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秘闻录-第3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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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黄衣男子被碗碗如此开口讽刺,脸色变得有些许难看。
但看她走出轿中,却又变成了满脸的温柔,眼神炙热,其实哪里是他?碗碗出现的时候,原本充满了鸟叫虫鸣的山谷都安静了一刻,仿佛同时停止了呼吸一般。
只有聂焰已经恢复了彻底的平静。
毕竟再见的场景在心中不知道描绘了多少个千百次,可能早已习惯了各种可能,真正见到时反而平静。
至于童帝,至始至终就高傲的没有把碗碗放在眼中,只是不明深意的‘嗤笑’了一声。
第五十三章 饕餮()
聂焰很清楚,童帝这一声笑声分明就是在笑他当年那一心维护碗碗的心。
当年也是他亲口说下她要死,也不是死在你的琴声之下,只能死在我剑下的话语。
这一笑,也有逼迫的意思。
天狐如今不是在这里了吗?你可要让她死在你的剑下?
聂焰无法言说自己此刻的心情。
碗碗就站在眼前,目光和他隔着二十米的距离,碰撞在了一起,也如同他一般平静。
不料,黄衣男子却误会了童帝,以为童帝是在嘲笑于他,忍不住冷哼了一声:“这片山谷的杂碎都滚,这里是我要战斗的地方。”
说话间,又是一股冲天的妖气,比之前在小镇之外那股气场强大了太多,还带着一股霸道的威慑之意。
毫无疑问,这股气场又掀起了一股狂风,吹动了聂焰的头发,也吹动了童帝和碗碗的白衫。
而在这股气息之下,这片山谷里忽然铺天盖地的飞起了一片虫子,如同亡命一般的朝着山谷之外逃去。
又见山谷的杂草滚动,原本栖息在山谷之中的一些动物,也拼命的朝外奔逃,其中还有一条十米粗细的大蛇,看样子也有些灵性了一般,眼中的恐惧更甚。
“嗯?”那黄衣男子似乎诧异,随处到来的一片山谷,都有这等灵性之物。
接着,竟然朝着那条大蛇一个伸手,那大蛇的身躯竟然就被他这样凌空抓来。
似乎感觉到了极度的危险,那条大蛇开始拼命的挣扎起来,可是那黄衣男子的手就像有一股极强的吸力一般,任由那大蛇如何的挣扎,竟然也是逃不脱他的手掌心,而看他的神色,似乎云淡风轻的很。
那条大蛇就这样被他抓在了手中,
如此单薄贵气的一只手,抓着那大蛇,竟然也是毫不费力的样子。
聂焰和童帝都忍不住同时皱起了眉头,因为自问他们自己,在长期的打磨之下,力量也不算小,特别是聂焰从小还泡在沉骨汤之中,也不可能做到单手这么轻松的抓住一只十米的大蛇。
要知道,蛇类的力量也是不小的,被蛇缠绕过的人就应该明白。
聂焰和童帝也不知道这个男子到底要做什么?只看见,那条大蛇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精神立刻萎靡了下去,刚才还生龙活虎,如今竟然有些奄奄一息的模样。
在这种疑问之下,聂焰不由得运用了一点儿灵魂力到双目之中,这才发现,大蛇的一腔灵气,竟然被那个男子用手吸入了自己的体内。
“就这点灵气还差强人意,其余的。。。哼。。。”只是瞬间,那个黄衣男子就把这条大蛇的灵力吞噬一空,剩下那奄奄一息,明显已经重新变回了野兽的大蛇被他随手扔在了地上。
也许是手法的问题,那条大蛇落地之时,七寸之处竟然传来了一声脆响,原本只是虚弱的它,竟然立时毙命了。
好狠的心,也好强大的气场。
只是瞬间这片原本还算生机勃勃的山谷,就变得如同一片死地。
聂焰再傻,怕也清楚了来人的身份,只是根本就不敢相信在这世间竟然还会有这样的存在,那可是传说之中的传说啊。
“饕餮。”这两个字从聂焰的口中轻轻的吐出,旁边的童帝带着苦笑,轻声的说到:“这下,你都明白了?”
可是黄衣男子却根本不理会聂焰和童帝的震惊,而是带着稍许讨好的笑容,看着碗碗说到:“沐儿,你说以我的地位,何必和你之前还为‘开化’时,留下的一段人间往事计较呢?只不过,你心中也清楚,当年你无意结识的少年,如今竟然是猎妖人的双子之一,对我妖族的威胁却是极大。”
碗碗听着那黄衣男子在她身前辩解,脸上并没有任何的表情,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聂焰的心却微微的刺痛,他想起了之前这黄衣男子曾说他的未婚妻,如今看他的的态度,这件事情怕也不是随口胡扯?
在很久以前的冬天,曾经兰石不是问过他一个问题吗?你就能眼睁睁的看着大姐嫁给别人?
后来,聂焰曾想,时间过的久了,可能也就麻木了。
如今这微微的心痛,怕是时间过的不够久吧?亦或者是。。。。他根本不曾死心。
他就这样看着碗碗,而碗碗似乎在听那黄衣男子诉说,目光也是看着他。
两人越是平静,暗流就越是汹涌。
那黄衣男子的眼中明显出现了忌恨,却还是继续说到:“若是这双子也就罢了,大不了我警告他一番,留他一条性命,只要他老实,许他一个衣食无忧也可。但沐儿,你也知道我妖族近年来要面对什么大事?一点变故都不能发生,何况是要留下这双子呢?为私,我只是好奇当年这个与你有一段缘分的男子是谁?莫不成他还比得过我?为公,才是忍不住要对他痛下杀手。”
他的话说完,碗碗的脸上还是没有任何的表情。
但那男子虽然说的冠冕堂皇,眼中对聂焰的忌恨却是无以言表的,说他对聂焰完全没有忌恨之心,恐怕他自己都不会相信?
惹的童帝一连窜的冷笑,若是他惧怕饕餮,也不会连约聂焰助拳,共站饕餮了。
至于聂焰,眼中只是泛过一丝冷意,什么时候,他的命运还要一只妖物来做主了?
面对这二人的态度,饕餮心中无比的愤怒,但还是一直看着碗碗,想必他是需要碗碗的一个态度。
聂焰和童帝都何其的聪明,当然明白饕餮心中的所想。
从私密的角度来说,碗碗是这只饕餮的未婚妻,看得出来他颇为喜欢碗碗,自然想要讨她欢心。
从公开的角度来说,他是饕餮,传说中的存在,当然威名赫赫,可是天狐又会差到哪里去?
怎么说,他都必须要得到一个碗碗的态度,至少是不适合与碗碗撕破脸的。
想通这一点,童帝倒是无所谓,不止是和饕餮的一战,就算和天狐的一战又能避免吗?
可是,聂焰却从心底紧张起来。
事到如今,他还是在意碗碗的一个态度。
而碗碗出乎意料的却并没有直接给黄衣男子一个态度,而是望着聂焰开口说道:“告别已有些年了,你好吗?”
“过的不错。”过的好吗?在弟妹的陪伴下是很温暖,但。。。
“那就好,他们还好吗?”碗碗又轻声的问了一句。
他们自然是指那些弟弟妹妹,没想到碗碗竟然还挂念他们?聂焰心中微微温暖,也轻声的答了一个‘嗯’字,不过比起之前那个过得不错,这个‘嗯’字显得有感*彩了许多。
那黄衣男子没想到碗碗竟然会当着他的面,和眼前这个聂焰如此的对话,看样子已经忍耐到了极限,如果目光可以杀人,聂焰怕是早已经死了一百次,一千次。
只是不论聂焰还是碗碗,两人似乎都不把黄衣男子放在眼中。
碗碗听闻了聂焰的回答,似乎有些心安,低头,轻轻把耳边的头发收拢在耳后,沉默了一阵,忽然一声叹息。
再抬头,看着聂焰时,她换上了一副祈求的表情:“聂焰,就算是为了他们?可不可以从此以后,放下手中的剑,归隐山林?我保你一世平安?”
聂焰原本心中还有一些微微的温暖,却没有想到碗碗在沉默之后,竟然会给他说这样的话?不是和那饕餮如出一辙吗?
忍不住心中怒焰滔天,却是难以表达,只得冷笑一声说道:“弟弟妹妹的平安自然有我在,哪需要你一个狐妖出面?未免太可笑了!至于我聂焰是否归隐山林,只看我自己的心情,他人却是做主不得。”
聂焰这番话可以说是冰冷无情,也可以说是字字诛心,碗碗听闻,不由得眼中流露出一丝悲哀之意。
饕餮却在这个时候,上前来,大吼到:“这个小子执迷不悟,当杀。”
大喊之间,竟然是不给碗碗再开口的机会,只见他双腿分开,一声咆哮以后,伸出双手,竟然一股巨大的吸力朝着聂焰和童帝铺天盖地而来。
比起之前对付那条大蛇的吸力只怕大了十倍不止。
聂焰的反应极快,身形一动,避开了那股吸力的中心位置,然后掐动手诀,灵魂力汹涌而出,密密麻麻的凝聚成了不下百柄飞刀,然后朝着饕餮激射而去。
而他手中的剑也未停,如同一道电光一般朝着饕餮刺去。。。
‘铮’的一声,童帝也终于动手,一声带着破碎,却又尖锐的金属之音,从童帝的琴弦上响起。
第五十四相救()
鲜血,从聂焰的额头滴落,带着淡淡的温度,落到聂焰的手背,再从手背滑落,滴落到地上。
粗重的呼吸,伴随着起伏的胸膛,模糊的眼帘,那柄铁剑插入地上,支撑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这是有生以来最艰难的一场战斗。
这也是有生以来聂焰感觉最挫败的一场战斗。
看着那个脱去了残破衣衫,只穿着一条黄色的裤子,身上有些抽象纹身的男子一步步朝着自己走来,聂焰的脸上泛起了一丝苦笑,而童帝在他身后也早已没有了声息。
无力,深深的无力感。
无论任何的术法,任何的力量都会被毫不留情的吞噬,这就是现实。
而凭借身体的力量去打击,根本就不是对手。
这就是饕餮的力量,那个黄衣男子的力量。
根本就不是一场对等的战斗,对方似乎不屑用任何的术法,只是单纯的吞噬,就已经死死的压制住了聂焰和童帝。
至于肉身力量?无论是现在的聂焰和童帝与他去拼斗,都是一个笑话。
“结束了。”黄衣男子的声音看似很平静,事实上却带着一种掩盖不住的得意,似乎也是刻意去跟站在一旁,至始至终沉默的碗碗在炫耀。
‘刷’,聂焰拔出了插在地上的剑,横剑胸前,再次站直了身体。
死亡,如果不可以逃避,那么也要战斗到最后,这才是男人的选择。
“我们两个竟然都填不饱他,所以失败了。”在这时候,童帝的声音也变得平静了下来,收起了他的残琴,站到了聂焰的身边。
竹笛就在童帝的手中,却奇异的变成了两截,聂焰看了一眼童帝,发现竹笛之中竟然还隐藏着一把细剑,一旦解开竹笛,那把细剑就弹了出来。
很奇妙的机关。
但于此时,于事无补。
黄衣男子已经走到了他们的身前,聂焰握紧了手中的剑,身体瞬间就冲了出去,童帝紧随其后。
‘战’,是此时唯一也是仅有的选择。
可是,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有时候坚韧的意志也好,不屈的精神也罢,最终都会变成一场悲情的叹息。
之前,和饕餮的战斗坚持了一刻的时间。
这一次,却是连盏茶的时间都没能坚持,聂焰已经被饕餮掐住了脖子,而童帝被饕餮中了饕餮的一拳后,彻底的倒在了地上。
悄无声息,不知生死。
“这就是猎妖人之中最优秀的双子吗?我看莫过如此罢了。”看着被掐在手中的聂焰,黄衣男子的手渐渐的用力,身上的抽象纹身渐渐的清晰一些,像一片片细密的鳞片,在中心处构成了一张抽象的嘴。
聂焰浑身都是鲜血,身上不知道折断了几处,连左臂的骨头都有一些变形,唯一能做到的只是手中的剑还没有滑落。
一个使剑的人,如若到最后,剑都拿不住,是最大的耻辱。
而这般模样,也是饕餮故意折磨的后果。
他似乎有干脆利落的解决聂焰的能力,但他偏偏要一点一点的打伤聂焰,让聂焰看起来越狼狈越好。
此时的羞辱,是不可避免的。
嘴角泛着血腥的滋味,饕餮的脸也在聂焰的眼中渐渐模糊。
唯一清晰的只有天上的雨,冲刷着身上的鲜血,也冲刷不了此刻心中蔓延的愤怒与羞辱。
自己和童帝都莫过如此吗?如果此刻注定要身死,以后能够阻止饕餮的是谁?可惜,这么一战,却连饕餮的真身都没有看见,就失败了,这样的差距。。。。
想到此处,聂焰的眼中第一次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