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城扇-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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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荫厚笑了笑说:“那就让事实来说话吧!”其他没有再说什么。
过了不久封惜俏却主动要求和李风清离婚,李风清百思不解地问封惜俏:“惜俏,为什么啊?难道你听说什么了?” 李风清还往好的地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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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惜俏面对李风清的问话,一直低着头在摆弄自己手上那枚戒指,几滴清泪滴在手指上,她终于抬起头说:“宣传部长柳荫厚说了,他哥哥柳荫功在地区宣传部工作,只要我能够和你离婚,就说明我们的革命立场是坚定的,柳部长就提拔我当银行的副行长,提拔你当县委办公室的副主任,一年后我和你还可以提拔更高的职务,他还说准备让我嫁给他,不然他就要开除你和我,我……我也是怕你受连累……”
“我不怕,你怕是你怕!”李风清自认为这一次算是彻底看清了封惜俏和柳荫厚的丑恶嘴脸了,点点头说:“好吧,我成全你,但愿你将来能够当上一个女县长,当上贵妇人。不过柳荫厚可是有老婆的人啊。”
“柳荫厚为了我已经和老婆离婚了,他的老婆是父母包办的,现在讲究自由恋爱,他说了,他的儿子柳絮远也跟着他老婆生活。”
“好,好,我李风清祝你们幸福,祝你们步步高升。”李风清咬牙切齿地说。
封惜俏矛盾重重地和李风清离婚了,当时她确实不想让李风清因为她耽误前程,嫁了柳荫厚也许她和李风清都好一些。谁知道这是柳荫厚对她的“考验”,她和李风清刚刚离婚就被柳荫厚奸污,后来有人提柳荫厚的意见说她和汉奸的女儿关系不正常,要追究他的阶级立场问题。柳荫厚害怕了,为了证实自己的“清白”,就以反革命家属的罪名把封惜俏从银行清理回农村,然后和别的女人结婚了。这时候封惜俏才知道自己四面楚歌、众叛亲离了,也意识到对不起李风清,她哭着请求李风清的原谅,可是李风清怎么可能原谅她?两个人彻底决裂了。
封惜俏为此曾经上吊过一次没有死,后来在姐姐封惜春的撺掇下很绝望地嫁给李师村的一个农民,谁知道结婚时间不长那个男人得急病死了,她在心灰意冷的时候发觉自己怀孕了,孩子应该是柳荫厚的。她和李风清结婚的时候唯一的嫁妆就是娘家陪送的一个柜子,因为她娘曾经说过,姐姐封惜春的公公李真吾是个有本事人,穷不了,李风清家里比较穷,以后可能日子要困难。并且再三嘱咐说任何东西都可以不要,惟有这个柜子她必须好好保管,不能丢失……
封惜俏后来生了个女儿,她只好说闺女仍然是李风清的,给女儿取名叫牡丹,姓李,她也仍然住在李家,成了一个离婚不离家的女人。
李风清和封惜俏离婚以后再没有结婚,她想再娶白团扇,可是团扇已经嫁人了。遭受一次婚姻打击,他已经不相信任何女人了,一心抚养着他和封惜俏生的儿子李得叶,平时他根本不让李得叶见封惜俏,父子两个住在县城,很少回老家李师村。
官城扇 第二章(10)
白团扇在十九岁的时候,出落一个人见人爱的姑娘,当时李师公社有四大美人,三个当地的,一个外来的,当地的是白团扇、柳荫功的小老婆和柳荫厚的小老婆,外来的就是封惜俏,也有干部想离婚让白团扇做小老婆,可是她不同意,她父母也不同意。曾经恋爱过几次,都没有成功,李风清背叛她娶了封惜俏,柳海虽然没有背叛她却特别听他母亲的话,不肯娶她,还有一个嫌他们是外来户门户不清。别人十八就结婚了,她一直到二十岁的时候爹娘做主,硬是把村里那个弟兄四个,穷得娶不上老婆的柳根招赘进门,做了上门女婿。柳根是柳荫厚最小的弟弟,是柳絮远的叔叔,当初柳荫厚没有娶上封惜俏,曾经托人说媒想娶白团扇,她不同意,父母也不同意,柳荫厚就娶了柳遇秋。
柳根老实巴脚的,相貌平常得甚至有些丑。为此白团扇总觉得自己是一朵水灵灵的鲜花活生生插在了牛粪上,啼哭过,抗争过,但都没有胜利,只好很不情愿地从了父母的心愿,嫁给了老实人柳根。
柳根到了白家以后改名为白柳根,既是白家的女婿也是白家的儿子,白家就这样续上了香火,不过可惜的是白团扇结婚多年一直没有生育子女。
白团扇长到快二十岁还没有出嫁,并不是因为她挑剔。一是她有几个自己的心上人,她爱他们,但是那些人都因为各种原因没有娶她,想娶她的她又不愿意嫁。柳家湾一带有“门户不清”的说法,只要谁家的姑娘来历不明,或者是那些外来户统统被称为门户不清,就会被人们怀疑这些人家的儿女有狐臭病,没有人去证实她们身上到底有没有狐臭,只管怀疑,只管议论,然后是犹豫不定,再后来就是干脆放弃。那些因为自己条件不好的人想娶她们,她们又不愿意嫁。不知道是谁散布的谣言,说漂亮女人多有狐臭,杨贵妃漂亮吧,她就有狐臭病。因此很多人说李师公社的四大美女没有一个不是狐臭病,母鸡好看不生蛋。
也就在1968年的年底,白团扇的父亲白黑娃和母亲白七娘因为没有儿子决定招上门女婿了。在农村,家庭条件好的人家都把入赘到别人家当成一种耻辱,只有家庭困难弟兄多,或者长相不好的男孩子才肯极不情愿地走这条路。白团扇的父母想来想去,把全村的小伙子数了个遍,好的人家不来,太差的委屈了闺女,也只有老柳家的柳根最合适,于是就托人去柳根家说媒。
白团扇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美人儿,就是这样的美女柳海他娘照样不同意,他不同意有人同意。如今好事送上门来,柳根的父母与柳根一合计,觉得这个事情挺划算,不用花一分钱,捡一个漂亮媳妇,还能赚一份家产,打着灯笼也不一定能找到这种好事。于是赶紧给媒人回话说柳根情愿到白家来当上门女婿。媒婆高兴,白团扇的父母高兴,只有白团扇一点也不知道内情。
在白团扇既不知情又没有一点心理准备的情况下,父母已经做主答应了柳家这门亲事。白团扇听说后任死也不答应,任凭她爹娘磨破嘴皮也不肯松口。一时白家老两口无计奈何,无所适从。
父亲白黑娃恼怒了,叫着团扇的小名说:“晚晚,你这个死妮子,真是不识好歹,柳根那一点不好?肯干活人又实在,庄稼人图个啥?不就图个勤劳平安吗?柳根到咱家永远也不会欺负你,这个家永远都是你说了算,这样的你不同意你想嫁个啥?”
“不好,不好,我不愿意,宁死我也不嫁柳根那个黑泥鳅般的傻小子,你看他那个窝囊样子,就不像个男人。”白团扇说罢用一双杏眼恶狠狠地瞪向父亲。
白黑娃是个好起来像羊,怪起来像牛的人,这一次他的牛脾气上来了怎么也不肯向女儿妥协:“死妮子,我看你是反天了,爹的话也敢不听?你想嫁啥?好的人家怎么不要你哩?你敢不听话我决饶不了你!”白黑娃说罢脱掉一只带着泥土布鞋子拿在手里,要往女儿那粉白的脸蛋上打,举起手后又于心不忍,只气得拿着沾满牛粪和泥土的鞋儿在床梆上“咚咚”地乱敲,尘土飞得满屋子都是,牛粪味儿有些刺鼻呛人。
白七娘说:“谁说闺女不听话?俺闺女听话着呢。”老夫妻两个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一个在威逼,一个在含泪苦劝。可白团扇就是不肯答应,甚至在心里发出这一辈子非柳海不嫁的誓言,只要柳海等她,他们就一定能够胜利。
老头儿气急了,怒火攻心,失去了理智,丢下鞋子狠狠地一甩手,“啪”地一巴掌打下去,白团扇那娇嫩的脸蛋上立即显现出五个指头印儿来。打过之后爹就心疼了,娘也心疼了,白团扇早已哭成了个泪人儿。
白团扇是她娘四十多岁时生出来的娇闺女,长这么大爹娘还从来没有舍得打过,今天为了接续香火的大事,白老汉铁了心肠,非逼着女儿嫁柳根不行。白团扇被父亲打过之后气得放声大哭,越哭越来气,站起身就要往墙上撞,多亏她娘早有防备,急忙拦住了,竟然把老太太撞了个四脚朝天,白老汉急忙抱住女儿,老泪在刻满沧桑的脸上纵横流淌。
白七娘幸好没有伤着筋骨,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看来硬的不行,就给老头子使了眼色,老头子松开白团扇怒气冲冲地出去了,临走赌气地甩下一句话:“这个家我看是要不成了,干脆我去死了吧。”
官城扇 第二章(11)
白黑娃出门之后,白七娘似乎感觉出点什么,上前拉住女儿的手小声问:“晚晚,莫非你自己心上已经有了相好的了?咱这个家可不能没有你爹呀,他是顶梁柱啊,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娘也活不成了。”老太太这时真的伤了心,坐在地上,一个劲儿地痛哭。
“呜呜……”白团扇比她娘哭得更伤心,哭了一阵子才止住哭声点了点头,“娘,我心中真的已经有人了啊!”
“晚晚,是不是柳清河前妻惹不起生的那个柳海?我看你经常和他在一起。”惹不起是柳清河的前妻,也是个离婚不离家的女人,不过她耐不住守寡的苦,在村子里又招了个上门丈夫叫柳木。
白团扇默默地点了点头,脸蛋儿早已红得像只秋天的苹果。
“晚晚啊,人家柳海是单根独苗儿,哪肯当上门女婿?我看这事十有###不中。你爹可是铁了心要招上门女婿的。唉,也怪妈不中用,没有给你生个兄弟,如果你有兄有弟,娘就一百个答应你,不会为难你半点啊。”老太太说到这里也动了感情,竟“呜呜”大哭起来。因为她没有给老白家生育个带把的孩子,黑娃没有埋怨过,一辈子可没少受街坊邻居欺负,有人说七有人说八。她虽然心疼女儿,但在招上门女婿这件事情上是坚决站在老头子一边的,也不准备退让一分一寸。
“娘,你没找人去柳海家问,咋知道柳海就不肯答应?幸许他会答应的,我们有感情啊。”白团扇觉得柳海与她有情有意,两个人拥抱过,亲吻过,只差没有办那个事儿,一定不会负了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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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这样,娘现在就托人去柳木家问问去。”老太太说罢心急火燎地离开了女儿的房间。
白七娘找人去了,白团扇则痴呆呆地望着房沿下那对相依相偎的麻雀儿出神,她相信一定会等来柳海的好消息,她知道柳海不会辜负她。
柳海是柳木家唯一的男孩子,一个姐姐是母亲和柳清河生的,他是母亲找上门女婿之后和柳木生的,姐姐就是李师公社有名的造反派头目柳叶眉,后来还当了副乡长。媒人受白七娘之托到柳木家来提亲,正好柳木父子都不在家。媒人一说来意,柳海他娘一百个不答应,并且吼道:“别说是让俺柳海到白家当上门女婿了,就是她晚晚嫁过来俺也不愿意,他们家的来历不清,谁知道他们一家人是什么货色?现在是新社会,新社会哪有女比男大的?她晚晚比俺柳海大呢,就凭俺家的条件,闺女是干部,是村妇联主任,还怕俺儿子说不下媳妇?那个该死的白黑娃是成心作践俺哩!你回去告诉白黑娃,让他早早死了这条心,再敢来提这个事老娘俺可就不客气了?”媒人讨了没趣只好回去向白黑娃和白七娘回话。
柳海的娘是柳家湾有名的泼妇,绰号惹不起,平时骂街是出了名的,骂起自己的男人能骂个通宵,骂起别人能骂一天,什么话难听骂什么。媒人走后,柳海娘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她认为白黑娃让媒人来她家说倒插门的事,是不是讽刺她招了上门女婿?这还了得?越想越生气,她觉得非得去骂一顿才能出了心中这口恶气,才能够使自己家里平安。于是柳海他娘拿了个脸盆跑到白黑娃家的大门口哐哐敲着骂开了:“白黑娃,你娘那比欺人太甚,你家是绝户头,难道想让我们老柳家也当绝户头不成?你以为你家那个闺女是金疙瘩呀?是她的屁股白还是她的蜜蜜大?老娘还就不稀罕她那烂比呢!别说让我儿子来当上门女婿,就是把你家闺女晚晚白白地送过去我们也不要。你们门户不清不说,闺女整天疯疯癫癫的去唱戏,是个啥东西?谁知道睡了多少野汉子,俺柳海娶不到老婆也不会娶你们家的烂比闺女!你们晚晚如果急了就在门框上蹭比吧,不要去勾引我的宝贝儿子,不要脸,真你娘那比不要脸!以后晚晚再敢找我们柳海,小心我把她的腿打断、比撕叉……”
柳木的婆娘个头高嗓门也大,骂起街来全村老少都能听得到。白黑娃心中虽然生气,可是招倒插门女婿的事情是他托人去跟柳木家说的,自觉理亏,只好做了缩头乌龟,躲在家里再没敢露面,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