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海逐流-第1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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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二人并列,被尊为武林至尊。谷昭继承了其父的远见卓识,同时,还有习武的资质。后来经过白筱天的后天培养,文武双修,兼攻兵法,并将兵法融入于武功,遇强敌时,波澜不惊,临阵智谋是他无往而不利。数十次游走于死亡边缘,都是得益于名师的教诲。谷昭因此被绿林道惧为鬼神一级的人物。即便是胜过谷昭的雁南迁和白希珍等人对他也无不大为赞赏,年纪轻轻处世干练老道,功夫早已炉火纯青,唯独欠缺内力,假以时日,谷昭不做第二人之想。
如今,白筱天的临阵智慧再一次现身说法展现给谷昭看,谷昭看得眉飞色舞,赞不绝口。忍不住老气横秋地来了句:“嗯,不错不错,以不变应万变,敌来我挡,敌去我进。”
不久,白希珍内力越发不济,攻势一疲,白筱天得隙,不给白希珍喘息之机。接连几记重击,白希珍勉强挡住,踉跄后退。
白筱天心知得胜就在此时,奋起一掌,凌空压制。白希珍想要躲闪,却浑身乏力难以闪躲。只好拼却全身之力,推出一道气墙。白筱天的掌力带着一股轻烟轻松冲破气墙,眼见白希珍再也无力抵挡,却冷不丁听见一声娇喝:“住手,别碰我娘。”
众人大愕,齐齐寻声望去,目光落在二女身上。一个是恶罗刹,另外一个一身火红绫罗,俨如绽放的玫瑰,鲜艳夺目,娇辣可人。不是红泠是谁?
谷昭喜出望外,大叫一声:“小铃铛。”谁知,红泠不理。跃至白希珍身前,用身子努力遮挡着白希珍,鼓着一双大眼,恶狠狠地瞪视着白筱天。白筱天被她看得发慌,道:“泠儿,你怎地这样看为师父啊?”
话声未落,兜头飞来一鞭。白筱天一把抓住鞭梢,红泠这是怎地了,竟连师父也打?错愕间,白希珍得以喘息,早已暗聚内力,见白筱天分心,猛地发难。白筱天一手攥着长鞭,生恐内力伤了红泠,眼见白希珍袭来。不及躲闪,仓促间白羽罡气自然聚于左肩,“啪”的一声来了个肉掌对肉肩。白希珍被反震三丈开外,而白筱天吃了这一掌,只觉浑身散了架子般,全身无一处不痛。肩胛骨更是直欲炸裂。
这一瞬间惊变,惊呆了众人,谷昭闪身跃到白筱天身前。道:“师父,没事吧?”白筱天摇头道:“无大碍,看泠儿是怎么了。”
谷昭急忙回头,红泠已然跑去扶起白希珍。白希珍看白筱天硬接她这一掌,虽是强弩之末,但击在肉肩上,白筱天尚能说笑自如,心里好生佩服。道:“白筱天,你我今日算是个平手。我说过,不论谁胜谁败,梁子一笔勾销。但是,若要我归还红泠,你却要胜了我才行,如今是个平局我自然不能归还她。”
谷昭一瞧老太太耍赖。急道:“红泠是我师妹,你强行留她作甚?她跟你们又没仇怨。”
若说女人耍起赖来,当真没辙,何况还是老女人。白希珍就是这样,道:“这丫头我相中了,你们也瞧见了,她叫我娘,她中毒全靠我给她解开,因为中毒日深,她已然什么都不记得了。一睁眼就喊我娘,这乃是天意。”说罢,眼中充满恋爱,轻轻搂着红泠。红泠则跟个浑然无知的小女孩般半依偎在白希珍怀里,眼睛不停地打量众人,一遍遍从谷昭,白筱天身上扫过。毕竟这两人朝夕相处十几年,早已印在脑海深处,只不过中毒太久,将大脑中的大部分记忆抹煞掉了。
白筱天一思量,已然明白此中环节。尤其是看到白希珍眼中露出的母爱,知道红泠跟她在一起绝没坏处。于是,道:“白前辈,既然你这么喜欢泠儿,把她给你做女儿便是。但你不至于叫她只认你一人,把我这当师父也给忘了吧?”
白希珍闻言喜道:“这可是你说的,泠儿因为中毒耽搁太久,导致失忆,至于是暂时的还是永久的,就看老天爷的意思了。不过,我会给她寻些药草慢慢医治。”
谷昭见一场仇恨终于烟消云散,金冶子夫妻还算通情达理。只不知,恶罗刹能不能释怀,不由向恶罗刹望去,却见她早已不知去向。
金冶子跟古东城相谈甚欢,四十年往事,岂能一朝说尽?众人也不去打扰他们,纷纷围在红泠身前想主意。关雪寒看红泠一副纯真样子,叹道:“我的女儿要是有小铃铛一半纯朴就好了。”雁南迁怕他再伤神赶忙劝道:“老关哪,各有各的好处,小铃铛心无邪念,活泼可爱。你的雨飘兰心慧智,温婉贤淑。”
关雪寒怒道:“休提她……唉……”其实,关雪寒嘴上不说,其实早就对雨飘产生了怀疑。姐妹俩不和他其实是早就知道的。他曾多次暗中听到雨飘在房间内哭泣,但每次追问,雨飘总是笑脸抚慰,好像伤心哭泣的不是她而是关雪寒。雨飘越是这样,关雪寒越是觉得对不起雨飘。若不是他夫妻使性子闹脾气,也不至于让姐妹俩从小分离,长大后感情冷淡。而雨飘的过于懂事和早熟,也正因为此。他何尝不知道孝顺的雨飘是不想让自己知道后难过,姐妹俩越是在他面前表现的亲密无间,他心里越是充满自责。当日雨侬死,关雪寒便第一个怀疑到雨飘。只是,碍于众人一边倒的站在雨飘一遍,再加上雨侬是自己亲骨肉,白发人送黑发人,关雪寒伤心至极的情况下,尚能保持一丝清醒,没有向谷昭发难,故意放走二人,已是常人所不能,难能可贵了。
而红泠因为自小是孤儿,二十年生活中,无时不想得到母爱。母爱是世间最伟大的一种感情。由于师父的严厉,红泠常常在梦中寻找母爱而哭醒,韵清便在这时,充当起母亲的角色,给红泠以母爱,温暖她的心。所以,红泠既不幸,也是幸福的。人一到无助伤痛的时候格外思念母亲,这几乎是天性,红泠在被剧毒折磨的这段时间,内心深处无数遍呼唤母爱。待她一睁眼,看到自己依偎在一位慈祥妇人的怀中时,本能就喊出了:“娘。”
这一叫,白希珍真个是心花怒放,一切水到渠成,不需要自己再去做工作,白捡了个如花似玉的女儿。
众人都挺高兴,干脆齐齐回到农户小院,给了主家些银两。主家跑腿打来酒食,一干人等因陋就简,高高兴兴地饮酒聊天。这一聊,直聊到二更天。这时,恶魔陀进来跟金冶子耳语几句。金冶子对众人道:“你们在此痛饮,我先回去一趟,魏阉找我有大事相商。”
关雪寒道:“还回去作甚,那魏阉阴险得很,还是少跟他打交道才是。”
古东城也劝道:“师叔何不就此跟魏阉一断两断,撇清。
金冶子道:“我回去正是要看看那魏阉还想耍什么阴谋,到时好通知你们一声,他却不知咱们已是一伙的了,哈哈。”
谷昭道:“太师叔,那魏孤行非同一般,您还是……”
金冶子哼道:“怎么,你小子瞧不起你太师叔?你们说他如何了得,我一直想掂量掂量他,他却一再躲避,我看没你们说的那么玄。”
说罢,转身出门。红泠已然睡熟,白希珍舍不得红泠。金冶子看出她心意,道:“我和老大走一趟,明早赶回来,老婆子你就住这儿吧。”
正文 第三章 逐鹿吟 卷十二 燕城一夜11
更新时间:2009524 9:39:05 本章字数:4269
白希珍闻言正巴不得,喜道:“老头子小心点啊。”
师徒一出门,金冶子问恶魔陀道:“三丫头怎么说的。”
恶魔陀道:“是她的雕儿传的信儿,人一下午没见了,估计是看您不给老二报仇,心里有气。”
金冶子道:“唉,这事,归根结底都怨魏阉,要不是他屡次三番要你们杀谷昭,老二也不至于死,这个帐得找魏阉算。不行,明个儿我去杀了他,给三丫头出了气再来这会合。”
恶魔陀喜道:“行,徒儿跟您一道。”二人边说边走,匆匆奔往东厂。
再说魏孤行为何半夜三更假冒魏忠贤请金冶子商议大事?原来今夜魏孤行的心情十分不爽,独自一人对月独酌,满腔烦闷无处排解。
前日,魏忠贤提前办大寿,本来也是为他接风的庆功宴。没想到金冶子一来,全都变样了,义父对金冶子有种近乎迷信般的崇拜。在义父眼里,他这个义子都要逊上不止一筹。他凭什么?魏孤行喃喃道:“我魏孤行二十岁入宫,对义父的孝敬赛过对亲生父母。谨小慎微,奴颜卑骨,处心积虑,如履薄冰,一步步走到今天,靠的是什么?是头脑!还有勤奋。我不会让任何人超越我,谁都不行!
当年那千杀的谷昭单人独剑突然闯入我青螺岛的家中,杀死了自以为天下无敌的父母,然后又割下了我的家伙。那时的谷昭,在我眼里无疑是天神一般的人物。
不过,谷昭还算仁慈的,我父母为练火阴阳玄功已然杀死了八十多个幼女。而我呢,谷昭不知道我刚开始练,也已用了七个。他是担心我走上父母的老路,所以他只斩下了我的家伙,让我练不成。
我无数次梦想何时能拥有超越谷昭那样的神功,然而梦中只见他手执利刃,来割我的头颅。数不清多少次噩梦中惊醒,因此,我开始勤奋,超乎勤奋的勤奋,我要保住的我头颅。谁都没想到,我天资奇异,没了家伙,正好混进皇宫,后来我阴差阳错的遇到柳生宗言,是他的火阳内功,使我左右经脉合体。一身经脉练就了两种神功,合而为一,则天下无敌,但我急需内力。皇宫里正好有的是奇珍异宝,全填了我的肚子。光千年参王我便吃了不下十只,每支若运用得当可曾两年内力,光这些,我便陡增二十年内力。
如今的我,谁能与敌?自从神功初成,我便未遇到对手,白鹤仙人就是折服在我手下,从而为我卖命,逼迫李维唯命是从。目空一切的付天,不同样也折在我手下?骄横跋扈的三恶联手尚抵不了我五十招。即便这样,我也从未小看天下英雄。难道你金冶子就可以小窥我?你凭什么?我义父的盲目信任?还是你花白的胡子?”
说到此,魏孤行猛地将银杯摔在地上。魏孤行是个遇到再大挫折,也能隐忍不发的人。这便是城府,但城府再深,日积月累,总有填满的时候,这时便要有个发泄。魏孤行的发泄方式就是这样,独自一人,一壶酒,对月饮酒,对酒倾诉。倾诉完了,把酒倒肚子里,第二天跟没事人一样。
魏孤行心中怒火尚未泄净。这时,手下来报,恶罗刹求见。
魏孤行一琢磨这点来见,定有要事。道:“见。”
恶罗刹轻车熟路来到小院,径直坐到魏孤行对面。捡起酒杯,倒满喝了个底朝天。然后倒满,又一仰脖。这回,魏孤行拿起酒壶,给她斟满。恶罗刹连干三杯。魏孤行知道她素来不饮酒,而且厌恶酒场,突然对她极感兴趣。只是帮忙倒酒,看着她也不说话。恶罗刹道:“你不问我来此何意?”
魏孤行道:“你既然来了,就是要说的,我不急。”
恶罗刹嘿嘿一笑,又干下一杯,突然嘶声道:“我师父、师娘是叛徒,他们抓到谷昭,却又放了。我当家的死了,她们却把凶手放了。”说到此,嚎啕大哭。魏孤行拿过酒杯,斟满,一口干掉。这两个不开心的人,在小院中一壶酒,一只杯,一个哭,一个喝。
魏孤行一面倾听着恶罗刹的哭声,一面有意无意地审视着酒壶,壶身上竟然精雕着一只张牙舞抓的银龙。魏孤行用此壶已有一段日子了,竟从未发现这上面的龙雕。这一发现,让他大为觉得有趣,就好比他发现杀人不眨眼的恶罗刹会哭一般惊愕。
良久,魏孤行缓缓道:“把你师父喊来,我要问问他,他配当人师吗?”
恶罗刹哭声渐歇,抬起泪眼道:“好,你替我好好问问他。”
于是,恶罗刹借着醉意,写了个纸条,绑在雕腿上。
魏孤行又派人送来几壶酒,看了纸条道:“这样你师父不会来的,我招他,他是不会来的。”
恶罗刹愕然道:“为什么?难道你堂堂东厂督主的身份还……噢,我明白了。”
魏孤行笑道:“你明白什么?难道我东厂的督主身份还低吗?”
恶罗刹道:“低倒是不低,可我师父瞧不起你,说你是缩头乌龟,哈哈,不是个男人,”
魏孤行若是在此之前听到此话,定然发作。但他已然发泄过了,而且恶罗刹说的也是实情。闻言不温不火地道:“乌龟有什么不好?乌龟有乌龟的活法?”说着掏出一枚印章,使劲按在上面道:“这样子,他就一定会来。因为,这个印章乃是我义父的印,所以他会来。”
恶罗刹拍手笑道:“私藏九千岁印,这是什么罪?”
魏孤行冷笑不答,二人一时无语,静静等候金冶子的到来。过了许久,恶罗刹被冷风一激,酒意大减道:“不,我要的是谷昭,还是别叫我师父来了。督主,你可派人去捉他,我知道他在哪里。”
魏孤行道:“不急,你师父应该快到了,我答应你了,我要替你问问他。”
话落,属下来报:“督主,金老爷子驾到。”
魏孤行道:“有请。”
恶罗刹一听师父来了,酒意彻底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