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赤子-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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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销假回到部里上班的时候,发现整个航天部都笼罩在一片愁云中,俄底修斯号失踪了,去向不明,既找不到他的踪迹,也接收不到飞船反馈回地球的信号。
作者有话要说:
、医生的回忆(二)
有一股超级不祥的预感笼罩在塞缪尔心头,他隐隐觉得,这件事绝不是一个意外事故那么简单。有一天晚上快下班的时候,塞缪尔去敲卡斯帕办公室的门,没有人答应,门口贴着便笺说卡斯帕正在开会,稍后回来。他留了言退回了自己的办公室,想等卡斯帕散会。
前后的事情串起来,越想越觉得诡异,特别是他突然想起曾经有一天卡斯帕对他说,如果再做一个试验就好了。塞缪尔的额头渗出凉凉的汗珠。他咬咬牙,登上电脑,企图远程登陆卡斯帕的电脑。
卡斯帕是一个很了不起的科学家,但是他也有他的弱点,那就是对计算机和网络的了解不够,他的防火墙和防毒软件非常传统。塞缪尔动用了一个黑客程序,破译了几个并不复杂的密码,他登入了卡斯帕的电脑。
而且卡斯帕也有一个问题,他认为文件只要彻底删除了就没用问题了,但是偏巧塞缪尔在他的硬盘上发现了蛛丝马迹,恢复了几个他删掉的文件。
当他打开的时候,彻底惊呆了。
其中有一段短短的视频,其传送时间显示正是在俄底修斯号失踪的当日,这段视频是从飞船上通过远程卫星发射回来的。塞缪尔看到几个船员在相互殴斗,说殴斗太简单了,就像关在笼里被不明音频侵扰的大猩猩一样,他们在自戕和屠杀。手边的任何东西都是杀人的利器,甚至有消防斧。有人躲在不易发现的角落颤抖和呼救,这大概是受干扰并不强烈的船员。
塞缪尔太震惊了,他还没有来得及做何反应的时候,文件突然自毁,然后他用尽一切办法都没能恢复。他几乎一口血要喷到电脑显示器上面!这时传呼响了,卡斯帕说已经会议结束,问他有什么事情。塞缪尔默默地挂断,没说一句话,穿上衣服走了出去。
他的大脑高速运转,怎么办,这件事怎么办?上报,没有人会相信他,搞不好部里和卡斯帕达成了某种默契,捅到媒体看来是唯一的办法,但是他没有证据,这样的话很有可能面临诽谤罪而被监禁。航天部不比别的地方,上军事法庭都是有可能的!如果他坐牢,身败名裂,那他的妻子和女儿怎么办?她们需要忍受双重伤害,一是失去丈夫和父亲,二是丈夫和父亲是一名罪犯!
塞缪尔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暴走,一直走到深夜,没有接任何电话。
第二天,他没有上班,一直躺在床上。琳达帮他给部里打了电话请病假。卡斯帕垂询的电话直接挂到他的手机上,“亲爱的医生,我希望你没有事情。”
卡斯帕一定知道自己的电脑被远程登陆过了,因为塞缪尔发现自己无法再一次靠近对方的电脑。他企图和卡斯帕推心置腹地谈谈,但是并没有效果。老狐狸非常狡猾,虚与委蛇,让他抓不到任何把柄!但是他现在坚信,俄底修斯号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所谓试验,一个关于“海妖的歌声”的人体试验!塞缪尔真诚地为那八十几名人类最优秀的儿子感到悲哀!
他开始每夜去酒吧买醉,只有把自己灌到烂醉如泥,才能忘记自己是多么的渺小和胆怯。不止一次他想着豁出去捅到媒体算了,至少能闹一次轩然大波,就算不解决问题,也能让联合政府过问此事,出一口恶气!但是每次看到卡斯帕为了火种计划洋洋得意的面孔,他就知道,这种抗争是无效的,除了搭上自己的前途和性命,什么都得不到!
塞缪尔感觉自己分裂成了两个人,白天,他在部里继续工作,什么都不多说。到了夜里,他就痛苦得不能自拔,酗酒,和妻子吵架。终于有一天,他在酒吧喝得烂醉回家,看到了桌子上的分居协议和离婚协议。琳达带着小凯特离他而去了。
塞缪尔喊着妻子的名字,在街上踉踉跄跄地奔跑,风雨打在他的身上和脸上,他不觉得冷,也不觉得难受。他在街上狂奔,引来路人侧目。
突然,教堂的钟声吸引了他,他推开门,闯了进去。有一段事情他记不清了,只记得第二天早上,他在一张雪白柔软的床上醒了过来,慈眉善目的神父正看着他。
他加入了奥克兰的唯上帝会,在这里他寻求了暂时的心理宁静,他向神父吐露了一切,哦,他们叫他大主教,他是唯上帝会的创始人。
“这都是神的旨意,”大主教亲切地说,“你应该抛弃这些痛苦,痛苦会让人看得更清楚而不是更迷惑!”
“我该怎么抛弃这些痛苦呢?”塞缪尔迷茫地问。
大主教笑了,他没有回答。他帮助塞缪尔戒酒,帮助他联系到琳达,已经是他的前妻了,帮他说服琳达和孩子接触。塞缪尔对大主教充满了感激之情。
“不,你不用谢谢我,你只需要谢谢全能的上帝,这都是他的安排!”塞缪尔真诚地跪倒在神坛前,再一次接受洗礼,成为了唯上帝会的一员。
“上帝是宽容的,但是对于魔鬼绝不宽容。对魔鬼的纵容就是对人类的犯罪!”大主教对塞缪尔说,“火种计划就是魔鬼的火种,消灭它,你会得到心理上的救赎!”
塞缪尔听从了大主教的安排,认真工作,申请参加火种计划的一次行动。
“你不是一个人,孩子。”大主教这样对他说,“我们有人在里面,你只需配合他的行动就是了。”
“可是,我怎么认出他呢?”塞缪尔问,“何况,我也根本不知道所谓的行动是什么。”
“不,你无需知道!知道得越早,对我们的计划越没有好处,等到那个人出现的时候,你自然会认出他,你也会马上有办法和他配合,听从你的心,遵照上帝的安排。”大主教依然很和蔼。
“不会有无辜的人丧命吧?”塞缪尔惴惴不安地问。
“孩子,你太软弱太善良。曾经你那么善良过,但是魔鬼用什么方式来报答你的善良?对于他们,你无需怜悯。火种一旦点燃,人间便成地狱。”大主教看着塞缪尔,不知道为什么,塞缪尔觉得他今天不同于平时,不再那么慈眉善目了,他的眉眼之间,那种表情,居然和卡斯帕有三分相似。塞缪尔哆嗦了一下。
“如果我不答应,什么后果你大概也可以想象得到了。”塞缪尔对丁峻说,他有点疲劳,眼睛微微闭上,“大主教帮我联系了琳达和凯特,我前妻和女儿的一切他都知道。我突然明白,他其实和卡斯帕是一类人,只不过走的路线不一样罢了,他们都认为自己是上帝别人是恶魔。当普罗米修斯号第一次因为幻听而出现问题的时候,我就想明白了!但是,先生,你可以把这个归咎于我的懦弱吧。我除了结束自己罪恶的生命,完全没有办法可想!”
他说到这里,丁峻突然明白了,难怪那天他隐隐感觉有事情不太对头。他正想说什么,传呼响了,戴维斯说派别人来接替他,已经是深夜了,让他回去休息。当着塞缪尔的面他不好说什么,只是答应了,打算等戴维斯派的人来了之后直接去船长办公室。
本亲自来接替丁峻陪伴塞缪尔医生。丁峻离开医务室,突然传呼又响了,是王曼农,丁峻按响了问,“你什么事?我马上要去主控室!”
“先别去主控室,我快到墓地了,指令长,我想明白一件事。”王曼农的声音很低,但是充满了兴奋。
她不会被人劫持了吧?丁峻几乎想都没想,马上往冷冻舱方向赶,“墓地”是船员给冷冻舱起的别名。那里是冷冻人体的地方,平时人迹罕至,摄像头也最少,夜间实行宵禁,除了值班人员临睡之前检查一遍仪器正常运作,半夜几乎没有人去那里。
王曼农上次出事就是在冷冻舱,她怎么这么肥的胆子又往那里去。
作者有话要说:
、墓地
王曼农晚上回到房间呼了戴维斯,被告知丁峻会陪伴塞缪尔上半夜,下半夜他会派人去替换。王曼农非常关心塞缪尔,但是知道他和丁峻一定会谈些什么,于是就没有打扰他们,在补了一个小觉之后,她觉得有点口渴,于是爬起来喝水,无意中看到了约翰留给她的那张手绘贺卡。留下它,完全是因为上面有克鲁兹的笔迹,王曼农拿起来,觉得感慨万千。她觉得也许不该继续恨约翰了,毕竟他没那么黑暗。王曼农捏了两下贺卡觉得手感有一点奇怪,纸质很厚,但是中间似乎有微微的凸起,倒好像夹着什么东西。她对着灯照了两下,找了一个别针,轻轻地划开。中间夹着一副小小的画,画面很干净很简单,是一片坟墓。王曼农愣了一下,突然联想到船上那个外号叫“墓地”的地方,她上次就是在那里目睹了一次凶杀。
如果说那次戴维斯他们赶来得很及时的话,凶手应该是没有时间出去的,再说除了墓地四周,到处都是无死角的摄像头,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凶手留在冷冻舱。冷冻舱里面是高浓缩的营养液,也就是说将人体浸泡其中加上冷冻的效果,新陈代谢缓慢,不用进食也是可以维持生命的。王曼农突然很兴奋,其实约翰的确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向他们示警了。她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呼了丁峻一起去墓地。
因为她太性急,所以去得有点早,在门口等丁峻半天都看不到人,眼见头顶的热成像仪慢慢地转了过来就会把她摄录下来。虽然这事情被戴维斯知道了顶多就是一顿臭骂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不还有个讨厌的联合政府特派员么,万一被他看到了大做文章,那就不好玩了。于是王曼农想都没多想一下,直接敲开了密码。
丁峻赶到冷冻舱的时候看见了王曼农的背影,这里虽然热成像仪比较少,但并不是完全没有,头顶上的那个在缓缓转动角度,把王曼农逼迫到了舱门口,如果她再不进去的话,就会被拿个正着!看来这家伙没有别的办法了,她按动门上的密码,进去了。几乎就在同时,丁峻加快速度,趁着门还没有关上,也挤了进去,他已经顾不得摄像头是否会拍下他了。这里大概是全船防备最松懈的地方了,墓地,谁没事会跑到这里来?一种几乎是职业的敏感让丁峻嗅到了潜在的危险,他悄无声息地扑上去,从后面捂住王曼农的嘴,对方显然是吓坏了,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他赶紧凑在王曼农耳边说,“嘘,别出声,是我。”一边拉着她闪身到了一个角落。果然,昏暗的灯光下,远处传来轻微的声音,倒好像是人在慢慢走动。丁峻紧紧抱着王曼农,一只手还捂着她的嘴,生怕她受惊吓叫出声。
声音响了几下,停住了,然后是低微的嗡嗡声,似乎有人打开冷冻舱的某个“棺材”(就是能装下一个人的冷冻装置)。又过了一会儿,一切回归宁静。几分钟好像一个世纪那么长。两个人蹲在一个角落里,丁峻对着她耳朵轻轻地说,“我松手,你不要发出声音”,感觉到同伴微微点点头,他慢慢松开手。两个人悄无声息地靠在一起,丁峻感到王曼农全身都在瑟瑟发抖,他转过脸刚想说什么,正好对方也转脸过来,黑暗中他的嘴唇碰到了她的嘴唇,顿时吃了一惊,下意识脑袋往后一闪,磕到了某件硬物,发出沉闷的“咚”的一声,在这寂静的地方显得格外刺耳。丁峻感到自己的后脑被撞得生疼。半天没听到什么动静,他赶紧拉着她出去了。
丁峻直接把她拉回了房间,锁上门,“小姐,你又是要闹哪样?”他本来想发脾气的,可是看到她吓成那个样子又有点不忍心了。
“指令长,约翰给我留下了一个线索,那个人就在墓地,我想找你一起去看看。谁叫你去那么晚,我为了不让摄像头看到才溜进去的!”王曼农幽怨地说。
丁峻长叹一声,“摄像头是看不见你了,可是没准看见我了。我刚才跟塞缪尔谈过话,也已经猜到凶手是谁,正准备去找戴维斯呢,就被你给截胡了!”他突然觉得自己耳朵有点热,想起刚才在冷冻舱里那巧而又巧的碰触,那只是个巧合,巧合罢了,他深深吸一口气。
王曼农嘴角翘翘的又坏笑了起来,“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去主控室?”
丁峻翻了个白眼,“我去主控室你怎么办?别说我去主控室了,就是犹豫那么三十秒,你这会儿说不定就……”他咬咬牙,恶狠狠地做了个威胁的手势,突然曲起手指在王曼农脑门上重重敲了一下,真是个会找麻烦的家伙。
“哎哟!”没想到这一下真打重了,王曼农疼得眼泪都冒出来了,“你打人!”
丁峻这手指落下去也发现不对了,得,失手了。再看对方捂着脑袋冒眼泪的样子,哗啦就出了一后背冷汗,连声道歉,“哎,哎,对不起,对不起!我这打兄弟们下手习惯了,真是太重了!别生气别生气,我给你揉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