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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他一笑,苍生尽误+番外 作者:水何采采(晋江5.06至vip完结)-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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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王爷这是什么军队啊?怎么这样野蛮?连一个乞丐都不放过么?”
    “是啊。怎么这样,难怪能打败仗!”
    百姓们开始议论纷纷。
    “我的马没踩到他!”阿信急忙跳下马,不停地晃着断气的乞丐。
    大队人马的前行中止,陶蓁也急忙跳下马,拍拍乞丐的脸,脏脸冰冷,摸那乞丐脏兮兮的手腕,没了脉搏。
    太子急忙吩咐自己的人道:“速去请御医,快!”
    却听马车内传来一阵冰玉似的铿锵声音,冷,清,傲,稳。
    “铜雀,扶我下车。”
    却见一眉目清秀的男孩子将一个身材清瘦修长的白衣男子搀抱下车,扶上一个精巧的轮椅,将他推到那乞丐身边,白衣男子被搀下轮椅,坐在乞丐的身边,先是用包了纱布的双手掰开他的口,再轻轻扒开他的一只眼探看眼球,然后,转身道:“阿信,陶蓁,把他体内的不洁之物逼出来。”
    但见少年和水灵的少女一人拽乞丐一直胳膊,将他扶起,两人运气冲着乞丐的后背用力一拍,不想那乞丐却吐出一粒药丸,伴着浓重的酒肉气。
    “啊?醒了?居然活过来啦!”
    乞丐哇哇吐着,醒过来,白衣男子道:“上车。”
    恰一阵暮春之风吹过,柳絮漫天,梨花瓣在白衣男子的肩上,滑落,众人眼睛里,身上,四周,全是这梨花白,恍恍惚惚,就觉得四周全是这梨花,一时间,竟全部怔了。
    白衣男子被抱扶上车之后,走出十里,才有人回过神来:“那就是殷王爷啊!果然像个神仙!““那个乞丐没死?““是啊,被神仙似的王爷救了!”
    “该不是神仙下凡的时候把腿摔残了吧?”
    铜雀这才恍然大悟:“爷,刚才那个乞丐该不是讹咱们的吧?说咱们的军队踩死了人,无非就是妒忌咱们又打了胜仗,肯定是三王爷家的人干的!”
    “未必。”慕辰道。
    铜雀想起太子刚才那张淡定如湖的脸,吐了吐舌头。
    “王爷,您刚才就这样贸然下去,就不怕那乞丐是刺客假扮的么?”铜雀问。
    “本王点了他的穴。”慕辰面无表情地道。
    “不愧是我家王爷!您先点了他的穴,掰开他的嘴是闻药味,确定他是服了药假死,就让小陶和信将军把他的药逼出来,太妙……”铜雀还未说完,就见慕辰平放着的脚上多了两根极细的针。
    纤细如丝,无色无味。
    “糟了!听说汤王府上的段星最擅长使无影针,据说这针没有解药的!”铜雀忙伸手去拔,被慕辰抓住了手。
    “你也不要命了么?”慕辰双目漆黑得像黎明前的夜。
    铜雀急忙去掀慕辰的白袍,只见那骨骼清瘦的脚踝处已青黑了大片。
    
    第十六章
    
    铜雀急忙去掀慕辰的白袍,只见那骨骼清瘦的脚踝处已青黑了大片。
    两人观倪时,那青黑正迅速往上蔓延,没过脚踝,往他苍白的小腿上方扑去。
    “准备好止血药。”慕辰毅然道;丹凤眼迸出一阵凌厉的寒意,如冻结的千年寒冰。
    “王爷!”铜雀心疼地唤着。
    慕辰抽出铜雀的剑,咬牙冲着自己脚踹上方削骨如泥,一剑砍下去,生生将这右脚与腿分离了。
    “嗤”一声,一股鲜血如喷泉似的喷了铜雀一脸。
    慕辰忙将穴位点了,血方才殷殷细流,铜雀急忙帮他包扎好没了右脚的腿,眼泪汪汪地问:“爷,疼么?”
    “废话。”
    慕辰本以为,没有感觉便不会疼。
    他面无表情,那苍白的唇却更白了些,竟和那张白梅似的脸一个颜色了。
    “帮本王换身衣裳。”慕辰打量着自己满袍的艳红,话音未落,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慕辰再次睁开眼睛时,已是第二日的中午,艳阳高照,正在喂他喝药的人水眸子波光潋滟。
    慕辰吃力地撑着软塌塌的身子,想要坐起来,欲将这日思夜念了多日的妻子拥入怀中,刚一起身,身子却有千金重,眼前黑幽幽的,天旋地转。
    锦瑟急忙扶他躺下,握住他冰凉的手指。
    慕辰想象了多种两人见面的场景:或是锦瑟飞扑进他的怀抱,或是他一把将她拽到自己的腿上,却没料到竟是自己无力地躺在床榻之上,羞惭地抽手,正在这时候,就听一声威严厚重的声音传入他耳:“辰儿,你醒了?”
    “父皇。”慕辰疲惫地道。
    “昨儿晚上你可吓死父皇了!”凌宛天道。
    慕辰不解地望着锦瑟,锦瑟写道:“昨夜你疼得浑身发抖,心跳也差点停止了,皇上守了一夜。”
    慕辰抬头望着满眼红血丝的凌宛天,终于知道自己竟又犯病了。
    “没事,醒了就好。”凌宛天道:“你先养病,其他的后面再说。从今天起,你就是桂王,你封地内的享有我昭耀一半的铜,三分之一的铁矿,鱼米之乡的沃土将再扩大一倍!”
    慕辰虚弱地道:“父皇,儿臣只求心安,不为封赏。”
    凌宛天道:“不行。上次就没给你什么,这次……”
    正说着,却见薄被之中,慕辰断了脚的右腿正痉挛不止,锦瑟急忙将密封的坛子打开,倒一碗似乎是酒液,凌宛天忍不住问:“为什么让他喝酒?”
    “不是酒,麻醉用的。”锦瑟在床边写道。
    慕辰皱眉,摆手阻止:“伤脑。”
    锦瑟一愣。
    “除去脑,我还有什么?”慕辰冷冷地道。
    锦瑟只得将麻醉剂弃了,咬着牙牵着他的手,任冷汗直流,珠贝似的白齿几乎要咬碎,他的肩膀在抖,嘴唇也瑟瑟不息,毫无知觉的腿颤栗着,直到他浑身湿透,力量虚脱,凌宛天亲手帮他替换掉脏衣服,协助帮他擦洗过之后,凌宛天刚出门,阿忠后脚就虎虎生威地跟了进来。
    见慕辰双手包着纱布,面色煞白,连那漂亮的瞳子都黯淡下来,便道:“瘫子你准备往植物人的方向发展吗?”
    慕辰再也没有力气开口,白了他一眼,直挺挺地躺着,闭目养神。
    锦瑟见阿忠似是有话要说,便收拾了脏衣服悄悄掩门而去。
    “瘫子,我查过了,伤你的不是汤王家的段星!而且,就算是汤王的人,为什么用这样明显的手段?我觉得是嫁祸的!而且,汤王前几天刚纠结了一帮人去参你,已经被皇上骂过了!”
    阿忠道:“看来,这事情很有可能是太子为制造你和汤王的矛盾而为。或者,这根本是直接欺负你脚没有知觉,想夺了你的命!”
    慕辰依旧是寂静地如沉睡一般。
    “这次是你命大,铜雀机灵发现了毒针,你只断一只本来就是摆设的脚,下次呢!你若是不再反击,你有几条命给他们折腾!“阿忠道:“人善被人欺,为了保护自己,现在咱们该反击了吧!”
    慕辰睁开狭长的丹凤眼,双目凌厉出闪电般的光耀。
    第二日,便有一桩大事如不长脚的飞鸟,飞遍京畿。朝廷上引起了巨大的震动,最大的震动,便是根深叶茂的东宫。
    兵部尚书、左仆射方瀚瑜昨夜突发脑梗而猝死。
    而这兵部尚书,恰是东宫的中坚力量之一,太子妃的父亲,太子的岳丈。
    东宫的实力忽然就如倒了三分之一的擎天大柱,树一倒,猢狲们就散了一批。皇后心乱不已,急忙叫来国舅爷,中书令兼左仆射周雄彦议事。众人都表示,昭曜当年的兵家们早已老去,兵部尚书一职怕是要花落战功显赫的六王家中。
    凌宛天亲自找到慕辰,慕辰尚且下不得床,像一空有俊美皮囊的熟肉似的,软绵绵地躺在病榻上,直截地拒绝。
    “赎儿臣不能胜任。”慕辰道。
    凌宛天望着那张俊美酷似亡妃的俊颜,见他面色依旧煞白如雪,唇白如霜,一阵心痛,只得替他掖了被角,道:“好好养病。”从此就将兵部的位置搁浅。
    锦瑟的悉心照料下,慕辰的身体一天天好起来,每日终于能坐起来一阵子,透过窗边望着那一树谢败的红梅,不远处,梨花盛开如荼。
    梨花树下,便有一个少女天天伫立着,以喂猫兔子为名,借着好眼力痴痴望着窗内虚弱的仙人男子。有时被锦瑟发现,她急匆匆收了视线,手忙脚乱地佯装赏花,竟将花瓣也学着猫兔子吃了下去。有时候,她竟看愣了神,浑然不觉,任那猫兔子啃了花朵之后连药材都啃着吃了,事后只得向锦瑟王妃道歉,锦瑟一笑了之。
    慕辰只做不知,有时精力充足些,就倚着床头看几眼兵书,精神不好时候,便命人开另一扇窗户,或者关窗。
    时常,慕辰会幻肢痛,煞白着一张脸,一声不吭地强忍着,咬破了嘴唇,手掐出血来,有时候锦瑟会抱住他,有时紧紧牵着他的冰凉的瘦手,将一双大眼睛忍泪忍得通红。
    慕辰握紧那细滑的小手道:“你是将军的妻子,不准哭。”却自己疼晕了过去。
    锦瑟帮他清理身体的时候,手持他柔韧如丝绸的倔强兄弟,它沉睡着,仿佛要酣眠千年,锦瑟心有余悸地回忆起他的父亲和兄长的凛凛铁棍,又是一阵揪心,回家多日,他倔强而沉默的兄弟终于微微扬起不屈的头颅。
    慕辰面色依旧苍白,嘴唇却有了些血色,也渐渐有了些胃口,终于能下床。初夏时分,整个殷府枝繁叶茂,花草药材满院,铜雀和锦瑟有时就会替他裹一身鹤氅,推他出来吹吹风。
    阿信本是爱缠着陶蓁,这次和阿忠都授了官职,时间渐少,陶蓁每每在梅树下发呆,眼巴巴遥望望着锦瑟推着慕辰在水池前赏金鱼,在海棠花下看夕阳。临水照出一对仙人似的男女,男子一身青衣,白氅,女子笑也是景,静也是景,海棠花也醉了。陶蓁更是不知自己是梦中还是醒着,一种彻骨的自卑感发自肺腑地爬满她通身的每一个角落。
    陶蓁开始自己的食补:花生猪脚、香菇炖鸡、豆浆炖羊肉、红烧鸡爪、核桃蚝油生菜、木瓜鲤鱼煲,炒山药,参耆玉米排骨汤,木瓜牛乳……自那日被慕辰奚落之后,一直躲得远远的,一面苦练武艺,研读兵书。
    “故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为不得已。修橹,具器械,三月而后成;距堙,又三月而后已。将不胜其忿而蚁附之,杀士卒三分之一,而城不拔者,此攻之灾也……”
    陶蓁挑灯夜读,阿信被引了进来。
    “臭丫头,居然用功学兵法了?”阿信夺过兵书,被陶蓁一把抽了回去。
    “别打扰我!”陶蓁怒道,打量着阿信那张年轻英俊的脸,陶蓁却心中激不起半丝涟漪,她早将自己的心双手奉出去了,收不回。
    陶蓁替慕辰打制了一只义脚,锁在柜中,用上次剩的蟒缎红布细细包好,有时候会拿出来,盯着看一阵子,被猫兔子当成萝卜啃一下,猫兔子牙疼,陶蓁心疼。
    锦瑟的小腹越来越明显,行动稍见笨拙,慕辰为她又配了几个丫鬟,锦瑟依旧亲手喂慕辰喝药,按摩,这晚,锦瑟正在为慕辰按揉酸痛的左肩膀时,慕辰道:“不用你亲自动手。”
    锦瑟手中继续按揉着他嶙峋的肩胛骨,揉着揉着,就从背后将慕辰紧紧搂住,慕辰一怔,默默牵着她的小手揉着。
    相濡以沫,执子之手,那一瞬间,多少千年的名句都已然逊色。
    不知过了多久,锦瑟终于抽手,在慕辰的薄衾上轻轻写道:“王爷可曾想过娶侧妃?”
    
    第十七章
    
    (上)
    不知过了多久,锦瑟终于抽手,在慕辰的薄衾上轻轻写道:“王爷可曾想过娶侧妃?”
    慕辰一愣,迎上锦瑟无限期待的双眸,双手捧住那看多少遍都不厌的面庞,吻在那浓密的睫毛上:“不曾。”
    锦瑟继续写道:“孩子越来越大,锦瑟生产期间不能随时服侍。”
    “本王不缺人服侍。”慕辰继续道。
    锦瑟犹豫了一下,写道:“有个美丽聪明的好姑娘,和锦瑟一样爱您,而且为您了的大业出生入死,浴血沙场。”
    慕辰思忖了一下,道:“我只爱一人,且不夺人所爱。”
    锦瑟这才想起,阿信似乎对骚扰陶蓁十分乐此不疲。
    “可是,小陶不喜欢他。”锦瑟急忙写道。
    慕辰不再接她的下句,将瘦长的白手指探入她的罗衫,温柔而欣喜地摩挲着柔润雪白的波澜,锦瑟自然知道阿忠阿信兄弟对自己夫君意味着什么,只得放弃这个话题,由着罗衫内的一只手增加成双手。
    这是慕辰归京一个月之后第一次有精力待她。不像汤王的兽X欲大发,不似凌宛天的索取不竭,他从两人第一次到现在,大都是他如温泉,且他体质不佳,更多时候是爱抚之,锦瑟顺从地解下家常的罩衣,慕辰刚将她的罗衫褪至腰间时,就听门外咚咚咚敲得厉害。
    “王妃!王妃求你救救我!”
    清甜而清亮的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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