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做贵人妻-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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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尚小,可守住的东西是如此有限……
不知不觉间便到了荷塘,月色下的荷塘显得分外妖娆。那粉白的花中精灵在月色的照耀下,在微风的带动下,怡然自得地摇摆着,似乎在讲诉着一个又一个悠远未竟的故事。徐莹似乎被这荷塘月色迷惑了,伸出手便想去折一朵近处的荷花。可她的手才刚刚伸出,就听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叱喝:“是谁在那!”
徐莹心中一惊,便提起灯笼沿着那荷塘飞速地跑了起来。夜风吹起她的披风,拂起她的鬓发,竟让她心中觉得舒畅无比,仿佛郁结在心中许久的那些莫名烦忧此时也不值一提起来。感觉到后面有人在追赶,她竟不由得有些高兴起来,心想自己原来不是一个人啊!晃了晃手中的灯笼,她抑制不住心中的欢愉,情不自禁地“哈哈”大笑起来。这时,一阵风吹过,她的灯笼竟然“腾”地一下烧了起来。徐莹一愣,慢慢地停住了脚步,看着那渐渐熄灭的火光,眼中盈满摺摺的光芒。
“为何追我?”她突然回过头去,望着来人咄咄逼人地问道。
来人显然没有反应过来,适才看见一抹白色的身影在前面飞跑,他已觉得诡异,却按捺不住心情的好奇追了上去;后又听到那女子的笑声,他更觉得蹊跷,还以为今日便会见到那传说中的女鬼了。可此时借着月色一看,竟是一个未及豆蔻年华的清秀少女,怎能令他不愕然!
此时听她咄咄逼人地问他,来人想到自己方才的痴傻,不由得暗暗着恼,闷声道:“你不跑我又为何会追?”
徐莹听到来人的解释,愣了愣,随即又“咯咯”笑了起来。心中一漾,她脱口便涌出了一首诗词:
“山有扶苏,隰有荷华。不见子都,乃见狂且。
山有乔松,隰有游龙。不见子充,乃见狡童。”
“你竟然讽刺于我!”来人听完诗词,突然反应了过来。似是有些恼了,他指着徐莹便骂道:“好你个盗花女贼,还敢口出狂言!”
“我盗花了么?”徐莹摊了摊手,瞪了面前的少年一眼,便要扬长而去。
走出了没几步,她突然回过头来,冲着那还气呼呼的少年道:“月黑风高的,可否借个灯笼用用?”
那少年一听更是生气,“女鬼还怕天黑?不借!”
“小气鬼!”徐莹甩给他三个字,便摸索着朝回家的路去了。
第十四章 少女心事很难猜
第二日,徐莹一大早便去了县女学。她的同窗好友林兰馨见她来了,很是高兴,拉着她便问长问短。徐莹因昨日身体不适,又心事重重,所以没顾得上温习功课,此时林兰馨拉着她说话,她便有些心不在焉,一心想着要趁夫子来之前打开书册看上几眼。
林兰馨见徐莹敷衍她,很是不高兴,一把抢过她的书册,任性地道:“徐莹,你先听我说话嘛!”
“这不正听着么?”徐莹拿她没辙,只好妥协。只是心中却哀叹:恐怕今日要受夫子责罚了……
林兰馨顿时笑眯了眼,凑近徐莹就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徐莹一听,顿时瞪目结舌,好不容易反应过来,她急忙拉着林兰馨问道:“你说的是真的么?”
见到徐莹的反应林兰馨显然十分愉悦,朝她重重地点了点头。徐莹还想再问,这时夫子进来了,她只好将话咽入了口中,心中却开始焦急地等着下课。
这堂诗书课她听得七零八落,文章也没有背出来,破天荒地被夫子叫上前去受了三戒尺的罚。
好不容易盼到午间休息,她拉了林兰馨就朝课室外走。
谁知林兰馨闷笑了一路,跟她说的第一句话竟是:“徐莹,你也有今天啊!”说着便扳开她的掌心,果然是都红了。
徐莹却是浑不在乎。自开始上学堂起,她便知道自己记性要比常人要好,文章往往只需诵读个两三遍,便可以记个大概,只是那记忆却不是很持久罢了;若要熟记,则还需再下苦功。可即便只是如此,她在女学里就从没有因背诵或是功课而受罚。今日首次尝试了打板子的滋味,她心中的新奇倒比难受还要多些。
两人走进憩室,徐莹寻了个位置便拉林兰馨坐下,刚一坐好,她便迫不及待地问道:“兰馨,你真的开始议亲了?”
“恩。”林兰馨满脸羞涩地点了点头。
徐莹一听顿觉眼前一黑,拉着林兰馨的胳膊便接着问道:“可是你也不过比我大一岁啊!为何如此心急?”
“莹儿,你又何必如此吃惊?我如今不过是刚开始议亲,等到成亲那日,也还有好长一段日子呢!”
“可……可……”徐莹支吾了半天,竟是不知该如何反驳。
林兰馨见此,便笑着道:“莹儿,我比你年长一岁,等到今年上完县女学便十三岁了;我又无心接着去上州女学,除了早些嫁人为家中减轻负担,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徐莹默默地听着,心中好不容易有些愈合的伤口似乎又瞬间被撕裂了开来。庶民女子的命运便这般由不得自己么?不为族中宗祠所容,出生便要家人为自己承担赋税,随时担心会被家人抛弃,姿容过于出众也会为自己无端招来伤害,年岁尚幼便要开始担忧婚嫁……
心中觉得痛苦,她握住林兰馨的手,眼中是满满的忧伤。
林兰馨从未见过徐莹这般伤心的模样,忙安慰她道:“莹儿不必担心我,今次与我议亲的是我一位远房表哥,儿时却也是见过的。我依稀还记得他当时对我很好,想必他今后必也不会亏待于我。”
傍晚徐莹闷闷地回到家中,做完功课,又练了几页书法,心神却是始终不宁。在家中转了一圈,见徐邹氏正在烧火做饭,徐敏、徐菀都还在做功课,磊哥儿在门外和三叔仅三岁的儿子玩耍,徐枫和徐世徇却是还没有归家。心中觉得沉闷,便独自出了后院,打算出去走走。走了几步,想到昨夜那荷塘的美景,便改了方向,朝那荷塘走去。
夕阳西下,大片橘红色的晚霞在天空中如火如荼地飘荡着,似要与那即将到来的黑暗争个高下。徐莹漫步来到那荷塘,远远地望着那一朵一朵在微风中摇曳着的荷花,那般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心中竟慢慢沉静下来。
这时,一个戴着荷叶帽的少年从徐莹身边经过,走了没几步,那少年突然回过头来,开始细细地打量徐莹,很快,他便皱起了眉头,惊叫道:“你是昨夜那女鬼?”
徐莹也回头开始打量起那少年,昨夜看不分明,她以为这少年不过十多岁,可如今看她,竟是似乎比她还要大些。此时那少年穿着黑色袍衫,戴着翠绿色的荷叶帽,衬得他的肌肤愈发莹白,令徐莹羡慕不已。再细细看向他的脸,就见五官俊俏而分明,而其中最令人难以侧目的就是那双宛如琼玉的丹凤眼。淡淡一笑,徐莹朝他挥了挥手,揶揄道:“幸会,小气鬼。”
“你这女鬼竟然还敢来!”那少年闻言顿时有些气恼。
“为何不敢?”徐莹挑了挑眉。
“鬼鬼祟祟,非奸即盗!”那少年望着徐莹,一脸审视的模样。
“我何时鬼祟过?”徐莹坦坦荡荡地直视那少年,顿了顿,她走近几步,绕着那少年转了几圈,“倒是你,为何我在这附近住了这么些年,却觉得面生得很?”
“你!”那少年顿时气结。瞪了徐莹一眼,他愤愤地道:“不与你这女鬼见识!”说着便要离开,只是大踏步出去没几步,他又转过身来,气呼呼地道:“莫要让我逮着你摘花!否则,哼哼……”
“我这便摘了,你又怎样?”说着,徐莹便要伸手去摘近处的一朵荷花。
那少年一见,立马就要上前来拉她,可徐莹早已退后了一步,直接让他扑了个空!
“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这下那少年更为气恼了,甩了衣袖便大步离开了。
过了不一会,守荷塘的陈老伯便颤巍巍地过来了。见是徐莹,那老伯立马笑眯了眼,“原来是莹儿姑娘啊!我还正疑心是谁把我那外孙气成那般呢!”
徐莹见到陈老伯,忙上前去扶他。从小她便时常会来这荷塘附近玩耍,自是与陈老伯熟悉。而说起她爱荷花的缘由,倒也有趣。有一次经过这荷塘,徐邹氏突然想起徐莹出生时的事来,便笑着告诉她:“我记得清楚,刚怀上莹儿你时,这荷塘里的荷花正开得盛;生莹儿你的前一天,我又经过这荷塘,看着满塘的荷花,正忧愁莹儿你怎么还不出世,当晚莹儿你果然便出来了……”从此,徐莹便真的开始贪慕起荷花来。
扶着陈老伯走了几步,徐莹想起那少年,竟不由得笑了起来。“陈老伯,怎么以前从没听你提过你那外孙?”
第十五章 如果真有天生冤家
陈子焰听到自家外祖从外面回来的声音,正要出门去迎,就见有人搀着他外祖进来了。等他看清楚来人,他的脸色立马变了。
“怎么是你!”冷着一张脸,他没好气地上前故意挤开来人,将外祖扶至竹椅上坐下,还不忘小声嘀咕道:“还真是阴魂不散!”
陈老伯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徐莹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扫视了小屋一圈,果然是与之前自己来时不太一样了。小屋里不若往日那般暮气沉沉,霞光透过开着的小窗,可令她分明看清屋中多了许多那少年的东西:有摊开的书籍,显然前一刻他还在阅读;有一只半新的竹箫放在桌上,从磨损度来看,那少年应是时常拿来把玩;椅子上还凌乱地放了几件那少年的衣裳……
见徐莹四处打量,陈子焰便有些不悦,“你看够了没?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徐莹望向他,眨巴眨巴了眼睛,突然一本正经地问道:“这里有什么值得我图谋的吗?”
陈子焰顿时气结,捏了捏拳头,忍住了想打人的冲动,“既然没有,那你还赖在这里干嘛!”
徐莹故意皱了皱眉,又上下打量了一阵陈子焰,突然意味深长地自言自语道:“恩,好像有样可以图谋的……”
嘀咕完,她走到陈老伯的面前,蹲下身子问他,“陈老伯,可否告知莹儿您外孙的姓名?”
陈老伯笑眯眯地看了看她,不顾自家外孙在一旁的怒视,答道:“子焰,陈子焰。”
“陈子焰,恩,好,我记住了。”说着,徐莹便站了起来,转身面向陈子焰:“反正本姑娘迟早是要嫁人的,不如今后嫁与你,怎样?”
陈子焰仿若第一次见她时那般,再度痴傻了。等他回过神来,几乎跳了起来,怒吼道:“谁倒了八辈子霉才会娶你!你想得美!”
“话不要说太早嘛!小心以后会后悔!”徐莹“好心”提醒他。
“我会后悔才怪!”陈子焰信誓旦旦。
这时徐莹突然想起自己出门也有些时候了,慌忙冲陈老伯摆了摆手:“陈老伯,我先回家了,您老多保重身体!”说着,她便朝门口走去。
刚迈出门口没几步,她突然又转身回来,扒在门上对屋里的陈子焰笑着道:“陈子焰,我姓徐名莹,徐莹,不要忘了哦!”说完,不等屋里的人跳脚,转身便笑着跑了。
待徐莹一走,陈子焰便气闷地望向自家外祖,“外祖竟是纵容着外人欺辱自家孙儿!”
陈老伯听到外孙的抱怨,只是抚着胡子微笑,可过了片刻,他突然收敛了笑容,望着陈子焰的脸庞便正色道:“大丈夫岂能如此沉不住气!那徐家姑娘一看就知是想存心戏弄于你,偏你还要当真,心存计较。倘若你连这点洞察力都没有,如此耐不住性子,又何必还待在这里?不若回去过你的安逸日子!”
陈子焰一听,顿时垂下头来。可不过是转瞬间,他便恢复了正常神态,回到桌前坐下,继续读起书来。
徐莹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就见徐邹氏正站在门前张望,以为她娘在找她,她慌忙便走上前去,可谁知徐邹氏却只是淡淡地责备了她一句“怎么才回来”,便又朝远处望去。
徐莹只好自己先进屋。一进屋就见徐菀不知又从哪里摸出了徐邹氏压箱底的点心,正吃得高兴。徐敏一见徐菀在吃点心,扯着嗓子便向徐邹氏告状,可徐邹氏却根本没反应。徐敏见此,便迅速上前去抢那点心,一手抢了一个,还各咬了一口,生怕再有人去抢她的。
桌上还留着一些饭食,徐莹吃过后便想去喂自己的老马凌云。走到后院的马房时,竟发现她爹徐世徇正带着磊哥儿在喂马。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还未归家的竟是她大姐徐枫啊!
天色渐渐昏暗下来。徐莹正在帮忙打扫马房,这时徐邹氏匆匆到了后院,有些担忧地对徐世徇道:“枫儿怎么这时还没有到家?你要不去医馆瞧瞧情况?”
徐世徇闻言,皱了皱眉,有些不耐烦地道:“今日累了一天,懒于再出门。再说她那么大人了,你又何必如此操心!”
徐邹氏还要说话,徐莹忙上前来拉她:“娘,我骑着凌云出去看看。许是已经在路上了,我正好去迎她一迎。”
徐邹氏这才点了点头。
徐莹戴了帷帽,骑着马便朝医馆而去。可看了一路,都没有发现徐枫的身影。她只好径直去了医馆。
从医馆的后院进去时,里面竟然静悄悄的。徐莹拴好马,试着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