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马骄灵-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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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彻为之气结,心道:“你连这个也管,我可不知怎伺候你了!”借口道:“谈事总得找个清静之所嘛!”草儿追问道:“你们谈什么事了?”傅彻耐性道:“昨晚那些人要对我们不利,我们总要想个万全之策,免得他们来时疲于应付吧!”草儿命令道:“你阂说说怎么和那些坏蛋结仇的。”傅彻不厌其详地把事情说个通透,当然其中一些枝蔓该瞒则瞒。草儿难得帮他一句道:“那泠清锋挑拨是非真是坏透了。”
傅彻道:“这路上危险重重,草儿害怕吗?”草儿理所应然道:“我跟你说,你要保护我的,否则我就不理你了。”傅彻殷殷切切道:“傅彻死也要护草儿周全。”草儿阴霾尽散,欢颜道:“你这么好,我就原谅你了。”傅彻窃想道:“我可不敢得罪你呀!”草儿笑道:“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我要看宝玉了!”傅彻推搪道:“等击退敌人后再看吧!”草儿抓住他耳朵道:“你说什么?”傅彻深以为惧,忙把刚才的话收回。
草儿欣然笑道:“只要你乖乖的、不骗我,我就不打你,要不然我便找你算帐。”傅彻碰到命里克星,尽力堆出些笑容。草儿示令道:“你要记住以后凡是我叫唤,你有十万火急的事也该搁下,立刻赶到我身边。”她无理取闹,傅彻却不敢讨价还价,诺诺称是。草儿兴之所及,要求道:“那你今天就要一直陪着我,不能离开我半步。”傅彻恂恂商榷道:“没发生意外自不成问题,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草儿阻断道:“有万一才更要你在我身边保护我嘛!”傅彻顺从其意,屈服点头。草儿眉开眼笑,挽着他手臂笑道:“你待我真好!”她巧言相慰,傅彻受之无愧,扪心却不无羞赧。他心想与她原本八杆子打不到一块,乍地相逢便折弄得不可开交,此时在她面前,自己几乎全无主见,比猫儿还乖顺,这不解之缘真真欲笑还哭、欲哭还笑。草儿将头倚在他臂上,甜丝丝道:“我们这就去看宝玉!”
第二十章乍嗔还喜娇姝意 欲笑先颦赤子心(4)
傅彻寸心,魂出九窍,服服帖帖。两人走到一棵大树后面,傅彻谨小慎微查探左近,确信没人窥伺在侧,才从怀里取出九华玉璧。草儿一手夺过,双眸凝视玉璧,神光焕发,酷爱之色显而易见。傅彻以她之喜为喜、以她之忧为忧,见她兴奋异常,乐得在一边微笑。“这上古宝玉,可遇不可求呀。”草儿欢悦道,“都道是盛世古玩乱世黄金,现今末代纷乱,尚有很多人为了这古玉喋血丧命,我说他们死有所值。”傅彻心想:“江湖人拼死争夺哪是有雅趣收藏,他们是觊觎从中获取神功秘技。”想归想,话不明说,以免草儿怨他扫她兴头,赠以一顿揪打。草儿翻转细看,爱不忍释,干脆放入怀里。傅彻初时没觉异样,后来方感不对,言不达意道:“草儿真心喜爱宝玉嘞!”
草儿洞悉其意,把玉璧塞回他手里,笑道:“我不会掠人之美的,还给你是了?”傅彻愧疚于心道:“可惜我没有好东西能送草儿。”草儿笑道:“我不奢求无价之宝,你有心意就够了,礼轻情意重嘛!”傅彻道:“草儿想要我送你什么礼物呢?”草儿侧头想想道:“我想到再告诉你,你可不要哄骗我哦。”傅彻信誓旦旦道:“皇天后土,今兹为鉴,我傅彻若有半句虚言,就叫天人共戮,五雷轰顶死翘翘。”
草儿快慰笑道:“傅彻大坏蛋,快点死吧!”傅彻见她没把自己的重誓当作一回事,内心失落戚茫,死的心思都有了。草儿拉着他道:“喂,你别伤心,我还舍不得你死哦。”傅彻强颜欢笑道:“那草儿几时舍得我死呢?”草儿笑道:“等我发现你骗我,我就杀了你。”傅彻茫然道:“杀我会玷污草儿的仙手,我还是自刎为好。”草儿搂紧他手臂喜笑道:“傅彻是个大坏蛋,坏死了。”傅彻被她的盈盈笑语弄得心头麻醉。
这时,司马尚隔远唤道:“傅公子,我们启程吧!”草儿见司马尚一脸诡笑,掐着傅彻手臂问道:“他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傅彻被掐得痛到心坎,却只能自我解慰,暗想:“司马先生不知我处在水深火热之中,还以为我天降艳福。”但他反过来又想自己确实福星高照,试问天下几个男儿有自己这般福气,能得草儿玉手相加,打是亲、骂是爱,痛在我身、爱在她心。他想着想着不由欣喜若狂,笑了出来。
草儿大是不解,奇怪端详着他道:“喂,你也学他坏笑,我不可理你了!”傅彻敬服道:“草儿,你别生气,以后你不让我笑我就不笑。”草儿笑道:“那你以后都别笑了。”傅彻恳然道:“草儿若是言出真心,傅彻便再不笑。”草儿头撞他手臂道:“你苦着脸可不好,我讨厌垂头苦脸。”傅彻豁然宽心,问道:“草儿怎会来祁山呢?”草儿戏笑道:“大小姐我未卜先知,掐指一算就知傅彻大坏蛋在这,特地来看望你,你高兴吧!”
傅彻微笑道:“草儿是仙女下凡,神通广大料事如神,傅彻拜服。”草儿悠然笑道:“你不真不实,阳奉阴违,我可要揪你耳朵了!”傅彻若有所悟道:“若是与草儿失之交臂,那傅彻真要遗憾三生了。”草儿笑道:“你这话不显山、不露水,藏头又露尾,叫人听着好生摸不到边际。”两人回到落脚处,众人诸事就绪,就等他们。路上为防金部徒众伏击,傅彻六路齐观,成友才指点途经,两人当先开道。湘蓉琴儿诸女居中,吴剑鸣司马尚等押后。草儿不与诸女一块,大大方方拉着傅彻的手,寸步不离。
草儿生来骄纵任性,不是安分守己的静女,见路间无大事,便缠着傅彻说东道西。她腹有经纶、胸怀锦绣,旁征博引,说个天花乱坠。其中既有雅趣、耳熟能详的历史掌故,也有道听途说、匪夷所思的轶事怪闻。傅彻一直以来耽于武道,虽然小时候也曾跟随梁亮读经诵典,但却不甚解,可谓才疏学浅,加上成长于西域边陲,见闻极为有限。故此草儿所言所述的十之七八他属闻所未闻,耳目为之大开。
人心都好猎奇,然多半闻过则已,不予深究。傅彻勉强算是不失谦虚好学,由奇生趣,不耻受教,直把草儿的字字当作金玉珠玑、句句当作仙音妙乐,听得如痴如醉,仿佛还有余音绕梁。听者与说者之间存在着互动关系,他听得起劲,草儿讲得也更卖力。傅彻油然想道:“若非江湖险恶,与草儿携手漫步山野,啸傲林泉,此生更复何求?”
行了一个多时辰,未有任何异象。成友才不知趣凑近道:“傅公子,依成某看来,今天应不会发生什么大事了。”傅彻谦抑道:“成先生所言虽对,但我们还是小心为上,有备无患嘛!”成友才切开话口道:“傅公子是明灭真人的传人,说起来我们也有些渊源啊!”傅彻疑问道:“莫非成先生与家师是故交?”成友才道:“明灭真人乃当世高人,我哪有结交的缘分,只不过我们这群朋友都归属五斗米道。”
草儿对成友才蓄意找傅彻搭讪很不是味,挖苦道:“五斗米的牛鬼蛇神,你们不呆在巴蜀,跑到这里来做什么?”成友才暂作隐忍道:“听小姐口音也属巴蜀一带,小姐为何独自来这呢?”草儿冷言反驳道:“谁说我一个人了,不是还有琴儿么?我问你话,你吞吞吐吐不回答,肯定是做贼心虚。”成友才道:“小姐对我们五斗米教固守成见,我不好说甚。但成某此来是为一睹五谷先生风采,傅公子也是明白的!”
草儿打发道:“谁信你了,你这人不够坦诚,算了,我们不与你多谈,你走吧!”成友才尴尬无语。傅彻致歉道:“成大侠莫怪,有事不妨直说!”成友才清清嗓子尚未开口,草儿已抢先道:“叫你别说你还说。”傅彻劝道:“草儿别生气,成大侠身属道脉,并非歹人。”心中却想:“师父曾说巴蜀汉中一带的五斗米教派良莠不齐,主事者张修、张鲁皆非善类,使原本正大道派沦落到与巫家同流合污。成友才此来恐是另有目的。”
他故意问道:“家师曾言五斗米道分为张修先生和张鲁先生两部,他们一驻汉中一据巴蜀,成先生又亲附哪部呢?”成友才澄清道:“二张先生原属一派,同气连枝,成某受谁统辖都一样的!”傅彻大有所悟道:“贵教原是分而未分,想来传言多虚不可信。”成友才连声称是。草儿不恭道:“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五斗米蛇鼠一窝,不分也得分。我爹说张修是个大傻瓜,早晚会被张鲁灭了。”
她这话像根针刺着了成友才,他极为不高兴,冷冷道:“小姐这话未免耸人听闻!张鲁先生仁义为先,岂会自残兄弟。”草儿回眸笑道:“我说你肯定是张鲁的爪牙,你驳斥我就是欲盖弥彰。如今巴蜀一带妇仍知,张鲁决心吞并张修,只有张修那大傻瓜还蒙在鼓里,你若是张修部属,岂会为张鲁辩护!”成友才出奇平静道:“小姐冰雪聪明,成某心悦诚服。可惜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草儿淡笑道:“你们的鬼事,我知道那么多有何用!”成友才责难道:“古往今来,立身处世都须慎言笃行,小姐难道不懂不知者不言这理么?”草儿道:“言者无罪,闻者足戒,身正不怕影子斜,你若非心里有鬼哪会在意我说什么!”成友才道:“小姐公然诋毁五斗米教,成某岂可装聋子不揪不採,今日拼着得罪傅公子也要用这三寸不烂之舍与你评说到底。”成友才有意扯上傅彻,可傅彻自知拙于口舌,三缄其口,不敢介入。
草儿甩袖道:“你有话就大大咧咧说出来,不用含沙射影卷上傅彻,他胸无城府,经不起的你怂恿唆使。我这人最公道,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现在我把话挑明了,你不准再打傅彻的歪主意。”成友才使力看着傅彻,请求他说句公道话。傅彻摊摊手,一脸无能为力,心中暗赞草儿真人不露相,舌灿金莲。成友才大讨没趣,找傅彻谈话之事只好作罢,道:“傅公子,咱们同属道脉,有机会再好好叙话。”草儿大获全胜,要待穷追不舍,傅彻劝阻道:“好草儿,过犹不及,咱们还是得恰如其分、适可而止。”草儿笑嗔道:“我这么帮你,你连帮我搭搭腔都不会。”傅彻恭维道:“草儿玉质冰心、伶牙俐齿,我这笨嘴笨舌只会越帮越忙。”草儿别扭道:“我晓得你言非真心,你一定怪我把你的朋友气走了。”她说生气就生气,没半点征兆。傅彻彷徨道:“好草儿,都是我的错,你别生气,气坏身子可不好呀!”
草儿余气未消道:“我气死了也不关你的事。”傅彻游移无计,皱眉道:“好草儿,你不高兴就打我一顿吧!”草儿当真揪住他耳朵,傅彻挤出笑脸示好。草儿全作未见,道:“这是你自己要我揪的,可别说疼!”傅彻暗道草儿兵戎相向,自己可就非死即伤了。又想自己未免有些徒负虚名,大好男儿竟被一个少女耳提面命,若传到江湖,岂非叫人笑掉大牙,今后还有何颜面立足于世。可草儿实在是天造神物,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自己要博她欢心哪能有那么多顾虑,与她相比,人世的浮名功利何足道哉!
第二十一章有待管窥贼子意 未尝蠡测女儿心(1)
傅彻情汇于心,现出一副任打任骂、俯首甘为牛马的服顺模样,草儿看在眼里、乐在心头,闷气化作乌有,甜笑道:“好了,这次先饶你,可不能有下次哦。你要记住我说的话乃金声玉振,都是对的。”傅彻虽想这是不可能的,但却是一个劲狂点头。他这样子招普天下的男人为其汗颜,因其蒙羞。草儿开怀抿笑,挽着他的手,接着谈天说地。
又行出数里,到了一处密林。身立林外,傅彻等隐觉风云突变,一路的和谐气氛顿时凝缩,恐怖气息骤增。此处乃巡山捷径,众人不欲绕道远足,步步为营入得林中。长风扫木叶,猎猎沙沙,远近处处猛虎怒啸、悲猿哀鸣,如厉鬼号哭,整座林俨若人间炼狱,森然可怖。草儿吓得躲在傅彻身侧,近似要他抱着走。她突然一声惊叫,傅彻心神一紧,问道:“怎么了?”草儿纤指前指,傅彻见前面不远处,一条巨大的蟒蛇徐徐游来。
这蟒蛇有丈余长,浑身碧绿如漆,身粗如树。蛇头窜动,沙沙作响。草儿很是怕蛇,畏声道:“不好了,这蛇怎么大白天出来呢?”傅彻安慰她道:“没事,这蛇不会伤人的。”草儿畏惧不减道:“这路上全是蛇,我不敢走了,你背我。”傅彻只好依言背着她。草儿在他背上指着那蛇道:“快把它赶走,别挡住路。”傅彻道:“那我靠近它,你别怕啊!”草儿抱住他脖子,道:“我闭上眼睛不看就是了。”
傅彻按剑提步,正要赶过去,李泽进却冲了上来,叫道:“傅兄弟,让我来,我正想找几条解解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