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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捕食者之血牢-第17部分

小说: 捕食者之血牢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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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的白色睡衣、卷曲凌乱的金发、光裸纤细的双脚,都为他添了几分衰颓和疲累之气。
或许是暖炉的原因,他的双颊泛着玫瑰色,嘴唇也鲜红了不少,双眼还是记忆中的轻浅水蓝,有点像儿时玩的玻璃珠子,任它在地上来回滚动,却反射不出鲜活的生气。
“呀。”看到来人,伊尔先是一惊,镇静下来后局促地动了动身体,双手不安地攥着靠垫的流苏,摆出一副要哭似的笑脸,“怎么来得这么早,我还没准备……”
敛摆了摆手,“你不用起来。”然后他过去,捞过毯子盖在伊尔的脚上,丝毫没有向他介绍埃罗的意思。
埃罗尴尬地停在原处,咳嗽一声,鞠了个躬:“您好,温特夫人。”
伊尔点点头,把目光从埃罗身上移开,忽而捕捉到了小桌上的茶具,忙探过身子泡茶。
递给埃罗的茶水加了过多的糖和牛奶,他勉强抿了一口,不动声色地把瓷杯放回盘子,严肃地说:“夫人最近有何不适?”
埃罗坐在伊尔对面,敛则默然且漠然地坐在伊尔旁边,味蕾麻木、神情平静地慢慢喝着茶。
伊尔窘迫地拢着刚刚敛披上来的外衣,拨着一绺垂到额前的散乱长发,眼睛不断地飘向敛,“头疼,经常眩晕,很容易累。”
“做恶梦吗?”埃罗盯着伊尔。
“嗯……”伊尔歪了歪头,自从再次回到敛身边,他愈发瘦削白皙,加上时常出现的空茫表情,让人想到睁大眼睛、疑惑般望着主人的娃娃,“我睡得很好。没有做梦。”
“啊——让我看看你的舌头。”
伊尔乖乖张开嘴。
例行检查几乎省去了大半,敛提前就说过,只许看,不能碰,但埃罗还是得出了一个结论,不,是两个。一,伊尔的确没病,除了心病之外;话说出来,哪个跟了妖魔的人类没有心病?二,伊尔这个人确实只是个普通的长工,毫无个人魅力可言,无聊透顶。
敛最先受不了压抑的气氛,一摔茶杯,径自没打招呼便走出去。埃罗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帘幕后,刚想说话,却被一个手势止住。伊尔一反方才的僵硬失神,灵活地侧过身,似乎是努力听什么,一分钟后才放松了戒备的状态,急切地对埃罗小声道:“他去拿甜点,一会儿回来。你到底有什么话要说?”
埃罗马上从惊愕中反应过来,“伊尔,你听我说的做,我保证帮你摆脱大妖,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伊尔静静倾听,眼眸低垂,看不透其中的情绪。
“对于大妖来说,浑身唯一的弱点,便是人化时印记的位置,虽不足致命,但是能对他造成短时间内难以修复的损伤。我正在计划……”
“够了。”伊尔打断他,“我不会这么做。请你不要来找我,迟早会让敛怀疑。他发怒的后果,你承受不起。”
“难道你心甘情愿地做他没有灵魂的傀儡?”埃罗为他自甘堕落的行为感到生气,更为未完成的心愿而焦急。
“不关你的事。”伊尔站起来,走到镜子近前梳理昨夜压乱的头发。
埃罗仍不想放弃,试探地问道:“你认识兰姆吗?”
执梳的手一顿。伊尔微微偏头,咬唇不语。
“他是我的朋友,一年前失踪。我觉得你应该知道他的行踪。”低沉的嗓音含满了忧伤,“请你告诉我,他是否活着。”
敛走到厨房,随便点了几样食物,灵将它们一一放进托盘里,他接过盘子,若有所思地上楼当口,一道清亮柔媚的声音拦住了他。
“敛。这么久没见,可想我?”
敛转身,放下食物,隔着数十米,盯着门口处亭亭站立、满脸假笑的妖。来者不善,她绝不会无缘无故地抛下正事,专程跑来骚扰他。
“你总是这么无情,见了面都不关心人家。你难道忘了,是谁为你收拾妖界留下的烂摊子,对付影族的余孽?若不是我,他们怎么肯善罢甘休,放你在人间快活?”白霄哀怨道,几步上前,优雅地闪到敛面前,银白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敛,仿佛真的触动了辛酸事,“眼看影族快要除尽,可影艾卡还好好地活着,让我如何安心?一不做二不休,你若要对影动手,便彻底狠绝,拖泥带水的不像鬼蛛的风格。”
敛虽然没涉足妖界,但对其中争端清清楚楚。半年前,他只身接伊尔回返,果不其然遇到了醋意大发的影,于是拉开了他们之间第一次对决。那次他受了伤,不过成功将影封印,白霄一直在旁坐山观虎斗,结果一出,便悠悠然现身,自告奋勇地帮助敛除掉影族。
鬼蛛本世代与影为敌,敛当时亦担心影的手下会来找他的麻烦,于是两只性格迥异的大妖总算达成默契,敛保证搞定影艾卡,白霄则趁着群龙无首的时机吞食影族的地盘。
“我会杀他。”敛稳稳端起托盘,从容上楼。
白霄吃吃笑道:“我怕你反悔,特意提醒你——影这个家伙惹不得,现在你我都做了对他不利之事,他一旦自由,我们就没有安生日子了。”
“你想太多了。”
“抱歉。之前我以为你对他仍有情,原来是我多虑了。哈哈哈,不过影真的好蠢,大笨蛋一个,哈哈哈……一厢情愿……”
敛推门而入,伊尔和埃罗仍然维持着相对而坐、大眼瞪小眼的局面。
伊尔连忙换了个姿势,捻起摆上桌的糕点,安静地填肚子。精神焕发的埃罗连说告辞,敛也没强留,放他乘着马车绝尘而去。
“他怎么怪怪的?”敛皱眉。
“哦,我送给博纳小姐一些小东西,托埃罗转交给她。”伊尔含着碎渣,含含糊糊地回答。梳妆台上空了不少,先前的巴掌大首饰盒不见了。
敛自然不关心那些精心打磨的石块,一手环着伊尔的肩,亲吻着他的嘴唇:“穿好衣服,晚上带你出去。”
“去哪儿?”伊尔打起兴致。
“等会儿就知道了。”敛抚摸着他的长发,“你真漂亮。”
伊尔心不在焉地笑笑,突然觉得脚步沉重,一步都难以迈出。

救赎

难得出门没特意穿女装盘头发,在灵的坚持下,伊尔套了好几件挡风的厚衣服,末了披上斗篷,戴上帽子,整个人被严严实实地裹了起来。穿戴完毕后,敛苛刻地审视了一圈,加了条围巾蒙住半张脸。
伊尔只得徒劳地眨着眼睛,从仅余的缝隙往外看。敛向来不注重衣装,只穿了薄薄的单衣,个子过分高挑的他,凌厉的俊美仍旧具有刺穿心头的痛感。伊尔脖子酸痛地仰头望着他,莫名其妙地眼睛跟着发酸。
“别愁眉苦脸的。”敛伸手去揉他的脸颊,手指带来和扑面秋风类似的冰冷,伊尔吸了吸鼻子,在他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车夫甩响马鞭,车座开始骨碌碌地有节奏震动。车帘吹动不止,起落间,外面天色越来越深,淡蓝的暮色逐渐转为略带橘黄光点的墨蓝,最后一丝光明消失的地方,正是太阳沉没的心湖所在。
失落,并非难以面对。灾难尚未降临,即使曾经那样重要的东西消失不见。人们每天都在丢失不同的东西,比如开锁的钥匙,荒废的时间,比如城镇,河流,陆地,你也许会为它们心怀感伤,但那真的,不算什么。即便痛失所爱,并不意味着天塌地陷,总能够撑起心面对,总能够磨尽一生去忘怀。
伊尔感觉到敛的心跳,扑通扑通的生命不断传来。他能用多久忘记敛呢?一年,十年,还是二十年。或许他无需忘记他,不论痛苦迷醉,通通埋葬在时间的坟墓中,等他寿命已尽,再捡拾这一世的遗憾。
马车出城西行,顺着一条长而窄的小路飞驰到山脚下,敛把伊尔抱出来,外面已然夜幕四合繁星坠烁,伊尔有点困倦,把头埋在他的胸膛上打盹。再一睁眼,人就到了山的顶端。
伊尔不说话,注视着敛的侧颜,熟悉的绝美面孔,却充满了他不熟悉的气息。是什么改变了呢?凤目依然修长,黑眸依然深邃,眉鼻线条坚毅冷峻,嘴角自然弯成嘲讽似的弧度。不,什么都没变。
敛转过头,薄薄的嘴唇稍弯,“这座山是方圆百里最高的地方。我喜欢高处,空气干冷新鲜,视线不会被过多的树木遮挡,好像一伸手,就能碰到月亮。”
伊尔疑惑地看着他。
“你试试。”敛鼓励道。
伊尔腾出一只自由的手,伸长了胳膊,手掌打开,指尖指向正西方。一轮半圆的月亮正无动于衷地安坐。敛没有说停,他就继续伸着手,努力忽视上臂传来的麻痹感。
蓦地,指尖触到了淡淡的暖意。光球似的东西暖融融地滚到他的手心,在敛的示意下,他缓缓收回手。
它呈泪滴形状,散发着宛如夜灯的光明,在手掌范围内跳跃腾动,有点像野地里飞舞的萤火虫。
“这是什么?”伊尔不解地问道。
“这是平安符,保佑你和宝宝安康。”敛握住伊尔的手背,珠子渐渐收敛光辉,卧在他的手腕处,凝成淡淡的红点。
呼吸可测的距离,心被蛊惑的瞬间,柔软的触感从张开的唇齿传来,酥麻感一路蔓延。肌肤相贴的缠绵悱恻持续了很长时间,待熟悉的微痛穿透身体,伊尔才迷蒙地半睁双眼,双臂环抱住上方的敛。
敛俯下身子,嫣红的薄唇划过他的鼻尖,情动沙哑的嗓音安抚:“疼吗?我会温柔点。”
伊尔难耐地哼了一声,主动抬高腰身,模糊地唤道:“敛……”
“嗯?”敛啄吻着他的颈窝。
“我……”伊尔咬住了唇,咽下未尽的话,主动迎合来自大妖的吻。
也许,敛对他是真心的。可是这又怎样?既定的轨道无法改变。他内心暗暗希冀,放走影的后果,没有想象中严重。他们还是他们,如果敛不嫌弃他,他甘愿堕落地决意留下,没有什么能将他们分开。
伊尔曾想过,如果那一夜他袒露心迹,向敛求情,这一切是不是有更好的结果。虽然不可能挽回失落的感情,但至少,不会让敛受伤害。
第二天早晨,埃罗依照约定送药过去,来时不巧,敛出门在外,至于伊尔,仆从的原话是:“夫人还在休息,主人说过,任何人不得打扰。”
埃罗无奈,把药交给女仆。她接过药,仔仔细细地翻查一番,又瞟了眼埃罗,平静地说:“你可以走了。”
惦记着要做的事,埃罗也不想久留,独自穿过铺着草坪的庭院,忽听得高处一阵清脆的响声,几只鸟雀扑簌簌地惊飞。他顺着声音回头观望,远远地,窗户大大打开,一个浅发色的脑袋探了出来。
“一路顺风!”衣衫不整的伊尔手卷成筒,声调轻快地喊道。
埃罗脱下帽子,挥了挥手,消失在视线中。
两天两夜的旅程,驿站的马换了几匹,埃罗在黎明时分到达了伊尔所说的温特旧居。走进主楼,家具摆设落满灰尘,从二楼主卧的地板下找到了一个小盒子。用钥匙打开,拿出一个盛有暗红色液体的瓶子。
埃罗止不住雀跃兴奋的心情,三步跨作两步地奔向阁楼地下室。在照明灯指引下,他终于见到了日思夜想的人。
“埃罗?”影急切地扒着栏杆,他不肯定伊尔是否改变主意,但看到兰姆的暧昧对象来临,也不是件坏事。
埃罗抓住影的手,泪眼模糊地笑道:“兰姆,你还活着……”
影早就嗅到了血液的味道,顾不上回应对方的温情戏码,夺过埃罗手中的瓶子,一仰头喝了进去。似乎有岩浆顺着喉咙直流而下,被束缚的灵魂发出战栗的吼叫。
埃罗只见兰姆疯狂地跪坐在地,捧着头,痛苦至极地扭曲着身体,发出动物垂死的呻吟,连忙用长剑削断锁链,打开笼子,将兰姆抱出来。他看不到的是,兰姆圆睁的双眼逐渐失神,额头上裂开细细的血线,一缕青烟似的魂魄破顶而出。
伊尔搅了搅盘子里的煎蛋,回头对敛说道:“我吃不下。”
敛捏捏伊尔腰上的肉,摇摇头,“不行,太瘦了。”
伊尔在他的大腿上动了动,夹起一块火腿送到敛嘴边:“你吃一口,给宝宝做个表率。”
敛勉为其难地张嘴,忍着满嘴陈肉和调料的怪味道,费力地吞咽下去,皱眉道:“轮到你了。”
那晚之后,不知是不是手腕上新添的红痣的作用,持续多月的眩晕感缓解不少,感觉轻快许多,除去更加心忧之外,伊尔的身体情况有了极大好转。难得一起吃早饭,他和敛腻了很长一段时间。
不,他不能让敛离开。
因为这两天,埃罗随时可能到达温特庄园释放兰姆。
“敛……”伊尔尽可能拖长了早饭,眼看敛换上外出的衣服,急忙攥住他的手,“陪我一天,好吗?”

离别

敛坐在他身旁,摸摸额头,“哪里不舒服?头疼发热,还是肚子痛?”
伊尔心虚地低下头,纷乱的思绪涌上心头,既希望他留下,又暗盼他照常离开,只得矛盾地开口:“其实没什么事。”
“别瞎逞强。我陪你就是了。”敛脱下外衣,“今天的药喝了吗?”
女仆默默地上前,漆黑的药汁摆在伊尔面前。敛端起一碗药,一勺一勺喂给伊尔,他倒没反胃地干呕,而是乖乖地下咽,眉头都没皱一下。他的眼睛呈现清晨独有的浅蓝,宛如石块上潺潺流动的碧波清泉,所有的情绪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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