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世未了缘 作者:蓝道·华勒斯-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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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且饰有金线织成的图案。离床不远处有一个整夜由专人看管的壁炉,床上方帷幕的金色图案由于映照着壁炉的火光而闪闪发亮。然而那些木刻的漂亮天使,或者是那温暖的壁炉,都无法让伊莎贝真正熟睡;在夜里,好几次她从睡梦中醒过来,望着帷幕上闪烁的金色图案。现在当她睁开眼睛往上看时,从窗外渗透进来的伦敦雾气已经使得帷幕上的金色图案失去了光芒。她又闭上了眼睛,然后对自己说,“这是我结婚的日子。”
当伊莎贝还是小女孩的时候,她住在巴黎郊区的一个城堡里面。在那个时候,她常常对自己的婚礼充满了美丽的梦幻;她常常和尼可拉蒂讨论结婚时会穿什么样颜色的服装,款式又是如何,会佩戴什么样的花朵。在十四岁的时候,她们已经开始想像未来的新郎会是什么样子。他一定要英俊、长得又高又魁梧,当然,在那个时候,她们都还小,思想并不成熟。而现在伊莎贝已经十七岁了,思想也成熟了很多。
现在她知道她是一个公主,很快将要变成王后。她知道她的责任所在:忠贞,尊敬,维持一个后妃的形象来支持她的丈夫的荣耀,还有最重要的是,为她的丈夫生下能继承王位的男婴。这些事情对她来说非常自然;她相信她将会是一个称职的妻子。
但是另一方面她却还有更特别的憧憬,这些憧憬时常令身为女子的她感到不安。她希望她的丈夫会跟她分享他的想法,他的感情,以及他的理想。她知道她这个希望很难实现,但是她也知道这是通往幸福婚姻的唯一道路。伊莎贝也了解自己固执的一面。她有一些不凡的想法;她想要把它们表达出来。在过去她时常被王宫中的女师傅警告,要她不要这么有进取心,也就是说要她不要表现出不该有的才华。那些女师傅最喜欢教她的是如何谄媚男性:当一个男人高谈阔论时,如何张大眼睛,装做一副很崇拜的样子,如何因为男人的才华而喘不过气来。她还记得由她父亲延请的布契德夫人如何教导她。
“好,亲爱的,你就假装我是你的丈夫,然后我从外面回来,告诉你,‘我非常以我新出厂的旗舰为荣!它是世界上最棒的战船!’你会怎么回答?”
“我会问他是谁造了那艘旗舰。”
布契德夫人眨了眨眼睛,想了一会儿,然后说,“你可以这样回答没错。不过接着你会怎么说?”
“我接着会问,谁将会是新旗舰的舰长,还有新旗舰的舰长是否跟造船的人互相有认识。”
布契德夫人皱了皱眉头。“不对,不对。除非你的问题是要引导你们之间的会话走向你将要跳舞的话语,千万不要问这种无聊的问题,而什么是‘跳舞的话语’呢?就是告诉你的先生他已经做出了世界上最伟大的事情,一些非常不平凡的事情,一些平凡人连想都没想过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要满足男人的荣誉心,”伊莎贝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样子。
“答对了!”
“使他们觉得非常有自信。”
“对极了!”布契德夫人说道,声音里又充满了希望。
“你说得也许没错,但是我还是要问那个新旗舰的舰长是不是和造舰的人熟识,而且还要问他们有没有一起在造舰的人所造的船只上航行过。”
“不对,不对,不对。孩子,一个王后怎么能跟国王讨论这些问题呢?这些细节方面的问题没有一个男人会对它感兴趣。”
现在,伊莎贝的表情微染了一点疑惑。“你刚才不是提到男人的‘荣誉心’以及‘自信’吗?”
“没错,但是——”
“那么如果他将这艘新造的旗舰驶到他的臣民的面前,甚至驶到另一个国王的面前,然后这艘辉煌的船只突然沉到水里去,那么该怎么办呢?”
“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发生!你在——”
“喔,这种事情真的发生过!我听父王跟他的朋友讨论过这类事情。有一个航海国家的国王,想要借着让一艘新制的战船在他的国家的海岸来回航行,以此来向他的人民展示国家的战力,于是他命令一位他最喜欢的造船匠制造出一艘当时世界上最大的战船。国王也有一位他最喜欢的船长,他指定这位船长来当新船的指挥官。新船下水典礼的那一天,国王命令他所有的臣民都到岸边来观看新船的首航。”
“亲爱的,我不认为你现在所说的这些话会引起你先生的兴趣,除非你是希望他快快睡着。”
伊莎贝不理布契德夫人的评语,她觉得有话要说。“由于国王的造船匠被命令制造出一艘最辉煌的战船,所以他做了一些船身的修改。他在船身的上半部增加了许多雕刻;然后将船身的底部改成平的,这样一来该船在平静的海面上航行时,会显得特别高耸。他又为船加装了高挑的桅杆。但是很不幸的,新船的船长并不了解新船的特别设计。他在航行的那一天将船帆全部拉满起来,以便使这艘船只显得更为壮观。结果,就在海岸旁不远处,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里,就在数千位国王的臣民面前,吹来了一阵与船身方向垂直的风,新船就整个翻倒在海面上,没多久沉得不见踪影。”
布契德夫人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活像是大教堂里的雕像。伊莎贝怕她的老师还不清楚她刚才所说的故事的重点所在。
“你刚才不是提到男人的自信吗?如果我们女人能够提醒男人不要去犯错,那么他们的自信不是会增加吗?”
布契德夫人眨了眨眼,似乎从雕像变回了人。
“当然,如果我的丈夫已经建造了这样的一艘大船,我想我不需要警告我的丈夫。”
“对极了,”布契德夫人说道。
“我会在他在刚有造船的想法时,就提醒他,需要好好计划,这么一来,如果他成功了,就会对自己非常有信心。”
现在布契德夫人又不说话了。
“而且会得到极大的光荣,”伊莎贝又加上一句,想要使布契德夫人高兴。
但是布契德夫人,从她的鼻尖开始颤抖到全身的每一个地方,站了起来,然后就离开了伊莎贝的房间。
现在伊莎贝在英格兰的王宫里,躺在豪华的床上,心里在想布契德夫人不知道过得好不好。她希望她这位老师还活在人世。上次她见到布契德夫人时,她的健康状况并非很好。
如果她的未婚夫爱德华王子,也就是国王长腿爱德华的儿子——“长腿爱德华”?多么怪异的一个外号;不知道他的臣民敢不敢公然叫他?——如果他是一个很难相处的人,会时常想要窥探别人的心里在想什么,那么她该怎么办呢?她曾经在法兰西的宫廷里看过很多这样的人,她在想,英格兰宫廷里也一定有这样的人。如果她的未婚夫也是这种人,她是不会感到惊讶,但是会有一点难过。她来到英格兰后,只遇过她的未婚夫一次,而且是隔着一段距离,也就是在欢迎她的晚宴上,他们隔着一张长形的桌子,互相点了点头。英格兰王子与他的朋友坐在桌子的一边,而法兰西公主则与她从祖国带来的随从以及英格兰提供给她的随从坐在另一边。桌子中央的位置则没有人坐,因为长腿爱德华有事到威尔斯去了,听说他是去给他在威尔斯的军事顾问一些指示。
英格兰王子是一位瘦瘦的年轻男子,有着姣好的五官。伊莎贝只跟王子说过一句话,“这全是我的荣幸,我的大人,”而说这句话的时间是在欢迎宴会之前,当王子很高兴的欢迎她来到英格兰之后说的。但是在整个宴会上,当她在和尼可拉蒂低声交谈时,她不时地用眼角观察爱德华王子的一举一动。她注意到年轻的爱德华的脸上时常挂着一个浅浅的微笑,不过他在微笑时总是注视着他的朋友,似乎是要博得他人的赞赏。这对一位王子来讲是满奇怪的一个习惯。
法兰西的伊莎贝公主继续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想着许多事情。
这时候尼可拉蒂无声无息地走过伊莎贝的床,要去看一下壁炉的情形,她看到伊莎贝睡觉的表情,心里想着,多么奇怪的女孩子啊!在结婚当天的睡眠中皱着眉头。
她浸浴在泡有玫瑰花瓣的热水中,用海绵擦拭她的身体,然后套上了内衣裤,一群兴奋的侍女一边帮她穿上结婚礼服,一边愉快地轻声交谈着。长长的白色织品,薄如蝉翼,缠绕在她的双肩,并且拖到了地上;一件蓝紫色的紧身胸衣束着她的腰围;纯金打造的链子装饰着她的肩膀,还有一串钻石项链围绕在她的脖子上。两个侍女负责编绕她的秀发,然后为她披上一袭如晨雾般的面纱,从头部一直延伸到腰际。尼可拉蒂则负责全程监督的工作,她细心地检查每一粒钮扣,每一条链子,以及每一个扣环;不时的发号施令;不时的加以调整;而且脸上总是散发有愉快的表情。
那些侍女似乎不停的忙着;似乎是当伊莎贝变得越美丽时,她们的动作也就越快,一直到最后尼可拉蒂拍了一下手,然后说,“好了,大功告成!”她们才停下手来,注视着她们所创造出来的尤物,她们都很高兴将来要侍奉的是这样可人的一位公主。
伊莎贝走到一大块光亮的镜子前面,想要细细的打量自己。她几乎认不出镜中的女子是她自己。一般来说,王室的成员不会向侍从们表达谢意——侍从们的本份本来就是要把事情做到最完美,而当面对侍从道谢反而会宠坏他们——但是伊莎贝公主在这个时候,转向一位刚才帮她穿衣的侍女,说了声“谢谢。我……谢谢你。”
她这个举动似乎使侍女们都觉得很不自在。尼可拉蒂往前踏了一步,说道:“去告诉他们我们已经好了。”
那些侍女们马上捡拾起装扮后剩余的物品,很快地走了出去;但是伊莎贝叫住最后的一个侍女,跟她说,“请告诉他们,我跟尼可拉蒂还需要几分钟的时间。”
最后的那位侍女行了一下礼表示知道后,就出去了。
“是不是有点怯场?”尼可拉蒂问道。
“没有,我……”
“怎么了?”
“我想跟你说一件事。”
“好啊!请说。”
“我……我们一定要谈谈。”
“请你赶快说吧!拜托!难道你不知道整个国家的人都在等待我们?什么事情重要到您非在这个时刻谈呢?重要到可以让国王、王子,以及整个王国的精英份子等在那里,抠着他们的鼻子呢?!”
“性。”
就在这个时候,一位侍女来敲门,说着,“小姐,请快一点,我们都已经好了!”
“告诉他们再等一会儿!”尼可拉蒂大叫,然后她走过去把门打开叫得更大声。“我们还没好!”接着她将门砰的一声关上,转过身来面对着伊莎贝。当她一方面在想着下一步该做什么,一方面又想掩饰她的忧虑时,她的表情僵滞了一下子。如此一来更让伊莎贝看出了她有些惊慌。
不过尼可拉蒂很快就平静下来,她走到伊莎贝的面前,将她的双手放在自己的手里。“好,”尼可拉蒂用一位祖母对有疑惑的孙女所用的耐心口吻,“我们以前对‘性’方面的事不是谈过很多次了吗?”
“是的,我们是有谈过。但是你总是谈些它的前奏曲。你们如何遇见对方,你们的第一眼,还有第二眼,来电时的感觉,在宫殿回廊的角落里偷偷接吻,约会的地点——”
“没错,我们是谈了这些事!”尼可拉蒂不断的点头。
“但是你从没有告诉我‘它’的本身,我……我是指‘性’的本身。”
“性的本身,你是指行房吗?行房,行房,”尼可拉蒂重复说着这两个字,就在此时又有人来敲门了,她这次用尽了全身的力量大喊,“我们还没好!”
尼可拉蒂开始来回的踱步。“行房。是的,行房……奇怪!
当我从前告诉你我的罗曼史的时候,难道你并没有注意听吗?”
“我是有注意听,尼可拉蒂,我是有注意听!但是我现在想要知道的是怎么做它!”伊莎贝感觉到自己也惊慌起来,有些对自己的没用生气。这种惊慌失措根本不是她往常的作风;以前不论是那一类事情,她都能控制得好好的;聪明再加上地位,没有什么事能难倒她。但是现在她将要经历一件一无所知的事情,而且竟然没有人能教她,甚至连尼可拉蒂也不能,突然之间伊莎贝怀疑尼可拉蒂以前告诉她的罗曼史是不是瞎编的。
但是尼可拉蒂并没有瞎编故事。即使她现在只有十九岁,她早就是法兰西宫殿里的天生玩家。由于伊莎贝是法兰西公主,所以她从小就被万般呵护,而维持处女之身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