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待风尽-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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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丽。
千叶咽口水的瞬间慕奈兰抬起嫣然妩媚的桃花眼,这一刻,千叶方知为何书中常描写绝世美人的眼睛都用这个词,媚眼如丝。少主美的不近红尘,神圣不可侵犯,让人不敢产生半点亵渎的想法,而慕奈兰的美极致妖孽极致鬼魅,如同绽放在地狱里的火焰,燃烧着至死方休的光芒,令人浑然未觉的掉进万丈深渊,心甘情愿。
千叶盯着慕奈兰看的入神,以至于完全不知空空的大殿只剩下自己一人。
“连男儿都为十一少的容貌所折,在下佩服。”踏上曼珠沙华道,扶挽音忍笑打趣,墨衫下的曼珠沙华散出阵阵死亡之息。
慕奈兰走在他身旁,不吝啬的翻了一眼,五分嘲笑五分讥讽道:“就算你把他随身带在身旁亲自保护,本少亦十分担心他会死于美/色之下,不中用。”
“若十一少有心诱惑他,在下防不胜防。”扶挽音挑眉,四两拨千斤堵回去。
“哦?你倒大方,美/色当前拱手相让?”慕奈兰忽然停步回神,下颚一抬露出挑衅神态,扶挽音停步刚好与他保持了一步的距离,微微一笑抬手欲拂开他脸颊旁的紫发,眼含温柔道:“怎舍。”
当他的手即将触摸到脸颊时,慕奈兰白了他一眼转身走人,两人来到凤隐殿前置身桃花树下,慕奈兰懒懒道:“本少收到消息,修剑道遗落的两千人都藏身在‘啸潭寺’,是修剑道先祖圆寂之地,为禁地,若无口诀进不去。”
无怪乎暗士找不到,扶挽音点了点头,对他突然的这句话一点也不感到意外,“十一少的意思是?”
“本少和你有相同的想法,但目的不同,本少的意思就是,那些道人再去残音楼时你活捉个,以墨狐狸你的手段,要口诀那还不是轻而易举?”慕奈兰挑眉一脸戏谑,修剑道整个被这小子给灭了,跑掉的人必会上门寻仇,而暗士顺藤摸瓜却还找不到躲藏地点就足以证明非人力所能及,既然要做同一件事,帮一手也理所当然。
话音一落两人的视线撞到了一起,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只可惜太过于了解对方反倒不敢轻易下手。
“本少有句话,忍了三日不吐不快。”慕奈兰走到凤隐殿门口忽然转身,垂着眼居高临下看着花间的人,扶挽音为凤倾泠放弃元婴无异于这段时日所做之事付诸东流,暂不论当中艰辛与危险,活捉妖皇又任砂袖夺走元婴这种行为就足够令人费解,但他确实做了,实在无法想象亲手做了这一切的人只从容一笑,得失一刹那,他无声无息让所有人走进这一张天罗地网,却在筑成操控全局的能力时松手毁网,把不易得来的这一切就这么放了,没有半点不甘心。
“哦?”扶挽音唇角携着弧度抬头看他。
“你护了日后将成为敌人的她一条命,成全了妖皇夺得元婴他日寻你复仇,不惜付出这么大代价来利人损己,别告诉本少你还不明白你的前世是谁,本少不相信你的行为所表现出的假象,本少只记得你的初衷,并且绝不动摇,所以,放了妖皇又赠上元婴若是为更长远的绸缪,本少可以成全,也只能成全,纵然你做这一切到最后只为对付本少。”慕奈兰冲他万分柔情的展开笑颜,而后不再多看一眼随手打开凤隐殿大门,“她已有三日多未醒,本少不能让她继续睡下去,需要你帮忙。”
“一句不假,确是如此。”到最后只为你而已,扶挽音微微而笑低声呢喃,神色喜悲难辨,无法分明。
一个时辰后扶挽音回到大殿,脸色相比往日多了几分苍白,千叶担忧着刚要开口他就摇了摇头,“走吧。”
两人离开后泪朱砂从长廊偏静处走出来,“是否要属下跟去打探消息?”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一章:一掷孤注离恨新(四)
“不必,明日他自会再来,你去趟阴阳城仔细搜搜拿粒仙丹回来。”慕奈兰的视线随着缓缓消失在曼珠沙华道上的扶挽音而变的朦胧如雾,凤倾泠体内的寒气与扶挽音的内力相排斥,故而他耗了双倍的功力,此去冥宫也并非为了影碎诗,影碎诗已服下元婴,如今三日已过,找到也拿他没办法,既然扶挽音是为私事去的冥宫,与幽冥界有何关系。
言罢慕奈兰进了一间安静的宫殿,这里他曾亲手封起来,如今也是他亲自打开了。
这间宫殿许久没有人来打扫却不染灰尘,四壁空荡荡无一摆设,唯有殿中央漂浮着一幅散出淡紫色光芒的画像。
画中人身环圣光紫睫微垂,千千青丝于脸颊旁随意散下,及地还绵长,纵处圣光中看不清容貌,但仍可见那一双冠绝天下的紫眸。
他似寒剑上一缕冷光,照亮千山,扫荡妖魔鬼魂芸芸众生,他是强大的存在,不灭的魂体,尽管置于画中却藏不住俯瞰万物的清傲,九重天阙圣地亦不及他神色间半丝怜悯,仿若来自于洪荒之始。
万千星辰倾泻,不过紫睫下的风声妖冶。
“世人皆言妖皇美艳绝世,但这世间又有几人见过你的华容。”慕奈兰昂首喃喃自语,任记忆翻卷当时画面,很久很久以前,画中的男子曾抬眼瞧了这天下,于是三界六道中有了无人不惧的幽冥界,他曾以指轻点曼珠沙华,于是有了朱砂隐中有血有骨的泪朱砂,只要他想,或许三界六道可有可无。
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出乎意料的消失在七百年前。
慕奈兰良久盯着画看,眸光穿透画墨感受为世人传诵的这个男子,好像穿越一场又一场的时空,那里他曾拥有再也回不去的珍爱,那里也曾剪碎一空有关于他的醉梦。
“你的存在于我于她而言,都是无法醒来的……一场噩梦。”
慕奈兰转身踏出宫殿,毫无留恋之意,沉重的宫门重新关闭后,稀少等来人烟的这一座空殿吹起了莫名的轻风,画像散出的紫色由浅到浓,似三途河上空的颜色。
这一夜的幽冥宫花影阑珊,竹叶泫然,慕奈兰独自靠在凤隐殿门前,泪朱砂从曼珠沙华道上现出身来,颔首低眉递上手中的仙丹和书册,“慕隐,这是属下在浮生楼搜到的,但据属下得知,这本书册早在当初便被魔界玄子拿走,如今再现浮生楼难免蹊跷?属下辨不出真假,为防万一自作主张带了回来。”
书册里面记载了魔界圣君生前的一些记录,足以推翻前几次末雪空从碧发里看到的残酷印象,上次凤倾泠曾说浮七生受了魔界玄子威胁而交出了这本书册,怎还会从新出现在阴阳城?慕奈兰随手翻开几页,越往下看越觉有趣,他低头嗅了嗅,桃花眼冷光凛冽,不屑轻哼了声:“墨香残存呐,背后搞鬼的手法不甚高明,有待提高。”
“慕隐,可辨真假?”泪朱砂退回七步外垂首,按理说这本书册是假的,没理由魔界玄子会那么好糊弄,拿了假的还当了真。
“一字不差。你派人留意阴阳城,若有人进出第一时间内本少就要知道。”慕奈兰把书册收进袖里,这本笔墨未干,墨香尚存,浮七生已死,尸体也还在残音楼,就算复活也不可能大费周章抄写一份魔君记录让魔界玄子去拿,必定有人从中作祟,暗助魔界。
想到魔界他不禁有些疑惑,末雪空迟迟不信任魔界玄子,足以证明西流宫还没把书册给他看,依那三个臭小子的心急程度竟然还干耗着,没理由哦。
“除非……”慕奈兰猛然抬眼,眼中狡黠之光如刀剑锋芒般锐利。
幽冥界威信建立并非百年千年,自是无人敢扰,清静非常,地狱冥宫往日素来也是人烟甚少,今日却热闹非常。
暮梓枫坐在宫殿内,刻意不燃烛火,只有月光透过殿门洋洋铺下一条光道,她还记得自己千年前喜欢点亮宫内每一个角落的灯火,让整座宫殿有点人气,可自从离开了乱花山庄之后,她便害怕面对形单影只,无人作陪。
西流宫与索细宫同样站在黑暗之中,都不知道这么站了多久,索细宫十分不耐烦,他软硬兼施效果甚微,若非圣君在暗处,他定暴揍暮梓枫一顿,让她瞧瞧在魔界玄子面前摆架子的后果。
西流宫显然比他多了不止几分稳重,圣君既然来了,与暮梓枫对峙的问题自然不需要他们操心,只要在这静待圣君现身即可。
“你们回去吧,妖皇不在我这里,等你们有了证据再来跟我要人。”暮梓枫端了杯茶却不喝,在乱花山庄十多年,她已经养成了只喝枫雨茶和残音楼里茶水的味道。
西流宫不接话,很耐得住寂寞,索细宫可不比他,怎么着都不肯空手而归,他道:“做贼的又怎会脸上刻了个贼字,你藏了人当然也不会自己招了,你要不是心虚,干嘛不让本宫主进去搜?”
“我凭什么让你们进去搜?是不是往后魔界丢了人也要到我这搜上一搜?休要在此口不择言毁我清誉。”暮梓枫言语厉害,神色却不见有多恼怒,四师兄在这里不假,虽然藏的隐秘,但上次无故消失还是让她心有余悸,不得不防。
“清不清誉本宫主搜了才知道,你们乱花山庄啊,除了圣君坦荡荡之外一个个都跟你们二师兄似的,专门爱来阴的,手段忒不光明,行径忒不君子。”
“注意点说话。”西流宫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当心末雪空生气,索细宫捂着嘴点了点头,暮梓枫却不开心了,把桌子一拍,怒喝:“你胆敢把方才的话再重复一遍?”
“有什么不敢的?你二师兄那人简直就是卑鄙阴险,跟三途河那只臭狐狸是同道中人,本宫主就奇怪,为什么他们两这么投缘?敢情是不是一家狐狸不进一个窝,你二师兄他啊,整起人来不动声色,损起人来不带脏字,打起架来那个残音荡魂也不知道是什么稀奇古怪的招式,本宫主有生之年难以忘怀,还有,你二师兄他啊……”吃了扶挽音无数次亏的索细宫闻言立马滔滔不绝指手画脚声色并茂,只可惜还没说完暮梓枫就动手了,一掌劈过来带了一阵刀风。
“看,本宫主还没说完你就偷袭了,小时候是不是跟着你二师兄修行的呀?看来是的了。”索细宫差点被她劈断了脖子,当即更加卖命损扶挽音,两人过了好几招,桌椅器具无一步被祸害,西流宫颇为无奈,急忙抓住疯狂的索细宫,道:“别冲动。”
“她先动手的嘛,本宫主只动嘴了,太残暴了,本宫主的花容月貌差点叫这臭丫头给毁了。”索细宫朝暮梓枫恶狠狠挖了一眼,暮梓枫正气头上,扬手刚要劈过去就看到了月光下一袭雪衫的末雪空,碧发似映了一碧万顷的湖光山色。
暮梓枫立即收手,莫名的感到一丝惧怕,索细宫反应更快,二话不说垂下脑袋与西流宫同时道:“圣君。”
末雪空不应也不答,一双碧眸在阴暗的殿里散着冷光,妖异而冷漠,暮梓枫深吸了一口气走过去,却低着头不敢抬起来,“大师兄。”
末雪空嗯了声,气韵比往日更胜几分清冷,一如他日渐苍白的脸色,他抬了抬手,西流宫与索细宫乖巧的退了出去,等到空荡荡的大殿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时暮梓枫愈发感到紧张,大师兄从小性格孤冷,长居末雪楼鲜少与外界接触,故而从小到大都很少见到面,但尽管如此却依然十分畏惧他,乱花大弟子的身份早在当初踏入乱花山庄时便已在她心底先入为主种下了不可撼动的威严,与对二师兄的尊敬恰恰相反。
“六师妹,幼颜竹马已成昨日,如你现今居住之地已非乱花山庄一般,莫再贪恋逝去的时光,否则你失去的就不止是若成风幻成雨,还会有你更亲更敬之人。”末雪空终于开口,语气跟往常并无差别,周围的空气却仿佛因这一句话凝结成冰。
他平时寡言少语,也曾数年未曾见过一面,但只要知道末雪楼里有一个他存在,师兄妹等便会很安心,他是她生命里最重要的存在之一,可她却仍无法抛弃屡屡伤害他的影碎诗,兀自沉迷在当年花央河那个温柔的梦境里,就算明知未来的影碎诗可能令她失去更多至亲至爱之人,暮梓枫撇开脸红了眼眶,眼泪顺着面颊落下,却依然一声不吭。
要放下一个住在心里十多年的人,也许比死更难,末雪空记得这是暮梓枫第二次在自己面前哭,他缓缓抬手以袖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痕,却也没说话。
当他的指尖触摸到脸颊时,暮梓枫浑身一震瞪大了眼,泪水在眼眶里转了一圈落在他指尖上,她怔怔傻站着,借着月光看着近在咫尺的雪颜,竟然异常的柔和,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大师兄的容貌美到如此不近凡色,精致如瓷,无暇胜雪。
共居乱花山庄十多年,这是她第一次这么接近末雪空,也是头一次敢盯着他看这么久,不料意外的发现了不妥之处,暮梓枫紧张道:“大师兄,你的脸色何以如此苍白?”
末雪空不出声,视线却没刻意躲避,好似根本不在意谁发现,暮梓枫心里愈发没底,不免联想当日在幽冥界时他手腕上出现的红线,脑海里终于凝成了一个可怖的想法,她脱口问道:“大师兄,是不是十一少对你做……”
“进来吧。”末雪空打断她的话,等在外面的西流宫和索细宫闻声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