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瓜正传-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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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一旦结婚，呆瓜的脑袋再次瓜大起来。现在每日只闻cute小姐之抱怨责骂。
原来自托罗跟了大牧首，这位破落贵族小姐再次水涨船高。也不是她对呆瓜无情，只是人都向往势力，她们一族向来享受荣华尊崇，如今复兴已成，怎能不旧态复萌？
“再这样可不行。”呆瓜心里不断重复。
真后悔当初没跟卡卡一起起行，倘若当时下定决心，再把cute交换长兄，那纵然异地远隔，仍能保持一段珍惜感情。可是现在……
全都成了“不行”。
Cute小姐的挑剔谴责斥骂揶揄因为其出身修养的润色而经典百倍，纵然只是轻描淡写说过一遍，也能在呆瓜脑中残留一生……简直就像可怕的咒语。
“从现在开始，咱们可要寸步不离，过此一生了。”一听这话真是钻的脑仁生疼！
无人之时，呆瓜便将自己一人反锁屋中，捶足顿胸，大声叫喊：“天呐，这可不行！不行啊！”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再说卡卡和枫重回黄金国隐居，时间一长便觉苦闷无聊，于是渡海到达新大陆。
这新大陆上不久即发生了独立战争，成立了称为美利坚的新国家。
而活跃于当时的，正是叫林肯的家伙和拉斐特侯爵。
这都已是后话。
“真是难办呀。”
“偏偏这个节骨眼上腰酸。”
卡卡牵着妻子所骑的白马，让其放慢步伐。伸手摸摸妻子的掌心。
“不要紧吧？说起来你身体正发热呢。要不要在哪里休息下？”
“尽管没什么要紧，还是听你的吧。稍微休息一下。
卡卡勒住马缰，向路边的民家请求住宿。正当此时，枫忽然伏在路边呕吐不止。
“喂、喂，都这样了……今天就在这里住下不行吗？就在这里多住几天！”
“哦……”
进入民居，主人和卡卡一起动手，把枫的身体抬到床上。
“你脸都白了。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一直没有注意到……”卡卡眼眶湿了。
“别担心……”只是说句话都要用尽全力的样子。
两个小时候，枫忽然开始出现盗汗，左右翻身，似乎做了噩梦。
卡卡慌了，知道妻子得了重病。一时真的不知如何是好，只是无助的用毛巾帮她抹汗。
“到底怎么啦？这是？！”泪珠不由自主的涌出。
再也不能等了。卡卡穿上外衣，跑到外面去找诊所。
“医生，医生！不好了，我妻子、我妻子她……”早已经泣不成声。
“搞什么飞机，现在可是晚餐时间！”
医生板着脸孔，抿抿两撇小胡子。
“医生，是急诊呐！”
“知道了！”慢条斯理的换上白大褂。
但是一看卡卡的神色，也立刻知道不是鸡毛蒜皮的小事，马上跟着去了他们住宿的民居。
“这确实有些棘手。”
放下听诊器，连医生的脸色也开始发青。
“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怎么会这样……怎么做才能让她好起来？”
“这个嘛，要抓紧时间。还好处方也能开。”
“是的，好……”
医生说先打一针镇静剂，明天再来观察情况。
昏迷中的枫总算是放松下来，连呼吸也匀称平和了许多。
“啊，神啊，求神保佑……”
此时此刻，向来坚强历练的卡卡第一次体会到完全失去信心的感觉。
“不要让她再受苦了，求你了……”
现在他坚信不祈祷是不行的。
“啊，神呐。请大发慈悲，拯救罪人！圣母玛利亚！”
“实际上，这情况说严重也严重，说不严重也常见。”
第二天，医生对卡卡坦诚相告。
“她的体内早就有了胎儿。但是现在已经为时已晚，太晚了！如果手术，母体是百分之百能保住，但是孩子方面……”
“孩子？”
卡卡膝盖一软，跪倒在地上。强忍到现在泪水一泄如注。
“怎么搞的？！为什么会这样？……”
“可能是因为精神不安，或者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受到惊吓，总之原因很多啦。”
“……”
“现在堕胎是最好的选择。”
卡卡无力的点头。
真的无力。
“好的。这是保护母体最好的选择。”
医生拍拍卡卡的肩膀，走向用作病房的寝室。
这个时代的医疗器械还不算齐全，在手术中很多过程缺乏消毒，因为感染的情况很多。
卡卡只能再次向圣母玛利亚祷告。
这个时候的卡卡只是在想，还好自己小时候曾在教会的唱诗班呆过。
但是其实内心也隐隐的非常清楚，那祈祷绝对不可能到达圣听。
虚空。
无尽的虚空。
这就是所谓的现实……
这就是所谓的现实吗？
难道现实就非得要和残酷结为一体吗？
难道现实就非得要和无奈结为一体吗？
……
好可恨的现实！
虽然恨，却无可奈何！
第四卷 缘灭缘起 第037章
枫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是卡卡始终没告诉她堕胎的事。只是胡编了理由，告诉她没有精神不安的必要。
“那个……我到底怎么啦？”
“只是疲劳了，睡了一觉。”
“是嘛……”
枫似乎有所察觉似的抚摩着自己的下腹。
“但是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自己身体的一部分离开了，消失了。”
“……”
卡卡暗暗担惊。
“你怎么啦？”
“没、没怎么……还是别管身外事，好好睡觉吧。”
枫闭上眼睛，但随即又睁开。
“喂……真的只是疲劳吗？”
卡卡点头，点头，点头。
“是的，就是那样。因此你不用担心，不用担心。”
“哦……”
枫闭上眼睛，但表情看上去还是不大放心。
但这实在是不能对她透漏的事情。
卡卡心神恍惚，走出屋去，抽着自己从没抽过的雪茄，拼命的吸进自己的肺里。
“喂，卡卡，我已经不能走路了。你能扶着我走吗？”
现实是如此的残酷，卡卡简直痛不欲生。
“当然，当然没问题。就算枫小姐永远不能走路，因为是枫小姐，我愿意永远背着你。”
“呵呵，卡卡就是卡卡……”
我恨，我恨神！难道我那样的虔诚祈祷你还是一点也都听不见吗？！
卡卡看到了自己的愚蠢，一个人躲到无人处哭泣。
发誓再也不做任何祈祷！
“最近，好像不大听你谈论圣母玛利亚了。”
枫从床上坐起身来问卡卡。
“哦，确实如此。”
而且，枫低下眼帘，而且，我也经常见不到你了。
现在的卡卡，没事总要到什么地方去，来看枫的次数一天比一天少。
——真是可笑，你！
枫只有嘲讽，嘲讽自己。
“我说你，就算我不能走路，也不是一点也不能见面了。”
卡卡沉默无语。
“回答我！是因为我不能走路吧，就是因为那个吧！”
“就是那个！就是那个！”
卡卡狂叫着，摔门而去。
——结婚什么的，简直是愚不可及。
自结婚以来，孤独第一次铺天盖地的袭来。
“到底是谁说的呢，到底是谁说的呢……”她喃喃自语，一个人自言自语，“想要孤独变成怪物的话就去结婚……就去结婚吧……”
结婚典礼上那“枫小姐，我要用我的生命永远来守护”的坚定誓言，果然还是无法相信的谎言？！
想来一定是见异思迁了，因为自己的腿。
卡卡那家伙，一定还隐藏了什么。
想下床。
想下床走路。
真的想。
哪怕一次也好……
而且不止于此，最近只要轻微一动，后背就痛的钻心。
总有不好的预感。
难道是我的死期将近？
……
清楚的预感。
啊，是这样的吧。
枫默默的想，连最后的激动和悲伤也已经流干。
因此才如此的无情吧，那个人……
好，这样也好，一个人痛苦总比两个人痛苦要好……
终于被告知了真相，枫茫然了。
因为堕胎，导致了全身的瘫痪。
只剩下自暴自弃一途。
但真正让人难以接受的却不是这些，而是自己最爱的那人根本不想知道自己的痛楚。
身体的痛楚，心里的痛楚。
这才是她现在所能体会的最难以忍受的痛。
因为背部的疼痛，开始大量服用安眠药。
现在唯有这药片能引来睡魔，而睡魔也能把她的痛苦和记忆全部带走。
就这样终于，枫闭上了眼睛，从此再没有睁开。
“这怀表一定是不祥之物，让我和枫的人生都一塌糊涂。一定是齿轮没有卡好，一定是……”
和呆瓜再次相会，卡卡一边狂饮一边抱怨不休。
“一定是那样的吧，尽管我不想相信什么命运。就算是相信，她也已经死了，离开了一切烦恼。”
卡卡噗的笑出了声，喷出了酒。
“喂，你，为什么就不能了解枫的心呢？”
“哎？”卡卡迷惑的眨着通红的醉眼。
呆瓜开始无限认真的对他进行说教解剖。
“我，最近经常想，枫或许不是那种笃信爱情的小女人。她所信奉的是某种刹那间的辉煌，或者感动和憧憬，应该是一种刹那主义。只要有特定瞬间爱的感觉她就已经相当满足了。这和所谓乐天派有点类似。”
“原来如此……”
“你这副原来如此的表情实在是做的强差人意，真是过分。”
听见呆瓜这样说，卡卡把头扭向一边，毫不理会。
“假如，我只是说假如——假如人生能够重来，你想回到那个时间点上？”
呆瓜一边把玩着金挂表一边问。
“是那样吗……真的能那样，真的能那样的话，”卡卡眼眶潮湿了，“我想回到和她刚见面那时候，我想一切都重来，都能重来……”
卡卡忽然趴在桌子上，呜呜的呜咽着，随即放声大哭。
“我到底、我到底做了什么？枫，枫！”
……
呆瓜轻轻抚慰着同伴的脊背，脸上挂着徒然的微笑。
无能为力。
自己完全无能为力。
“客人，我们要打烊了。”旁边店主人察言观色的说。
呆瓜示意，两人便一起把卡卡扶起，走出店门。卡卡还在哭泣，似乎永无终结。
不知道醉了多久，或者醒着如同醉了多久。
回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已经身在水都威尼斯。
回到了原点。
一切亦都回复到原点。
遥不可及的青空和白云，还有沾染了潮水的空气。
就在眼前的码头上，黑色的秀发，醉人的笑颜，刻骨铭心的那个人儿就站在那儿，向着这边凝望。
心里有什么东西爆发了，流溢出来，到了眼中就化成止不住的眼泪。
走过去。
她也走过来。
“我……我叫卡卡，我们……以前见过？”
她微微颔首。
“见过的。是因为命运的关系相连接，然后又分别，一切都是命运……”
她掏出银色的怀表和从黄金国国王那领受来的指环。
“正是，正是那样，我们！”卡卡叫着。
“这样说起来或许你会笑话，可到现在，我还是一直爱着你。”
她默默摇头微笑。
“看，你笑了！”
“我会笑，是因为心情愉快，现在也是因为心情……但是，这心情不会持久。”
“……”
卡卡难以开口了，他已经无话可说。
只能默默的取出自己的怀表，和对方的银色怀表放在一起。
这两块怀表，难道真的是能让人生重来的命运之钟？
如果摁下重设键，是否真的能让人的命运重生？
犹豫了，真的犹豫了。
他想凝望着对方的眼睛，但是对方的眼睛迷茫。
雾气笼来，包围又穿过了两人之间的缝隙，仿佛正在拉开他们的距离，彼此看上去都是那么的遥远，遥不可及……
第四卷 缘灭缘起 第038章
“喂，就这样大结局了如何？”
在薄雾中枫和卡卡两人退到幕后，枫让卡卡看看剧本——后面两张都是空白页。
“可能是作者黔驴技穷了吧？”枫无奈的说，“最近和他联系也联系不上，可能是想存心逃稿吧。”
“不行，那可不行，”卡卡坚决起来，“这样结束的话过于阴暗了。而且为什么总是要我不幸？！”
他把剧本撕了，扔在地上。
“真是糟透了！简直无可救药！尽管他也算尽力！但是毕竟还没有呕心沥血！”
“嘘，小声！让他听见就不好了！”枫担心的观察四周，“或许那家伙正想找借口摆脱我们呢！”
“下一步该怎么做好呢？”卡卡也郁闷起来。
总不能就这样被白雾笼罩下去吧？
……尽管这样终结谁也无法甘心。
“总要想想办法……”
薄雾散去，枫的眼光扫落在不远处的潘古洛斯特先生身上。后者正无事可干，一个人无聊的坐着翻书。
“我可不想像他那样光着身子只拿一张报纸在街上裸奔……”嘴里情不自禁的嘟囔起来。
“啊？”卡卡似乎得到了某个关键性的词语，“你说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