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鸟语专家的悠闲生活-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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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早就打了。”熟悉的吵架声，熟悉的语调，贺兰把头埋在手臂间，说话声音中带上暗沉。“刚到那天就打电话报平安。”
“家里一切都好。两只笨家伙被打发出去了。”贺老爹翘起二郎腿，晃悠悠地摇摇椅。“打发出去我才想起，它们只会说当地话。可怜啊，鸟生路不熟，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老爹你不是让它们过来这里吧。这是英伦三岛！”大白绝对不会被冠上笨家伙称号，能这样称呼的就只有小灰和小笨。想想两只小麻雀用一双小翅膀，努力扇啊扇啊，得多长时间才能飞到英伦三岛。即便飞到，又要在哪里找到贺兰。
“听你这样说，它们肯定还没找上你。大白还跟我拍胸口保证，它教出来的徒子徒孙不错呢。”
电话那头传来吱吱喳喳的鸣叫声，贺兰一听就分辨出大白在抗议贺老爹故意忽悠自己，把两小家伙派到话说不通的地方。贺老爹在电话一头只呵呵笑，不分辩，任由大白发牢骚。
吵噪的声音听着觉得意外的舒服，顺耳，连起伏不安的情绪都被一一熨帖，“老爹，最近出门，小心些。家里的事。。。。。。”
“说起这个，我还想跟你说件事。”贺老爹打断贺兰说话，“我和你老妈决定回老家一趟。咱老贺家发源地不在g市，这里是你姑婆扎根下来，我也就跟着住下来。这些年来，一直没回去看看，怪想念的。这次把你的小侄子，晓明一起带回去，见见老家的人。你留家里的东西，我都送给你姑婆了。”
贺晓明，贺兰记得自己这个侄子还不满周岁。“老爹，姑姑他们同意吗？”
“什么同不同意的。回老家拜祭祖先，到他们说不同意嘛。再说你姑姑家的情况你不知道，乱着了。她是巴不得我把小娃娃抱走。省事！”
贺姑姑家的事，贺兰真的不知道，本来两家来往就少，只是贺晓明出生后，贺老爹突然对这个只有逢年过节才见一面的同胞妹妹关心起来，更趁着贺兰不在家时，把小娃娃接过来家里照顾。
“老爹，现在出门，搭车什么的都要小心，注意四周有没陌生人。”贺兰念念不忘施鸣一再提醒，总觉得施鸣用意不仅仅在此。
“几只虫子不碍事。打发掉就是。那什么无聊测试又找上门来，赖得理他们。”
原来老爹一早知道，那么所谓的回老家也是要避人耳目。
“出门在外，凡事靠自己。家里有我，出不了大事。别想东想西的，年纪轻轻，凭空想白了头。”
“老爹。”什么都不用说，贺老爹一切了然，贺兰心里的不安，愧疚更甚。
“多大的人还撒娇。”贺老爹侧侧头，避开唠唠叨叨的大白，“安心出门旅游去，还有事要和你妈说吗？没就挂了，长途话费贵着呢。我可不帮你付钱。”
电话那端曾玲碎碎念着，“好端端跑回老家，那里还认识多少人。”踢踏踢踏的拖鞋声从远而近。
“就当出门旅行。”
“出门旅行有带上奶娃娃的？”
“那把他丢回给他妈？”
“算了，我带着就好。”
嘟。。。嘟。。。嘟。。。
电话挂断，贺兰拿着手机，听见短促的提示音，把头埋进双臂间。家里有老爹支撑不出事，那自己呢？自己又能为这个家做什么。当这个家需要自己支撑时，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像贺老爹那样轻轻松松说出来。
“兰，你在哭吗？”两只小波特不知何时飞到身边，从身上柔软的羽毛蹭蹭贺兰手臂，“兰，你有我们呢！我们很强大，可以帮助兰。”昂起小脑袋，大眼睛里满满写着：依靠我们吧。
把两只小波特搂在怀里，“我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想听从所谓组织的领导，又害怕国内的父母受到伤害，每天都在徘徊到底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认为我有主见，但总是把瑞雅的话，施鸣的话，曹直的话，所有人的话，不想听的，不喜欢听的统统过滤。一直一直在考虑自己的喜憎，却从没想过人从来不是一个个体。”
波特鸟歪着脑袋，听得仔细认真，眨着大眼睛，似乎要想个明白究竟。
贺兰觉得自己好笑，竟然对两只还没成年的波特鸟说这些事。放在任何一个同等年纪的人身上，都是值得思考的问题：未来，道路。
“为什么要考虑这些啊？”
“想做就去做。那些电影里的主角们会考虑喜欢不喜欢，爱不爱的吗？我怎么觉得他们都是一拍脑袋马上做的。”
“我喜欢的生活，是和心爱的人经营一个农场，为小鸟们提供一个家，或者以后到鸟类研究所上上班，带带孩子。那种拯救世界的大英雄，我做不来。”一下一下替两小波特梳理羽毛，小家伙趴在大腿上，舒舒服服享受服务。
“那个绿色大怪物也是和怪公主一起在森林里过与世无争的日子。他没做什么大事，就是救救公主，抢抢人，打打白马王子，欺负欺负国王，但所有人都很怕他，每一次他都能成功达成愿望。”小波特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里写满不解。
那是童话故事。贺兰几乎脱口而出。
“兰，咱们也去做绿色大怪物。一边过日子，一边打怪兽。”
很好，救公主，打杀手，驱逐白马王子变成打怪兽，还需要升级吗？
那是不可能的。为什么不可能？因为。。。。。。
贺兰的眼睛渐渐明亮起来，为什么不可能，自己现在不正往这条路上走吗？虽然走得懵懵懂懂的，但的确比起刚刚离家时的自己已经往前走了好一段路。
自保，方能自立。如此简单显浅道理，自己却一直看不通。难怪瑞雅提醒自己的精神力既是利处，也是弊端，从中二选一方能自保，继而自立；难怪从自己觉悟鸟语者能力的一刻，贺老爹就把自己往外赶，而不是继续偏安g市宁静的家。只有经一事，方能长一智。堵塞的盖子一旦揭开，思绪想法不断涌现。
要自保必须加强实力。加强实力，那就从，目光流转见，锁定房内一样物件，就从它开始吧。
第五十节
卡蓝送来的显示仪一直安静地待在角落，从拿来的那天就被贺兰有意无意遗忘了。
手指轻触屏幕，柔和的蓝光闪过，显示仪上浮现出数排文字，贺兰找了找，在边边的角落上选择“中文”。
画面迅速切换，显示贺兰熟悉的文字，“请输入指纹，作为启动标记。”提示下，一个拇指大小的圆圈。
贺兰把拇指轻轻按上去。
“读取中。。。。。。”
“成功录入。显示仪标记成功，请选择是否为单一使用者？”
贺兰选择“是”。
画面出现两个图标，一个折叠长方形，一个平面长方形。
贺兰按下折叠长方形。蓝光一闪，点点光芒从显示仪飘出，漂浮出半空中，慢慢汇聚成深蓝色的屏幕。屏幕画面快速跳动，最后定格一个半身像上。
“通话连接成功。”
“贺兰，你终于用我送的显示仪了。”卡蓝捂着胸口，做出一个万分荣幸的动作。
贺兰吓了一跳，看看卡蓝背后景色，似乎是宴会大厅的角落，小小声问，“怎么是你？”
“怎么不是我，你不是和我通话吗？”
贺兰想想，确认自己没按下任何通话按键，“我没找你通话啊。”
“那是我找你，好不好。我设定了显示仪标记成功后，自动连通。我可以第一时间知道，顺便看看你要不要我帮忙教教你怎样用。”卡蓝把头凑近显示仪。突然放大的头像令贺兰下意识往后缩，只见卡蓝咧嘴大笑，“就知道你往后躲。你好好学着用。不懂的，明天来找我啊。诺罗让我告诉你，明天训练取消。”卡蓝挥挥手，干脆切断通话。
通讯一端的卡蓝把显示仪放好，慢慢回到沙发椅边，手搭上瑞雅肩膀，弯腰附在瑞雅耳边，完全无视四周若有若无的视线，“瑞雅，你是故意的。”
“说得再多，不如亲身经历一次。”瑞雅脸色不变，腰依然挺得笔直。
卡茨罗不满意卡蓝轻佻的态度，在这样的场合，当着两大使节团正团长，做出这种行为，简直是对自己的冒犯，“司令官，请命令你的下属坐下说话。”
“他不是我的下属，作为司令官，我无权命令他。”
四周一阵轻微的惊呼声。瑞雅脸色不变，但熟悉她的诺罗，萨德，卡蓝都发现她的嘴角微微往上翘起一毫米。作为司令官的瑞雅无权命令卡罗，但作为使节团团长的瑞雅，有权。卡茨罗和宴会的客人明显被瑞雅忽悠了。
宴会厅中发生的一幕，贺兰不知道，她正努力研究显示仪操作。
贺兰两手触动浮在半空的屏幕，点点这个，碰碰那个，拖拽着图标从这边到那一边。两只小波特看贺兰玩得开心，扇着翅膀，飞到半空，用小嘴巴去碰屏幕，一碰就穿过去，一碰画面就化作光芒四散。小波特尝试了好几次，屡屡不成功令两只小家伙，鼓起嘴巴，“兰，这东西不好玩。”
安慰性摸摸小波特们的脑袋，贺兰继续专心研究显示仪，初步弄清楚操作后，贺兰选择进入银河系。浩瀚的星海中，点点亮蓝色标注有文明的发现，暗沉的星球则是废弃的资源星球或是因战争，疾病等等原因而失去智慧生物。
点点的星光漂浮于半空中，恍若置身荒野仰望漆黑夜空时遥远的星光，夜空中的星光伸手难及，而点点蓝光却近在眼前，蓝光从指缝间流动，或远或近，仿佛一抬手即可把玩整个星球。
“兰，好像夜晚的天空。好漂亮啊。”小波特昂着脑袋，大眼睛里染上点点亮光。
“我们在这里。”贺兰从星海中找太阳系，在金星和火星之间找到蓝色星球，轻轻触动蓝色球体。球体迅速放大，一列列数据快速表示：形成时间，组成元素，文明类型，智慧生物。。。。。
“好小哦。”
“事实上，它很大。地表速度最高的鸟类环绕地球飞一圈至少要135天。”
小波特歪着脑袋开始想，135天是什么概念，数数爪子，不够哦，数数另一只爪子，还是不够哦。小波特苦巴巴的鼓着脸，135天，到底是多少啊。
在星海中找到另外一个文明，卡诗雅文明。卡诗雅文明拥有星球五十六粒，资源星球三十六粒，智慧生物居住星球二十粒，首都星莫瑞卡。卡诗雅文明执政政府总部和军部没设置在首都星，而是距离首都星，飞船时间一小时的莫娜星。莫瑞卡星作为卡诗雅文明最大的鸟类研究所基地和鸟类保育区，同时也是卡诗雅文明荣誉象征，汉诺威皇室居住地。
选择莫娜星，进入星域社区中心，大量资讯飞快闪过屏幕，销售，求助，购买，经验介绍，社区安全事件等等。贺兰一项一项仔细翻阅下来。对于自己要寻找什么，贺兰说不出来，但变强，变得更强是必须的。看看别人的经验，或者从中能得到收获。
时光飞逝，等贺兰从资料海中回过神，晨光已经穿过落地窗，洒在地毯上，斑斑点点。
贺兰拉开落地窗，深深吸一口清晨带有草木清香的空气，闭上眼睛，细线慢慢延展出体内，喃喃细语随着细线的传递，向远方飘散，“帮帮忙，这里生活的鸟儿帮帮我。”
“哎呦，大清早的，谁在找人帮忙啊。”
“玛丽，昨天睡到深夜，你跑哪里去了？”
“亨利，你这死小孩，乖乖过来吃早餐。”
“哎呀哎呀，你看看那个城堡，整晚亮着灯。难道来了很多人。不好，我得通知住在森林里的亲戚，让他们赶紧找地方躲起来。万一这些人又像前几天的人来打猎，害大家担惊受怕的。”
清晨的鸟儿吱吱喳喳说着生活的琐事，贺兰的求助声淹没在琐事中。贺兰没灰心，继续述说着自己的请求，“帮帮我，我有两个朋友。它们是麻雀。它们从遥远的东方出发，越过大陆，飞过海峡，来到这里。它们不懂得当地语言，它们需要帮助。帮帮我找到两个说着异国语言的朋友。”
“来自遥远东方的神秘鸟儿，这我有兴趣，说说外貌特征听听。”
“什么，找人？走开，别烦我。”
“东方是哪里啊？”
“淡灰色的羽毛，额头上的毛色最深，接近黑色。麻烦看见它们的鸟儿指引它们来到这里。”
“好吧。刚好我要走亲戚，碰上了，给你带过来。”
“灰色羽毛的麻雀到处都是，怎么找啊？”
“真笨啊，她不是说要找的麻雀不会说土话吗？碰上说话听不懂的，带过来瞧瞧就知道。”
鸟儿吱吱喳喳商量后，向四方飞散。
细线慢慢收回体内，贺兰睁开眼睛，冷不防一双同样黑色的眸子直直注视着自己。
第五十一节
贾俊！
贾俊从来没在贺兰面前表现过拥有鸟语者的能力，但他的眼神，他的行动，总总都在暗示，他明白贺兰，他听得懂。
视线在空中交接，相离，看不懂，猜不透对方心思，却同时有意识转身，安静离开。
小波特趴在沙发上睡得正香，小身体一鼓一鼓的，嘴巴时不时动一动，像是咀嚼食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