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待风尽-第1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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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办法让她醒来?”余怒未清的末雪空脸色沉重,言水宫老老实实回答道:“穿骨水表面是水,然而经三绝湖之水相融实则是火,入体五脏六腑都会被烧伤,但不会死,她现在就是这个情况,就看她是不是会醒来了,如果醒不来,以后就是不死不活的状态。”
不死不活……
“我不是要听你说这些。”想起幼时天真浪漫的勒缈云,末雪空心口堵的慌,言水宫无辜道:“也不是没有办法,只不过有也等于没有,那个东西已经消失五百多年了,属下也不知该去何处寻。”
“什么东西?”
“有生命的血,活血。”
“详细说。”
“仙界其实并非处处仙境,也有荒茀之岛,野性无法除尽的仙兽都在那里被砍掉头颅,流出来的血渗入仙土,长时间吸收仙界仙气,渐渐就成了有生命的血,也就是活血,荒茀之岛冰寒之气更胜青泓境里的雪域,正好与穿骨水相克。”言水宫知无不言,语气颇为惋惜:“只是活血于五百年前就绝迹了,属下去过荒茀之岛,掘掉百尺仙土也没有找到一滴活血。”
末雪空蹙眉,他其实并不担心勒缈云会醒不来,扶挽音既然敢给她喝穿骨水就一定有对策,只是昨日扶挽音在幽冥界醒来时除了交代暂时不回乱花山庄之外并没有提到勒缈云,要么这人另有打算,要么就是暂无办法,两者皆有可能,所以现在他必须做好两个可能的打算。
“她这么睡着有无危险?”斟酌过后末雪空暗暗有了计较,言水宫道:“暂时没有。”
末雪空点头,摆了摆手:“活血既然存在过就一定有线索,你派些人手调查,下去吧。”
“是,属下遵命。”
言水宫领命退下,等在琼云楼不远处的索细宫一见他来立即开始八卦,啧啧称奇,“你觉不觉的妖皇有问题?他与乱花山庄如此深仇,估计做梦都想铲除,但你想刚才若非他来了,那群仙魂一下子还真难解决,本来本宫主还希望清风错这回终于要死了,没想到啊……捣什么乱。”
“我还有些事,你留在这等圣君差遣。”言水宫直接从他身边走过去,化法光离开了乱花山庄,影碎诗的突然出现和反常行为令他心烦意乱,自然而然就联想到扶挽音曾说有长劫在,连妖皇也不敢轻举妄动。
长劫太烫手,扶挽音太深不可测,但他不知问题究竟出在哪,心不在焉的到了幽冥界后,言水宫不觉神色一凛,这边阵仗也太大了,还没进三途河就有如此冲天煞气。
“难道出事了?”他快步走人森林,靠的越近越受压迫,待接近结界,眼前突然出现了三十多名朱砂隐。
“凤隐有令,今日不见客。”
三途河,一千名仙魂在此齐聚,红衣如火,面容狰狞,凤倾泠孤身独对,衣裙翻飞银眸冷冽,亦不输气势,她掂了掂手里的门牙,缓缓开口:“几个时辰前是我结束了你们数千年的束缚,各位不至于忘的这么快吧?”
没人回应,当时大家因为能离开千白山都开心疯了,自然未注意到恩人长什么样,眼下连肠子都悔青了,若是知道对方是上次慕奈兰带去千白山的这位,打死都不会砸掉自己的门牙把人情送人家手里。
凤倾泠把门牙抛进三途河,并不急着正事,反而一反常态笑的诡异,声音空濛而有穿透力,“可知此处是何地方?”
人群开始叽叽喳喳,各自打量这片紫白空,从进来到现在他们都很不自在,感觉有股无孔不入的压迫,这里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神秘阴森,尤其是凤倾泠身后的那盏孤灯,令人毛骨悚然,寒凉中散播着强而有力的死亡气息,使灯下的她看上去也颇阴郁。
三途河,曼珠沙华,紫白空,无形的气势,纵然再不愿意承认,他们也必须面对,这里恐怕就是幽冥界,是那个独自一人斩杀天界所有上仙毁了天界的幽冥之子的幽冥界。
谁也没想到自己刚离开千白山就到了幽冥界,一个比任何地方都可怕而强大的存在,只是不知这个女人是谁,生的如此仙姿佚貌,眉宇间却有掩饰不住的阴狠,恐怕也不是什么善辈。
仙魂群中无声骚动,个个小心翼翼戒备的猜测她,凤倾泠轻裘缓带轻轻一笑,气息邪魅扣人神经,“我是幽冥半隐,凤想兮。”
传说幽冥半隐凤想兮冷酷无情,一把望舒剑仗尽天地,独闯地狱烈火杀尽万妖,无论正道邪道皆避她不及,更闻名丧胆,千百年前六道曾因她险些覆灭,地狱也因她生死秩序大乱,三界因此无不传言:幽冥鬼魅凤想兮。
竟然是眼前这位白衣女子?!
无人不惊叹,个个摆出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凤倾泠行若无事,唇畔带有三分邪妄的弧度,浑然不觉自己像极了那位给他们留下深刻印象的慕奈兰。
人群足足震惊了半晌也没声音,其中有惧怕有无奈,更不乏悔不当初者,但也有认了命的道:“不知半隐召唤我等前来有何要事?”
“你们的仙骨在我手里,现在只有我能让你们恢复仙身。”凤倾泠一句话落,三途河嚎叫声起,她却突然嗓音下沉,冷若刀刃:“你们应当知道你们的仙骨已被制成了蚀骨冰,乱花山庄仅有的二十五颗现在在我手上,只要各位言听计从,我必言而有信,不然,祭殇山的暗池各位可有耳闻?”
果然是有棘手的事!本狂喜的声音徒然静了下来,凤倾泠广袖一挥,三途河上的煞气顿时如潮涌动,推起狂风不断,众人只听她的声音在风中起伏,“倘若他出事,无论你们修为有多高深,也一个都休想活着离开幽冥界,尝过祭殇山的滋味过后,三途河将会是你们最后的归宿。”
进入幽冥宫的过程中,凤倾泠仔细交代了一会的步骤和细节,千名仙魂也都已明白有九十九颗蚀骨冰在扶挽音体内,他们要做的就是一个个排队寻找扶挽音体内有无自己的仙骨,只有尽数吻合才能取出,但假如只找有九十八个人吻合的话,他们将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仙骨在别人体内而不能拿,这对他们而言是致命的诱惑也是绝高的挑战。
当知道那位名为扶挽音的公子体内有九十九颗蚀骨冰的时候,仙魂群体几乎控制不住骚动,但他们不敢乱来,甚至不敢动歪脑经,且不论凤倾泠手里捏着二十五颗蚀骨冰,仅是这座实力神秘的幽冥宫便足以震慑他们,更别说那万千朱砂隐和刁钻奸诈的十一少了。
到了凤隐殿,殿前密密麻麻数百名的朱砂隐在这一瞬间极其震撼人心,白肤如雪,薄衣胜血,额前鲜红朱砂与红到过火的唇仿佛凝聚了无尽的煞气,根本不像人,也不是人,她们太冷太阴森,如此数百名齐聚,煞是骇人,这群仙魂被囚千白山数千年之久,从未见过此等由曼珠沙华制成的血路,更没见过气场这么强大的朱砂隐,当下暗自惊心,愈发不敢胡思乱想。
“凤隐,一切已准备妥当。”
泪朱砂打开殿门,安排仙魂井井有序入殿,入眼满殿翻飞的白纱,只隐约可见凤倾泠站在床边,至于床上躺着是谁,他们看的并不清楚。
“凤姑娘,你有客人?”扶挽音睁开眼,感应到与幽冥界大不同的气息流动,凤倾泠轻轻擦了擦他嘴角的血,依稀谪仙玉颜,眉目如画,却已虚弱到连睁开眼都十分费力,令她觉多看一眼他都会受伤。
“你相信我吗?”凤倾泠抬手拖起他的后脑,抽出被血染红的软枕,随即换了个干净的上去,再轻轻把他放下,“你可信我?”
扶挽音透过白纱瞟了眼寝殿里站着的无数人,心里猜测了七八分,却不知是何方法,这个时候他没有能力拒绝,也没有力气反抗,凤倾泠其实无需多问。
他点头,凤倾泠掀开薄被仔细整理他的衣服,静静垂着眉眼,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看似很有把握,扶挽音安静看着,任她的手滑过发丝,滑过衣领,墨眸底缱绻着不可察觉的柔光。
他知道,她没有十足的把握,她心里很害怕。
“你闭上眼睛休息一下。”整理好,凤倾泠放下床前的白纱,道:“可以过来了。”
泪朱砂颔首,示意仙魂一个个过去,在这半个时辰内,扶挽音全程闭着眼,凤倾泠则眼睛也不眨一下,在她的毒辣监督下,每个仙魂都很规矩,不敢看床上的人一眼,只老老实实的施法,但依然能感觉到施法的时候凤倾泠的目光会变得十分强劲。
作者有话要说:晋江实在太抽筋,好无奈。
、第五十四章:十里瘦影一斛愁(二)
约莫一个时辰过去,这期间扶挽音自知体内的蚀骨冰有过九十八次异常的反应,这群仙魂是何身份他已大致知晓,突然猛听凤倾泠的声音响起,在这安静的殿中极其犀利,不难听出她很恼怒,“同样的话我不会再说第二遍,要耍花样也要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无资格,再给你们一次机会,确定只有九十八个人吻合?休要糊弄我,我说到做到!”
扶挽音静静听着,抬手想掀起白纱,谁知就这样轻轻一动浑身犹如刀刺,只听有一名仙魂道:“我们若帮你把他体内的蚀骨冰全都取出来,到时候你可还会放过我们?幽冥半隐手段狠辣,怎可轻信?”
“这么说你是不想活了?这里九百九十九只仙魂也都不想活了?”凤倾泠闻言蓦然扬手,纯白法光在双手之间凝成了望舒剑,杀气顷刻蹿遍整座凤隐殿,她足下一动,身影倏地一闪到了那名仙魂眼前,徒手掐住了对方的脖子狠狠一下拉到床边,起脚踹向他的双膝,令他跪在扶挽音床前,随即旋身拔出望舒剑架在他脖子上,动作一气呵成,将殿中众人震慑须臾间。
“既然选择死亡,我便让所有人给你陪葬。”凤倾泠高昂下颚白衣无风自舞,银眸半眯一脸肃杀之气,言语脱口掷地有声,不怒自威,“泪朱砂,执行凤令!”
“属下遵令。”泪朱砂颔首推开殿门,仙魂群中乱作一团,不知谁人出手拦住了泪朱砂的路,冲跪在床边身体有些发抖的仙魂骂道:“你想死还不痛快?别拉着兄弟姐妹们陪你一起死!”
在望舒剑的威吓之下,那名仙魂早已屈服,颤颤巍巍再次施法,果然在扶挽音身体的胛骨处找到了相吻合的蚀骨冰,凤倾泠余怒未清抬脚将他踹开,眼中却已难藏欢喜,她还剑归鞘,道:“继续依照我先前所说,依次取出属于你们自己的仙骨,万不可伤了他其余部位,事成之后我不会找你们麻烦,否则……下场都清楚。”
“凤姑娘。”听了这么久扶挽音终于开口,心中不无惊讶,这群堕仙魂的身份已毋庸置疑,只不过解救蚀骨冰的方法连师傅都不曾留下,她从何得知?
凤倾泠闻声回眸,从他受伤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不在乎他是否欺骗过她,也不在乎他要将她拱手相赠,只要他不死,不痛,回到当时的完好如初,一笑春风不散,桃花不谢,那就够了。
“会很疼,但只要忍过去很快就会好。”凤倾泠没有看他的眼睛,也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转身道:“蒙上他们的眼睛。”
泪朱砂领命,令他们一个个用黑布蒙上眼睛,完了凤倾泠才挑起床边的白纱,床内扶挽音一身整洁,墨发半垂,额前蓝玲珑之光洒满了半座凤隐殿,他没有再问,自知她不愿透漏。
“开始吧。”
当第一颗蚀骨冰被取出时,扶挽音猛然睁开双眼,一口血喷洒而出,凤倾泠眼前血光大亮,硬是一声不吭,可当蚀骨冰接二连三从扶挽音体内被吸出来时,整张床已被血染透,扶挽音沐浴在血海中,脸上,手上,无一不是流着大量的血,他手指紧紧扣着床沿,闭上双目身体微微颤栗着,纵然如此也依然未发出声音,宁咬碎压根。
凤倾泠看的触目惊心,早已惊呆,她想过疼,想过万千种可能,却没想到会这样惊恐万状,血似要从他体内流尽。
这一瞬间,她产生了一种他即将死在自己手里的幻觉,令她后怕。
“住手!”
第十五颗蚀骨冰被吸出来之后,凤倾泠沉声喊停,不顾鲜血满床坐了上去,轻轻将仿若死去的扶挽音抱在怀里,掰开他抓着床沿的手牢牢握在掌心,她给了泪朱砂一个眼神,泪朱砂心领神会,立即喂扶挽音吃了一颗丹药,很快,扶挽音闭上了眼睛。
“临到这一刻,你也不肯对我卸下防备,意志依然如此清醒强大,你对自己……比对任何人都残忍。”他宁愿清醒着承受这种痛苦,也不肯睡过去把自己交给她,凤倾泠嘴角噙着苦涩的笑,指尖缠绵的滑过他的眉眼,动作温柔掰开他的嘴,毫不犹豫将自己纤细的手腕放在他的口边,握紧了他的手,头也不抬只凝视着他,道:“继续,记住,切勿伤了他。”
蚀骨冰接连不断被取出,即使服了药,扶挽音仍然痛到清醒,只是意志受幽冥丹影响,无法强行控制自己的意识。
待到九十九颗蚀骨冰成功被取出,凤倾泠的手腕已被咬烂,鲜血淋漓,右手也被掐的血肉模糊,她一声不哼,掰开扶挽音紧掐着自己的手,打横将他抱起,道:“换床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