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娘-第2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见槿娘不相信,翠玉方道,“是刚刚听春晖堂的翠竹妹妹说的,她跟我是本家,又是一同进的府,不会骗我的!”
“那,可知道因为什么?”怎么想也不会离了徐家的事。
翠玉却是摇摇头,“说是老太太叫过去的,到那儿就让跪着了,算着有小半个时辰了!”
槿娘放下茶碗,轻叹了口气。
她挺同情这位六姐姐,徐家的确是太乱了。
徐二公子是个败家子,徐大夫人又霸道的紧,本着一副温婉贤淑的样子,做的事儿却恶心至极,以六娘的长相和天资,嫁过去也的确是亏待她了!
只是,再怎么样,她也不能就为着自己脱身,把别人搭进去!上回是七娘,这回是甄二小姐,恐怕连自己都是她的一颗棋子。
槿娘透过开着的窗户往窗外看去,阳光明媚,院子里的花木也开始生长发芽,露出新绿。
自作孽不可活,白老夫人也不是傻子,只要六娘没惹上她,那么她一个没上祖谱的庶女,又瞎操什么心!
这样想着又端起了茶碗,却道,“姐姐盯着点,有什么消息打听着!”
春晖堂里,六娘跪在冰冷的青砖之上,只觉得膝盖疼的钻心。
没有征兆的,就被辛妈妈带到了这里,而请示过之后便让自己跪下,她不是陈妈妈,在祖母面前极有脸面,也不是七娘,自有大夫人这个后台。
所以,她连个棉垫都没有,只是跪在如水凉,如冰滑的青石砖地上。
待到辛妈妈第三次进来,却只是将墙角香炉里的香再次点上的时候,六娘终不住了,她带了几分乞求的道,“妈妈、妈妈,六娘到底犯了什么错,祖母为何不见我?”
辛妈妈转过头来,却是一片淡然,“六小姐,老奴只是奉命行事,老夫人这会子还在午睡,老奴也不敢问!”
从近午时的时候,就奉命把六小姐带到了这里跪着,一直到刚刚老夫人睡下,也不曾提过,又有谁敢给送吃的过来?
何况除了六小姐带来的甘草,她在东跨院的人缘实在不好,不止是七娘,连九娘也不曾打发人过来问上一句!
春晖堂里静悄悄的,辛妈妈退下了,便只有六娘的呼吸声,阴森的可怕。
而荣锦堂里却是热闹一片,郑二太太正坐在客席之上,与大夫人梅氏寒暄着,“早应该过来看您,只是一直忙,昨天才得了功夫送了贴子过来,偏您不在家!”
梅氏笑脸盈盈,看着郑二太太格外高兴,“我回来一听说连忙差了人过去给您,就怕您过几日又不得闲了!”
按理说,郑二老爷不过是个六品小官,梅氏这个相爷夫人不用对其低声下气,但梅氏心里却不这么想。
听说那日福惠郡主拉了七娘的手左看右看,后来又送了如意簪过来,虽是自己婆婆经手,但想来也不会错!
郑二太太是郑家人,官位也低,说媒是不成的,恐怕这一回不过是来探探口风。
谁知郑二太太却不好意思的道,“大夫人,您也应该知道,荣国公世子夫人的丧期如今已满一年,荣国公夫人便想着给世子迎娶一位继室。”
梅氏挑了挑眉毛,有些不高兴,却还是问道,“不知道你相中了我家哪位姑娘?”
第一卷玉屏风 第五十三章挨打
回东跨院的时候,六娘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只记得被辛妈妈派了个小丫鬟扶自己回去。
最终白老夫人没有露面,辛妈妈更是什么都没有讲,但她却什么都明白了。
上一回的事情,老夫人只罚了七娘,那是因为是自己摘的干净,而且最后七娘竟得了福惠郡主的青眼,老太太也就不再计较。
而这一回,她把自己搅的太深了,甚至连徐老夫人也有所察觉。
事关白家颜面,自然是大事,又岂能这样轻易放过她!
老太太这是让她知道,她是白家的女儿,要听话!
忍着饥饿,双腿的麻木与痛楚,还有路过的下人们讥笑的眼神,一点一点的,终于挪到了院子。
还没进西厢,六娘就听到抱厦里有人说话,似是甘草的声音,不由蹙起眉头。
明知道自己被带去了春晖堂,也不知道去打听打听,竟然还在这里跟别人废话!
一撩帘子,六娘就看到绿柳笑嘻嘻的跟甘草说着什么,不由大怒,“你来做什么?可是你家小姐让你过来的?”
甘草连忙走过来,“小姐,你回来了,听说你受罚,奴婢快急死了!”
六娘冷笑一声,“你急死了,还有功夫跟人家在这里废话?”
绿柳听了笑容一僵,却还是辩解道,“不过是刚刚……”
话没说完甘草就拦住,“是刚刚碰到罢了,小姐,我先扶你回房吧!”
从小丫鬟的手上接过六娘,小丫鬟告罪一声,便出了厢房。
小丫鬟一走,六娘刚刚强撑的身体一下垮了下来,几乎是半倚着靠在了甘草的身上。甘草身子一抖,咬了咬牙,这才将人扶住。
可六娘并不抬腿,而是就这样倚着甘草,冲着绿柳冷冷的道,“告诉你家小姐,想看笑话尽管看,只是没事儿别过来惹我!我今儿受罚,一切都是因为她!”
绿柳气愤不已,明明是自作孽不可活,跟我家小姐有什么关系,“六小姐,你这话奴婢可不敢传!”
那边甘草也跟着急着,“绿柳妹妹,我家小姐受罚,心里委屈的紧,你就别跟她计较了!”
几人正僵着,槿娘从厢房走了出来,声音里透着几分酸气,“我还道是谁,原来是六姐姐,也不知道六姐姐的心是怎么长的,自个儿的丫鬟挨了打,却还一心挂着你,你却一回来就骂人,你这样对她可对得起你自己的良心?”
“挨打?”六娘大惊,转头看向甘草,“你怎么会挨了打?是谁?”
甘草低下头去,眼睛里有泪水在转,紧紧的咬着嘴唇,却不开口。
槿娘给绿柳使了个眼色,绿柳将西厢房的门关得严实,槿娘这才道,“还能是谁,她去春晖堂打听你的消息,被母亲撞了个正着,戚妈妈下的手!”
怎么会?甘草是自己从家里带过来的,自小儿陪着自己,梅氏怎么敢随便动她的人?
见六娘有些不相信的样子,绿柳便走上前去,一把将甘草的袖子拉开来,白嫩的手臂上,几道紫红的淤青,甘草轻呼了一声,显然绿柳碰到了痛处。
槿娘叹了口气,“绿柳是好心过来给她送药罢了,偏你多疑,好人真是难做!”说着便转过头,就要进门。
“好人?不用你来装好人!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哼!老太太不过就是用我们来联姻罢了,你以为你能嫁到什么好人家不成?”六娘的声音带着愤怒,随即又带了伤心,“我有什么错,我不过就是不甘心被她们摆布罢了!”
她不甘心,以她的长相与天资,徐家的那个庶子根本不配!
槿娘愣在那里,没有回头,只是轻道,“我知道你不甘心,但你不能害人!”
兰草都知道,若是七娘受不了闲话,真的会逼死,六娘又怎会不知?
六娘抬起头,冷笑了两声,“害人?我白容雅什么时候害过人?若是她们委屈,便过来跟我斗啊?我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被嫁出去,然后被当做一枚弃子抛弃!”
她真是疯了,槿娘这样想着便抬脚进了屋子,却被几步赶上来的六娘拉住了手。
身后传来低低的冷笑,“你得意什么?可怜你那个亲娘把杀父仇人当成了恩人,还给他生了孩子,你才是个真正的笑话,又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
槿娘甩开六娘的手,回过头去,脸上全是震惊,“你说什么?”
天色渐暗,春晖堂里点起灯,莹莹灯火照亮了白老夫人冷峻的脸。
堂下立着的梅氏正恭谨的回禀着郑二太太捎来的话,“……说是世子的命硬,九丫头的出身虽低,又流落外头,却最终做上了相府的小姐,可见是个命好的,倒是正好合了荣国公夫人的意!”
老夫人不置可否,“此事不急,先着人去打听打听再说!”
荣国公虽地位尊荣,却只是个空壳,在朝中并不任职,世子也不过就是个生员,其妻生了孩子不过数月就没了,如今守了一年,孝期刚过就上门相问,谁知道有什么猫腻!
梅氏也不在意,又呈上一封信函,“三弟妹把六娘的八字送了来!”
徐家的亲事,早些定下来,梅氏也多安一份心。
白老夫人看着堂下的梅氏,眉头轻蹙,“经此一事,徐家未必看得上六娘了!”
梅氏心中一凛,“不如让二弟妹过去探探消息?”
二太太齐氏,近来倒没给自己惹什么麻烦,只是若不给她找些事情做,恐怕总会生出事来!
“不妥,我再想想吧!”白老夫人摆了摆手,梅氏只得将信函交给春桃,就要退下。
刚退了两步,又听老太太道,“若是下人们不听话,撵了就是,犯不着打孩子的脸面!”
梅氏心里一惊,连忙颔首,“媳妇知道了!”
入夜,油灯如豆,摇曳起满室的清冷。
槿娘坐在灯前,不时的叹口气。不过是想给这俱身子的主人做点事情,这才滞留在这相府,却原来还有这么多的秘密自己不知道。
自己是不是应该逃走,让这些秘密自生自灭,只要离了相府,便是新的开始!
窗外传来几声猫叫,槿娘有些烦燥,便冲着外面喊了声翠玉,“哪里来的猫儿?”
翠玉一挑帘子进了门,“小姐,不知从哪里进来一只猫,已是告诉黄妈妈了,估计过不了多会就能抓走!”
槿娘也没放在心上,只是这一夜却是猫叫声不断。
次日的清晨,当槿娘顶着两只熊猫眼坐在梳妆台前梳头的时候,方才听绿柳道,“也不知道从哪里跑进来的,抓了一夜也没有见到,黄妈妈弄了条鱼来,又系了根绳子,结果今儿早上一看,鱼没了,绳子竟然被咬断了,真是好聪明的猫儿!”
槿娘笑笑,“恐怕是从墙上爬进来的吧!”猫儿会爬树,爬墙也不稀奇。
绿柳摇摇头,“怎么会,咱们家是高墙,且墙头全都是碎瓷,猫儿爬不上去!哎,也是奇了,难不成是在墙上打洞钻过来的?”
槿娘眼睛一亮,难道真的是这样?或者对她来说这是件好事!
第一卷玉屏风 第五十四章破相
相府的东跨院里钻进了一只猫,黄妈妈带着几个婆子过来捉猫,弄的鸡飞狗跳。
使了许多招数却也没有抓到猫儿,竟舍了不少的鱼儿出去。
第二天一早,槿娘顶着大大的熊猫眼出了西厢,想去看看黄妈妈如何去捉这只聪明的猫儿。
不想六娘、七娘也都跟了出来,又带着各自的丫鬟,还有站在廊下静候吩咐的小丫鬟们,一时间诺大的东跨院里竟热闹非常。
此时正是春天,院子里的树虽没有多少叶子,却都发了新芽。只有院子中间那棵并不适宜生长在冬季的榕树却郁郁葱葱,一如夏日般茂盛。
这棵树是从南方老家运过来的,冬日里会有专人过来搭棚子保暖,相爷最宝贝不过。
那只不过两、三个月大的猫儿如今就稳稳的站在榕树伸出的枝丫上,瞪着黑黑的眼珠,凝视着下面一干人等。
七娘好奇的看着这只黑白相间的猫儿,不知不觉得的走上前去,冲那猫儿一笑,“黄妈妈,这猫儿长的真是好看。”
黄妈妈连忙上前,“七小姐,别靠它太近,让它抓到可不得了!”
站在她身后的槿娘也道,“姐姐小心!”这个时代可没有狂犬疫苗!
七娘瞥了一眼过去,不闲不淡的道,“妹妹不用担心,我自省得!”
那猫儿倒也奇怪,见七娘看她,竟也低了头去看七娘,如此大眼瞪着小眼,倒也极是滑稽。
惹的六娘掩了嘴笑,“妹妹与这猫儿倒是有缘,若是抓得了,做个陪嫁猫儿倒也使得!”
这话本是玩笑,但七娘如今婚事不顺心,又有碧波亭一事,自然听着不舒服。
七娘脸色一冷,转过身来,冲着六娘瞪了一眼,“六姐姐昨儿跪了一天,今儿怎么不在屋里歇着,竟还跑出来看猫?”
谁不会揭别人的短处,七娘虽不够聪明,论嚣张却不输人。
六娘只觉得气愤难当,正要开口,那边甘草却拉了拉六娘的袖子。
昨儿甘草刚劝过她,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这样想着便忍了回去,但那气却无处可撒,便冲甘草喝道,“你是主子我是主子,倒管起我来了!”一甩袖子,便要回房。
七娘冷笑道,“哼!倒还摆起架子来了,自个儿的丫鬟挨了打都顾不得,竟还顾得了别人的事儿!”
转回头来,六娘脸上因气愤现出的红晕已然退去,只有眼中的凌厉与阴冷,“七妹妹,不要太得意了!”
槿娘站在一旁,只是不吭声,若她一开口,必然会被搅进去,还是明哲保身的好。
众人都盯着六娘看,冷不妨那只猫儿猛的窜了下来,张开爪子就往六娘脸上招呼。
“啊!”六娘一时反应不过来,只是闭上眼睛,眼看就要破相。
连黄妈妈都急了,不管是哪位小姐,若是破了相,让她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