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之一情歌-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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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个人是唐家住的那房子的房东,之前徐玉珍拖欠了好几个月的房租也没给,水电费什么都是他垫付着,本来说好了今天交清房租的。没想到他到了那边才听说昨天出了那事,房子里死了人,晦气不说,这下那些拖欠的房租也不知道找谁要去,只好到派出所来问问。
林晴天没想到是这事,也愣住了,挠挠头,只好告诉他,徐玉珍现在人在刑警队那边,不在派出所,就算找到了刑警队,恐怕现在也没办法见到徐玉珍。
最后,林晴天不是很认真地顺口说:“要不,你去找找,看他们家还有没有什么亲戚朋友的,看能不能要回你的房租?”
他这句话一说,房东便大大吐了一番苦水。原来唐家不是本地人,是前几年才搬过来的,丈夫又好赌又好酒,平时也游手好闲,经常出门,动辄几个月不在。回来也没什么好事。开始的时候还有人报警,但警察来了几次也不了了之,后来再闹起来也就没人管了。
徐玉珍一直没找到正式工作,靠打点零工过日子,手头很紧,还有一个儿子,在附近的学校念书。之前闹得厉害的时候,房东也想让他们搬走,但可怜他们一对孤儿寡母不容易才一直租给他们,有时候房租也不能按时交,他也能多通融一阵子,像这一次,就已经拖欠了好几个月了。更没想到,现在还出了人命。到现在他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林晴天有口无心地应着,好不容易等把人送走了,他拿起电话,打到自己租住的地方,电话是房东太太接的,林晴天住的那是民房改建,楼下住的就是房东,平时关系处得不错,有时候下雨了林晴天还打电话请房东太太帮忙收个衣服。
他在电话里问明白,唐锐上午就已经走了,走的时候把钥匙也给她。看起来当时表现得相当规矩有礼,博得房东太太不小的好感,电话里把唐锐夸了几句。
林晴天挂了电话就急得火烧上眉毛了:唐家要是在应城一个亲戚朋友都没有了,那唐锐现在还能去哪里呢?早知道上午就把他带过来……
他握着电话想了想,便又急急忙忙往外跑,在门口差点和从外面进来的老程撞上。
“干嘛呢急急忙忙的,”老程说,林晴天眼尖看到老程身后还跟着一个人,这时候也抬起头看他,小动物一样的黑眼睛一闪,林晴天已经跳到喉咙口的心扑通就掉回原位。
林晴天这跌宕起伏的情绪唐锐是无从知晓,没表情地瞟过来一眼,昨天哭肿了的眼睛已经看不出什么痕迹了,神情淡薄得林晴天直咬牙,这小子啊——
老程拉他到一边,低声说:“我走到分局附近那里看见的,又跑刑警队去了。我就又带回来了。”
林晴天讷讷,转头去看唐锐,唐锐也望着他。脸上表情说不上是挑衅,但是也带一股倔强。
林晴天这时候倒没脾气了。
、第 6 章
既然有老程在,老将出马一个顶俩,林晴天便又缩回自己的电脑后面,一边装作在忙,一边竖起耳朵听他们的对话。
老程习惯性地敲了敲桌子,开门见山地说:“有件事你应该知道,你妈妈的案子,还要等一些时候才能有个结果,就算是结果出来,会怎样也很难说。现在问题是你家里是这样的情况,就剩下你一个人了。你有什么打算?”
“……”唐锐的嘴唇抿成一条线,落在身侧的双手不由自主地紧握在一起,用力得关节发白。
老程也只能当作视而不见,继续往下说:“昨天也问过你,我知道这个是有点难接受,但是现实问题也是要考虑的。”他朝桌上探了探身,拿过烟和打火机,点了火,想想却又把烟放下了。
“我打听过,老家那边你的祖父母都已经不在了,在应城这边你还有什么亲戚没有,接下来你有地方去吗?”
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时钟在走的声音。林晴天屏住呼吸,心都提起来了,紧张里不小心点到网页,跳出一个浮动广告窗口,突兀的音乐声把他吓得一抖,老程不悦地瞪了他一眼,林晴天手忙脚乱地把网页关掉。
“有。”
唐锐终于说话了。“有一个阿姨,她是我妈妈的堂妹。我想过去找她。”
老程很明显地松了口气,“有亲戚就好。那你就去找这个阿姨吧——要不要我们送你过去?”唐锐摇头,他便点头,“你自己去也行。这样,你再留个地址和电话,到时候这边有什么事要找你也好找。”
老程在桌上翻找着记事本,林晴天连忙站起来帮着找,从堆成山的文件底下抽了出来,,唐锐微微低下眼睛,看着眼前的纸笔,犹豫了一下,便接了过来。
他在本子上写下一个地址。老程接过去看了眼,是应城东一个街道名,门牌号姓名电话都有。他说:“好,那,那就先这样。你先暂时到你那个阿姨那边住着。”
他把本子收回来,顿了顿,状似不经意地又说:“对了,你见过那些和你爸爸来往的人吗?”
“……没有。”
“他们从没到你家附近来过?”
唐锐木然答道:“我爸爸回家只会做两件事,要钱和打我妈,他从没带过朋友到家里来过。”
老程哦了一声,点头说好。“那暂时就这样了。还有,以后你有什么事就来找我们,或者去找那天刑警队的人都可以的。”
唐锐说,知道了。
林晴天躲在电脑屏幕后面,也终于是实实在在地舒了一大口气,都说是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可他们毕竟于唐锐是陌生人,也没什么特别的关系,想多为他做点什么也有限。要长久地照顾他,还是他自己的亲人才最合适。
这事到现在总算能暂时告一段落了。
学校教职工宿舍区的后门,一个满脸倦容的中年女人从一辆摩的后面下来,付了车费,正拖着行李箱往里走,不远处有人叫了她一声,走到眼前便一把攥住了她的胳膊。
“陈老师,你可回来了,出大事了!”
陈老师莫名其妙:“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上个周末,她的父亲忽然病倒了,她向学校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就急急忙忙回老家了。在医院陪了几天床,父亲的情况好转了,她这才返回学校销假,还没走到办公室,就被逮住了。
“还有什么事,这几天联系不到你,你们班里那个唐锐,已经好几天没来上学了。”
陈老师大吃一惊,她把行李一丢,跟着那位老师一起往外走,一边焦急地问:“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会不见了?”
那个老师噼里啪啦地说:“上周五,他从学校回家,本来星期一就该返校的,可是他没回来,也没有去上课,到现在已经有五天了。没人知道他去哪里。校领导都在犯难呢,你要再不回来,我们都要去报警了。”
陈老师说:“去他家里找过没,是不是他家里出事了?”
“他家里电话一直打不通。去了家里也没人。问了邻居,好像说是她妈妈犯了什么事,被警察带走了。”
陈老师太阳穴尖锐地抽痛起来,她隐隐觉得,这次恐怕是真出大事了。
“失踪?不可能啊。”
陈老师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小警察,听完她们的话,对方先是在乱七八糟的档案堆里翻了一会,抬头不好意思地说:“您先等等啊——”终于在一番上天入地的寻找之后,从最下面的抽屉里翻出一个小本子来,“就是这个。”
林晴天举着那本子,像拿着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唐锐应该是去了他阿姨家了,他家里是出了事,所以现在暂时住到他那个阿姨那里去,电话号码还在这里呢。”他翻到了一页,拉过一边的电话,按着本子上的一串数字打过去,抽空还捂着话筒对陈老师说:“你们是说这几天他都没去上课吗?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也许他只是——”
他的话戛然而止,目瞪口呆地看向陈老师,陈老师就站在他跟前,清清楚楚听见话筒那边传来的“你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的女声提示音。
林晴天还不死心,低头看看电话号码:“……我没按错号码吧……这……”他嘟囔着又拨了一遍,还是那个空洞的女声。陈老师皱紧眉,拿过那个地址看了下。
“也许是唐锐把他阿姨家里的电话记错了吧。”林晴天说,虽然自己心里其实已经七上八下的了。“您别急,那么大个人丢不了。他肯定在他阿姨那里呢。”他拿起电话,打算再试一试。
陈老师摇了摇头。“这个地址也是不存在的。根本就没有榆树街138号,我在那里住过,那里只到130号就是枫泾路了。唐家在应城也根本就没有什么亲戚,也没有什么阿姨。我去唐家家访的时候,他妈妈告诉我的。”
“没有?”林晴天茫然地重复了一次,呆呆地看着她:“那唐锐他是到哪里去了?”
、第 7 章
那男孩子经过收盘子时,一直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女生们之一又叫住了他:“帅哥,我们的东西怎么还不来啊,都好久啦?”
他停下,拿起单子看了一眼,说:“再等一下,马上就好了。”
“刚才那个女的就说快好了一直也没好。你就再给我们催一催啦。”女生对上男性,自觉不自觉就用上了撒娇的语气,尽管男孩子看起来也不过十来岁的样子,眉目间的稚气还比她们更明显。
男孩子没有流露丝毫的不悦,很自然地拿着那张单子走回去。她们一路看着他,看他站在厨房门口和里面的人说着话,回头对她们的方向指了指。女生们连忙掩饰着把头低下去。等危险信号一解除,立即又扭头继续盯。
“觉不觉得他的眼睛像那个谁,笑起来特别像~”
“花痴,人家才没有对你笑呢。人家说不定心里都烦死你了,隔几分钟就故意找事叫他一下。”
“切,长得好看就不要怨人家看嘛!”
女生们都吃吃笑了。
“他好像是新来的吧,之前来这家店都没看见过的。”
“嗯,就是因为他,你一星期把我们拉过来吃五次,吃得我肚腩都出来了。”
“瞎说,你本来就有的。”
“我掐死你!”
她们的食物终于由那个沉着脸好像客人都欠了她钱的女孩端过来了。男孩子拎了一条白色毛巾,过来收拾隔壁桌上的狼藉。他背对着女生们,浑然不觉自己正在被盯着。微微屈身的姿势,使得他瘦削挺拔的脊背从背后看更明显,白色衬衫收在洗得发白的牛仔裤里,无意中就秀出一段让女孩子们都羡慕得流口水的小腰。
简直就是真人演绎了什么叫秀色可餐。
整个烧烤档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肥厚滋味,食客放肆大嚼,早就顾不得自己的狰狞形状。空气里都像被过了一层油香。唯独这男孩子却像雨后钻出来的一节小嫩笋,透着完全相异的甜鲜可人。让你的目光不由自己便在他身上流连。
唐锐收拾完了桌子,又被老板叫出去门外帮忙收货。他随手抓过一条布擦了擦手,从后门走出去。
后门正对着一条小巷子,一辆货车停在路口,司机从前面下来,歪叼着烟在翻找货单,见有人出来,打量了他一眼。“从前没见过你啊?新来的?”指指货车后面:“写着字的都是你们的货。搬吧。”
唐锐爬到车上点了一遍,开始一样一样往下搬,司机叼着烟看了一会,不耐烦地说,“就你一个人搬到什么时候?回去多叫个人来。”
“厨房里正忙着,人手不够。”唐锐答,他拿起一箱往外拖,脸涨得通红。
司机啧声,“你们这个老板,老叫人手不够,多添个人会要了他的命啊?”看着他实在太慢,只好自己动手帮忙。两个人花了好一会才把货都卸下来。唐锐重新再清点一遍,司机说:“放心吧,不会错的,点完了在这里给我签个名。”
唐锐接过货单签了名,又说:“谢谢师傅。”
晚上十点半之后,这条街道终于安静下来,人流散去,猫狗三五成群地出没在各家厨房后门的泔水桶附近,翻找着残羹剩菜。
唐锐拿着一个铁饭盒走出后门,在台阶一角坐下。里面有人招呼他到哪里去看露天的电影,他回头笑了笑,婉拒了。
打开饭盒,里面是一大块米饭。几根青菜和几块肉,也算丰盛。只是这么些天都在店里,都吃得一样,导致他现在看见肉都觉得腻味了。唐锐用勺子在饭盒里搅了搅,身边传来一点动静。他抬眼,看见一条小土狗挤到他跟前来,冲他狗腿状摇着尾巴。
“又是你?”唐锐并不惊讶,显然已经见了多次了。他把一块肉挑出来给它,小土狗低头迅速啊呜就吞下去。然后又抬起脑袋,呜呜呜地冲他叫着。
唐锐便又给它一块带着大骨头的,看它努力地咬着,又说,“别养成习惯了。我可没什么能一直喂你。别指望我。”
小土狗听不懂他说什么,吃完了又挤过来继续讨,唐锐拿勺子敲了一下饭盒,把它吓退了一步,但马上又凑了回来。唐锐哭笑不得,这才喂了它几天,已经不怕他了。
他又丢了一块肉给它,骂道:“笨狗!”
前面老板在叫他,唐锐连忙进去,老板已经算清楚今天的账,把柜子什么都锁起来,说:“我走了,你晚上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