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世未了缘 作者:蓝道·华勒斯-第3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是有,威廉·华勒斯。”
“父王似乎有些不高兴。”
“我不是不高兴。我是有点讶异消息传得这么快,尤其是传到我的敌人的宫廷里。”
“我的公公在各地布有许多打听华勒斯的耳目,他过得好吗?”
“应该不错。他的房间有毛毯,还有一张床……”
“还有锁?”
“对。”
“那么他杀死布切特的事情是真的了?”
“没错。”
“布切特是一个自我膨胀、残忍、邪恶的混蛋。”
“你来是为了要告诉我我已经知道的事吗?”
“让我们看看我是不是真的能告诉您您已经知道的事,”伊莎贝应道。她停下来舔舔她的双唇,菲力普发现她变得有点紧张。并非是为了这个觐见而紧张;她是他的女儿,而且很快就会成为英格兰的王后。也不是为了她此次的任务而紧张,很明显的,她早已准备好她要说的内容。但是某件事情使她的口中觉得干干的。
她开口了,“你现在所关的人是一个背景非常特殊的人。虽然他不是国王,然而他在他的国家是一个重量级的人物。而他现在又逃离他的国家到您这里来,因为您是他的敌人的敌人。他虽然现在是孑然一身,可是因为您已经见过他,所以知道他的力量并不会因为他是孑然一身而消失掉。”“你也曾经见过他,”菲力普插了进来。“我们听说长腿派你去贿赂他,但是我一直不敢确定是否真有此事,现在我敢确定了。”
“我遇过他,”她快速地说。“我带英格兰国王的礼物以及爵位去给他,被他一概拒绝。现在他来您这里。很明显的,他来这里是他自己的意愿,因为如果是您在找他,那根本不可能找到。连英格兰国王在自己的领土上搜寻他都徒劳无功,而且还要提供巨额的赏金给捉到他的人。”
“到目前为止你说得很好。”
“虽然我对军事了解得不多,但是任何人都可以感受到他那强势的领导能力,而且他战功彪炳,获得过好多次胜利。除此之外,华勒斯还是一个战略专家。他在福克科平原吃了败仗是因为有人出卖他,这个您也知道。以上都是您想要用他的原因。您是想要用他,对吧?”
国王微笑着,点着头,很佩服女儿犀利的分析。
“没错,你是要好好用他,结果这引起布切特的忌妒。我并不知道布切特被杀的详情,只知道他一命归天。”但是在了解布切特……以及华勒斯的个性之下,她勉强地说出口,“布切特一定是先挑衅的人,对吧?”
“是布切特逼华勒斯动手的。他拔出一把匕首,威胁华勒斯。华勒斯根本不理会他的威胁——就好像他知道布切特不敢真的用它,又或者是华勒斯并不珍惜自己的性命。无论如何,他站了起来,抓住布切特的头发,将他的脑袭一扳,他的脖子就断了。在场的证人都有同样的说法。”
“一点都没错,”公主说道,她的脸似乎在华勒斯被国王证实为无辜后,泛着红晕。“但是您有一个难题尚未解决。布切特是一位皇亲,即使大部分的贵族都鄙视他,即使连他的家人都讨厌他,他的身份还是皇室的一员。您如果释放一名杀害皇亲的凶手——而且是一个外国人——一定会激怒许多原来支持您的贵族。但是您又不想处死华勒斯,因为您不想处决无辜的人来玷污自己的灵魂。您甚至不想囚禁他,但是您又没有更好的办法。当然,另外一个办法是把他送去英格兰国王那里,甚至还可因此得到巨额的回报。”
“你就是长腿派来说服我的人。”
“没错,”伊莎贝说道。“就是这样。当然,没有一个法兰西人愿意看到他们的国王刻意去讨好英格兰的国王。但是长腿相信他只要喊出高价码,父王就会将华勒斯交给他。难怪法兰西人和英格兰人永远合不来。”
菲力普很想要女儿在这个话题上逗留久一点,因为他推想女儿在长腿的王宫里一定很不快乐。但是他知道她一定不会想要全盘告诉他,所以他只好问她另一个问题,“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脱离这个进退两难的困境?”
“把华勒斯送去教宗那里。”
菲力普被这个极棒的好主意吓了一跳。他的嘴里跟着念出这两个字:教宗。如果他把华勒斯送去教宗那里,那么他就不会得罪任何人。甚至他这样做对华勒斯非常有帮助,因为这个苏格兰人跟他在花园里聊天时曾经告诉过他,这世界上只有两位君王能够对苏格兰伸出援手,一个是法兰西国王,另一个就是罗马的天主教宗。在罗马极有影响力的菲力普可以为华勒斯写一封推荐信函,让他能顺利见到教宗,而华勒斯本人也一定很想去觐见教宗。
菲力普望着伊莎贝,脸上满是笑容。“我希望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他说道。“与你为敌是很危险的一件事。”
“我们会永远是朋友,”她答道。她感到一股想要拥抱父亲的冲动,不是形式,而是深情的拥抱。她从来没有拥抱过她的父亲。假如在她尚未嫁到英格兰之前,曾经有过这种冲动,那她一定会跟着冲动走。但是自从在英格兰宫廷生活过一段日子之后,她已经学会克制。
“你刚刚帮了我好大的一个忙,伊莎贝,”国王说道。“有没有什么事情我能为你做的?”
“我想目前没有,”她应道。
“你想不想见一见你刚刚为他找到一条生路的人?他明天可能就会出发到罗马。”
伊莎贝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想说“想”。带他来见我,或者我去看他。是的,我想!
“他跟我之间几乎像是陌生人一样,”最后她说道。“我是为了伸张正义才帮他忙的,我并不想见他。”
隔天伊莎贝站在一个高塔的走道上,看着一个披了风衣的骑士,旁边有卫队护送,往罗马的方向出发。他们并不是在皇宫附近出发的,因为华勒斯被关的地点离皇宫有一段距离,但是当那一队人马出现在一个山顶时,她知道那个披着风衣的人就是威廉·华勒斯。
她为他做祷告,希望上帝能派出圣徒和天使来保护他。她更希望他的觐见教宗会得到美好的结果。
在她说出“阿们”之后,暗地里咒着自己,为何不去见华勒斯一面。53
由于威廉·华勒斯是由法兰西国王的代表所陪伴,很快就得到觐见教宗的许可。梵谛冈的人用当时的国际语言拉丁语告诉他,教宗在他到达的当天就可以见他一面。不久有人就拿新衣服给他换穿——虽然他旅途所穿的衣服已经是非常的新颖——提供他盥洗沐浴的场所,并且通知华勒斯教宗将在一个小时后见他。
华勒斯一切都准备好之后,要求梵谛冈的修士给他一个祷告的地方。他被带到一个石造的小教堂。小教堂里有一个耶稣基督被钉在十字架上的受难雕像,雕像下面点满了许多的烛光。教堂里的空间非常小,几乎找不到地方跪下,华勒斯非常喜欢这个地方。
威廉·华勒斯开始祷告。他的祷告词没有字,他内心的感觉是平常所使用的语言难以表达出来的。他从他出生的一个苏格兰的小村庄辗转来到这个已经有一千多年历史的古城,其间历尽了多少数不清的辛酸。当天早上当他们快到达梵谛冈时,他们看到了一个大圆形竞技场的废墟,古时候在这个竞技场里,无数的基督徒被迫用生命来跟狮子搏斗以取悦古罗马的君主。而华勒斯他自己则是在跟君王搏斗,他为的什么呢?为了荣耀上帝吗?为了渲泄自己的悲哀吗?为了复仇?还是因为他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他跪在小教堂里,用自己的灵魂祷告。他试着让脑海里的杂念流泻掉,将一颗纯净的心呈现在天父的面前。他并不期望上帝告诉他将来会发生的事情。亚吉尔叔叔曾经告诉过他旧约圣经里所记载的信仰:万能的上帝的旨意凡人永远无法洞悉,但是上帝的启示却在我们四周处处可见。
对威廉·华勒斯来说,缪伦就是一个上帝的启示,一个从上帝而来的珍贵的礼物。他的家庭,他的好友,苏格兰这个国家,全都是自上帝而来的祝福。而这些珍贵的礼物和祝福全被夺走了。为什么?他不懂,而且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他也不想要懂。
然而或许他所遭遇的种种痛苦都暗藏着上帝的旨意,而他之所以失去一切的东西是因为上帝要将他带领到梵谛冈来,在这里他可以请求教宗为苏格兰伸张正义。教宗拥有极大的权力;他可以向世界宣告,苏格兰无辜的人民全在他的保护之下;他可以下令,他将亲自评估苏格兰的王位该由谁坐上去,同时也可以制止长腿爱德华的干预;他可以将违反他的命令的人逐出教会,如此一来或许所有的问题都可迎刃而解,不会再有人因之流血,因之被杀。
这些都是威廉·华勒斯心灵的祷词。最后,他自己是死是活对他来说并不重要。假如他要因为他的为自由而战而在今生或来世受到严厉的处罚,他可以毫无怨言的接受。如果教宗因为他发动过许多次战争,焚烧过许多城镇,而要对他做个处理,他没有话说;他甚至可以心甘情愿地接受因为杀死布切特应得的惩罚——只要教宗愿意聆听他为苏格兰所提出的请求。
他希望自己天生是一个冷静而无刚烈心肠的人。但是上帝已经将他塑造成这样的一个人,并且带领他来到这里。
一个声音从他背后传来,“教宗现在要见你。”
威廉·华勒斯轻轻念了一声“阿们”。
几个修士带领他进入一间大厅堂,要他跪在一块圆垫上面。华勒斯照着他们的吩咐做。大厅四周的墙壁上挂着富丽的挂毯,烛光将厅堂照耀得十分光明;空气中飘荡着溶蜡的味道。其他的细节华勒斯倒没有怎么注意。
教宗进来了;他在华勒斯尚未注意到他的到来时,已经双手伸出,站在华勒斯的面前。华勒斯先吻了一下教宗那白胖手指上的戒指,然后抬起头来,第一次看到教宗。
教宗有一个圆圆胖胖的头以及圆圆胖胖的身子,由于正穿着白色的长袍,整个身躯看起来更庞大了。他的神情有些疲惫,又或者是有些不耐烦。正当他的手伸出去被华勒斯吻的同时,他的头却靠向他身旁的一位修士,那位修士的手里拿着菲力普国王的信函,正向教宗窃窃私语。教宗在听的时候,他的手就垂在华勒斯的面前,并没有收回去,等他听完后,才在华勒斯的头上用手划了一个十字。
当教宗那疲惫的目光落在华勒斯的身上时,华勒斯充满敬意地说道,“感谢您接见我。”
教宗很快地点了一下头。
“我是来向您请求——”
“万能的天父在你尚未提出要求时就已经知道你需要什么了,”教宗插了进来。华勒斯认得这句话是他小时候亚吉尔叔叔教他的圣经教义里的一句话。这句话里的“天父”二字在新的约圣经里是指上帝;然而教宗刚才说出口的“天父”二字似乎在指他自己。“天父已经赦免了你的罪恶,”教宗说道。
“放心的离开吧。”
教宗转过身子,准备离去。
“但是——阁下!”
教宗身旁的修士全都转过身来,对华勒斯的无礼感到惊讶。当他们看到华勒斯已经站起来时,更是吓了一跳。“你正站在教宗的面前!”其中一个修士提醒这个苏格兰人。
华勒斯低下头去。“我无意冒犯教宗,我非常尊敬教宗。但是我来并非为了要除去我自己的罪恶,我来是想要除去正在蹂躏苏格兰人的罪恶。”
修士们怒视着他,其中一个正要走向门口去叫卫士进来,但是教宗举起手来阻止他的行动。
“我曾经写信给阁下,”华勒斯说道。“当我的身份还是苏格兰的守护者时,我写信来,请求获得帮助。虽然我现在已经不是守护者了,我还是请求能获得教宗的帮助。”每个人都瞪视着华勒斯,包括教宗在内,华勒斯继续说道。“你可以保护我们的权利,你可以阻止我们的敌人对我们的攻击,你可以——你可以——”他试着要想出所有教宗能帮他的事情。“你控制着圣堂骑士团。他们是发誓要维护正义,保护无辜的斗士,而我向您发誓,苏格兰的孩童们需要这些维护正义的斗士,假如您——假如……”
教宗一脸困惑地望着他,然后转过身去,就好像根本没听到华勒斯的请求,走了出去。
“那么教宗已经原谅你杀死布切特的罪,”陪着华勒斯到罗马的护卫队队长问道。一路上护卫队的队员已经跟华勒斯结交成朋友了,因为他们没把华勒斯当作一个杀人犯,而把他当作法兰西国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