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时光退役-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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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时光退役
作者:冉秋
冷气团
肖子昱直勾勾地盯着对面的搭档,继而冷冷一笑:“我……要把毕生的悲欢系成你手臂上飞舞的红色蝴蝶结……”
伴随着和肖子昱搭戏的同事脸部表情三秒钟的冻结,全场的观众齐齐吸了一口冷气。看着某人深幽幽的眼睛,毫无生气也没有表情的脸孔,再听着那张淡无血色的嘴唇一张一阖地吐出如此说木渥樱腥硕家宰羁斓乃俣仍诙亲永锇淹砘岜嗟嫉哪锇蛋德罟巳牡馈K源砹艘└ぷ雨虐才诺恼庵痔ù剩车纳眨勰懿荒苷慊犊斓亩鳎咳眯ぷ雨庞媚侵忠跎钠世此嫡庵治囊掌愕母姘祝退阒皇俏杼ū硌菀怖涞萌薚MD从心底打颤啊!
负责修冷气机的师傅抬起头来抹了把冷汗,突然觉得,冷气机选在这个时候报销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
陈秋桦在一旁的调度室里猛地打了个喷嚏,继而淡定地扯过张纸巾随意的揩了揩丢进垃圾桶,起身去给自己泡了杯姜茶。唉,怎么都没人体谅他的煞费苦心,要不是担心天太热全体热中暑不能好好回去团聚,他至于顶着一张坏人面孔扮黑脸嘛。
不过说起肖子昱那家伙,能从当初刚进警队挺拔的小白杨长成现在这棵歪脖子柳树的扭曲样,是挺不容易。
在茶烟上升的间隙,陈秋桦十指交叉,放松地躺进了太师椅。
那时候的肖子昱还远没有修炼到现在随身携带强冷气团行走的程度。还真是,让人怀念啊。
“子昱?我做了剁椒鱼头哈哈哈哈——”刚从晚会上下来,还没踏进家门,一阵狂笑就从厨房飚出来,其势有如万马奔腾蝗虫过境踏平一切牛鬼蛇神。才进门换了鞋,献宝一样的秦标已经端了一盘子不知道哪是剁椒哪是鱼肉、名存实亡的剁椒鱼头出来,一脸傻×的笑容:“怎样,你家男人也算是十项全能了吧?”
肖子昱移动目光瞟了一眼鱼,没什么表情地平视了他三秒……“不吃。”
被讨好的目标直截了当地嫌弃了,秦标深受打击,一脸的痛不欲生:“虽然我自己也知道这个剁椒鱼头做得不好,你多少也要尝一口再回绝吧。”其实那份剁椒鱼头丑是丑了点,他也尝过盐放多了,但是倒了点蒸馏水之后已经可以吃了呀?葱花是他自己切的,虽然大小不一,也是他小心确认熟了的。鱼肉虽说剖得不够干净,可是吃一口其实……也不会怎么样吧?
最多痛一痛拉两天……秦标在心里自己补充完整。
肖子昱再看了他三秒,格外恩赐地解释了一句:“有心理障碍,不吃鱼。”
秦标立刻把一切受伤失落消沉都抛到脑后,一切以他的子昱为首,凑过去嘘寒问暖:“心理障碍?”
肖子昱一边脱了外套放到凳子靠背上,慢慢地点了点头,似乎有点不知道从哪里开口的,话说得有点生硬:“以前……被人丢到海里去过,对那种腥味有点抵触。”
秦标大惊失色,居然有人敢对他的亲亲子昱下这样的毒手?这还得了,以保护者自居的秦标立刻眉头紧皱,双手按在肖子昱的肩上严肃地问道:“说,是怎么回事?”
哦,审案?肖子昱眉尖一跳,意识到不妙的秦标赶紧跳起来,举起双手做无辜状:“关心一下自家男人不犯法,没有别的意思,你不想说就不说呗。”
肖子昱难得地沉默了一下,拉开凳子坐下来,接过秦标的筷子夹了一筷子鱼。他看了很久,最后皱着眉头咬了一点,显出有点难以下咽的表情来。秦标看不得他这副样子,粗暴地抢下来,认命道:“行了行了,不喜欢别勉强。”
肖子昱任他抢了筷子,却把那块鱼细细嚼了咽下去,又沉默了一下,才轻轻地说:“我只是,不知道从哪里开始。”
秦标幽幽地蛋疼了一下:“……行,你慢慢酝酿,我端菜来。”
鱼肉的味道实在不怎么好,更何况还是秦标做的。不过真正让人难受的,是鱼肉的味道和滑溜溜的触感带来的不好的回忆。肖子昱起身去饮水机边接了一杯水。
他并不知道要怎样才是正确的叙述顺序,因为从来也没想过需要对秦标说起,只是也不抵触就是了,一如他至今为止和秦标的相处方式:不抵抗,不排斥,不主动。
何况到了现在,知情的人都已经在那次的“事故”里死了个干干净净,回忆似乎也变得没有必要起来。没想过需要去理顺它或者是需要对谁倾诉的欲望,突然要开口说那些东西,他确实不熟悉。
要说从哪里开始其实很清楚,但是一旦要求他从那一团乱麻的诸多“开始”中找出一个最清楚的线头来开始叙述,就变得不是那么容易。
不过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
就是在那个时候,肖子昱并不是现在的这个样子。
肖子昱缓缓地转动了一下眼球,饮水机的金属嵌面很光滑,映出一副苍白的面孔。刚下舞台,妆还没有完全卸掉,扑上去的红晕因为刻意而更显得反衬鲜明。现场陡然的安静中,台下倒吸气的声音他还是听见了。他清清楚楚地意识到,局里的这场晚会其实没有人希望他上去——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说话的语调也仍然没有改变。面对着一千人和面对着一具尸体在他而言其实没有太大区别。
早就知道他不合群,如今也只是加深这个认知而已,为什么要生气呢?
秦标喜滋滋地抱着几个碗过来,外带一瓶啤酒,豪气干云地顿在桌上道:“管他什么鸟过去,说吧,说完了喝酒,咱们两个今晚不醉不归!”
肖子昱幽幽地看了他一眼:“……归到哪里去?”
秦标语塞。
不过既然说到了“归”的话。
一直到现在想起,肖子昱都不知道他现在活下来,究竟是要归功还是归过于那一场浩劫。
右手打着钢板,到了阴天就会隐隐地疼起来,因为这个,秦标禁止他在阴天用冷水,洗碗的事情总是对付着也就过去了。他少说话,也就默认秦标这样做,只是偶尔会在秦标看不见的时候拿纸巾擦掉碗沿的油花。
在他骨头里还没有嵌进固定钢板的那个时候,斫水还是个很治安混乱的城市,他呢,是个倒霉的小卧底。过继子的缘故,继父也没有为他费大力气去打通关节,因此在上面委派任务的时候,理所当然且众望所归地,他被指派去了当时的凤梨帮卧底(别问我为什么是凤梨不是杨桃不是雪莲果……),以便里应外合一锅端掉这个帮派。
也不是没有人替他说话,只是湮没在众口一词中了。肖子昱也没申辩,一如他长久以来的做法,默默点了头,等待着决定。
不过这个行为被人看做是傲慢,以至于被陷害,这又是他中枪以后才得知的了。说起来,都是自作自受。不过,又能怎么办呢。
秦标搁了三个盘子在桌上,桌子有点小,就凑合着摞了一个在上面,颤巍巍的模样看得肖子昱冷若冰霜三秒后,还是禁不住嘴角一抽搐。秦标察言观色,立刻粗着嗓子转移话题:“麻婆豆腐怎么样,今天我下去现买现做的,要不要——”
肖子昱也不是一件事情计较太久的人,秦标既然转移话题他也没什么所谓地跟着转,偏偏这一转问题也来了。没办法,法医的眼神总是要比较利一点的,算是职业病,也不能怪他。他默默地看了那豆腐一眼就忍不住看了第二眼,接着看看秦标,又换着角度看了看豆腐,再看看秦标。
秦标被他看得一心都是毛毛的,汗都快要下来了,有点讨好地笑:“——要不要……那个……尝一口?”那个笑笑得由于心虚,显得有些憨憨的。
倒有点像那个面貌都已经记不住了的小警茶。肖子昱定住看了他三秒,看得秦标的笑再也维持不住的时候,突然嘴角往两边不明显地水平扯了扯。
哐!
秦标双手发颤,一个没端稳,手里捧的碗直直地砸到了桌面上。
肖子昱笑了啊?那是笑了吗?妈呀刚才居然笑了呃……秦标在脑子里飞快地转着念头,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他了吗?还是他已经看穿了这盘麻婆豆腐就是在下面的东北大碗厨端上来的?现在要整治他了?他越想越糊涂越想越心慌,肖子昱居然笑了,这种程度堪比第二个911的震撼效果实在不是看过就算了的,背后肯定有疾风暴雨说不准就是海啸……大意不得,绝对大意不得!
就在他端起十二万分注意保持战备状态的时候,肖子昱那个笑容已经消失了,就像在初冬的水面刚结起冰冻的水面上滴了一滴温水,轻轻的化开一点冰层,却转迅即逝。
出乎他意料的,肖子昱没有提起关于豆腐或者其他的话题,也不像有兴师问罪的样子,只是端起碗夹了一块豆腐,然后幽幽地说:“那就说那个小警茶。”
秦标越发傻了吧唧地看着他,浑然不知道那个“那就”究竟是从何处引发的。
责任感
那个小警茶,现在说起来已经不记得名字了。一定要回忆起来,恐怕连长什么样、是高是矮胖瘦如何都忘记,只有那一身绿得有点灰扑扑的警服,还有有点刻意讨好的笑还在印象中鲜明着。
鲜明得肖子昱都觉得奇怪。
根本就不是什么有多深牵扯的人,甚至连话都少说,为什么偏就记得。硬要说起来,也许是为着他为自己说过一句话。而况,那句话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为什么偏偏是他。”
带着点犹疑的微弱的抗议,很快就湮没在众口一词里,近乎没有效果。
但毕竟是为自己说过话了的。无关大局,是在自己一个人面对所有人的时候,真心站在自己那一边的。虽然这些微的分担,肖子昱也并不怎么需要。
肖子昱进警局,是一个偶然,当卧底,是一个意外。一定要硬塞给他一个原因的话,归结起来四个字——“子承父业”。全都因为肖子昱那个名义上的爹——肖平郭(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去了……)。既然本人是个警茶局长,他怎么可以不把自己的儿子弄到局子里来栽培一下。
但是肖子昱毕竟就不是个左右逢源的圆滑脾气,进去了不打好关系只顾着闷着头做自己的任务,除此之外还有点别扭劲儿:不爱和人打交道。若非工作必要,他每次值完自己的那班就回去,不聊女人不喝酒不侃大山。局子里的人多少有些嫌他闷。
但是这也架不住肖平郭满意啊。肖子昱闷声不响地出任务,按部就班地生活,反而不容易误班。逢到有事儿的时候都干得干净利落,进去一年,每月的全勤奖都是他拿了。把肖平郭给乐的,将门无虎子的高帽子一戴,人都年轻了一般。
这样一年下来,同事里多多少少都对他有了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意见。有的人觉得他是肖平郭有意安插在里面来给大家难受的,有的人嫌跟他同事太无趣,有人担心他这样少言寡语缺少交流不利于工作进行,也有人纯粹就是看不过他那一副清高样,背地送他四个字:装逼,闷骚。如此,林林总总无一不进了肖子昱的耳朵。
肖子昱也清楚大家对他有意见,可惜那习惯也不是说改就能改的,那些话也不是想不听见就听不见的。
那个小警茶是唯一给他说好话的,虽然也多少有点唯唯诺诺的感觉,少有的几句搭话也像是带着点特意搭讪没话找话的感觉。尽管如此,还是让肖子昱觉得有些窝心也有些安心。他算是个没太多追求的人,心里暗暗地把那哥们当了兄弟看,但也没有因此就和那小警茶关系多么铁,还是那样不温不火着。
就在肖平郭觉得形势一片大好,警局内不满的情绪却到处弥散的时候,上头来了个光荣的任务——真的是很容易就“光荣”的任务——需要肖子昱所在的第八分队派出一名卧底,打入帮派内部配合扫黑工作。
接到任务的警队众人左看看右看看,交换个眼神,突然微笑了起来。俄尔就有零碎的小声议论从各个方向响了起来,有的是对他说的有的是对别人说的,意见都差不多。
“诶小肖,你不要去历练下吗?整天就巡巡街抓抓扒窃犯,你一定觉得很无聊!”
“年轻人正好多锻炼下胆量。”
“肖子昱成绩这么优秀,当然是他啦,没我们的事。”
“也好让他吃点苦头,目中无人看着就讨厌……”
肖子昱默默地听着,一如往常,做好自己的工作,然后按着往日的既定程序,下班,打卡,回家,吃饭,洗澡,睡觉。回家的时候他在玄关的鞋柜看到了一双黑色皮鞋,知道肖平郭已经回来了。肖子昱走过客厅的时候他并不在,卧室的门关着,应该是睡了。肖子昱没显得太失望,已经习惯了。在肖子昱懂事并且开始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之后,这位名义上的父亲似乎就忘记了自己其实还可以以父亲的身份给予很多指导,从来没想到过是不是该要在这相聚的短暂时间里和他说点什么。
习惯了。什么事情习惯就好。也许卧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