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良婿-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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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了不好了!”一个小二打扮的年轻男子连滚带爬,气喘吁吁地跑像熹园。跑的过程中,还跌倒了几下,滚了一身泥土,他顾不上衣裳被扯开了裂缝。不顾熹园守门人的阻拦,横冲直撞地跑进来,“二夫人不好了!二老爷被抓起来了。”
凌氏早早就听到门外 ,心里很是烦躁。今日从一醒来就觉得心头惶惶,现在听外头喊叫,顿时怒从中来。合了册子,走出来,看到两名家仆正将年轻男子反手扣押在地,看到凌氏出来,急忙行礼。
“二夫人,不知这小子从哪冒出来的,一路就横冲直撞,我们没给拦住,就让他给跑进来了。”说完,就要把小二给绑出去。
小二一急,对凌氏高喊一声:“二夫人,我是穗凤楼的伙计。”凌氏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立刻让大汉放人,正要把小二叫进屋里问话,可是小二一急,喊了出来,“二夫人,二老爷被抓起了!说是私藏官银,要砍头的!”
凌氏一听,两眼一翻,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第一百零二章 祸起穗凤
得知李勋卓被抓,凌氏晕倒的消息,韶华姐妹立刻就赶来熹园。一进屋见凌氏还在沉睡,把她们吓了一跳,当下就想跪下来痛哭。崔妈妈急忙拉住,说大夫已经瞧过了,并无大碍,只是惊吓过度,尚未苏醒,这才让她们情绪稍微安定下来。
韶华询了崔妈妈缘故,崔妈妈未出声就想哭起来,“我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好端端地就有人来报老爷被抓起来了。说是私藏官银,要被砍头的,夫人受不住就晕过去了。”
“什么官银?”韶华大惊。跟官银扯上关系的事,都不是闹着玩的,重则砍头抄家,轻的也要流放入狱。“爹爹怎么会和官银扯上关系。”
难道是运送川北的事被朝廷知道了?
可是不对,那算是正当的生意,又解了定西将军的燃眉之急,算起来还是立功的事。若不是这件事,又还有什么能和官银扯上关系的。
崔妈妈 手绢,掖了掖眼角,哀声说:“这就不知道了,只听说连穗凤楼都给封了起来。”
又是穗凤楼!韶华觉得这个地方的风水定然是和李勋卓八字不合,上一回已经险些掉进去,这下子就直接扑上来了。
凌氏尚未醒来,崔妈妈又是一问三不知,绾华和她一样都是一片茫然。韶华越想越担心,转身对绾华说:“三姐姐在这里照顾阿娘,我去泰和园找祖父问问。”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李阁老不可能不知情,想必李良勋他们一有消息,也是往泰和园去。
“不,你留着,我去。”绾华立刻站起身,走过来挡住韶华的去路,“我是姐姐,要问也得我去问,你在这里照顾阿娘。”
“要不,我和你一起?”韶华哪里是坐得住的。
“不行,你的脚刚好,你不能乱跑。”绾华坚决摇头。
就在姐妹俩争执不下的时候,一个清亮的嗓音打破她们的辩论,“让我去吧。”两人皆是一愣,不约而同地转过头,看到斯陌板着一张脸,高挑笔直的身形闯进她们的眼里,把她们都惊艳了一番。他迈步过来,严肃地对她们说:“两位姐姐别争了,还是让我去找祖父吧。爹爹不在,这房的男丁就我一个,理应我去。”
说完也不等她们回神,给两人作了一揖,便甩身离去。
“八郎长大了,像极了二老爷。”
看斯陌昂首阔步的背影,韶华小小惊了一下,听到崔妈妈的感叹,她才有些恍然大悟。在她记忆力,斯陌一直都是个乖巧安静的男孩子,每日准时给凌氏请安以后,就去学堂读书。从来不用凌氏担心,连柳先生都感慨斯陌安静得像个小娘子。韶华对这个不常见的弟弟也就没什么印象,可是方才听他说话,还有一脸坚毅严肃的表情,不禁有些感慨,斯陌比她想象中要成熟不少了。
半晌,凌氏悠悠转醒,看到两个女儿守在身边,眼泪立刻就溢上来。绾华劝了好久,知道斯陌已经去泰和园等消息,凌氏才安定下来。可是斯陌去了好半天都没回来,母女三人都有些坐不住。
紧跟着苏氏也带着锦华赶过来,一进门就扑倒在凌氏床头,嚎啕大哭起来:“夫人,老爷到底怎么了,怎么好端端就被抓起来了。是不是、是不是年前去川北的事被发现了,我就说嘛,别让他去,他不肯,这下可好了。老爷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母女可怎么办!”苏氏的哭声很有节奏,连带说话都不用停顿,咿咿呀呀哭得就跟唱戏似的。
“给我闭嘴!”韶华听着心烦,对苏氏一吼,“爹爹如今还未有消息,你来这里哭什么丧,这么晦气的话,就让人把你的嘴封起来。”
韶华的声量不小,底气甚足,把苏氏的眼泪全部都给吼住了。她呆呆地坐在地上看着韶华,又偷偷打量了凌氏发黑的表情,立刻委委屈屈地低头拭泪。
李勋卓若真的出事,这一屋子的大小女人都跟着着急,苏氏这么一哭,好像只有她担心一样。凌氏累着心烦,没力气开口,绾华忙着给凌氏顺气都没来得及,只恨恨地瞪苏氏一样。韶华的吼话很解她们心头恨,可是苏氏安静下来,心又沉了下去。
好不容易斯陌回来了,韶华捉了他询问,他只失望地摇摇头:“祖父说,事情还不清楚,要等人查过后才知道。不过已经托人去看过爹爹了,剩下的只能等了。”斯陌守着李阁老身边,祖孙两人都不说话,心情一样沉重,但凡有人路过门口,都会不约而同地抬头往外看一眼,然后在默默地收回视线。眼观鼻,鼻观心,一个手里不停转着两个玉球,一个手掌搭在大腿上轻轻点着节奏。
这事情来得突然,谁都没想到会在穗凤楼发现官银。这要是先按住,查清了往上报还好,也不知是谁消息走得快,直达天听。皇帝本就为这官银不翼而飞的事耿耿于怀,现在听到眼皮底下藏了官银,他如何坐得住,二话不说把所有人都打进牢里,就连闹事的两伙人也不例外。
趁着绾华和崔妈妈在照顾凌氏的时候,韶华偷偷溜去煦园,她不能去泰和园,至少得找个容易知情的人问问事。让她守着凌氏干着急,她怎么受得住。
“五娘子,您怎么来了,赶紧进来。”红菱守在门口,看到韶华一路小跑过来,急得上前搀扶着她,“您慢点走,脚伤才好。”
“嫂嫂呢?”韶华一抓住红菱的衣服,紧张地问。
“在屋里呢。”红菱才把徐青媳妇送走,还没转身,就看到韶华跑来。小心翼翼地扶着她进了屋,辛子萱闻声出来,看到韶华竟然寻来了,也被吓了一跳。“你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刚能下地走几步,就跑这么远来了,你是不想要这腿了。”
“嫂嫂,我没事,这腿不打紧的,我是想来问问大哥哥回来没有。”韶华刚坐下,凳子都还没捂热,便着急地问。焘园比煦园更远,而且好歹煦园近了大门,想着有消息应该也是煦园先,所以韶华跑来找辛子萱。
辛子萱摇了摇头,让红菱给韶华倒了杯水,她皱着眉,看都不看就推开了。辛子萱把水放到她手上,“你别着急,你大伯,大哥哥,二哥哥都出去找人了,你爹爹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其实韶华也知道着急没用,可是她现在除了担心着急,也不知要做什么了。
结果,没料到李斯晋就回来了。
“大哥哥,可有我爹爹的消息?能不能放出来了,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韶华猛地起身,走过去,看着李斯晋连着问了三个问题。辛子萱连忙上前扯了扯她的衣袖,让她冷静下来,韶华目光坚定如炬地看着李斯晋。
斯陌只回来报了一个“没用坏消息就是好消息”的消息后,又跑回泰和园守着,具体发生什么事,他也没问到。
其实李斯晋也是获知消息不久,便急急告了假回家来,这忽然被韶华妙语连珠地问了好几个问题,他一时都不知如何回答。看辛子萱把韶华安抚平静后,他才道:“我回来的路上有听人说起了,是安庆侯府和吕国公府的人动作,在穗凤楼打了起来,摔坏了店里好多东西。无意中砸了几个酒瓮,结果发现酒瓮里全是银子,许多人都轰然上前抢。然后就有一大批官兵上门,要来抓这些闹事的人,这才知道这些银子是官银。”
李斯晋的话把姑嫂二人都听得心惊肉跳,韶华很快反应过来,“那怎么就知道这官银是去年的灾银!”
李斯晋多望了韶华一眼,点点头,“有人在后院柴房里发搜到许多上封条的箱子,里面只有一箱是满的,其他都是空箱。”这罪证确凿,官兵们乐得抓了他们去邀功。
“可是,和我爹爹什么关系!”韶华知道,这穗凤楼是二房的私产,其他两房并不知情。
“自然有人告密。”李斯晋对二房私产倒不放在心上,只是对这个出卖东家的人有些鄙视。
“这绝对是栽赃!我爹爹绝不会做这种事!”韶华听完,气得哆嗦,连连捶了好几下桌子。
李家三兄弟别的优点不好说,孝顺父母,兄友弟恭却是众所周知的。有李阁老这么一个清正廉明的大家长,李勋卓就是跟天借了胆,也不敢做出这么罪恶滔天的事来。
“二叔的为人,我们知道。不过,到底是谁来栽赃陷害就不知道了。去年赈灾官银不翼而飞这件事已经闹得满京沸沸扬扬,其中这水本就深且黑,一旦受了牵连,都不好脱身。”令李斯晋担心的是,这栽赃的行迹太过明显,必然是有人故意设计,只怕要揪出幕后不容易。“如果是有人故意陷害,只怕这黑手不容易掰下来。”
“难道就没办法了吗?”韶华整个人都傻掉了。
李斯晋只抿了抿唇,没有回答。辛子萱看着韶华一脸彷徨无助,心疼地将她涌入怀里,轻轻拍抚安慰。韶华忽然像触电一样,全身颤了一下,“大哥哥,这官兵是谁去叫来的,他们来做什么?如果是劝架的话,为什么会那么多人出现。穗凤楼已经被查封过一次了,如果真私藏了官银,上一次为什么他们没查出来。还有,安庆侯府和吕国公府的人怎么会去穗凤楼起了争执?”
李斯晋深吸一口气,看着韶华一脸严肃,完全不似无理取闹地提出这些问题。他在脑子里把问题整理一下,似乎想到了一条决计。嘴角微挑,对韶华说道:“你和八郎若是能换一换,咱家兴许一代三进士就不远了。”
韶华眨了眨眼,没理解李斯晋的话,见他表情明显一松,与辛子萱说了一声,又转身出去了。
第一百零三章 奔走
“哥哥,情况如何?”兰芝看着兄长一脸面无表情,手心捏得生紧。
严恺之摇了摇头,叹口气,“什么都打听不到,这事都给人捏着,只怕李家也寻不着缝。”忽然就把人捉进去了,然后把消息捂得严严实实,如果不是早有预谋,谁能做得这么干脆利落。只是让严恺之不解的是,李家向来极少和人结怨,李阁老又主张鲜明的皇帝党,可以说是左右都不得罪的。现在李勋卓却让人弄进监牢,扣了这么大个罪名下来,岂不是故意和李阁老做对。
李家和定西将军结姻在先,如今又即将和忠义侯府,英华郡主结姻,谁会故意和李家过不去。
莫不是上回那些人?严恺之神色有些凝重,穗凤楼险些卷入风波,因韶华不吝转赠了经书一事,他投桃报李暗中帮李勋卓逃过一劫,可是没想到他终究还是要栽在这里。
“哥哥,那现在怎么办?”兰芝开始替韶华担忧起来。
“我也没办法。”对他来说,这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毕竟兴勇伯府和李家的关系只算是点头之交,他若是太过招摇,反而对李家不利。
可是兰芝却不这么想,“哥哥,可以请二爷帮忙,我相信李二老爷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胡闹!这和二爷有什么关系,这事关重大,都已经惊动万岁爷,二爷出面又能如何。若李二老爷是无辜的,万岁爷自然会查明一切,还他清白。”严恺之对于妹妹的话有些恼火,事情是弘文那边的人闹出来的,可是替死鬼却是李勋卓,这不免有些蹊跷。
兴勇伯夫人在旁听着,招来兰芝,轻声 ,“咱家和李家算不得世交,你哥哥如此已经尽力了。”看兰芝似要争辩,便责怪道:“我知你和李家五娘子近来交好,但桥是桥路是路,一桩归一桩,你不能让你哥哥也陷入危险之中。”
兰芝闻言才觉得自己任性过度,收到韶华求助的信息,她便怂恿严恺之去打听消息。严恺之对妹妹的要求从来不曾推辞,再说这件事他也觉得奇怪,才特意出去一趟,可是事情远比他想象的严重。
“起因可知道是怎么回事。”兴勇伯夫人安抚了女儿,望着一言不发的严恺之。
“似乎只是宋琰和吕国公的三郎嘴皮上过不去,才动的手。”严恺之对母亲说。
兴勇伯夫人叹了气,摇了摇头,“这个宋五郎真是多事,还好先前李家没应下亲事,否则这亲家要成仇家。”明明宋琰和宋煜是叔伯兄弟,可是品性却差了十万八千里。宋煜除了喜欢耍嘴皮子外,为人还是踏实,再加上,他与严恺之是打小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