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妃不卿 作者:月下清言(晋江2014-01-04完结)-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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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妨,走吧,我要看看万石镇到底出了什么事?”赵元俨发话,赵荼只好听命。
站在他一旁的任非清不屑地撇撇嘴,继续道:“我们出事了,王爷还能派人支援,你此去就是凶多吉少,为何非要涉险。”
赵荼为任非清捏了把冷汗,敢这么直白说王爷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放心吧,我自有考量,倒是你别拖后腿就好。另外,让夜未央留下接应吧?”赵元俨虽然说的是问句,不过确不是询问的口气。
任非清想了想,赵元俨带了那么多暗卫安全应该无虞,于是点点头。夜未央虽然不赞同,但是他一向对任非清说的话执行到底,绝不反驳,而且他和任非清之间,自有一套联络方式,真有什么急事,也能够来得及,最后赵元俨、任非清、赵荼带着暗卫们一起进入迷雾中的万石镇。
入城之后,几人才充分体会到,万石镇的古怪,大白天的镇上浓雾笼罩,原本繁华的道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所以店铺都歇业了,空旷的城镇只能听见一行人走路的回音。
间或能看见几具路边的横尸,散发着恶臭,尸体溃烂见骨,布满了蛆虫。连赵荼都忍不住皱眉,虽然不如战场的惨烈,但这里的诡异与恐怖的气息比起战场一点不逊色。
接着,赵荼吃惊地看着任非清蹲在尸体旁,用绢布垫着手,翻看尸体。在他的印象中任非清就是娇弱的大小姐,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没想到她彪悍起来比男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赵元俨镇定的看着,回忆着城内的资料,他们需要先联系到赵青,然后才能进一步了解这里的情况。
“怎么样?”赵元俨的声音不大,可是在如此安静的小镇上,还是显得很突兀。
“从环境上来看,雨雾凝聚不散,尸体植物腐败,瘴气严重,从症状看和疟疾的症状一样。这是薏苡仁,久服之后,可以轻身辟瘴。另外,此地应该有雄黄、苍术,寻人拿来烧了熏,既可除瘴气,又可降低传染性。”
赵元俨没有应声,只是面色沉重:“先去县衙。”
任非清面露异色,有些犹豫道:“王爷,你不应该以身冒险,万石镇的情况,应该不是简单的瘟疫。”
赵元俨扭过头,看着任非清,乌黑的眼睛仿若大海一般深沉:“无妨,不用担心。”
任非清叹口气,冥顽不灵。
万石镇县衙,门口一个衙役都没有,正堂悬挂着的明镜高悬匾额已经蒙上了一层灰,通往内堂的青石路上,血迹斑斑,但是看不见任何尸体,包括东西班房、六科房和东西厢房,都没有任何人迹。
赵元俨和任非清对视一眼,大家都想到了监狱,还未到达监狱门口,一股恶臭迎面扑来:“非清,你在上面等我们。”
“不用,在说上面也不见得安全,我和你们一起下去。”任非清看了看空旷的四周,还是觉得下去更为妥当。
赵荼点燃火把,在前面开路,任非清随后,赵元俨最后进入,他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四周。
通往地下的楼梯异常湿滑,长满了苔藓,任非清一般扶着腻滑的石墙,一边借着前面微弱的灯光行走,一边小心翼翼的摸索。突然感觉手上触到一个柔软的东西,任非清吓得大叫,眼看身子就要失去平衡,赵元俨一把抓住她,调侃道:“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怕呢。”
任非清白了一眼他,反正周围很黑,赵元俨也看不见。
赵元俨是何等精明,以他的修为在黑夜中视物根本没有问题,不由得加重抓着任非清的力道,直到她叫唤出声。
前面的赵荼听见东西,停下脚步,用火把照了照四周的墙壁:“王爷,您看?”
只见墙壁上写着赵青留下的暗语:“万石祠堂。”
赵元俨点点头:“小心点,先下去看看。”
地下牢房内堆满了尸体,简直是人间炼狱,赵元俨不自觉的将任非清拉到身后,他不想让她看见如此凄惨的情况。
任非清只觉得气血上涌,干呕了几声:“王爷,这地方恐怕没有活口了,赶紧上去吧。”
她话音刚刚落下,一声j□j从牢房最里面传来。
赵荼一个轻身,进入里面。赵元俨扶着任非清站在牢房的地下入口处,看着满地的尸体,皱眉问道:“是疟疾?”
任非清摇摇头:“腐烂的太厉害了,不好判断。不过最好一会放火烧了尸体,以防传染。另外,咱们几人以及随行暗卫都要消毒,吃药,否则很容易被传染上。”
约莫半刻钟,赵荼抱着一个七八岁光景的小孩出来,小孩全身黑漆漆的,基本看不出来模样。
任非清也不嫌脏,直接探了探鼻息,又搭了一下脉:“还有救。”
“先上去吧。”赵元俨打了个手势,留下三名暗卫处理尸体。
“要找个能休息的地方,还需要大量清水和药品。”任非清接过男孩,发现他虽然衣服破旧的看不出颜色,但是材质上好,应该不是穷苦人家的孩子。
“现在怎么办?万石镇的人都上哪去了,之前派出巡检的人又去哪了?赵青为什么也不见了?”任非清问了一连串的问题,她原本是来帮助控制疫情的,没想到万石镇的情况这么诡异,自己事先一点准备都没有。
“这个孩子能移动吗?先找地方落脚。”赵元俨没有和任非清过多的解释什么,万石镇的情况只是更进一步的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一路慌乱掩盖的痕迹,怕是只想把他们吓走而已。地牢下,虽然杂七杂八的躺了很多尸体,但是赵荼发现的小孩身边还有一男一女,这名男子很有可能是万石镇县令,而他一家三口很显然是被人长期囚禁在这里。
“可以移动,不过要尽快找到药,恐怕是拖不了多久。”任非清看着孩子减弱的气息,拿起手中水袋,先给他喂点水。
赵元俨的办事效率高到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明明就来了这几个人,他却在一炷香的时间内找到了万石镇除了他们和这个小孩以外的活人。
任非清没想到距离县衙不到一千米的竹林里,还有着这么清雅的小楼,里面一派j□j,仿若世外桃源。如果不是看见赵元俨黑的和锅底一样的脸,她倒是对这里的主人好奇的紧。
迎面走来一个眼带桃花的男子,穿着大红色的长衫未着里衣,袒胸露乳,觉是任非清这样不拘小节的人,也不得不佩服此人的放浪形骸。
赵元俨虽然黑着一张脸,但也仿佛见怪不怪的样子,对红衣男子说道:“王隽,日子过的不错。”
只见一脸散漫的红衣男子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他深知赵元俨的性格,怕是自己的好日子要到头了:“哪里,哪里,不及表哥,有美相伴。”
任非清先是被此人的穿着所惊,接着又被‘表哥’二字所惊,难道他也是皇亲国戚?
赵元俨看出任非清的疑惑,解释道:“他是我母妃族亲,王氏一族的继承人。”
王隽听到了继承人三字,顿时头大,转移话题道:“表哥真是稀客啊,怎么想到来我这了。你可千万别告诉姑姑我在哪,要不家里那帮老头又该烦我。”
接着,王隽又上下打量了一番任非清,啧了一声:“表哥你不是不近女色吗?怎么又入红尘了?还别说,这个丫头挺清秀的,就是美艳不足,感觉没长开啊。”
任非清哪是好惹的主,她才不忌讳是不是皇亲国戚,当下反击道:“非清自认相貌平平,不若公子面若桃花。公子一笑倾城,当真是三千粉黛尽失颜。”
赵元俨勾了勾嘴角,而王隽则是目瞪口呆。一手指着任非清,同时扭头看向赵元俨:“你哪找的这么个极品,哈哈哈,真是太有意思了。”
赵元俨打断了王隽的话,让这个话唠说下去,没有结束的时候:“两件事,一个找药,我要救刚刚带来的小孩,另外,你坐镇万石镇,出了这么大的事也不管管,真是放纵惯了,此事不能就这么算了,等回汴京我再好好找你算账。”
王隽看赵元俨真的动气了,赶紧正色道:“你从不带女眷,我也随意惯了。万和镇的事稍后再说,且先容我换身衣裳。药房再后院,我让七七先带你们过去。”
赵元俨点点头:“恩,等赈灾过后,你也随我回京,如若不然我叫老爷子亲自来请。”
王隽立马露出一张苦瓜脸,老爷子来不死也掉层皮,看样子逍遥日子结束了。这个表哥,自己忙就算了,还要拉别人下水,唉,真是倒霉。
赵元俨则心情舒畅多了,他一向会使用免费劳动力,这点到和任非清很像,两人都是典型的能压榨‘别人’,绝不自己出力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救出来的小孩,大家都很熟悉哦~ 欢迎来猜!
☆、瘟疫蔓延
任非清知道赵元俨和王隽有正事要谈,她不想知道太多秘密,所以顺着赵元俨的意思,来药房诊病。若干天后,她才真正明白,赵元俨不让她旁听的原因,原来是怕她听出蛛丝马迹,为此,任非清后悔不已。
药房的名字很简单,就叫安同,东边一整面墙都做成柜子,里面有着各种药材,不乏一些名贵的珍品,而药碾、药杵、药臼一应俱全,只不过东西很新,像是近期准备的。南面放了一张普通的平板床,床的右侧有一张方台,方台上放着脉枕和一套银针。
七七是个伶俐的丫头,帮着把病人带进来,又端水,又准备纱布和药棉,只是太过安静,不像夙心咋咋忽忽的。
任非清净了净手,诊脉、施针,又开出药方,让七七着人备药。
待七七离开后,任非清突然开口道:“既然醒了,就睁眼吧。”
换过衣服的小男孩,看起来虽然瘦弱,但十分白净,清眸如水,虽年幼,确也初见“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的姿态,目光不卑不亢,对于处境的骤变,平淡自若,而且醒后也没有贸然睁眼。
任非清对这个男孩很是欣赏,耐心地解释道:“我们是来万石镇救灾的,身份不方便透露。在县衙地牢救了你,和你关在同一牢房的人,已经没有救了。你叫什么名字,如果相信我们,就把事情来龙去脉说出来,如果不相信也无妨,先安心养病要紧。”
躺在床上的男孩,在听到牢里的人都没有救活后,眼睛蒙上了雾气,红红的,强忍住没有哭出来,带着浓重的鼻音说:“我叫公孙策。”说完后,他转过身子背对着任非清,也不出声,只不过肩膀在微微抖动。
任非清没有过多同情,但是她知道这个孩子需要发泄,自己安静地坐在一旁,看医书,等他慢慢好转。有些伤痛不是劝解就能减轻的,需要靠时间一点点平复。
而这厢,王隽迅速换了一身绛紫色的织锦袍,衬得人越发俊逸,可就这样一张“绝色”的面庞,也没有掩盖赵元俨的风华气度。两人坐在那里,十分醒目,气质截然相反,却无形中有一种默契在。
赵元俨率先开口,责问道:“你人在万石镇,出了这么大的事也不管管,别告诉我你一点都不知道。看来,这几年你是懒散玩闹惯了,大事小事都分不清了。”
王隽一脸无奈加委屈道:“表哥,我平日虽然玩闹惯了,但也不是浑人。此前,我一直没在万石镇,听说这边出事后,才赶过来的。就在赈灾案发生后,瘟疫前夕,也没比你早几天。”
赵元俨脸色缓和了一下,继续道:“别告我这几天你什么都没查到,另外,有赵青的消息吗?”
“这案子明摆着是监守自盗,昭武校尉‘尸体’虽然找到了,但是面目全非。全队覆没,不过从几个带队副尉的伤口上看,应该是有高手事先隐藏在队中,而且是熟人突然下手,根本没有防备。虽然,后期将尸体处理过,有乱刀砍过的现象,但还是能找出致命伤。另外,放出去的活口,应该是提前派出侦查小队的人,显然是特意留下活口,让他们通报路遇劫匪,好洗脱嫌疑。”王隽也收敛神色,一边给赵元俨提供相关证据,一边把自己的判断说出来。
“哦?就这些。”赵元俨继续诘问道。
王隽觉得脑上青筋直跳,这个表哥最会截取现成的,而且太过精明,只是听一听就能听出问题:“幕后是有人指使,而且这个人还和另一位关系匪浅,你肯定猜不到是什么人,我可是费了好半天劲查出来的。”
王隽一脸惋惜的表情:“他也算是个好官,不知道和这事沾没沾上。”
赵元俨也不和王隽打哑谜,吹了吹冒着热气的茶:“这事别让任非清得着信,至于牵扯太深的那位,你也别管了。没有什么实证,如果东窗事发,想必他比谁都撇的干净。”
王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