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鸟语专家的悠闲生活-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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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又是我。课堂提问，十个问题有五个是提问我的。不是自由回答吗？为什么非要指我。”鱼俊鼓起嘴巴，脸颊两侧的横纹随着鱼俊气嘟嘟的嘴巴，若深若浅，就像鱼类的腮一张一合。
“他没有指向你。”
“对！他是没有用手指指向我，但是他那个眼神，你看见吗？多么鄙视！就好像再说，我就知道你们硅基人不会说，我就知道你们回答不出来。你说说，我能忍下这口气吗！不能，对不对！所以我回答了。说穿了，还是他的问题。我要投诉他，我要更换教者。”
“你去投诉了？有效吗？”已经习惯鱼俊的喋喋不休，贺兰耐性好一点，顺着他的话说，潘立老早就心思不在。
“没效！”说到这里，鱼俊垂头丧气，“他们要我列举示例，我举了例子，他们说不能看出明显的歧视倾向。”
因为本来就没有的事情。贺兰心里暗暗想到。嘴上却说，“没关系，等你学过了基础课，就会有别的教者。”
“那得等多长时间啊。攀爬类的物种就是天生对海洋物种歧视，这种歧视是骨子里的。”鱼俊为今日的话题下了结论，“以后我不要有攀爬类物种当我的同伴，同事，统统不要！”
说话间，已经来到等候点，鱼俊依依不舍别过贺兰和潘立。上了悬浮车，末了，还不忘记探出脑袋。“兰，我还没到过你家拜访呢。下两个宇宙时，我们不用上课，我到你家，好吗？”
“好啊。”贺兰扬扬显示仪。“到时联系吧。”
等鱼俊的悬浮车开走，噗通一声，一个高大的人影出现在贺兰两人面前。
“硅基人的生物天性就是嘴巴动不停。”
贺兰头也不抬，“木奇先生，背后议论别人不是一个好习惯。”
“那你们刚才做的是什么？”
贺兰一挑眉毛，“那你刚才做的又是什么！”
“今晚吃加斯菜和雪鱼。好吗？”潘立终于把心思拉回来，无视面前高大的木奇，向贺兰询问。
“雪鱼骨刺多。不如吃巴斯肉吧。明明那家伙，牙齿没两颗，就是天天馋肉香。”
“那我做成肉糜，明明也能吃两口。”
“好。”
被无视的木奇等两人交流完，才插嘴道。“欢迎我到你们家吃晚饭吗？”
贺兰和潘立齐齐愕然。
“你看，我是你们的教者。随时拜访学生，以便得知学生的学习进展是教者的职业。而且，我可以自费饭钱。”木奇掏出显示仪，“联络通讯地址？”
莫瑞卡有货币，但都是在星域网上划账完成交易，没人使用纸质货币，如果真的需要，必须按张向政府支付纸币印刷费，纸币使用费两大项费用合共五十卡布。
“我觉得我们还是多加一道菜吧。雪鱼似乎是一个不错的选择。”雪鱼骨刺多，但是味鲜，营养丰富，如果购买去了骨刺的雪鱼，价钱起码多一倍。
“好。”潘立心灵神会，掏出显示仪，飞快订购了去骨雪鱼，巴斯肉和新鲜的加斯菜。
“总共一百三十卡布。麻烦支付四十卡布。”贺兰很好心地把零头抹掉。
木奇耸耸肩膀，按照贺兰输入的网络通讯地址，转账相应的金额。
挤上悬浮车，一路速度到达小楼。贺兰三人下车时，客人还在小院里，但悬浮车的声音惊动了客人。贺兰和潘立站在原地没动，微笑着看向客人。
“欢迎你们，我的小客人。”贺兰用刚学会的词汇，略带生疏向客人打招呼。这个动作，贺兰每天都做，别人看上去没多大作用，但是贺兰知道，两位来客尽管依然保持警惕，但是眼睛里已经没有原来的戒备，甚至有时还会向贺兰点点小脑袋，动作很小，很细微，但贺兰看见了。
木奇吹起小曲，旋律高低飘忽。院子里的客人侧起耳朵听了一会儿，张张小嘴，咕咕，唱了两句，扑棱了翅膀绕木奇飞了一圈。
“哎呀，还说是鸟语者呢，看看人家人猿泰山，比你还受欢迎。”小灰酸不溜秋地说。
“咕咕咕。”来客眼睛眨眨，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绕着贺兰头顶飞了一圈，才展翅投向中央森林。
“说了十多天的话，就这么一些效果。你这个鸟语者真是当得不错啊。”小灰的莫瑞卡语大有长展，说起来比贺兰还滑溜。
“因为地缘的原因，我们种族和鸟类的关系比较好。同样，在莫瑞卡，也比较受波特鸟欢迎。”木奇当先走进小院，“上次就看见四个小家伙了。”嘴巴微微嘟气，一首轻快的小曲顺口吹出，木奇伸展了长臂，脸带微笑看向四肢小鸟。
小灰和小笨很不给脸子，哼了一声，背转身飞进小屋。大小毛团如乳燕一般扑进贺兰怀里，小身体蹭啊蹭啊，用自己特有的方式，安慰“受伤”的贺兰。
木奇尴尬地收回手，“似乎有些例外。”
贺兰昂昂头，心里暗道，那当然，都是我一手养大的，怎么能一首歌就被你轻易勾走了。
星域网上订购的食物被送过来，潘立脱了外衣，挽起衣袖进厨房。木奇在厨房门口徘徊了一会儿，“他不用厨房设备？”
贺兰脱下眼镜，和翻译器，听见木奇问话，停了一下，才慢慢回答，“我们准备让你尝尝地球星的菜式。”
第三十六节 风季前夕（三）
木奇无聊地在屋子里走动，自诩的鸟类亲近能力在这里完全派不上用场，任得他使出百般本领，小灰小笨只管在自己巢里卿卿我我，大小毛团缠着贺兰咕咕说个不停。贺兰微笑着，听两小家伙说话。从幼儿活动中心接回来的晓明捉住贺兰的手指，不停摆弄。
木奇摊手，坐在椅子上。坚实的椅子被他一压，吱呀一声脆响，木奇在贺兰注视下，满是花纹的脸，难得一红。长腿动动，不安的支撑着身体，那动作看着就是别扭。
“那个大个子我们上次见过，晃来晃去的人猿泰山。”大小毛团和贺兰相处的时候，说的是地球语。
“上次来我们家清理的人也是见过的。”
“你是少数愿意在院子里种攀墙花和朱果树的人。”
“我喜欢鸟类，自然希望和当地土著的波特鸟多相处。”
“希望他们破坏的时候，你还是保持这种态度。”木奇不置可否，说喜欢波特的人太多了，但每每到了关键时候，太多的人退缩了。
木奇的尴尬时间没维持多长时间，潘立从厨房捧出晚饭，摆好碗筷。木奇的位置上，除了筷子，还有一个勺子，一个餐叉。
“这是什么？”木奇好奇地拿起筷子，“我在星域网上有看见对地球星的介绍，但是说你们用的是刀叉。”
“地球不像莫瑞卡，一个星球一个统一的政府，地球有上百个国家，过千个民族，每一个民族都有自己的特色，包括饮食文化，饮食习惯。”贺兰点点筷子。带上翻译器，摆出正确的使用方法。“筷子，是汉族的传统，从千年前流传至今。”
“你是汉族人？”翻译器播放出来的读音机器而冷漠，少了语言文化中特有的抑扬顿挫。
“我们都是。”潘立给晓明准备了一碗糊糊，混有肉末，剁碎的加斯菜叶。潘立一勺一勺，慢慢喂晓明吃，小家伙吃了两口，身体一扭。嘴巴一闭，不吃了！
潘立哄了两句，晓明就是不听。潘立也就放下饭碗。不理他。等晓明肚子饿了，自然乖乖张嘴吃饭。晓明巴巴地看着贺兰，见贺兰只顾着吃饭也不理自己，小嘴一扁，视线投向屋子里唯一的陌生人：木奇。
木奇两根长手指。用食指和中指夹住一根，又把另外一根搭在手掌虎口位置上。姿势摆得挺好的，但一运用起来，却是动了这根手指头，忘记动另外一根，两条小木棍在手指间滑得像泥鳅一般。任凭木奇空有一身的力气，就是捉不住。
“你确定只需要这样捉住就可以？”木奇瞪着贺兰灵活地用筷子夹起青菜，送进嘴。
“我确定。”贺兰轻巧夹起松软可口的无骨雪鱼送进嘴。“非常确定。”
木奇纠结地摆弄两条小木棍。在他来看，这两根小木棍，用作武器打猎，是太轻，太短。毫无杀伤力，就这么轻轻巧巧的小东西。居然用不好。
眼看着桌上的菜少了将近一半，木奇干脆放下筷子，“我们族人也有自己的吃饭方式。我们喜欢直接用手。”说完，站起来冲向洗浴间，片刻工夫飞奔过来，伸手直接冲向无骨雪鱼。
裂开大笑的嘴巴还没合上，木奇立即扭曲了脸孔，该死，怎么忘记了雪鱼味鲜肉软，一捏就烂。看着手掌上烂成一团的无骨雪鱼，木奇的脸色，又红又青。红是尴尬，青是生气。一只大手掌悬在半空，放下来不是，送进嘴里更不对。
“洗浴间在那里。”贺兰淡定地指指洗浴间。
木奇舒一口气，再次飞奔向洗浴间。等他再次出来的时候，毫不犹豫拿起勺子和餐叉，左手勺子，右手餐叉。
勺了一块雪鱼，软软的鱼肉，入口即化，木奇的牙齿落在空处，上下牙床狠狠地发出一声“咯”。
木奇尴尬地看看左右，发现没人注意自己，艰难的咽下那口雪鱼。视线在桌上三碟菜之间来回转了一圈。加斯菜青翠香甜，但是潘立烹饪方式似乎有些不一样，碟子里面有汤，有一些类似海洋贝壳生物的肉，汤是灰白色的，看上去不那么美味。
木奇犹豫了许多，比起另外一碟巴斯肉片，木奇还是选择看起来不是那么美味的加斯菜叶。嫩嫩的菜叶不用多加咀嚼，就顺着食道滑进身体，锐利的牙齿叫嚣着无用力之地。
木奇无奈放下勺子，“这些很不错，但是我不喜欢。”
“抱歉，我们不知道你们种族的饮食习惯，所以我们只有按照地球c国传统的做法做菜。”
“我们习惯吃硬硬的肉，这些太软了。在我们族群内，只有幼儿，身体衰老，或者生病的人才会吃用。”
“吃。吃。吃。”晓明突然用刚学会的莫瑞卡语单字，举起勺子，向木奇挥舞。
“好吧，我来照顾你。”木奇长手一伸，稳稳把晓明抱过来，放在长腿上。
勺了糊糊，长手臂弯曲，送到晓明嘴边。晓明听话地张大嘴巴，小手摸摸木奇手臂上的花纹，“花花……”
“每个人出生的时候，父母用特制颜料为他画制的花纹，像姓名一样，每一个都是独一无异的。”木奇耐心地为晓明解释，说话吐字很慢，逐个音节发出来。
“让我来吧。”
木奇侧身避开，“我吃不惯，反正也是空闲下来，干脆帮帮你们。下次我再来的时候，记得上星域网查清楚，攀爬种族喜欢吃什么。不介意给你们一点点提示。我们喜欢吃肉质坚硬的扭扭羊，或者毛牛肉。”
如果没了后面半句，贺兰和潘立一定为今日没好好招待木奇感到歉意，内疚，怎么说也是收了别人钱的，却没让人吃饱。突然被造访带来的介意也会随之清空。但木奇说话一出口，统统丢清光。贺兰丢了一个眼色给潘立，潘立心灵神会。
下一次就让他尝尝烤羊肉，多放些从地球带过来的孜然香料辣料，让他好好品尝品尝。
第三十七节 风季前夕（四）
鱼俊很快就知道木奇抢在自己之前到访贺兰家。隔日课间休息时，鱼俊气嘟嘟地侧身不理贺兰，嘴里嘀咕着，“为什么要让他抢先，明明是我先约你的。”
“他打了家访的名义。”
鱼俊不明白什么是家访，但也猜出木奇是“假公济私”。对木奇言语上的批评更加尖刻，揪住休息的空档，不断在贺兰耳边数落木奇的不是，边说还边用眼睛偷瞄木奇，鼻子不断哼哼。
“攀爬类的生物就是野蛮，讨厌。他们吃的是硬肉，不硬的不吃，血淋淋的，看着就不舒服。”
“瞧他那对大虎牙，一笑就露出来，吓坏人了。”
……
贺兰耐着性子听鱼俊唠唠叨叨的说。等到木奇示意上课，鱼俊还是依依不舍拖住贺兰，就算被潘立的冷眼不断扫射，还是不愿放手。
贺兰好笑地推开鱼俊。鱼俊鼓起嘴巴，一脸的不乐意。
刚盘腿坐下，潘立就凑到贺兰耳边嘀咕，“那个鱼俊到底是不是天生就是一条鱼，你看他的嘴巴，像不像鲤鱼的嘴，一鼓一鼓，还带冒泡的。”
贺兰斜一眼潘立，这家伙可从来没这么损人过。一道念头从脑中一闪而过。潘立似乎变了。从踏上离开地球的宇宙舰开始，一丝丝，一点点，发生了变化。变了哪里了？好像自信了，虽然还是少说话，虽然购物的时候还是爱计较价钱，但是没了以前那种小心谨慎，脊梁挺直了，除了这个，还有他和自己……
贺兰脸上微红，脑子里不停回想起种种情景，潘立和自己同床而眠。潘立为自己和晓明做饭，潘立挡在自己身前……
他……我……
不是为了对贺老爹的承诺，而是……
贺兰有些不敢往下想，但越是不敢想，思路越是控制不住往下走。他是不是？他会不会？他……
无数个问号在脑袋里闪烁。是因为同在异乡，所以互相依偎取暖，还是真的日久生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