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重楼-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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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长剑出鞘，饱饮敌血后的长鸣。
第二十五章 人境再变（下）
幽幽真元流转着的长剑越趋实质化，随着独孤灭天的长啸不断发出阵阵清鸣，剑身隐隐颤抖着，发出阵阵撕破空气的“嘶嘶”响声。
这当口，黑衣剑客的双手已经离开了独孤灭天的丹田，他怔怔地独孤灭天体外即将凝结成型的光剑，呢喃道：“剑即是人，人即是剑，你还真是出乎我意料啊。嘎嘎，你实力越强越好，让我再助你一把吧。”
话犹未已，黑衣剑客从腰畔紫青额鳄皮剑鞘中，抽出了一把长约三尺，剑身九曲如蛇的淡白色长剑，剑甫一出鞘便发出阵阵清脆的剑鸣，隐隐然与独孤灭天的那把光剑发出的剑啸相互呼应。
“好，好，好。”没有任何凭借，那黑衣剑客竟然凭空站在独孤灭天的光剑之下飞行。清风卷起他的乱发，露出了他那狂热的，好像热恋中的女人望着自己心爱的男人一样的眼神。
黑衣剑客先是嘿嘿笑着，后来便望着独孤灭天大笑起来：“哈哈，死而后生，破而后立，不愧为号称能控万剑的人剑，不愧为万中无一的绝世天才！让我看看，你再融合了上古流传之神剑鱼肠剑后，又能够达到什么境界，哈……”
融合了鱼肠剑？
黑衣剑客的话音刚落，左手举起鱼肠剑横置身前，右手成掌高高举起，他要干什么？
天啊，只见黑衣剑客右手向下一拍，竟然将无价之宝，上古神剑鱼肠剑给拍成了细细碎碎的微粒，这，这个黑衣剑客疯了？！
仅仅一掌，就能将这把号称能切碎世间万物，无坚不摧的的鱼肠剑拍成齑粉，这，又是何等恐怖的力量！
此时，独孤灭天体外的光剑一阵弯曲扭转，似要形成某把剑的样子，却又好像缺少了某种媒介，迟迟未能成型。
黑衣剑客左手一扬将鱼肠剑的粉尘向上撒去，右手在虚空中按照某种玄妙的轨迹流动着，画着一个个完美的圆，气劲旋转之下，在虚空中形成了一个旋转着的太极图案的气旋，气旋引导着鱼肠剑的微粒，向独孤灭天全身的光剑每一个角落前去。
鱼肠剑的微粒甫一进入独孤灭天体外的光剑，光剑就好像吃了兴奋剂般“嗡嗡”地抖动不已，长剑裂空之声越来越强，同时，光剑的外形也慢慢开始产生某种奇妙的变化。
光剑古怪犹如灵蛇一样扭曲着，剑上的光晕随着粉尘的撒处流转着，真元凝成的气剑，在鱼肠剑的齑粉指引下，竟然慢慢形成了一把实质化的剑。
一把我们很熟悉的剑。
一把七尺长，两尺宽，围绕独孤灭天全身的鱼肠剑。
但那鱼肠剑的微粒，并不是仅仅用来形成这一把鱼肠剑的，肉眼可以清晰地看到，有些许鱼肠剑的微粒，正从独孤灭天的全身气门中，幽幽地渗入了独孤灭天的体内。
微粒进入独孤灭天体内后，瞬间化作了一股纯正浑厚的先天剑气，环绕着独孤灭天的行功路线，运转了几个大周天。
独孤灭天的骨骼，经脉，还有全身的各个器官，再次在这股纯正无匹，来自上古神剑鱼肠的先天剑气的滋润下，已然可怕的强度再次得以数倍的提高。
现在，独孤灭天周身的经脉穴道，四肢百骸处都环绕着一股凌厉之极的剑气，这鱼肠剑作为上古神剑，早就已经通灵，入体后自能主动在人体内旋转，护卫主人。
独孤灭天现在，就好像有一把鱼肠剑有意识地保护着他一样，任何人敢于触碰到他的身体，都会受到护主的鱼肠剑全力的攻击。
独孤灭天那流线形状的肌肉，也已变成了一种很是怪异的形状，肌肉的弧线，竟很是像鱼肠剑那九曲剑身一样的弯曲规律，皮肤也从白皙细腻变成了一种鱼肠剑一样的，淡淡的白色。
现在他的身体，已然在鱼肠剑的先天剑气改造下，成了“剑体”，这个“剑体”，可以将鱼肠剑的无上威力，发挥到最顶级的境界。
一句话，独孤灭天现在，你怎么看都怎么像是一把大块的鱼肠剑，特别是，当他的体外还缭绕着一层鱼肠剑模样的剑气的时候。
光剑甫一成形，独孤灭天全身的真元突然向体内一敛，在漩涡中一个滴溜溜的旋转后，猛地化为了凌厉的先天真元。体内真元突地向外一个暴涨，如水银般凝炼的周天真元不受控制的源源流出，不断化为先天剑气向四周攒射。
独孤灭天口中的长吟突然也变了一个声音，一种很像鱼肠剑兴奋时发出的，那种特有剑鸣的声音。
在独孤灭天长吟的时候，那凌厉刚猛的、纯粹由先天剑气构成的气场，倏地向外一个暴涨，“轰”地一声，独孤灭天身下数十株参天大树轰然爆裂，细碎的木块枝叶四处纷飞。
仅仅是外泄的气场，就让这数十株坚实的参天大树解体爆碎，独孤灭天的实力，已然不可以用人力来度量了。这，才是人境真正的，可以灭神屠魔的实力吧。
木屑纷飞，漫天烟尘落叶飞舞中，原本站在一块爆飞的木头上，冷冷地看着大显神威的独孤灭天的黑衣剑客，嘴角挂起了一丝涵义莫名的冷笑，突兀地消失在虚空中。
天，这个黑衣剑客，竟然能够做到瞬移似的消失，他周围那飘荡的粉末轨迹，甚至都没有改变过分毫。
一种可能，是这个黑衣剑客的轻功极好，移动速度很快，甚至连空气的流动都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就已经走远了；另一种可能，则是这个黑衣剑客对于空间的掌控，已然到达了登峰造极的境界，无声无息地控制着空间的变幻，瞬移到远方去了。
无论是哪一种可能，都可见到这个黑衣剑客那神秘莫测的身法，无比雄浑的内力，这人究竟是神，是鬼，是佛，还是仙？总之，不可能是人吧……
这个时候的独孤灭天，可没有闲暇去想这些事情，他的全部意识，都已沉浸在观察体内这种异变的喜悦之中。
一种犹如一个慈爱的母亲，正在望着自己的孩子用力吮吸自己的奶汁，一点点成长起来的那种喜悦。
他体内的真元绵绵相生，浩浩荡荡如长江大河，却又循着河岸（经脉）的束缚，强大了无数倍的真元乖乖地在同样拓宽了无数倍的经脉里快速流淌着，那种力量涌动，仿若连血液都在燃烧着的感觉，让独孤灭天有如母亲看着孩子成长一样，忍不住地激动。蓦地，独孤灭天仰天狂笑起来。
现在的他，已经有一些资本，去问鼎一些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了吧。
狂笑未毕，独孤灭天惊讶地发现，怎么他体内的情况，看着竟是这么的清晰明了。每一块骨骼，每一个器官，每一条经脉，都是泾渭分明，每一小份真元运行的微妙情况，点点滴滴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独孤灭天蓦地想到了一个情况，不由得满脸都是欣喜欲狂的笑容，要真是如此，刚才那真元性质，数量与肉体的提高，可能都不算什么了。
他猜测到，或许，自己突破了人境过后，已经能够做到完全的内视了。
仅仅是内视这一点的话，一般的武林高手，在初步打通任督两脉过后，就已经可以做到。不过，那种内视，只是大致的审视一下自己的行功路线以及用来探测自己的受伤部位，以便诊治内伤而已。
这点对独孤灭天来说并不稀奇，他在十二岁的时候，初步打通任督两脉与奇经八脉的时候，就已经体验过。
可是现在，独孤灭天近乎有点惊骇地发现，自己现在的内视，竟已经能够完美地把握住自己体内每一寸经脉的方位，每一份真元的流动，甚至是自己的每一块肌肉与皮肤，在内力流动过后，那自然产生的一种微妙颤抖。
这种情形，就与当初自己弹掉萧子涵的长剑时一模一样，不过，这次洞悉明了的对象不是对手的剑，而是自己的身体而已。
人即是剑，剑即是人，看人如看见，观己如透明，想不到，人境的玄妙一致如斯。
现在，独孤灭天体内的经脉对他已无秘密可言，他身体的所有隐蔽，都已经在内视下变得一览无遗，从此，他运功调息再无丁点走火入魔的危险。
体内的每一份真元的流动，也已尽在独孤灭天的掌控之中。现在的独孤灭天，甚至可以在与敌对战时，临时调整经脉的位置与真元的流动，用来更好地发挥自己的招式。
现在，他可以诡异的从各个敌人想象不到的部位，敌人想象不到的方法，让自己最致命的攻击，从最不可思议的地方攻出。譬如，让最脆弱的眼珠子发出先天剑气？
想一想，那神出鬼没的招数，匪夷所思的攻击，将会是一种何等恐怖，何等不可思议的境界。
更让独孤灭天兴奋的是，有了这种近乎可以透视的眼力，自己以后，无论于敌，还是于已，对于每一招每一式的方位变化，每一份真气的流动转向，都已全部知晓。
那么，人境以下，独孤灭天已然可以说是真正的天下无敌了。
体内如水银般的真元，已经变得更加凝炼，坚实，杀伤力更强，微微的流转之间，还隐隐然发出了阵阵的剑啸之声。这种真元的杀伤力，就算比起先天剑气，也绝对不会逊色半分。
再一次从鬼门关口捡了一条命回来，独孤灭天不由得擦了一把冷汗，老天真是够照顾自己的，不但两次死里逃生，更是在黑衣人帮助之下，一举完成了那从地境中阶跨越到人境初期的，堪称前无古人的突破。
独孤灭天刚尝试着去收回体外散乱的真元，微微一运劲，体外的真元就好像长河入海，汹涌澎湃地流回了自己的体内，那运行的速度，比起以往最起码快了两倍。
等体外的真元全部都已收回体内之后，独孤灭天的身侧，突然间，响起了一阵悦耳的，他以前从未听过的剑鸣。
独孤灭天蓦地心里一惊，难道，是有人偷袭？
不，独孤灭天还没来得及运行体内真元进行防御时，他眼角的余光，突然看到了，自己的身侧，有一把微光隐隐，若隐若现的长剑环绕着自己旋转着。
这把长剑却好像有灵识一样，在无人控制的情况下，不断地发出阵阵清啸，宛如龙吟虎啸一般的剑鸣。
所谓剑鸣，即是主人的真气在长剑剑体内急速运行时，长剑颤动产生的鸣叫，除了那些从上古流传至今，故老相传已经通灵的神剑之外，普天之下所有的长剑，不是在真气驾驭下的话，是从来不会自主发出剑鸣声的。
古怪的，能自动缭绕人体飞行的长剑，一种从未听过的，时而如龙吟虎啸，时而清脆如黄鹂啾啭的剑鸣……
难道，这是一把传说中的，由远古流传至今的神剑？
独孤灭天的脑子里，刚刚闪出这种拿起那把剑详细一观的念头，那环绕着他不断清啸的长剑倏地啸声一敛，仿若通灵般，收敛了所有的光芒，自动飞到独孤灭天的手畔，发出了低低的，好像在对主人臣服一样的低鸣。
“这……”独孤灭天望着这玄幻之极的场景，都有点不知所措了，如果随便飞飞都能碰到一把上古神剑的话，这臭老天也太能开玩笑了吧？
但这柄低低鸣叫的长剑，看上去实在是对自己没有丁点的杀伤力，满是狐疑的独孤灭天，谨慎的，小心翼翼地伸出右手抓住了长剑的剑柄。
独孤灭天的右手，刚刚接触到长剑的剑柄呢，长剑便突兀的“突”地一声在独孤灭天的掌心微微地跳了一跳，便一动不动的静静任由独孤灭天抓住它。
借着如水的清冷月光，独孤灭天锐利如鹰的双眸，仔细审视着这把突如其来的长剑的每一寸角落，剑的长度约有三尺，剑身灵动地扭曲着，九转如蛇，猩红色的血槽，陈年未动而变得暗黑色的血迹，依稀还在述说着这把长剑昔日的辉煌。
这，不就是烟雨楼秘典里面记载的上古神剑鱼肠吗？
鱼肠剑在月色下淡淡地发出淡白色的光辉，秋水一样的月色，行云流水地在剑身上流动着，恍惚间，竟有一种让人觉得，这把剑是一个活物，有着自己的意识的活物的错觉。
独孤灭天抚摸了一下鱼肠剑，感受着那种光滑细腻的感觉，这种感觉，与他脑子里的所有记忆都不同。看鱼肠剑的质地，并不是由千锤百炼的精钢打造，而是一种自己从未见过的，非金非木非石非玉的异物打成的。
独孤灭天依稀还记得，黑衣剑客从他自己的腰畔抽出的那一把长剑，好像就是自己手上的这把了，不过……
那柄长剑，好像是被黑衣剑客给一掌拍成齑粉了还是怎么着了，怎么会，突然完好无损，还出现在了自己的身旁，一副要认自己为主的架势？
空想是没有任何用处的，独孤灭天深深吸了一口气，伸出了右手食中两指，开始全力调动体内的真元。
可以媲美先天剑气的真元，顺着手臂上刚开辟出来的经脉涌出，真元在独孤灭天的两指上缭绕着，竟然在他双指间，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模样隐隐约约间，像是鱼肠剑模样的剑气，这……
来不及想太多，独孤灭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