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马骄灵-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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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自摇头,心道:“菲儿就是爱攀今吊古乱附会。”于是呵呵笑道:“小姑娘好学问,我祖宗十八代都因你一句话沾光添彩了。”
萧菲儿笑道:“这样你总该解开哑谜了吧,到底那筷子有什么不同?”傅彻道:“这还得你自己来看为好。”拭泪又急又忌,实在等不下去,争着道:“师父,还是我来看看吧!”傅彻引诱萧菲儿,最讨厌有人搅和,鸽道:“为师自有分寸,你一边好好呆着。”拭泪碰了个冷钉子,悻悻不悦。李泽进猴急,叫嚷道:“秦前辈,你就别卖关子了。”傅彻笑道:“老夫只想教教徒弟怎样才算杀人无形,本无关子,何谈卖弄。”
杀人无形,这太可怕了,足以骇人听闻,如同一根绳索,揪住众江湖人心弦,又仿若一柄尖刀,搅刺众人心窝。江湖人虽大都自居轻生重义,但要真正做到舍生忘死,谈何容易。试想如果有一天不明不白暴死道途,那岂非太冤枉了。李泽进心急如焚道:“菲儿小姐,我看秦前辈慈眉善目不是坏人,你就去看一看吧!”他这话极为不妥,他是保护萧菲儿的,岂能叫她涉险。吴剑鸣想出言阻止,可萧菲儿已起身移近傅彻。
她莲步如云,清香四溢。傅彻仿佛回到年前二人相亲相爱的日子,愣然神游,静待她的到来。萧菲儿腰际挂着遥思剑,宝剑随着她的步伐,一晃一摇。剑纵没出鞘,可剑身隐透寒气,在座众人大都久经江湖,不问便知是柄神兵利器。见色起意,遇宝生歹,此乃人之常情。众人有不少已投去艳羡之色,生起歹念。萧菲儿靠近傅彻,折腰跪坐,伸手道:“秦前辈呀,那你把筷子给我瞧瞧呗!”
傅彻一时之间情难自制,只想将她搂进怀里,倾诉别来相思之苦,遂巧施隔密传音,声音凝成一线,唇不动,以意传语单独送入萧菲儿耳中,轻声道:“菲儿,是我,傅彻。”萧菲儿闻声不见人,秀眸迷离,四处搜寻,不知是喜是愁。傅彻补充道:“我易容成了秦孝,就在你身旁呀!”萧菲儿俊目大张,光彩流溢,从上到下打量傅彻,眼眸里泛着泪花,如泣如诉。见她这样子,傅彻刹那间柔肠百结,肝肠欲断,道:“菲儿乖了,我们现在就当什么都没有。”萧菲儿何等聪明,闻言立时明白傅彻易容改装必有用意,她笑意盈然依近傅彻,道:“秦孝公呀,你这么老了,武功一定很高的吧,你自己能不能做到杀人于无形呢?”她说话间隙,手却在傅彻身上使劲捏了几把。
傅彻曾饱受其折磨,早已习以为常,坦然收受,顺手将竹筷递给她。萧菲儿接过把视一番,看不透其中玄妙。傅彻提醒道:“你用点力。”萧菲儿依言而行,突然整枝筷子粉碎,奇怪的是竹筷表层只碎裂,而内部已成碎末。众人见状,齐齐色变,皆想这力道加到人身上,脏腑捣碎,外表确实亦看不出症状,那样的确可说是杀人无形了。刘重恩嘿嘿冷笑道:“你个老头子真人不露相了。”
傅彻笑道:“我不是什么真人,只是个半只脚踏进棺材的老儿。”萧菲儿笑道:“秦孝公啊,我看你这个老头子比他那个壮年汉要长命。”傅彻故作不解道:“何以见得?”萧菲儿小手在他身上拍了拍,以示他身子骨还够硬朗,暗地里却又使劲掐了几下,道:“您老不知道,我是会看相的,我一看你就是长命百岁的相,他就只能中年早逝了。”傅彻暗恨自己意志力不坚,后悔一时把持不住贸然和她相认,以致招来无尽折磨。
两人一唱一和,谈笑风生,拭泪看得妒火熊熊燃烧,杯盏重重摔到地上,酒水四溅。傅彻甩袖挡开酒水,语气转重道:“拭泪,你作甚?”拭泪发作道:“你管我。”众人看这女徒对师尊出言不敬,俱感诧异。萧菲儿瞅着傅彻,笑而不语,猜不出是何意思。傅彻岔开话题,向陆洁瑶道:“洁瑶,你看,拭泪成什么样了。”陆洁瑶也没给他好气受,愀然道:“什么样了?人家不痛快总不能闷在心里吧!”
第四十四章 伫倚斜栏风满袖 缠绵方寸泪沾巾(2)
傅彻弄不清她们俩想干什么,沈松替他分忧解难道:“师父,我看拭泪师妹是因为宝剑被人抢走了不高兴,你就帮她拿回来吧!”傅彻拍了一下他肩膀,赞道:“还是你这个做师兄的细心,能帮为师分担。”他眼睛望上杨重道,捻须道:“我老人家武尊门是有所耳闻的,你们独尊门什么的,就尚属初闻了。”杨重道目睹了他刚才显示的一手神功,心存忌惮,语气颇恭道:“我们独尊门人很少行走江湖,你老未曾听闻也很寻常。”他一边恭维,一边毕恭毕敬甚至畏畏缩缩将拭泪的佩剑呈给傅彻。傅彻看他识相,也不再为难他,接过佩剑转递给拭泪。拭泪剑握在手,拔出在案上劈砍了几下以销怨愤。
刘重恩对杨重道的言行举止嗤之以鼻,鄙夷道:“见过没志气的,没见过你这么没志气兼不要脸的。咱们独尊门傲视江湖时,怕这老儿还没打娘胎里出来呢!”杨重道识时务,大局为重,喝道:“你懂个屁,老人家见多识广都不知道咱们独尊门,由此可见咱们独尊门在江湖尚籍籍无名。”这两师兄弟一个一力抬高独尊门,一个志在压低独尊门,论争得脸红脖子粗。一场好戏,傅彻等人乐于观赏。
“独尊门,老夫倒是依稀知道一些。”说话的是一六旬老者,他面容清癯,一副美须纯黑,不掺杂一根白丝,形态温和静远,不想可知是个非比寻常的人物。陪坐在他身边的三个人年纪皆在四旬上下,同样气度不凡。傅彻隐约觉得居中那人样貌有些眼熟,可一时之间也想不起在哪见过。刘重恩听老者自称知道独尊门,勾起了兴趣,问道:“那尊驾倒不妨说说了,说错了我帮你纠正。”他称老者为尊驾,语气颇是尊重。
老者目光扫了一下众人,在梁絮和萧菲儿身上停留了许久,似陷入沉思,隔了良久才徐缓道:“江湖上有两个独(毒)尊门,一个是惟我独尊的独,一个是邪毒的毒,独尊门地处岭南,门人极少步入中原,门主季五常,乃邪派十大高手之一;而毒尊门则位于苗疆,门人善于用毒,门主公孙君璧号称毒后。据闻季五常与公孙君璧曾有私情,生有两个女儿,后来二人反目成仇,势如水火。”他又看了几眼那两奇装怪服的妇人,续道:“老夫若没看错,你们就是季五常和公孙君璧的两女儿。”两妇人面色微变,齐声问道:“你怎么看出来的?”老者解释道:“老夫看见有些女娃子会蓦然想起女儿,因为她们长得阂女儿极相像,同样我看见你们也会自然想到你们的母亲,因为你们和你们母亲长得很像,尤其她右眉心有颗红痣,你们也有。”他说得略带伤感,语气有些苍凉。
两妇人清楚母亲脾气,她数十年足不出苗疆,更不见外人,若是不相识的男子让她碰到,必被她毒死无疑,而老者显然认得她们母亲,而他又好生生活在世上,可见老者是母亲的朋友,二人立时起了恭敬之意,道:“前辈和家母认识很多年了吧?”老者悠然若思,似是回忆旧事,低叹道:“老夫认识你们母亲时你们还没出生,哎,一眨眼赌十年了。”两妇人执晚辈礼道:“敢问前辈尊称!”
“阿珍阿珠,你们姐妹真是孤陋寡闻,连大名鼎鼎的秦娄楚管四大世家秦家主人秦怀远老前辈都不认得。”一个声音由远而近,不一会,一千娇百媚的少女出现在楼梯口,竟是水芙香。傅彻听老者是自己外祖父秦怀远,自然便猜到秦怀远旁边那个有些面善的中年是楚家之主亦即楚子衡父亲楚景龙,他之所以看楚景龙似曾相识,概因其与楚子衡比较相像。异乡遇外祖,傅彻正喜出望外,水芙香意外出现了,他知道水芙香鼻子比狗还灵敏,能嗅出人身上不同的气味,他自己曾他几次三番被她认出来,不由心头一片阴霾。
水芙香一上楼,便朝陆洁瑶走来,笑容满面道:“陆姐姐,几时到长安来也不事先和妹子说一声。”陆洁瑶起身相迎,笑道:“水姐姐贵人事忙,妹子怎好打扰呢!”傅彻一听二人语气即知她们亦是面和心不合,口不对心。他生恐水芙香接近闻出气味不对,暗自庆幸萧菲儿近在身侧,她身上有异香,足以弥漫周遭。殊不知自己身体本来无味可循,水芙香辨认出他完全是凭在他身上做了手脚,而今时日既久,水芙香撒在他身上的“空谷芙香”早已消散不闻,又哪能再闻香辨人。水芙香不甚在心瞅了一下傅彻,问陆洁瑶道:“陆姐姐,你何时认了这位老前辈做师父,怎都没听闻?”
梁絮一直默不出声,愁眉不展,直到听见秦怀远名字时她才动了动。她知道傅彻身世,当然也清楚秦怀远是傅彻的外祖,她站了起来走到秦怀远跟前,先跪下一拜,行晚辈礼。傅彻差点要跟着过去拜见外祖。秦怀远愣了一愣,连忙扶起她,问道:“姑娘,你这是作甚?”梁絮低声道:“老前辈,我想跟你打听一人。”秦怀远请她坐下道:“姑娘要问谁的消息,老夫知无不言。”他从梁絮身上见到了女儿秦嫣的影子,爱屋及乌,对梁絮甚是怜爱,而一想到女儿红颜萎坠,老怀戚戚不自胜。
梁絮道:“我想问的人是您外孙傅彻,你知道他去哪了吗?”秦怀远已从李景添和游三江口中得知女儿虽亡外孙尚存,可他这些日子百般寻觅毫无音讯,便道:“我也追查那孩子的下落,一有消息就知会你。”楚景龙插言道:“犬子楚子衡与傅彻贤侄交谊甚深,据他所说傅贤侄武功绝顶,姑娘不用替他担心。”梁絮自是知道傅彻武功卓绝,可他体内有三股真气作祟,稍有不慎后果不堪设想。
秦怀远问道:“老夫冒昧,请问姑娘芳名,和彻儿是何关系?”老人家都免不了挂心小辈之事,特别是婚姻大事,梁絮貌似天仙,无疑是男儿梦寐以求的天赐佳偶,秦怀远虽没见过外孙,但想女儿女婿皆乃人中龙凤,生出的儿子绝不会丑陋,自该有梁絮这般美貌的女子相伴终生。梁絮生性腼腆,自己和傅彻有婚约之事羞于启齿,只说了自己名姓。秦怀远察言观行,约略能看出个大概。
梁絮与秦怀远几人谈话声音轻细,酒楼嘈杂,除了傅彻其他人根本听不到。傅彻想到梁絮为了寻访自己尝尽苦涩,心头又酸又痛,立身便要过去相认。萧菲儿不知晓秦怀远与傅彻的关系,拉住傅彻指着秦怀远笑道:“秦孝公呀,没想到这里还有你的同宗呢!”秦怀远是傅彻外祖,傅彻此时却装扮得比他年岁还大,实为不孝,他窘然笑道:“既然是同宗,总要过去打声招呼才是。”
萧菲儿跟着站起来道:“我也去。”傅彻是要过去暗中与梁絮、秦怀远相认,带着萧菲儿这个活宝可不适合,然而他心知要抛下这娇女,那苦头可吃之不尽了,左右为难。众人都很奇怪,想不通萧菲儿为什么缠着秦孝这个半死不活的衰老头。水芙香似乎察觉出什么,别有深意笑道:“陆姐姐,尊师这么一大年纪了,还有一群美女围绕膝下,艳福享之不尽啊!”陆洁瑶已看出傅彻和萧菲儿肯定早就相识,并且已然相认,她不知是何滋味,有心无心道:“是啊,我师父人老心不老,最爱沾花惹草,水姐姐你可要担心了,千万别上他的当。”水芙香掩袖格格娇笑,样子很是欢畅。
傅彻与水芙香关系非同一般,和她近距离接触,难保不露出马脚,他苦着脸笑了一笑,佯斥道:“洁瑶,你这是什么话了,懂得什么叫尊师重道吗?”拭泪憋足了一口气,恨声道:“陆姐姐说的一点都没错。”水芙香闲看这师徒三人起内讧,笑道:“为人师表者身正心善才是良师,才值得尊敬,像有些为师不尊的,本来不配当人师父,还有什么好尊重的。”刘重恩附和道:“水座主高见,我看他们都不是好东西,名为师徒,实则男盗女。”
杨重道惟恐开罪傅彻,忙道:“刘重恩,你放什么狗屁了,秦前辈一代宗师,人人都该尊敬。”李泽进也不明白萧菲儿为何不离开秦孝这老儿,暗猜秦孝老儿是不是会摄魂迷魂之术,可他听不得有人言语污及萧菲儿,破口骂道:“他娘的,连你自家兄弟都骂你放狗屁了,老子不知道该说你什么了。”刘重恩怒色密布,喝道:“你这孙子又皮痒了。”他还是手指一弹,竹筷直戳李泽进胸口膻中穴。
傅彻不能见危不援,手一招,吸盘手硬生生将竹筷夺过,喝道:“你独尊门还辙法无天,不把老夫放在眼里了。”杨重道慌忙道:“秦前辈,这与我们独尊门无关,都是刘重恩一人鲁莽,你要惩戒就该惩戒他。”水芙香斥道:“杨重道,咱们都是帮董太师办事,你怎么可以贪生怕死,不顾义气。”刘重恩接言道:“水座主,他杨重道若也讲义气,就不会投靠公孙君璧出卖师门了。”
第四十四章 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