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马骄灵-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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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片心兼爱存天地 一剑非攻纵古今(3)
二人避过司马尚一众人耳目,潜回酒泉仙居,遇上曾两次接引傅彻的那龟奴。一回生二回熟,何况已是第三回了,傅彻打发他一些赏银,叫他去把汗血宝马牵来。龟奴有赏银可得自是乐意效劳。龟奴快手快脚,不一刻便把宝马牵到。傅彻见爱马精神昂扬,心中欢喜,但怕它余毒未清,忙喂它吃了一颗解药。相别一日,马儿再见主人,摇头晃脑,欢声嘶鸣。傅彻轻拍着他笑道:“好孩子!”马儿似听懂人语,马头频点。傅彻请湘蓉上马,自己牵马而行。湘蓉过意不去道:“你把马儿让给我骑,自己岂不累着,要不我们去偷一匹。”
傅彻笑道:“不用,短程我跑得比马还快,你尽管纵马前去,我不会落下一步。”湘蓉将信将疑,一拉缰绳,马儿立时放足奔驰。她回眸果见傅彻不快不慢紧随马后,深感不可思议。马驰如风,人行如箭,不刻便到了鬼王祠。那鬼王祠极其简陋,就一间土屋里放着一尊泥塑雕像,那雕像青面獠牙、张牙舞爪,形态恐怖。鬼神之事虚无缥缈,傅彻无所谓道:“这就是鬼王爷吧!嗯,真不愧称作鬼王,十足一个凶神恶煞!”湘蓉跪到鬼王象前,郑重其事,磕了九个响头。傅彻看她前额都红肿了,道:“你何必这么用力呢!”湘蓉道:“万事心诚则灵,我们怎能欺骗鬼神呢?”她又念念有词祈祷一堆,傅彻听得不很清楚。湘蓉念完后,又磕了三个头,这才站起来。
傅彻道:“行了,鬼王爷会保佑我们的。”两人出了门,见远处一人正施展轻功奔来,来人轻功极佳,远在徐显龙之流之上。两人站到马旁,来人看也不看他们,径直冲进鬼王祠。二人见他四十来岁,相貌清癯,身材高瘦,双目隐含煞气。他一入门就怨毒骂道:“鬼王你这个老贼,你个没心没肺的畜生,还装什么好心,你若真能显灵,就不该让那群愚民劣夫进入枯山。都是你的错,你造的孽,害得惜儿尸骨无存!”
他激愤处怒不可遏,一掌击在鬼王象上。鬼王象乃泥土所塑,多年日晒风吹,已濒于支离破碎,再禁不起他那沉浑刚猛的掌力,轰然倒地,裂成碎块。湘蓉颦眉道:“这人莫不是疯了,怎么可以这般呢?”那人内功精湛,湘蓉之言一字不漏入了他耳里,他回目冷盯着湘蓉道:“你说的没错,我是疯了,惜儿一走我就疯了,还疯得厉害!今天我还要更疯,把你送去陪她,免得她一人黄泉下面孤苦伶仃。”湘蓉被他气势逼迫,不敢开口。傅彻问道:“那你自己干嘛不去陪她算了?”那人狂笑道:“我去陪她,我为什么要去陪她?那个贱人,她不是人,不是人,竟然背着我跟人私通,我杀了她,是她活该,她活该……”他陷入疯狂之状,说话颠三倒四、前后矛盾,刚刚还对那惜儿爱得死去活来,这会儿又说自己杀了她。傅彻和湘蓉楞是没听明白他和那惜儿到底是什么关系。
那人瞪着傅彻道:“不能杀你,不能让你去陪她,那贱人见你这小贼一定又会不要脸和你私通。”傅彻心道这人神志混乱,不惹为妙,拉了一下湘蓉衣袖,示意她上马离开。那人闪身拦住,叫道:“往哪走?”傅彻道:“我们有事,不能奉陪了。”那人喝道:“我没开口让你们走,你们谁也不许动。”傅彻望着湘蓉苦笑。那人大吼道:“小贼,你敢笑就是不把老子的话放在心上,不惩戒你一顿,我向东天有何颜面立足江湖。”
他说打就打,一掌击来,便要将傅彻打成废人。傅彻手一提将湘蓉送上马背,紧接着还了一掌。向东天一接来招,身体一震,心神清醒许多,始知这少年乃是强敌,顿时激起斗气,叫道:“好你个小贼,再接老子一掌。”傅彻不敢托大,天影掌全力展开,以快打快,瞬时拆解十余招,难分高低。向东天叫道:“老子不信收拾不了你这乳嗅未干的小贼。”出招更是暴雨惊雷般,傅彻不与他硬拼,展开游旋飞定与他游斗。向东天一时无处着手,怒叫道:“小子,你这算什么本事,有种和向某人正面斗一场。”
傅彻不理他的咆哮,游旋飞定瞬息万变,声东击西。向东天明明见敌手在左侧,可当自己出招攻击时,敌手却已闪到右侧。他性如烈火,不久便心浮气躁,犯了武人大忌。傅彻见有机可乘,凝聚真力,天幻十三式第六招“飞云委地”蓬勃拍出。真气席卷向东天,向东天身体一滞,知敌招威猛,赶忙蓄积全身功力还了一招“开碑碎石”。傅彻又推出一股“螺旋气劲”,阻住向东天,同时借个巧力,身子拔起,飞到马前,紧拉马缰。马儿一声长嘶,绝尘远去,他飞步跟上。
向东天焉能容他们逃跑,穷追不舍,但他轻功虽高,终究还是赛不过千里追风的汗血宝马和如离弦之箭的傅彻,只能眼看他们越离越远。傅彻湘蓉一路驰骋,很快到了枯山。那枯山在群山怀抱中,显得小巧玲珑。说来也怪,这附近的山大都荒败枯凉,无花无草,而枯山虽名为枯山却草木葱茏、繁花似锦。二人沿山寻访,忽地听到一男子时高时低的啼哭声:“惜儿,十六年来,直到此时,我们才能寸步不离,人说无情最苦,有情不是更苦!我们马上就能相会了。”湘蓉好奇道:“怎么又有人哭悼那惜儿的,刚才那向东天不就是为了她疯疯癫癫的么?”傅彻也觉奇怪。
二人偱声而去,那人又哭诉道:“这一路来我九死一生,总算苍天有眼,眷顾你我一片深情,让我死前与你相聚。前些日子宗主不幸被董卓奸贼害死,江湖中人不知从何得知宗主临终时将宝藏钥匙托付给我,四处劫杀我。血刀盟的人还一路追踪到酒泉,我中了他们的五毒烟,武功尽失,历尽劫难逃到这里。不想向东天也在此地,他恨我入骨,定不会让我们相守,我不得已把你带到这来,害你入土还不能安,我罪孽深重啊!”
湘蓉轻声道:“原来这人掘坟盗尸,难怪向东天发狂迁怒鬼王爷了!”傅彻道:“这人也够痴的,人死十几年只剩一堆白骨还如此眷恋。”二人缓慢靠近,那人武功尽失,没能察觉。二人见他已把那惜儿的尸骨重新掩埋,对着一朽木制成的墓牌自语道:“惜儿,你还记得我们怎么相识的吗?那年我奉宗主之命到陇西探看旧部,你就在其中,可惜我们那时没说上话,当我第二次去陇西时,你却已嫁给了向东天。向东天痴迷武学,性格怪异冷落了你,你整日郁郁寡欢,就这样我们开始往来。一年后你为我生了个女孩,向东天以为是他的,高兴不得了,但后来还是被他发现了,他竟狠心将你杀害。”
“我没为你报仇,你能原谅我吗?我们的女儿我带回了洛阳总坛,她现在已经十七岁了,长得和你一样美貌,多少青年俊彦慕名求亲,我都没答应,可惜我们都看不到她出嫁了。现在我就来陪你,再也没人会打扰我们。只是我辜负了宗主的嘱托,不能找到一个良材美质去复兴我们护龙宗。当年光武皇帝之所以要暗中设下一支护龙军,无非是想当大汉江山岌岌可危之时,这支军队能够力挽狂澜。可如今灵帝昏庸奸臣当道,军阀裂土封疆是迟早之事。宗主为了大业已然殒身,护龙宗群龙无首,举步维艰,别说无力回天,只怕自身难保。乾坤双老虽暂时压制住其他人的争权夺势,可他们也各有野心。加之护龙令被宗主存放在宝藏中,无令谁也不能号令天下,大局更难控制。宗主临危授命,要我寻找一个能够振作护龙宗的英雄人物,天地茫茫,我哪里找啊!”
“朱丹崖,你个混蛋,猪狗不如的畜生,惜儿都已入土为安了,你还不肯放过她!”向东天七窍生烟赶到,破口大骂。那人朱丹崖沉静望着他,叹息道:“到底让你找到了!现在我功力尽失,你要杀我就动手吧,也算我还你的债。”向东天恨骂道:“混账东西,你还有脸说还债,你欠我的子子孙孙为奴为娼做牛做马都还不清!”朱丹崖对他的咒骂,无可奈何摇了摇头叹道:“妮儿小时候你也那般疼爱她,她也唤过你爹爹,你又何必咒她!毕竟她也是惜儿的骨肉,就算我和惜儿有欠于你,罪不及她啊!”
向东天狂笑道:“你错了,父债子偿,你们欠我还不清的,我都会到她身上索取,我会好好待她。等我玩腻了,再把她送到花街柳巷,任由天下男人玩弄!她娘那么贱,她一定也会很骚,不会没人要的!”朱丹崖眼里冒火,嘶叫道:“向东天,你若敢这样做,我做鬼也不放过你!”向东天冷森森道:“鬼王我都一掌把他毁了,还会对付不了你这种死了没脸见祖宗的孤魂野鬼!”朱丹崖身体抖动,颤颤欲站起来。向东天一脚把他踢飞。
第八章 片心兼爱存天地 一剑非攻纵古今(4)
当向东天说要将朱丹崖之女卖为,触及湘蓉隐痛,伤恨处,她用力抓住傅彻手臂,泪水抛落,道:“这向东天是个疯子不是人,你要救救那朱丹崖!”傅彻点点头,携她从旁闪出,道:“向东天,你真的疯了,朱前辈都已这样,你还下得了手!”向东天望着他,骂道:“小贼,我正愁找你不到,你来送死正好不过!”傅彻轻描淡写道:“你胜不了我的,不要口出狂言。”朱丹崖看他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如何是向东天之敌,道:“小兄弟,朱某命不久矣,你无谓为我和他争斗。”
傅彻道:“前辈放心,晚辈自有胜他把握!”让湘蓉站到一边,缓步迎向向东天。向东天骂道:“无知小贼,狂妄也不先掂量掂量自己轻重,老子就送你一程。”他身体一动,人已飞速攻到。傅彻右手虚抓,左手旋动,真气已到手心,腾飞起步,正是天幻十三式第一招“云龙初现”。天幻十三式招式朴实无华,纯以先天真气运使,一招既出二招紧随,劲力游飞,有如密针细缝无孔不入。向东天对接两招,被震得真气翻涌,赶忙后退。
朱丹崖武功虽失眼力犹在,看出傅彻武功较向东天胜出不止一筹,可向东天近于疯狂,可能不理生死全力猛攻,那样傅彻欲快速取胜则非易事。他自听向东天说出那种灭绝人性的话后,对他亏欠愧疚之情已然消失殆尽,为了女儿的幸福他必须置向东天于死地,竭力扬声提醒道:“小兄弟,左腋是他的气功罩门。”向东天大骂道:“朱丹崖,你……”傅彻绝不坐失良机,身形晃动,天幻十三式接连拍出,如附骨之疽,专攻向东天左腋罩门。
罩门乃关系生机的大事,一旦被破,非但功力尽散,还会危及生命。向东天不得不护,这样出招时便缚手缚脚。傅彻攻势加急,向东天应接不暇,手脚一阵慌乱,内力渐显混浊,但他火爆脾气,刚愎自用,从来就不知输字怎么写,是个宁战死也不服输的狂妄之徒,越处于下风越斗得发狠;他在感情上也是这般,自认是天下最优秀的男儿,女人嫁给他是前世修来的福分,因此当他发现妻子对自己不忠时,悖拗之气冲上脑门,一掌就将她杀了,因为她不该刺激他那天王老子般傲狂一世的尊严。
向东天破釜沉舟只攻不守,势不可阻,数招之后便露出一个不大不小的破绽。时机稍纵即逝,傅彻当机立断,认准其罩门拍击一掌,但不欲伤其性命,只使上三成力。罩门乃习练硬气功者身上最脆弱之处,向东天罩门受击,整个身体向前俯冲,还未站稳傅彻已如影随形封住他的昏睡穴。朱丹崖见向东天被制服,暗松口气,向傅彻招招手。傅彻知他有遗言交代,和湘蓉坐到他身前。朱丹崖道:“小兄弟的武功好像源出道脉,不知师承何人?”傅彻见他已是垂死之人,便毫不欺瞒。
朱丹崖自言道:“原来是明灭真人的高徒!”又问:“那你们怎么找到此处的?”傅彻道:“我们无意中在一山洞发现了一行血字,便过来看个究竟。”朱丹崖又审视他一番,道:“那字是我留的,你们能见到也是有缘。看你目光澄清、质气纯正,绝非奸邪之辈,我就把事情托付与你,相信凭你的武功才智一定能胜任。”若是新奇事务傅彻倒有心听听,托付大事便非他所愿了,当下缄口不接话。
朱丹崖久历人事,一眼看出他面有为难之色,道:“小兄弟难道不肯答应一个垂死之人的请求?”傅彻看他尽是哀怜乞求之色,心下一软,坦言道:“要是一般小事,晚辈可以办到也乐意帮忙,至于攸关家国的大事,晚辈恐怕心有余而力不足了!”朱丹崖艰难喘息道:“小兄弟无须过谦,朱某乃护龙宗人部部主,专门司职量材阅人,看得出来你秉性不凡必有大成。我们护龙宗与大汉江山息息相连,我时候不多,宗内之事不能和你详细说。我要托你的事关系大汉存亡,你要仔细记着。”傅彻不情愿又不能表现出来,惟有木讷点点头。朱丹崖道:“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