了就能见效。再说了,这信是给捎来的!我都说不许人去探望她,竟然不把我的话放心上!”李勋卓一想到自己的话别人当成耳边风,顿时怒不可遏,拍着桌子叫嚷起来。
凌氏急忙宽慰,示意他这里是凌家,别让人传到凌老爷子耳朵里,还以为他们闹不开心。
李勋卓这才冷静下来,凌氏忍着笑意,故意叹了口气道:“这也不能怪下人,老爷想来把她捧在手心里,您现在是气了,就关了她。哪知什么时候又抬举她,下人要是得罪了,以后还不得被骂死。”凌氏一边说,一边打量着李勋卓脸上的表情变化。
“胡闹,谁给她这么大权力。”李勋卓一怒,对上凌氏的目光,忽然想起始作俑者是自己。有些尴尬地咳了一下,转开头,缓了口气道:“我是说,你以后就管着点,我知道我以前是把她惯坏了,从现在起院子里的事通通你做主。”
“当真?”凌氏激动得声音都扬起来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了。”李勋卓对她的大惊小怪感到不满。
“那就多谢老爷了。”凌氏也没再和他斗嘴,笑眯眯地给李勋卓做礼。
这反倒把李勋卓闹了个大脸红,他没想到凌氏竟然会这么开心,不自然地开口:“谈什么谢不谢的,我要是出远门,这个家不就得你撑着。要是你都管不住,那算个什么家。”果然老丈人说得对,若他不在,凌氏就是他最安心最强大的后盾,只有凌氏安稳了,他才能无后顾之忧。为何他从来都没想过,反而常常和凌氏闹得不愉快,如今弥补起来,总有些不自然。尤其是妻子屡屡的受宠若惊,让他更加觉得自己的心虚。
“老爷真的要去凉城?”凌氏欣喜之余,还是吃了一惊。
“岳父大人说得对,我不能一直都躲在父亲和兄长身边,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李勋卓叹了口气,起身将双手背于身后,目光落在窗外一望无垠的天色里,心中的蓝图也随着展开。
“那什么时候走。”凌氏收了笑脸,犹豫道。
“这个暂时没定,回京里再看看。”李勋卓摇了摇头。
凌氏对李勋卓的决定是绝对支持的,只是免不了会有牵挂。
然而,苏氏的来信不知怎么让锦华知道了,而且她还知道李勋卓对此无动于衷。
次日大早,就神色匆忙地跑来寻李勋卓问事:“爹爹!”
凌氏刚从里屋出来,见锦华毫无规矩地横冲直撞,立刻板下脸来。“没规矩,见了人不懂请安吗?”
锦华看李勋卓跟在凌氏身后出来,对她淡淡地看了一眼,心里十分委屈,还是乖乖地给凌氏和李勋卓请安。“母亲万福,爹爹万福。”这时,韶华姐妹也同时到来,凌氏立刻换了笑脸,忙招呼两个女儿进来。对她们嘘寒问暖,让锦华看得十分眼红。
李勋卓看锦华忽然不语,问道:“什么事?”
锦华这才急切道:“爹爹,听说我阿、姨娘病了,爹爹,我想回去照顾她。”
没想到,李勋卓立刻沉下脸,“你从哪里听说的。”
锦华还没觉察出李勋卓的脸色变化,哀求道:“爹爹,我从哪里听说不要紧,求爹爹让我回去。您是知道的,姨娘身子向来都弱,最近想必是忧伤过度,我不求您回去看姨娘一眼,只求您让我回去,好尽一尽女儿的孝心。”若换做平时,李勋卓绝对会被锦华的“孝顺”触动,因为李勋卓自己也是最讲究孝道的,而锦华总能一针见血戳中他的软肋。
只是她没料到,她一开口就犯了一个大忌。
凌氏听锦华句句都给李勋卓设圈套,立刻叉腰怒喝:“好你个伶牙俐齿,李家除了你就没人能照顾苏姨娘了吗?临行前,我特意吩咐香姨娘要多加照顾她,还有熹园满院子的丫鬟婆子,非得差你一个娘子不成?”
“母亲,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我姨娘了。”锦华可怜兮兮地说,目光却望向李勋卓。见他不动,锦华咬了咬唇,泪意用上眼眶,立刻跪了下去。“爹爹,我求您了,让我先回去看看姨娘吧,她一定病得很重,不然也不会告诉爹爹的。”
“七娘,你起来说话。”李勋卓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
韶华站在一旁看着锦华熟练地将手帕擦了擦眼睛,然后抬起一双水汪汪的泪眼,不由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