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待风尽-第1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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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剑中,身姿婉若游龙翩若惊鸿,在风云雷电之中斩风斩雨,白衣翩跹似一缕月光,幻化出千万道无双锋芒,凛冽暗藏。
“原本本皇不欲与你纠缠,你倒要找死了!”本意来此找扶挽音的影碎诗看见凤倾泠至多只算不顺眼,绝不会在耗费不少修为的此刻找她麻烦,哪料她二话不说无缘无故拔了望舒剑,看那样子,大有不见血不罢休之势。
两人一路打到引洛谷,只要一看到这张脸就想起言水宫的凤倾泠下手愈发狠,而影碎诗也愈发不耐烦,双双一掌击向对方,互将对方的手臂震到麻木。
两人旋身分开,遭妖气侵入的凤倾泠吐了一口血,随即被一只手搂住了腰落地,嘴里也被塞入了一粒丹药,她顺势调理伤势,只是左手已完全麻木动不了,影碎诗也没好多少,在她的全力一击下内伤再度发作。
“你终于出现了。”影碎诗咽下血,闪电裂成数条爬满暗空,视线里扶挽音乌发飞舞天姿天成,墨衣轻衫玉带飘扬,一日不见愈加惊为天人,仿若岁月朝朝暮暮,唯其千古风流。
这全天下,只有一个慕奈兰一个扶挽音能够让他恨到如斯地步,影碎诗广袖一扫升起结界,飓风在这方寸之地猛烈呼号,他突然放声大笑,响彻整座乱花山庄,正往这赶来的清风错听的心惊肉跳,正巧撞见闻声而来的墨云瑕,忙道:“快,召集所有弟子到引洛谷!”
众人都赶到时,看到的便是引洛谷外的草地被布了强大的结界,结界里的影碎诗容颜扭曲,仰面笑到天昏地暗,惊悚至极。
“是二师兄,二师兄!”一见此等场景,无需通彻原由结尾墨云瑕也知大事不妙,双目紧盯结界里脸色苍白的扶挽音,急道:“乱花山庄所有弟子听令!打破结界把二师兄救出来。”
她一声令下,乱花山庄数千名弟子布阵施法,呐喊声震天撼地,望着结界里的人,蓝夜眼前全是魔界的血海几丈,尸骨如山,言水宫的死令他彻彻底底回到了魔君的位置,如今乱花山庄于他而言,剩下的不过只是末雪楼封闭的光阴。
“是本皇愚笨一而再再而三栽在你手里,今天,无论长劫关系到几个人的性命无论付出多少代价,你也难逃一劫!”影碎诗抬起风雨骤起的双眸,戟指怒视扶挽音,话却是对结界外的蓝夜说:“不想为言水宫报仇吗?不想为惨烈覆灭的魔界报仇雪恨吗?我们两被他耍的团团转,妖界魔界皆被他玩弄股掌之上,这笔血债加之七百年前血恨,难道你竟还念着乱花山庄十几年的情分吗?到现在才知道扶挽音就是转世陌意桑,滋味不好受吧?哈哈哈哈哈……”
此话一出全场震惊,墨云瑕惊的是扶挽音的身份,清风错惊的则是今日血战的罪魁祸首,以及自己在魔界说的导致扶挽音深陷险境的那番话,她强迫自己冷静,高声道:“不要伤害他,你要考虑到长劫,一旦伤了他你也休想活命!”
被再度威胁的影碎诗正欲狠狠反击,忽听扶挽音低低一笑,道:“妖皇今天之所以失败正是败在信任二字上,你信任尘寒的忠心,信任她的所有,所以你败了,败在你自己手里。”
“好一句败于自己,无论本皇今天败谁手里那都是拜你所赐!扶挽音!今天任你舌灿如莲本皇也不会放过你!”
作者有话要说:魔君归来,晋江千万别抽,让我把第二卷一次性发完
、第五十七章:机关算尽局中逆(一)
被一而再惹怒的影碎诗吼罢旋身而起,凌厉掌风携着一股刺耳的尖叫,扶挽音将凤倾泠护在身后,虽然躲开了这一掌,但因动了真气而旧伤发作一时吐血不止,直将结界外的墨云瑕吓的眼眶通红,她不知究竟发生何事,只知自己最敬爱的师兄此刻正面临着死亡之危,而自小在他庇护下成长的自己无能为力,空有一身法力却如废物,她狼狈的倒在地上,几乎爬着跪在蓝夜脚下,“大师兄,云瑕求求你救救二师兄,他受伤了,承受不了这种伤害,大师兄,云瑕求你了,无论如何十多年师兄弟情谊,你不能这么狠心啊。”
她将额头磕的血肉模糊,蓝夜始终无动于衷,最终还是西流宫把她扶起来,“你师兄受伤你心疼,但你可知我眼睁睁看着言水宫被你二师兄设计致死,血骨尽无,你可知圣君痛彻心扉?”
言水宫死了!墨云瑕一愣,这时,结界突然剧烈抖了一下,所有人急急看去,只见扶挽音重重摔在地上,血沿着嘴角流入颈脖,此刻莫说一掌,他连半掌都接不住。
“二师兄!”墨云瑕嘶声大喊,西流宫紧紧将她禁锢在怀里,而清风错则被蓝夜点了穴,连声音也发布出来。
凤倾泠扶起扶挽音,见他虚弱站不稳,不由吃惊:“你不是已经好了?怎么……”他一直面带微笑,行动举止并无异常,她便以为他已痊愈,眼下见此一时目瞪口呆,看着他如同永远参不透的迷。
扶挽音依旧面带浅笑,轻轻抹去唇边血渍,不想这一动牵扯了一身内伤,顿时又是一口血没齿而出,他垂眸望着凤倾泠,心道真是机关算尽太聪明,算天算地算人心,就连自己也都算了进去,直到清风错大喊凤倾泠在乱花山庄的那一刻,他才知婚礼的代价……是他自己。
“凤想兮,此刻你若要走本皇绝不为难你,但若你要留下来送死,本皇也不介意一并除了你!”影碎诗笑着舔了舔掌心上属于扶挽音的血,狭长双目里疯狂的欲望使此时的他比任何时候都张扬,凤倾泠未回应,神情淡然连多余的表情也没有,她把扶挽音扶到角落里去坐下,再轻轻擦去他嘴角的血,而后才缓缓站起转过身,在抬眸的一霎那,就连结界外的蓝夜也感受到了浓烈的恨意。
“走?莫说我不会走,现在就算你想走也来不及了。”凤倾泠冷笑,望舒剑似乎感应到主人的杀气,在她手中不断发出清啸之声,她轻轻抚了抚望舒剑身,似看笑话一般看着他,“你恨他歹毒,恼他不择手段,你又何尝不是冷血无情?乱花山庄十多年师兄弟情意你何曾顾及过?自己尚且如此冷漠又有何资格要求他人善待?若非你咄咄相逼逼人于死路,未破封之人何须展尽手段以谋生路?为求生而不择手段那又如何?技不如人还要在此啰啰嗦嗦,真是厚颜无耻全无一界之皇的气度!”
一席话将影碎诗的脸气成了猪肝色,凤倾泠眸光扫向结界外所有人,道:“乱花山庄的弟子个个重情重义,曾为乱花四弟子的你可看见?他们愿以命相救同门师兄,墨云瑕肯为他下跪魔君身前,皆因他值得所有人的尊敬,无论他如何对待外人,始终不弃青梅竹马的师兄妹,你呢?乱花山庄十多年一梦你得到了什么?你把花央河所得一手摧毁!给他们留下了永远的噩梦!”
平时见她寡言少语,还不知口齿如此犀利!影碎诗五指燃起法光,还没反击就见凤倾泠手持望舒剑闪电般到了眼前。
望舒剑临及面门,影碎诗幻出一把剑挡住,意外被砍的节节后退,此时扶挽音突然闪了进来,他眼疾手快一爪上去,不料竟抓住了望舒剑身,当即被割的皮开肉绽。
凤倾泠把扶挽音推出去,足下三步生风持剑直刺影碎诗,眉宇间自有一股坚不可摧的强势,根本不给自己和敌人喘息的机会,英勇程度毫不逊于男子,影碎诗不及阻止已窜入手腕的望舒剑气,堪堪一剑挡开凤倾泠的攻击,双眼杀气汹涌翻滚,“凤想兮!本皇倒要看看你有多少能耐!”
言罢他化作碧光呼啸而来,凤倾泠亦化白光,两人相撞发出巨大声响,惹的正片青草地震动不止。
法光散去,所有人噤声,只见结界内望舒剑刺穿了影碎诗的肩膀,而凤倾泠胸前亦挨了狠狠一掌,他们仿佛能听见凤倾泠胸骨断裂的声响。
影碎诗蹙眉用内力一震,凤倾泠猛被撞飞,鲜血顷刻飞溅而出,洒满了望舒剑,扶挽音几欲运功奈何蚀骨冰伤势发作,几乎吞了他所有功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凤倾泠落在草地上。
凤倾泠咬牙忍住到嘴边的血,撑着望舒剑挣扎站了起来,笑望同样血流不止的影碎诗,轻蔑道:“望舒剑的滋味如何?不错吧?”
“这把剑若是握在凤想兮手里恐怕本皇会尝出滋味,只可惜你没能力杀本皇,本来本皇预备饶你一命,现在……”影碎诗凶狠将断剑抛在地上,手中碧绿色法光燃起,肩膀上的伤因他强行催动内力而裂的更开。
“现在你只有踏在我的尸体上才能杀他,但在我倒下的时刻,也一定带走你的命。”言水宫死了,我又怎能让你好过!凤倾泠再次举起望舒剑,结界外众多乱花弟子与墨云瑕无不紧张的看着她,就算她是幽冥半隐,就算她将来会是乱花山庄的死敌,然而此时此刻只有她肯维护扶挽音,就连同门十多年的大师兄也已袖手旁观到了如此地步。
影碎诗一步步走近,每一步都流下一滩血,今天,堂堂一代妖皇沦落到这种下场,妖界一无所有,外界能依靠的力量也尽丧魔界,这一切的一切所有的所有皆拜一个扶挽音,他怎咽的下这口气?
两人毅然冲向对方,眼底那一去不回的坚决吸引了所有视线,无一人注意到扶挽音额前的蓝玲珑光芒一时强过一时,若那人比他预料的时间晚来一步,莫说一步就算是半步,凤倾泠与他都会双双死无葬身之地,但他有信心那个人会及时赶来,有信心将计划完美修复落幕,只是不知自己为何如此紧张,甚至……害怕。
“如果这一击杀不了本皇,那你就再也不会有机会了,七百年前陌意桑有能力从本皇手下保住浮七生的命,七百年后的今天,扶挽音绝对没有能力同在本皇手下护住你。”影碎诗面带诡异之笑,只听他大喝一声,碧光透过结界直上云宵,“凤想兮,让本皇替你了断这一生!”
法光回山倒海,气吞山河,凤倾泠神色冷然飞身而起,望舒剑在半空千变万化,盛气凌人,究竟为了谁而如此拼命或许只有她自己明白,扶挽音距离最近,须臾便被两人的内力扫向了一旁,他猛然回头,高空之中望舒剑已朝影碎诗刺去,而影碎诗双掌已近凤倾泠心口。
结界里安静一片万物无声,唯扶挽音的心跳声如此真切清晰,凤倾泠决绝的侧颜犹如不畏强敌的望舒剑,杀气腾腾锐气难挡,他忽然想起了残音楼顶的她,引洛谷内的她,才惊觉这一年多来彼此心无旁骛的那些画面少的可怜,屈指可数。
他留给她更多的是伤害与算计,防备与陷阱。
无人不清楚凤倾泠在这一掌下必会丧命,而影碎诗也会因此一剑就此闭关,清风错专注一时,墨云瑕愧疚红了眼眶,扶挽音握紧袖内玉扇不吭一声,而正往乱花山庄赶来的慕奈兰注定看不到这一幕,看不到他心爱之人为别人拼命,在众目睽睽之下命悬一线无人相助。
“皇!不要!!”
一声遥远的惊叫传来,望舒剑已刺穿了影碎诗的腹部,而影碎诗的双掌却因这一声喊叫而生生停在了凤倾泠心口前。
所有人惊讶的看向突然出现在结界外面的砂袖,凤倾泠趁势将剑一抽,带出水流一般的鲜血飞溅整空,影碎诗猛然吃痛,不顾伤痛单手劈向越战越勇的凤倾泠。
“皇不要!”砂袖再次大喊,不住拍打结界,“凤想兮,不想死就快住手!”
凤倾泠恍若未听,杀到无法停下来,满目都是言水宫的惨死,扶挽音见好就收,立刻拦下将她拉远,并给了一个不要出声的眼神,凤倾泠全身僵硬,望舒剑握在手里杀气不减,任血滴答滴答的流。
“你说什么?”影碎诗痴痴望着砂袖,重复了一遍:“你说什么?”
砂袖风尘仆仆趴在结界前,当尘寒告诉她慕奈兰因此婚礼当场癫狂而魔界全军覆没皆因扶挽音一人时,她失去了所有理智,不料跑出来一看会碰见如此情形,当即哀声求道:“皇,杀她无益,罪魁祸首并不是她。”
“你说什么?”影碎诗不厌其烦的重复,身上不断流着血,不过短暂一会脚下就堆积了一个血池,在这鲜妍之下,他显得格外苍白。
也许别人不知砂袖为何如此哀求,他却连装傻都没办法说服自己,砂袖爱慕奈兰成狂,已成狂……
“为什么?”影碎诗伸手轻轻触摸结界外朦胧的脸,声如丝线,“为什么?你告诉本皇,本皇想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他轻声细语,温柔宠溺,可在这一刹那,众人都看到了他眼眶里的泪,他用沾满鲜血的双手触摸隔着结界的容颜,终于千年情债不堪重负,眼泪滚烫落下,痛如千刀万剐,“为什么你要这样践踏我?为什么你要负我千年?是我太傻,是我太傻啊!”
万年山河都在她眉眼,千年时时入心肠,春花寒雪过去一年又一年秋夏,始终不忘第一眼踏破红尘紫陌,云水泼墨成一幅画卷,蔓延进心底最深处。
“你一如七百年前一样深爱他,我一如七百年前一样深爱你,却终是我错了,我输了……”数千年温柔堪不破,七百年寻觅不管对与错,贪恋成痴狂,千年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