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马骄灵-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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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彻轻轻拍了拍她香肩道：“那我也说正经的，我们现在就启程去长安。”谢芊芊一力赞成道：“去长安太好了，那我收拾行装，你先出去！”傅彻笑道：“收拾衣裳有何见不得人的？”谢芊芊不张口不启齿假笑道：“我换衣裳你想看吗？”而后一手把他推出门外道：“叫你出去你就出去，别死活赖着！”傅彻转出厢房，赵云问道：“和好了吧？”傅彻道：“芊芊通情达理，说清楚就没事了！”西山双虎斟茶递水，冲着傅彻不停傻笑。傅彻知他们因泄密心里有鬼，担忧自己会追究其罪才这般阿谀卖乖，险些为之失笑。
他极力板紧脸道：“西山双虎，我们过会就要走了，你们兄弟俩多保重呀！”沙千复关切问道：“傅公子要去哪了？”傅彻道：“除了长安还能去哪！”冯百河叫道：“我们的解药可别忘了！”傅彻道：“忘不了的，我们一到长安就捎人带来。”沙千复不放心道：“我们跟公子一起去长安吧！”傅彻回绝道：“你们留在汉中好好经营这酒家，顺便监视一下西门长虹，等我大哥回来报仇时鼎力协助他。”冯百河嚷道：“你奶奶的，老子不干！”
傅彻道：“干不干随你们的便了。”沙千复比冯百河有脑子得多，听出傅彻说的是反话，立马推翻冯百河的话道：“傅公子，我们兄弟听你的吩咐。”冯百河叫道：“大哥，咱们西山双虎……”沙千复忙喝止他。傅彻淡然微笑，转对赵云道：“大哥，我从阴阳二老那知晓各路江湖中人要在长安聚会，魏风兄说不定也会身临盛会，你一道去长安吧！”赵云与他昨日新结拜，当然不舍就此别离，何况同去长安还有可能碰上魏风，自是一口应下。谢芊芊女扮男装易容改貌从内房走出，笑道：“我收拾好了，可以出发了！”她易容术鬼斧神工，赵云击掌称奇。傅彻易容术业已熟能生巧，片刻间便替自己和赵云整装完毕。
此去长安，已是八月入秋季节，落叶夹道，倍感苍凉。途中下了几场雨，一场秋雨一场凉，秋意袭来，冰寒侵骨。傅彻与赵云内功护体，不畏寒冷。谢芊芊武功较弱，幸亏带了不少衣裳，逢冷添衣，故此也没伤风着凉。三人快马飞驰，四日后到了长安。长安乃前汉旧都，如今虽是王孙落寞，但架势犹在，浩然王气凝聚不散，似有卷土重来之势。
长安此时在董卓的势力范围内，董卓前些日刚迎少帝回都，仗着兵强马壮权倾朝野。傅彻、赵云和谢芊芊三人未入长安城就感到气氛骤然紧张，五湖四海的江湖人来往不休，刀枪剑戟横行道路，直可谓山雨欲来风满楼。长安城内守卫森严，江湖中人不敢过分张扬。傅彻三人入城时，长安大小客栈已人满为患。他们费尽周折才找到一家，但也仅剩两个房间，房价更是水涨船高，几乎可作平时的十余倍。
三人易容改装后，相貌平平，既不显眼也不碍眼，店内群豪没多注意。谢芊芊连日奔波，憔悴疲累，一进房就躺下歇息，傅彻和赵云则在暗中关注房外众人的动静。他们耳目灵敏，即便在客房内，房外言语亦能清晰入耳。只不过大都是群豪厮见答礼之语，极少涉及长安夺宝之事。傅彻笑道：“他们都明白对方葫芦里卖的药，心照不宣！”赵云道：“说不定他们中间也有阂们一样什么都不知晓的。等他们发问我们这隔墙之耳再捡点现成便宜！”二人透过门窗的缝隙张眼外看，群豪进进出出、忙忙碌碌，有些人回来时身上挂了彩、淌着血，想必在外边曾与人做过一番龙争虎斗；也有些人聚在一处，饮酒笑谈、悠然自得。
他们中有两个最引人注目：一个是独眼瞽老，他头发发白，胡子稀疏，脸上满是皱纹，但声如洪钟，一话出口，波及遐迩、震耳欲聋；另一是个驼背老妇，她手执龙头拐杖，虽系妇道人家，却毫不避讳跟群雄举杯豪饮。
赵云认得二人，道：“那个独眼老者叫雷破天，江湖人称独眼神龙，武功怪异一般江湖之人不敢惹他，他还有个生死之交叫董千里，天生独臂可轻功绝佳，人称无翅飞鹰。二人向来形影不离，雷破天在这里，无翅飞鹰必在左近。那老婆婆人称神巫婆婆，姓甚名谁鲜为人知，她的龙头拐杖是件非常霸道的兵器，传闻重逾百斤，龙头处藏有剧毒暗器。”
独眼神龙雷破天人如其名，声如惊雷、势可破天。他和一个少年划拳胜了，少年借口不胜酒力赖酒，雷破天可不答应道：“这不行，我老人家和你划拳你都赖那还了得，喝喝，再不喝就罚酒三坛子。”少年不知是被他声音还是那三坛子酒唬住，乖乖将酒喝了，却不服输道：“老爷子，咱们再来，我就不信划不过你。”雷破天笑道：“好好，再来就再来，我老人家划拳还从没输过。”想来划拳是他的得意之处。
两人口里吆喝，手上比划，转眼又划了几拳。少年逢拳必输，接连喝了几大盅，加起来不下一坛子。这可把雷破天乐翻了天，他喜叫道：“还来吧？我老人家让你！”少年道：“那你老人家可得说话算话。”雷破天道：“我老人家岂会骗你个小屁孩！”两人再划一拳，少年仍然输得凄惨，他赖皮道：“你老人家不是说让我嘛，怎么又赢了？”雷破天笑哈哈道：“我老人家已经让你了，是你自己拳太臭没本事赢，就像咱们比武争胜，我开实让你，可不代表我伏首认输，只表示我不主动攻击，这样你都赢不了，除了责怪自己武功烂还能怪谁？划拳斗酒的道理也是一样的！”
少年讪讪道：“你老人家是强词夺理。”雷破天道：“你小娃子这话就不对了，公道自在人心。我老人家若非有理站得住脚跟，就算多出两张嘴也没用呀！”神巫婆婆插口道：“独眼老怪，你就别欺负小辈了！你说你划拳从来不输，那咱们来划划，我输了喝一坛，你输了喝两坛，敢不敢？”雷破天道：“你这法子不公道，凭什么我老人家输拳要喝两坛了。况且我老人家好男不与女斗，你想喝自己倒吧！”
神巫婆婆笑眯眯道：“这么说来，你老头子是害怕划拳会输惨了，那我总得给你个台阶下。”雷破天叫道：“我老人家岂会怕你个老太婆，只是一坛对两坛有欠公允。”神巫婆婆深明请将不如激将的道理，道：“你刚还夸口从不输拳，不输不喝，怕什么赌注高了！你要怕了不敢比，承认自己吹牛皮就是了！”雷破天受不得激，击案道：“我老人家和你赌了！”
第二十八章 孰死孰生关拳脚 时喜时悲系爱憎（2）
两人说划就划，竟是拳力相当，难分胜负。雷破天大叫道：“老巫婆，看你还能撑多久，快认输喝吧！”神巫婆婆道：“独眼老怪你别得意，看婆婆如何胜你。”他们这一闹腾，顿将店内群豪吸引过来。群豪中有些人为雷破天摇旗呐喊，有些人给神巫婆婆鼓劲助威，一时满屋哄吵。吵声惊破了谢芊芊的幽梦，她坐起问道：“出什么事了？”傅彻笑道：“你自己过来看。”谢芊芊隔着缝隙外看，笑道：“这两个老人家像小孩子一般，真是有趣了！”
赵云笑道：“老小老小，不就是说老人跟小孩相同嘛！”谢芊芊道：“大哥说得对，这就叫做返老还童！嗨，怎么老婆婆还不赢，要急死人嘛？那老头得意洋洋的，好生讨厌！”傅彻笑道：“你这叫听戏文干着急，有力无处使，那不如出去跟着呐喊助威吧！”谢芊芊道：“你别笑话，我要是出去，一拳就把他们都划翻。”赵云笑道：“那雷老爷子说自己从不输拳，你们棋逢对手了，就出去划两拳，让我们也见识一下你的无敌神拳。”
谢芊芊笑道：“谁怕谁，走走，我们出去比比。”傅彻笑道：“我们先来比比，看你是不是真材实料，否则出去一输到底连我们也丢丑了！”谢芊芊道：“好，那我们俩先来。”傅彻道：“你是欺负我不会划拳了。”谢芊芊笑道：“你再不会，偷看大半天也该学会了，你不划是不是怕输给小女子了？”傅彻道：“你要是输了怎么办？”谢芊芊道：“悉随尊便！”傅彻抚抚她头道：“你倒是爽快。”
两人正色比划，傅彻屡划屡输、屡输屡划，到头究是怎一个输字了得！谢芊芊杏目带笑道：“心服口服了吧！”百战百败，怎生消得？傅彻气丧道：“愿赌服输。”谢芊芊道：“那就好，大哥，咱们接着划！”赵云摇手道：“芊芊是深闺拳王，大哥甘拜下风！”傅彻兴趣大涨，问道：“芊芊深藏不露，这拳术是跟谁学的呀？”谢芊芊笑道：“我在汉中等你十来天，西山双猫整天划拳拼酒，我耳濡目染还学不会就是太笨了！”傅彻笑赞道：“芊芊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真可谓劣师出高徒，西山兄弟俩这个面子大了！”
神巫婆婆和雷破天终于分出胜负，雷破天牛皮还真不是光靠吹的，在最后关头一拳定音，赢得漂漂亮亮。他放声大笑道：“老婆子，知道什么叫一山还比一山高了吧！快把这坛酒喝干，我老人家就在旁边监督，要滴酒不剩。”神巫婆婆捶捶驼背，道：“独眼老儿你别得意，等会再来。”雷破天道：“等你喝了再说。”神巫婆婆的确是好酒量，那一坛子酒放到嘴边咕咕几下就全到肚里。她面色不变道：“独眼老儿，再来再来。”雷破天一局既胜信心倍增，叫道：“你要再喝两坛，我老人家可不能败你兴致。”
两人又开始拉锯战，最终还数雷破天技胜一筹。神巫婆婆拳不如人，只有再喝一坛。这下轮到雷破天叫阵道：“老婆子，还敢跟我老人家再斗一场吗？”神巫婆婆把心一横道：“来就来，不信婆婆我赢不了你个独眼老儿。”雷破天两局大获全胜，难免被胜利冲昏头，得意轻敌。神巫婆婆化愤慨为力量，第三局逆转乾坤。她大声欢呼，叫道：“独眼老儿，知道婆婆我的厉害了吧，快喝快喝，有两坛的。”雷破天如斗败的公鸡颓丧不已，在众人的催促吆喊下将两坛酒一饮而干，拍案叫道：“老婆子，这次是让你的，咱们再来！”神巫婆婆笑颤颤道：“不来了，知道你什么战无不胜是吹出来的就行了！”
雷破天坚决不依，叫道：“再来，你知道我老人家让你，得了便宜就缩头，这绝对不行。”神巫婆婆道：“婆婆我不与你独眼老儿瞎计较，你要是不服输，待婆婆我哪天心情好了再陪你玩玩。”雷破天吼道：“你这是什么道理？”他平心静气讲话已然声势惊人，这般大吼直把客栈里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神巫婆婆揶揄道：“独眼老儿，你要是比声大，那婆婆我自愧不如了！”雷破天叫道：“天打雷你都不怕，还会怕我这声音。”
谢芊芊道：“这两人不知要干什么，这般吵下去还了得。”赵云笑道：“那得看他们谁的耐力强些，坚持就是胜利呀！”谢芊芊道：“我看最后一定是老婆婆获胜！”赵云煞有介事问道：“芊芊此话怎讲？”谢芊芊笑道：“大哥你看那老头儿大吼大叫的，吼叫可得费去不少气力呀，这样哪能持久，他不输才怪。”赵云笑道：“芊芊分析得既精辟又通透！”
傅彻犯疑道：“大哥，这事好像有些不寻常呀！”赵云顿有醒觉道：“对啊，他们都是武林前辈，何至于在人前作近似小儿无赖的比斗？”傅彻道：“我们到外面看看。”三人从后门出了客栈，见后院通向长安大道，并无异状。傅彻道：“也许是我这些日子遇到较多稀奇古怪之事才会疑神疑鬼！”三人回到客栈后院，正要进房，谢芊芊忽然指着堆积在墙角的一堆稻草道：“那草上有血迹。”
傅赵二人走近掀开稻草，稻草下方居然有两具尸体，他们都是被人一剑割破喉咙而亡。赵云查看伤口，惊叹道：“凶手出剑好快，这两人都未作任何反抗就毙命。”傅彻皱眉道：“凶手杀他们的动机何在？”赵云摇了摇头，想不出所以然。傍晚时小二发现两死者，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群豪推人及己，不由心神惶惶。
傅彻、赵云与谢芊芊在房内外窥，发现划拳斗酒的独眼神龙雷破天和神巫婆婆已不见人影。赵云沉思道：“现在看来，他们两人确实迹象可疑。”傅彻道：“杀人凶手若是他们的同伙，那他们多半别有图谋。”赵云道：“可杀人不用斗拳就能够完成，他们斗拳不是多此一举吗？”谢芊芊道：“或许他们的目的不是杀人，那两死者只因不小心撞破他们的奸谋才招来杀身之祸。”赵云道：“他们既然选择杀人灭口，那么这事一定极其机密。”
天黑以后，群豪各自归房歇息。客栈今日死了人，掌柜大觉晦气。他嘴巴翕合，不住默念咒语。又唤小二关紧门窗，以防鬼怪进门作祟。赵云回自己房间去歇息后，谢芊芊睡下接着白天的美梦。傅彻没有睡意，他自入长安以来，心绪便一直被一种莫名的念想牵绊着。其中微妙之处，心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