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外传-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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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这个,这不是诸位兄弟都得当值,不得闲么。改天,改天你们不当值的时候我一定请。”
正说着,只见一个颀长的人影从大殿步出,内侍们忙围上去,“年大人大喜啊。”
年羹尧也是久做京官,知道他们规矩,从靴子里抽出一张银票,递给为首的那人,“这些给诸位公公喝酒。”他也不和他们多做客套,笑一笑,便走了。
其他人都凑在一块,看那人展开的那张银票,是一百两,这个数字让他们几个人都颇为满意,觉得此人既会做官,又很上道,应该很快就能青云直上。
为首的那人掖了银票,道:“明晚春香院,咱们大家好好乐乐。小顺子,你一会亲自去揆大人府上一趟,就说这人有两下子,圣上龙心大悦。”
梁九功远远见一群内侍凑在一堆,不成体统,皱眉轻叱道:“没规矩。”
几名内侍忙四下散开,规规矩矩地站好。
“今儿皇上都召见了谁?”
“四川布政使年羹尧。”
“就他一个?”
“是。他在里头呆了两个多时辰。这会儿刚走。”
年羹尧?他不就是年遐龄的儿子么?梁九功心里咯登一下,暗道:“糟糕,只怕这事要糟。”
第34章 暗潮汹涌
揆叙是已故大学士纳兰明珠的儿子,他秉承了父亲的交游广阔,只要是对他们有用的人,即便是宦官,也不惜纡尊降贵地结交。小顺子虽然只是一名无品无衔的内侍,但他在御前行走,皇帝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们知道得却最清楚。揆叙搭了搭他的肩,做亲厚状,“陈公公的好意,在下心领了。我和八爷都很承他的情。一点薄礼,不成敬意。今后若有什么风声,好好歹歹都知会我一声。”说着,手就势这么一放。
小顺子顺手接过银票就掖进袖子里。他虽说是天子近侍,但毕竟是阉人,平常就比别人矮了一分,王公大臣中像揆叙这般不摆架子的,实在不多,当下对他十分有好感。
“小公公也一路辛苦,这个给公公喝茶。”小顺子眉开眼笑,觉得这趟辛苦十分值得,以后若是有什么独门消息,也一定最先告诉他。
小顺子离开后,揆叙便驱车去了胤禟府。他们聚会的地点也不拘在什么地方,不过在胤禟府邸里到底方便些。胤禩、胤礻我虽是贝勒,但他们的府邸和胤禛太近,有什么动作的话,容易走露消息。胤禟这家伙生财有道,他手底下的奴才偷偷在东北贩卖人参,单单这一项,就获利惊人。他又经营有道,银子自然越滚越多,在这几个兄弟之中,财力最为雄厚。他既有闲钱,又有闲情,懂的花样也多,有什么时兴的玩意,他几乎是第一个知道。揆叙过府的时候,恰巧胤禩和胤禵都在。江南的女子,有着别样的温柔,胤禩和她们处久了越发觉得她们可人,渐渐地也就常往这里来。福晋再是厉害,也绝计猜不到这一层。这事儿久了当然也是瞒不了人,但皇帝自己尚且纳汉女,上行下效,儿子们买几个江南女子,也就不足为奇了。其他人自然不会到福晋面前多个嘴,是以这事人人都知晓,不过独独瞒了福晋一人罢了。
胤禵从小到大,都和他们走得很近。他也是素有大志的人,眼见着朝堂里一趟浑水似的,他也跃跃欲试了。人真是要讲究缘分的。胤禛是他亲兄弟,大概是小了将近十岁的关系,彼此之间感情并不亲密。不过是给德妃请安时照照面,平日里,竟然也不常往来。胤禵对这个八哥,倒是有几分的信服,他们几个都唯胤禩马首是瞻。胤禩也真是有这分能耐,把人哄得服服帖帖的,裕亲王福全、舅舅隆国维、大学士马齐这些王公大臣对他也是交口称赞。
揆叙笑,道:“今天宫里来了信。年羹尧这小子还是有点能耐,今天早上老爷子单独召见他两个多时辰。看样子很快就要升官了。”
胤禵道:“他是你的小舅子,他的能耐你会不知道?”
胤禩挥退了所有的侍女,道:“他是康熙三十九年进士,那一年可是人才济济啊。他从七品翰林院检讨升到地方三品大员,用了不到十年的功夫。据我所知,本朝尚无人升迁得如此之快。”
揆叙道:“八阿哥记得比我还细。当年阿玛虽然也曾出过一点力,但总归是他的本事。他在地方上的实绩也不错。”
胤禵道:“看起来的确是个人才。不过有才情的人多了去了。有没有能耐固然重要,但关键的是,还要看他识不识时务。”
揆叙立刻道:“如今的形势,大家都看得清楚。太子肆意妄为,已失圣心。有些事情,不过是迟早的问题。他是个聪明人,在官场上历练了这么久,该站在哪边,应该心中有数。只不过,妹妹没了已有多年,这些年来已经甚少走动。”
胤禩微笑,道:“是聪明人就好。既然是亲戚,还是应该多多探望。你不妨去探探他的口风。
揆叙道:“明天我就下帖子请他过府。”
胤禩道:“也好。把事情早早办了,免得其他人先下手为强。”
揆叙道:“三阿哥最近和陈梦雷在修《古今图书集成》,动静好像闹得也挺大。翰林院的那帮书生们,近来都称三阿哥礼贤下士,皇上最近好像也颇留意那边的动向。”
胤禵哼笑,道:“他倒是会装。翰林院里面都是一些穷酸秀才,平日里不过会吟诗作画,说到实务,可是一窍不通。”
胤禩道:“十四弟说得是,翰林院的书生的确不足惧。不过多少也看着一点就是了。”
揆叙道:“是,我会吩咐人留意。我阿玛先前在翰林院里也有不少门生故吏,有什么动静,他们都会捎信给我。”
胤禩道:“你办事,我们没什么不放心的。”
胤禟在旁边喝了半天茶,这时方道:“我听说京城里来了一个异士,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耳闻?”
揆叙道:“是说张明德么?此人在坊间被称为神人,据说占星卜卦,无一不准。人我倒是还没见着,是否夸大其词,也未可知。”
胤禟道:“真真假假,见了不就知道了。”
揆叙立刻转头去看胤禩,胤禩迟疑了一下,道:“那就见一见吧。只不过此事须得做得机密一些。莫要让他人知道了。”
胤禟道:“他晓得的。八哥每次都这么哆嗦。”
胤禩也不恼,一笑了之,道:“我哆嗦的事还多着呢。前些时候那人来信说,太子最近似乎狂燥不安,私下里说他当了三十多年的太子,也太窝囊了。”
胤禟道:“他说的多半可信。最近老二在兵部频频动作,我们须得防着一点。”
胤禩微笑,道:“防是要防的。不过,这事只怕轮不到我们操心,老爷子眼睛亮着呢。”
胤禵比较谨慎,道:“他不过是发发牢骚罢了。这些年我们还听得少么?”
胤禟不以为然,道:“索额图死了之后,老二做事就越发没有章法了,偶尔失心疯,也不无可能。”
胤禩道:“其实,真的也好,假的也罢,只要老爷子相信是真的,就好了。必要时,我们可以帮他做得像一点。总之,这件事,我们见机行事。”
胤禟道:“哎,说了等于没说。八哥,老实说,我最近一直担心八嫂跑来找我算帐,这我可招架不住。要不,你置个别院安置她们好了。”
胤禩道:“安置在别院反而更加引人注目。放心,没有人会多嘴的。”
胤禵坏笑,道:“八哥也有掉到温柔乡的时候。”
胤禩看着胤禵,道:“这事很稀奇么?我说件更稀奇的事。四哥最近和年遐龄的女儿过从甚密,还把人安置在赏心斋里头。”
胤禟道:“哟嗬,这可得好好参他一本。前些时候,他在吏部一副任劳任怨,公忠体国的样子,老子最看不惯。和秀女勾勾搭搭,这成何体统。”
揆叙担忧道:“若真有其事的话,年羹尧还不站到他那边去了?”
胤禩淡淡道:“不是如果,此事千真万确。前些时候,梁九功还到他府上去了。多半是为了这件事。”
胤禟道:“那我们怎么办?叫言官参他一本?”
胤禩看着胤禵,道:“十四弟怎么看?先前你问我舍不舍得,这回轮到我问,你舍不舍得?”
胤禵愣住,虽然知道这个问题迟早要面对,但潜意识里,他还是抗拒这个问题。他和胤禛毕竟是亲兄弟,这么背后捅他一刀,他有点下不了手。可是他们立场不同,总有一天,还是得分道扬镳。纵然是亲兄弟,那又如何呢?
长痛是否真不如短痛好,胤禵并不知道,他心头一片茫然,良久才道:“我都听八哥的。”
胤禩却在轻笑,道:“十四弟的意思,我们已经都明白了。有些事情,不过是早晚的问题,你心里明白孰轻孰重就行了。不过这事,却是不急。结交秀女,不过是小事,皇阿玛顶多训斥他一下,也就罢了。这点事情,哪值得我们出手?”
胤禟道:“可是他平时很谨慎。”
胤禩的笑容依旧和曦如春风,“不要急。我们只是少了一个小题大做的机会。”
第35章 攻守同盟
选秀之期日益迫近,年璟瑶毕竟还是有些紧张,胤禛当日嘱咐她的话,她都记在心里,这几日更是反复琢磨,生怕漏了任何一个细节,铸成大错。满、蒙、汉八旗的官宦少女,也不见得人人都希翼入宫,但是,这一切哪容得她们选择,即便是她们的父兄,也做不了主。自从顺治帝立下规矩以来,凡是擅逃选秀的女子,一经发现,不但会被判离异,还会累及家人。惩罚如此严厉,哪还有人敢弄虚作假呢?就拿当今皇帝来说,他的后妃,便多出自满蒙勋贵之家。元后仁孝皇后赫舍里氏的祖父便是当时四大辅臣之首的索尼,孝昭皇后的父亲也是贵为四辅臣之一的遏必隆。当时皇帝才十二岁,大权旁落,鳌拜又咄咄逼人,索尼已经老了,没有多余的精力和鳌拜争,但坐壁上观耳。他何尝愿意自己的孙女入宫为后,淌这趟浑水呢?但人生在世,哪来那么多的称心如意?
有些人为了中选挖空心思,有些人为了落选而费尽思量,年璟瑶自然是属于后者。但要落选,并不是那么容易,这一点年璟瑶心里非常清楚。秀女能不能选上,全由皇帝拿主意,君心难测,皇帝的喜好也不是那么好捉摸。往年也颇有热门人选莫名其妙就被撂牌了。年璟瑶当然不确定自己是否一定会中选,比她面容更姣好的秀女应该也不少,但凡是就怕万一。她不能冒险。即使她此刻没有心有所属,她也丝毫没有动过进宫的念头。皇帝固然英明神武,文韬武略,样样出众,但他毕竟已经五十多岁了,对这些仍在妙龄的女子来说,岁数不免稍大了些。更何况,皇帝目前的后宫已经非常充裕,满族、蒙古族、汉族的女子都有。目前宫中主事的是佟贵妃,妃子之中又有惠妃、宜妃、德妃、荣妃,更别提正在盛宠之中的和嫔、王嫔等人了。年璟瑶人生中向来没有强烈的企图心,这样的地方对她来说,已经稍嫌拥挤了。
好在胤禛处处为她筹谋,如今已经想到了应对的方法。要按胤禛说的方法办,单靠她自己是不行的,她还需要有人帮她掩护才行。梁九功从哈哈珠子,如一路升迁到内务总管的职位上来,靠的就是察言观色的本领。他在皇帝身边呆久了,比皇子们更知道皇帝的喜好,要中选,必须投其所好,要落选,自然是反其道而行之。有了梁九功的帮助,接下来的步骤就已经非常明确。当然,这一方面也不能做得太过明显,惹恼了皇帝,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她的二位哥哥还在仕途的起步阶段,她可不能耽误了他们的前途。皇帝喜欢妃嫔年轻活泼而富有朝气,他顶不喜欢妃嫔穿宝蓝色的长袍。皇帝觉得,宝蓝色的衣服让人显得老气。其实,宝蓝色的服饰是否真的让人显得老气,这也是因人而异,但皇帝的定见向来如此。皇帝素来俭朴,因此,奢华的女子一概不入选。所以,选秀那天,年璟瑶会身着宝蓝色长袍,并且浑身珠光宝气,尽量把自己弄得俗气一点,这副样子,皇帝自然入不了眼。而梁九功,早就在秀女的出场顺序上做了手脚,与年璟瑶同列的秀女都是汉军旗当中的佼佼者,鸡立鹤群,中选的几率自然更是降低了。
“怎么回事?”年羹尧今天推掉了昔日同僚的接风宴,百忙之中抽出时间,私下里问年璟瑶道。他一向心疼这个妹妹,她从小就聪慧乖巧,只是素来体质羸弱。他在京城的时候就经常为她求医问药,原本已经调养得略好了些,谁知这番回来,见她似乎更加消瘦了,面容苍白,竟像是大病初愈的样子。后来果然听闻她前些时候旧疾复发,竟然晕倒地街市上。年府是宦官之家,身边虽然称不上婢仆如云,但她身边总该有侍女才是,更何况街市这种地方,根本不是她应该涉足的场所,因而逮着空忙问个究竟。
年璟瑶不敢隐瞒,将她顶撞嫡母,又负气出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