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马骄灵-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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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盼盼呆若木鸡，纵死不信曾海誓山盟要与自己比翼双飞永生不弃的情郎会说出这样灭情绝义的话。爱之深恨之切，在这一刻她恨不能亲手了结泠清锋，以消此生孽缘。泠清锋心中有愧，呆在此处浑身不自在，一步一步外移。傅彻见他要一走了之，飞身封住他穴道，之后掠到卫盼盼身旁道：“快把解药交出来！”卫盼盼已萌死意，扭头不理。傅彻怒道：“再不交出，我可不客气了！”卫盼盼冷笑道：“你最好杀了我！”傅彻厉色道：“不交出解药，别想死得那么痛快。”卫盼盼索性闭上眼，一副肉在砧板任君斩切的模样。傅彻缓和一下心绪道：“中了毁容烟说不定还有解救之法，你别绝望。”卫盼盼道：“毁容看穿一个人真心，我认为很值得，这种代价干嘛要抹平。”傅彻心中暗想：“好你个魔女，你至死不悟了！”嘴上良言劝道：“你想想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泠清锋，可事实证明他不值得你牺牲这么大。”
卫盼盼睁开眼瞅着他道：“你知道什么，我从懂事以来所做的一切都身不由己，你以为我想跑到金城当了，那是我师父强令的，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说要爱我一生一世的人，我能不为他付出所有嘛，现在我背叛了师父，早就走投无路，与其让师父抓回去严刑折磨还不如一死了之。”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只是有些人故事里笑多于泪、有些人泪多于笑，卫盼盼不用说是归于泪水多于欢笑那种人，这种人大都性情乖戾，做事偏激执拗。
傅彻尽量保持宽和道：“人各有命，你也别怨了，救人要紧！”卫盼盼嘶叫道：“我不要活路，总要拉几个人陪葬，你别费口水了！”傅彻再难自制道：“你疯了！”卫盼盼若无其事笑道：“疯了多好，疯了就不会觉得痛苦了！”她说话时提袖掩口，好像把什么东西塞入嘴里，其后好整以闲道：“傅彻，你是侠义之辈，我死了后你总不会让我暴尸荒野吧！”傅彻没好气道：“那可不一定，我这人爱憎分明，没理由要替仇人收尸，但你把解药交出来再说出芊芊下落就不一样了。”卫盼盼道：“我已服下断肠散……”说着凄迷一笑，紫黑色的血液从间溢出，身体摔向地面，不刻气绝。
傅彻没料到他死得如此之快，人死万事皆空，仇恨死人已没有意义。毒花仙子勉强提了一口气道：“彻儿，你搜搜她衣囊，看有没药物。”傅彻依言在卫盼盼身上搜出几个药瓶，毒花仙子亦精于用毒，她仔细查验了数个药瓶，将其中一个递给傅彻道：“这是醉心散的解药，你收好！”自己则自一红色瓶子里取出三粒丹丸服下，而后道：“彻儿，我功力受阻，你帮我运功驱毒。”傅彻哪敢怠慢，忙坐到地面帮她疗毒。
第十三章龙虎争锋空自恃 鸳鸯折翅不双飞（4）
大约过了一炷香工夫，毒花仙子喷出一口黑血，毒性除尽。傅彻见她脸色惨白、气虚力乏，忧心道：“姨娘，你感觉怎样，是不是毒物未排清？”毒花仙子道：“我休息些时候便会没事，只是芊芊还没消息。”傅彻道：“不急，卫盼盼死了，泠清锋还活着，我不信他敢不说。”毒花仙子一想不错，两人遂走到泠清锋身旁，傅彻弯身解开他穴道，寒目如刀瞧着他。泠清锋擦了擦冷汗道：“你们想做什么？”毒花仙子道：“说出芊芊下落，小师姑不为难你。”泠清锋迟疑道：“此话当真？”毒花仙子道：“小师姑骗你不成，快说！”泠清锋想到毒花仙子往常也比较疼爱自己，欺骗自己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便道：“芊芊是被秘教金部圣女向晚晴抓去了，在哪我就不知道了！”
“她抓芊芊作甚？”毒花仙子问道。泠清封答不了。傅彻心头一动，暗道：“向晚晴抓芊芊大概是想以她要挟我去争夺九华玉璧，可九华玉璧已碎裂，我上哪去拿给她。”毒花仙子道：“彻儿，你说现在该怎么办！”傅彻想到向晚晴在金城的窝点，猜测谢芊芊多半被藏在那，于是道：“我先送姨娘回去歇息，呆会再去找向晚晴。”他转对泠清锋道：“卫盼盼待你情深意切，她死了，你总该让她入土为安吧！”泠清锋见到卫盼盼丑怪的面容，便说不出厌恶，口里却道：“这个不劳你挂心！”
傅彻和毒花仙子重到河神祠庙探看司马尚、吴剑鸣、孙志良及李泽进四人，他们中毒已久服下解药后好一会才苏醒。李泽进醒来陡见毒花仙子差点破口大骂，碍着其他人的面才把骂话硬生生吞回肚里。傅彻明白被毒花仙子刮了一耳光乃是李泽进心头之痛，二人积怨既深化解不易，他不敢强出头排解，扯开话题问四人别来情由。原来四人昨日正准备离开李府时却被李协邀入后堂，他们料想李协也玩不出什么花样便大方应邀，不意着了卫盼盼的道。傅彻亦略说了自己经历之事，四人听到花狐狸伏诛皆拍手称快，得知九华玉璧碎毁则唏嘘不已。
之后，吴剑鸣、司马尚、李泽进及孙志聊人赶回宋府，而傅彻把毒花仙子送回寓所后便直奔向晚晴落脚处，不到半个时辰便已赶至。向晚晴房间的窗户前夜被他一掌击破尚未修护，透过窗子可以看见向晚晴正倚在窗边愣愣出神。傅彻掠至窗口道：“向姑娘安好？”向晚晴回过神惊道：“你怎么来了？”傅彻冷哼道：“你掳劫芊芊不就是要我来吗？”向晚晴无所寄托般道：“九华玉璧堕了，你来有什么用！”傅彻道：“当然要带走芊芊了！”向晚晴好奇望着他道：“你很在意她？”傅彻道：“这无须你管，芊芊在哪，快说！”向晚晴笑了一笑道：“你那么在意她，我偏不告诉你。”
傅彻神色一沉，凉飕飕道：“我没心情跟你磨蹭，再不说我可不客气了！”向晚晴道：“你没心情我有呀，兜你武功过人，我也想开开眼界。”忽地右手灵蛇般探出。傅彻不惊不乍，化掌为抓去扣她手腕。向晚晴五指成爪，的指甲泛着粉色萤光，欲划刮他手臂。傅彻手腕曲转，去向不变。向晚晴机灵敏捷，五指加力，转下为上抓向傅彻脸面。傅彻道：“功夫不赖，我不算欺负弱女了！”向晚晴笑道：“看你得意到几时，有你吃苦头的时候！”傅彻摇头道：“还是你先吃吧！”手掌卷起，拍向她，内力雄浑。向晚晴气息不畅不能再攻，唯有收手护胸，笑骂道：“下流！”傅彻道：“我哪里下流，比论拳脚若还要讲男女之防，那我不如缚起手让你痛打一顿算了！”手一伸抓她右肩。向晚晴回防不及，掠出窗口，一脚斜踢。傅彻手掌倒竖，斩她。向晚晴收腿之际左手五指重新抓向傅彻脸面。傅彻侧头避开，掌势如风刀划过她。
向晚晴皮肤一阵皴裂之痛，秀眉一蹙攻势不减。傅彻提醒道：“我可要出重手了！”向晚晴不服输道：“谁怕谁，叫你试试我玄阴煞气的厉害。”双臂下沉丹田，蓄劲而发。傅彻猛觉阴风扑面，不敢大意，聚集内力奋力迎击。四掌碰撞，向晚晴但感敌手内力浩如渊海，自己内息刹那间遭冲破，玄阴煞气溃散如沙侵入经脉，浑身如堕冰窖。她牙关打颤，缓缓蹲子，瑟瑟发抖。傅彻知她正饱受散功之苦，心生不忍道：“你怎么样了？”向晚晴颤抖道：“我……冷……冷……”傅彻握住她右手发觉奇寒彻骨，大惑不解，强输一道阳气进入其体内。向晚晴道：“没用的……别白费……力气……”傅彻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向晚晴断续道：“你……你抱抱……我，我慢慢……告诉你……”傅彻尽管心下为难还是顺从其愿，环臂将她搂入怀中。向晚晴反手抱紧他，犹是不停战抖道：“我……快要……死了……”傅彻不信道：“什么？有那么容易死吗？”向晚晴伤感道：“你巴不得我死嘛！”傅彻辩解道：“那倒不是，你死不死跟我都没什么关系，我干嘛愿你死呢！”向晚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你……帮忙夺取……九华玉璧吗？”傅彻淡然道：“愿闻其详。”向晚晴道：“因为我要……报仇……仇人武功高我十倍……而传说九华玉璧上……刻有上古绝学……我练成了才……报仇有望……”傅彻道：“你讲话很吃力，我们先想法子治好你的伤再说不迟。”向晚晴抓紧他手道：“我真的活不成，不说就没机会了！”傅彻看她脸青唇白、气息急促细弱，情势的确不容乐观，叹道：“我早上刚送走你们金部的卫盼盼，过会又要送你，唉！”向晚晴道：“卫盼盼是我师姐，奉师父之命在金城搜索线报，怎么会死了？”傅彻把自己所知择要相告，向晚晴听完后道：“我们师姐妹六人……都一样……命苦，我是金部圣女……原本必须以圣洁之躯守护神坛……可十六岁时便被……金部座主……金西流……那老家伙……强暴了……事后他害怕恶行败露……招致秘教上下讨伐……要求我保守秘密，否则就叫我……求死不得求死不能……我忍辱偷生即是为了报此大仇，后来我在总坛藏经楼无意间发现了……‘玄阴煞气’功法……于是誊抄一份暗中修炼，可惜无名师指导……误入歧途……每逢月圆之夜……阴煞之气便会郁结丹田……我没敢告诉我师父……百毒圣君厉超群，因为他对我也有……不轨之心……其后从一些江湖中人口中得知……采补术可以炼化阴气……所以经常做些人所不齿的事……楚子衡是唯一一个没有受我的人……我以前不明白自己到底是真心爱他……还是不甘心迷不住他……现在清楚了。但采补术并没能根除我的阴煞之气，反而日益加重。这次我和师父同来金城，假意帮他夺取九华玉璧……其实是为一己之私……我师父心高气傲，不甘屈居金西流之下……他盗库银便是为了……蓄积银两以备……收买人心之用。刚才我不量自力和你比拼内力，体内的玄阴煞气已被你摧散……那是我的命脉……命脉一绝我也……活不成了……不过死在你手上，我一点也不后悔……还很欣慰……因为我知道自己在潜移默化中……真的喜欢上了你……我告诉你这些不是希望……你怜悯同情我……帮我报仇，而是要你戒防我师父……”她说到这气力已接不下去。傅彻木头一般静心倾听，脸上没一丝表情。
向晚晴歇了一会又道：“我知道你……瞧不起我，没关系，死在你怀里……我知足了……”聪明的女人表达自己，愚蠢的女人要男人表达，向晚晴显然很聪明，她把自己的款情深意表达得淋漓尽致，却没问一句傅彻对她有无感情。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傅彻虽然对向晚晴没有男女之爱，可眼见一个妙龄女子在自己怀中缓慢死去，一朵绚丽娇花就此随风陨落，他怎能无动于衷。他抱紧冰冷的躯体道：“你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你死的。”向晚晴无力笑了笑，笑得那么满足恬然，似乎在这一刻已拥有了整个世界，尔后她徐徐闭上了眼。离开世间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谢芊芊躺在我榻上，她中了千日醉，解药放在枕头边。”
人终有一死，死者已矣，其他的都显得无足轻重。傅彻将向晚晴就地掩埋，除却一副骨头余下的皆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傅彻没有悲伤落泪，他极为坦然，在坟头三鞠躬道：“向姑娘，傅彻若是有能力必会铲除金西流为你讨个公道，你安息吧！”他回到房内见谢芊芊的确安详躺在榻上，枕畔有一个药瓶，他忙取出解药喂谢芊芊服下。隔了片晌，谢芊芊“嘤咛”一声醒了过来，睁开眼见到傅彻，惊奇道：“你怎么跑到我房里来了？”她好像尚不知道自己遭人掳劫身在他处。傅彻笑道：“我的谢大小姐，我可不是窃玉偷香之徒，你看看这是不是你房间。”谢芊芊美眸一转，发现自己竟然身处向晚晴厢房，大是迷惑。于是傅彻便将发生在她身上之事说了一遍，谢芊芊听到向晚晴香归尘土，伤怀道：“生命总是那么脆弱，说不定我明天也死了。”傅彻拍了拍她头笑道：“别胡思乱想！”接着又把自己和毒花仙子之间发生的故事相告，谢芊芊闻说两家原来早有渊源，芳心窃喜。
第十四章长途跌宕惊魂事 一剑飘摇送玉人（1）
傅彻送回谢芊芊时已是午后，毒花仙子经过几个时辰的休养，毒伤痊愈神采如前。傅彻没多做逗留，与她们母女小谈片刻即自回宋府。他刚到宋府就被宋建请去议事，宋建道：“傅公子，我想你三日后送玉入蜀！”傅彻道：“九华玉璧已破碎，大人还要送什么宝玉呢？”宋建笑道：“摔碎那块是假的，真玉早被我移花接木调包了！”傅彻暗想他不愧是一方枭雄，老谋深算抑或该称深谋远虑，继而把库银之事转告。宋建得到库银线索立马派一队士兵进驻李协府邸。士兵当天便找到密室，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