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待风尽-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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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少是绝对有资本也绝对赌的起这一局,无论结果是什么都对本少无害,倒是你,一旦她破封,你这个教唆她抢夺玲珑石,让她走进三界六道吃尽苦头之人,怕是没什么好下场。”她不说话,脸色一阵一阵的变,慕奈兰看着笑的愈发开心,眼底却全是冷意,“所以,在本少给你能够全身而退机会的时候,你最好能识时务。”
话到尾部阴狠无比,掷地有声,连阳光都融化不了他冷漠的神情,习寒弋心中如落大石,咯噔一沉,打了个激灵。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四章:今昔已然非昨日(一)
他知道是自己把转世凤想兮带回寒岚岛,也清楚是自己让凤倾泠去抢夺玲珑石,在他面前再与凤倾泠撇清关系显然没必要,但寻找玲珑石的最终目的他定然不了解,习寒弋自然也不准备招出来,既然话都说开了,她也不预备再绕弯,冷冷一笑道:“你既已明白,我也无须再佯装什么,她确实是我带回寒岚岛的,也是我一手养大的,出岛寻玲珑石也是受我指使,隐瞒她的身份未相告也确是我所为。”
慕奈兰眯起眼,习寒弋逼近一步,双眸闪过一丝凌厉,赫然抬眼直视他,颇有些破釜沉舟的狠辣,“但我习寒弋向来就是不识抬举之人,这一局,我跟你赌了。”
话音绕风去,一时间杀机四起,两人间仿若隔了层雾气,隐隐有潜藏的戾气在翻涌,惊起岛中灵物纷纷窜逃。
“好,果真如本少所料!”
对峙了半晌慕奈兰忽然厉声喝了一句,广袖一扬挥过被风吹动在眼前的紫发,那双露出来的桃花眼刹那间冷光连连,直令习寒弋手心发汗,如被当头浇下一盆冷水,方才她提起不少勇气才敢与慕奈兰如此争锋相对,绝对是抱着背水一战的坚决和他明着对立,现在却被他这么一喝搅的方寸大乱,不禁暗暗回想方才的言语是否有纰漏?
“你对她的封印动了什么手脚?最好是本少多心了,否则你该知道即便本少碍于她不出手伤你,但只要本少随意挑拨你私藏乱花庄主,乱花山庄两大弟子可不是摆设,去而复返也绝非惦记你寒岚岛的风景。”慕奈兰紧盯着她,这女人十多年磨一剑,出鞘不见血又怎肯收?方才他不过试上一试,还真是藏了鬼。
“什么意思?”习寒弋闻言皱眉,慕奈兰冷笑轻哼:“凤娘子修为日渐增进,却又迟迟无破封的迹象,前几日来此回去后竟然无故陷入昏迷,如何也唤不醒。”
听到最后那句习寒弋脸色大变,慕奈兰步步逼近把她逼的节节后退,最终将她禁锢在墙角,微微俯身到她耳旁,阴森森道:“你这么有把握跟本少赌这局,若非手里有筹码,纵然有天大的本领你也不敢孤注一掷断了自己的后路。”
他温热的气息断断续续缭绕耳旁,本该恼怒的习寒弋此时却呆若木鸡,猛然想起了七百年前的最后一刻,血光大亮的空中落下的那两个人,以及当年凤想兮转世那日寒岚岛水下行宫出现的异常,那个沉睡的男子竟然在同一天有苏醒的征兆,迫使她不得不把转世凤想兮带回寒岚岛,抱在水下行宫养了足足四五年,那男子才又渐渐沉睡了去。
如今凤倾泠离岛后无故昏迷,迟迟无法破封,而她离开寒岚岛的当天水下行宫再次出现了异常,难道……
“怎么会……”习寒弋面无血色瞪大了眼,沉睡在水下行宫中的那人此刻在她脑海里仿佛活了过来,令她毛骨悚然,惊恐的说不出一句话。
“本少费了不少力气才能再进寒岚岛,别想轻易搪塞本少,什么望舒剑最高心法之类的连凤娘子都不信,就不要拿出来敷衍本少了。”慕奈兰一瞬不瞬观赏她恐慌不已的神情,却也觉得有些不对劲,这女人心机深沉,无畏权谋争斗,必定胆识过人,她到底在想些什么?竟然吓的冷汗直流,慕奈兰微眯眼,冷不防说了句:“你明知她终有一日会破封还处心积虑带她回寒岚岛,想来不止利用她寻找玲珑石一事,你这么有把握控制她,凭的……”
这时,寒岚岛忽然剧烈震了一下,就像慕奈兰当初拔光桃花林那般,习寒弋惊的回了神,顾不得心中五味杂陈,立即推开他,匆匆跑进了树林。
慕奈兰也不拦着,反倒靠在石壁上惬意的笑着,紫发下的桃花眼藏着不易察觉的狡黠,“今天不说就明天说,明天不说就后天说,本少就住这跟你耗了。”南墓山有魔界玄子坐镇,短期内还出不了什么大事。
习寒弋一走凤倾泠就来了,一眼扫过四周,道:“她呢?”
看她青丝微乱,周身携了股风,显然是赶的匆忙,慕奈兰搂住她的腰轻轻拂去她额前的碎发,“你走的这么急作甚?莫不是怕本少把她给吃了?”
还真是,凤倾泠心下腹诽,但也不敢招惹他,只得无奈道:“方才岛中巨震,是……”
“是什么?是本少对她动粗了?”慕奈兰放开搂在她腰上的手,顺带没好气的翻了她一白眼,“是墨狐狸和末雪空搞的鬼,许是把某一块地给凿个洞了。”尽想着冤枉本少,本少是良民。
凤倾泠自知理亏,不由语气温和了些,“我们去看看。”
晴空下夏风低啸,翠叶哗哗而下,两人到时此地余烟袅袅,水声潺潺,墨蓝色长梗细枝的花海被残余下的法力带动,习寒弋一身蓝裙迎风而起,漂浮在花海之上,满目恶意,看上去十分恼火,而扶挽音和末雪空则一个清风云淡,一个冰冷如水。
凤倾泠疾走几步到扶挽音身边,昂首看着习寒弋,道:“发生何事?”
“何事?看看你带回来的人,我以礼相待,他们倒好,急着闯我寒岚岛禁地!”习寒弋轻身落在她眼前,堪堪压下一心惊诧与慌乱,她不知道扶挽音和末雪空在这里看到什么,无法想象自己如果晚来一步会发生什么事,真真是前有幽冥半隐,后有九重上仙,比见鬼还见鬼。
花海尽头就是水下行宫,那里一向是师傅极为在意的地方,故而在这花海中设下了结界,扶挽音为何要硬闯?凤倾泠低声道:“这里是寒岚岛禁地,多为个人隐私,不方……”
“把人交出来。”
末雪空冷冷打断她的话,握着战雪刀缓缓推出了鞘,浅光掠过那双碧瞳,妖异有如鬼火,扶挽音见状浅浅勾起唇角,有意往后挪了一步,立即就听倒望舒剑出鞘之声划破长空,剑气刹那间惊骇四方。
“我本与你好言相待,你若不肯便也莫怪我如此待客之道,此处是我寒岚岛禁地,你要闯,必先胜过我。”剑气涌动一阵尖锐的风鸣声,鼓起凤倾泠不断翻飞的白衣,杀气就在眼神间悄然流泻。
末雪空全是一副没有商量的余地,她的忍耐性又何尝是没有限度的?
习寒弋前后瞥了眼彷若无事的扶挽音与存心来看热闹的慕奈兰,她很清楚如果扶挽音和末雪空要硬闯,自己和凤倾泠绝不是对手,到时让他们闯进去岂非前功尽弃?
若要稳住这一方,就必须先老实从了慕奈兰,习寒弋紧拧柳眉,似是掂量着孰轻孰重,那方末雪空早已十分不客气的动了手,战雪刀在空中卷起一阵飓风,眼看着将威胁到禁地的结界,凤倾泠忽然迎空拔高数丈,一剑斩了下去。
望舒剑与战雪刀首次相较,法光如云浪翻滚不止,导致夏风如刀猛烈呼啸,扶挽音和习寒弋立即退的远远的,只见乌云骤聚,天色因此暗了大半,杀气重重。
慕奈兰掀了掀眼角,双手抱胸靠在树上看戏,末雪空封印被控法力受限,全凭仗战雪刀的能力扛住望舒剑,加之并未付全力,在凤倾泠那铁定过不了三十招,他悠哉的瞟了眼旁观的扶挽音,低低嘟囔一句:“假仁假义的臭小子。”
两人斗到长风逆行,水浪渐急,然而禁地的机关还是不为所动,扶挽音看的差不多,自知再这么下去末雪空就要吃亏了,当下纵身跃入两人中间,以玉扇将他们分别阻开。
末雪空与凤倾泠借力收手,跃离对方数步,冷眼相视,扶挽音随手将站雪刀推进鞘中,并以眼神示意末雪空辛苦了,却遭来对方更冷的眼神,他只笑,并不介意,转身对凤倾泠颔首道:“方才若有得罪之处,还望凤姑娘见谅。”
“你上次也来过岛中,我也相告过岛中除了我们俩再无旁人,你们口口声声要我交出人来,这人是交的我?还是她?”面对被毁坏的墨兰花海,凤倾泠看待末雪空的眼神冷的足以冻成冰,这片花海她自小喜爱,精心培养,眼下全毁了。
末雪空毫无惧意迎上她的视线,漠然道:“寒岚岛在外传扬上千年,皆言习寒弋独居,又怎会多出一个你?”
“你……”凤倾泠被他呛的无语,没想到这人口齿如此凌厉,简直强词夺理。
难得见末雪空跟人抬杠的扶挽音乐的旁观,倒是一直靠在树上看热闹的慕奈兰忍不住爆笑出声,脚不沾地的飘了过来,字句听似随意却针对的很,“这么说来,魔界圣君已破封了?竟记得起千年前就耳闻过习寒弋之名。”
末雪空不接话,毫不在意他的连讽带刺,却也找不到话来反驳。
饶是他眼神毒辣,慕奈兰还是觉得十分爽快,软绵绵的抬手撩了撩紫发,视线有意无意扫过习寒弋,完全不知道自己不经意流露出的风情令谁红了脸,“传闻与真相素来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就算让你亲眼所见也未必是真相,何况耳闻呢,口耳相传,添油加醋是在所难免的,怎能尽信?”
习寒弋镇定自若不出声,自知局势不讨一点便宜,得罪不起乱花两弟子更得罪不起这只随时准备无中生有的狐狸,唯有事从急缓,先按压住一方,她已做好了慕奈兰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准备。
她骑虎难下,愿意任人宰割,慕奈兰何尝会客气,媚眼朝扶挽音抛的无比暧昧:“墨狐狸啊,此处是人家的禁地,你这么粗暴闯进去实在不适合,不管方才瞧见了什么,眼下天色已晚,依本少之见此事一时半刻无法解决,不如就在此住一宿,明日再好好解决,想来习岛主也不爱动粗。”
一番话说完,夕阳最后一抹金辉很配合的沉下了水面,天色转瞬而淡,扶挽音接着他的媚眼点了点头,颔首对习寒弋道:“在下的师兄方才行事的确于礼不合,还望习岛主海涵。”动刀动剑实在是粗暴无理,不及你这狐狸以言语威胁人家女子来的无耻。
他们两默契的跟一娘胎里出来的,末雪空也没有意见,三人就这么定了下来,自作主张嚣张至极,完全不问问人家是否愿意收留,而且还是在动粗之后,这脸皮……凤倾泠忍不住扯了把慕奈兰的袖口,无奈道:“你的皮未免也太厚了?此番又要如何兴风作浪?”
慕奈兰握住她的手,垂下桃花眼温柔一笑,“你不是常想回来?怎么今天好不容易回来了却要急着走?不想住两日以解相思?出去了就很难再回来了。”
“答非所问,欲盖弥彰。”凤倾泠挑眉,实在不明白他打的什么主意,但听这番怜惜宠溺的关怀还是不免有些心动,便未责怪,只以眼神请示习寒弋。
慕奈兰见此偏过脸对习寒弋笑的愈发妖娆,直要在这张脸上开出朵花来,“相信习岛主也不会反对?”
我还能反对?一口回绝岂不是后果不堪设想?习寒弋按耐住将他千刀万剐的冲动,平心静气道:“倾泠也是寒岚之主,她既然同意,我又岂会拒绝。”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四章:今昔已然非昨日(二)
夜风犹自过林中,皓月依然悬九霄,细雨淅淅飘落,沾湿了山路上的碎花瓣,周围静如风下树影。
山林里,习寒弋微昂着头,雨丝在她乌黑的睫毛上串连,如清晨的露水,她固执的瞪着树上的人,不冷不热道:“不论你信不信,我确实未对她的封印动什么手脚,她是我一手养大的,如果我存心要毁了她也不至于等到今日容你来找破绽。”
“堂堂幽冥半隐什么手段没见过?我若在她封印里动了手脚以你的修为还会看不出来?”
“想必你也知道这一点,何必死死诬赖我?你找我难道不是为了了解她因何迟迟未破封吗?既然不是我动的手脚,我又怎知道?你与她朝夕相处却还要反过来问我?”
诸如此类的话,或是撇清关系或是反咬一口,软的硬的习寒弋反复说了将近十次,可树上那妖孽就是不为所动,不置一词,好似树下没站着她。
被无视了大半晌的习寒弋早已动怒,若非碍于明日之事需要仰仗这妖孽,她断不会在此自讨没趣,可眼下除了忍耐也没有其余的办法,偏偏这妖孽心思难琢磨的紧。
过了约莫半刻钟,将寒岚岛看了个大概的慕奈兰才收回目光跃身而下,身影只在习寒弋面前一闪而过,只留下一句懒洋洋的话,甚至没看她一眼。
“夜深了,本少要休息。”
他妖娆的身影在月下恍恍惚惚,渐行渐远,似一缕幽魂,依然站在林子里的习寒弋狠狠握紧了拳头,眼底冷光似这一场蒙蒙细雨。
木屋前,一身华贵墨衫的扶挽音负手而立,三千青丝随晚风而舞,蓝玲珑在他额前洒出更胜月光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