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结-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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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复
回到花雨城,白蔹已经昏迷了。他身上中了两箭,一箭射穿肩头,另一箭在胸口,虽没有射穿,却很危急。把白蔹放下,赶紧替他检查伤口。不幸的是伤口很深,重伤,幸运的是没有射中心脏。
尽管没有射中心脏,但也并不代表脱离了危险。接下来几天必须细心照顾,仔细看顾,谨防伤口感染发炎。只要能熬过接下来两天的危险期醒来,就彻底脱离危险了。
龙修在他们进城时就知道了。茯苓满身伤痕,白蔹更是身中两箭昏迷,两人从云雾城的方向回来,他当然要去看看。
看到龙修,茯苓毫不惊讶,“我需要最好的伤药补药,还有军医也要随我调动。若是白蔹死在这里,对天耀不会有好处。”
龙修挑眉,没计较她命令的口气,她什么时候对他恭恭敬敬,他才吃惊。
“他的情况很糟糕?现在应该把他送回临月。”
“不行,他需要立刻救治。伤他的是和宁国,只要救活他,就可以促进临月国和天耀国的关系。不能确定临月一定会帮我们攻打和宁,但肯定不会与我们为敌。这对天耀来说是个机会。”
“你有几分把握救活他?”
茯苓低头看向躺在床上的白蔹。师兄,以前都是你照顾我,保护我,这次换我来照顾你。嘴角微微勾起,眼神坚定看着龙修,“我肯定能救活他。哪怕付出我的生命,也会救活他。”
龙修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白蔹,他的情况肯定撑不到回到临月。暗暗思考了一下各种情况对天耀的利弊,转身吩咐人去叫军医,命令他们不惜药材,全力救治。
刚才白蔹躺下时,箭就已经被剪短了,但是还没有取出来。现在第一步当然是取出他身体里的断箭,然后才能包扎伤口。
茯苓拒绝了军医替白蔹取出断箭。看着白蔹深吸了口气,平复心情,然后把手伸向了肩膀上的那根断箭。
血一下子喷出来,早有准备的军医立刻给他止血,上药,控制住了伤口。茯苓的心情却久久不能平静。鲜血染红了她的双手,顺着指缝滴下。床上,白蔹的衣服上,她的衣服上,到处都是他的鲜血。他怎么有那么多血可以流。
茯苓依稀记得那天陆哥哥身上也流了好多血,他是失血过多而死的么,那白蔹呢,白蔹会不会死,会不会离开她?她已经只剩下师兄了,若他也走了,她该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巨大的恐慌袭击了茯苓,让她双手都不自禁的颤抖起来。她盯着自己布满鲜血的双手,呆在那里。那边白蔹肩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这边茯苓却还在恐慌中不能自拔。
龙修叹口气,还是上前怕了拍她,“你累了,先回去休息吧,接下来交给军医。”
茯苓使劲摇摇头,她怎么可以把师兄的性命交给其他人。
“你怎么那么固执?他的伤势耽误不得,你现在状态不好,回去休息。军医,接下来交给你。”
“不要,我可以的。”
“现在由不得你任性。你要是真为他好,就回去休息,让军医来。迎春,扶皇后回去休息。军医,立刻动手。”
茯苓推开迎春,“给我半柱香,我可以的,我肯定可以的。”
说完,直接就在白蔹床前闭上了眼睛。脑子里都是回忆着他们从相识到现在的所有。醉乡楼第一次相遇,月落城河边再遇,烟雨楼的快乐和误会,和宁皇宫他舍命相救,亭子里她叫他师兄,城外他们策马踏青,花雨城他通宵照顾……
原来他们之间已经经历了那么多,时间真快啊。师兄,你一定会醒过来的,你说过不会丢我一个人的。
茯苓睁开眼,嘴角带着微笑,凑到沉睡的白蔹耳边轻语,“师兄,可能会有点痛,别怕。”
然后收起微笑,眼神重新变得坚定。准备好,又把手伸向了白蔹胸口的断箭。
龙修看着她重新恢复镇定,手也不再颤抖,就由着她了。
拔剑,上药,止血,包扎。一直到所有事情处理好,茯苓才发现自己后背都出冷汗了,手又剧烈的颤抖起来。
出去吸了口凉气,清洗干净身上的鲜血,才重新回到屋子里。龙修已经走了,军医也走了,迎春三人也已经帮白蔹换过衣服了。除了嘴唇有点发白,躺着的白蔹就像是正在睡觉,随时会醒过来。嘴角有一点点的弧度,带着心满意足,似乎是做了什么美梦。
让迎春她们回去休息,茯苓重新坐在床边,对着白蔹轻语,“师兄,我知道你太累了,都怪我太任性。不过以后不会了,我肯定好好听你的话。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现在好好睡一觉,等你睡饱了,我们还去赛马好不好,这次我肯定不会输给你的。”
茯苓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看着白蔹,才发现,原来他不是盲目的自恋,还真的有自恋的本钱,这张脸的确不错,怪不得他老是自夸风流倜傥呢。这张脸就算比起师傅,也只是少了点仙气。
师傅给人的感觉就是不食人间烟火,高高在上,不敢亵渎,用仙风道骨来形容丝毫不为过。白蔹则少了那份拒人千里外的冷漠,还带着一点点的玩世不恭,却并不让人反感。风流而不下流,他老是说折服了不少美人,还真的有可能,她的三个宫女现在见到他脸都红红的。论这点,师傅比他差远了。
师傅?怎么又想起他了。茯苓心里一痛,然后是无边的恨意。洛子辰,你三番四次的想要置我于死地,我从不曾怪过你。我的命都是你给的,你想要随时都可以拿去。可是,你不该伤害陆哥哥,不该伤害师兄,不该伤了我的孩子。他们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是我仅剩的依靠了。洛子辰,今日我承受的,他日我一定会一笔一笔的还给你。血债只有血才能还。你守护的,我会摧毁的干干净净,你在乎的,我就让你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消失,却无能为力。
茯苓一直呆在白蔹的床前。期间除了迎春送来饭菜,汤药,热水,并没有其他人来过。
天已经亮了,白蔹的嘴唇有点发白,是失血过多,其他并没不妥。可是茯苓并不敢放松。接下来一天时间很关键,若是伤口发炎,造成恶化,情况就危机多了。她必须时刻注意着,若有发烧的趋势,也好早点采取措施。
迎春来收拾时,看见并没有动过的饭菜,心疼的上前相劝,“娘娘,您回去休息吧,这里奴婢会好好看着的。”
“没事,你又不懂医术,还是我亲自看着方便。”
“那您多少吃点东西,我知道娘娘没胃口,但是若您病了,还怎么照顾白公子?”
听到白蔹,茯苓才恍然回神,端起桌上已经凉掉的饭,迅速的吃完了,中间甚至没有吃一口菜。
迎春有点心疼,她并不清楚白蔹和茯苓的关系,但是她见过白蔹紧张茯苓的程度,丝毫不比现在的茯苓弱。上次茯苓从平荆城回来,劳累又遇袭发烧昏迷时,白蔹也是寸步不离的守着,饭菜也是匆匆扒两口。
摇摇头,收拾东西离开。她知道再劝下去也没用。有点好奇茯苓和白蔹的关系,但是她知道这不是她该问的。皇上都不管,她一个小宫女又何必发愁。也许正如上次茯苓所说,她和皇上的关系并不是其他人以为的那样。
茯苓把毛巾进入温水里,又捞出来拧干,放在白蔹额头上,然后就在床边坐下。她刚给白蔹喂过汤药,这也是她第一次伺候人,但肯定比白蔹强多了。记得白蔹给昏迷的她喂过两次水,两次都呛住了她,真是笨到家了。幸亏只喂了两次,要不然她说不定早去阎王爷那报到了。
茯苓恨恨的想着,嘴角却泛起弧度。
一天三次的喂药,茯苓都没让迎春她们插手。床上的是她的师兄,是对她最好的人。以前是白蔹照顾昏迷的她,现在理应换她来照顾他。
作者有话要说:
、照顾
幸运的是白蔹一直没有发烧,除了身体有点虚弱,其他都还好。又是一夜过去,白蔹终于睁开了眼。
已经两天没休息的茯苓趴在他的床边睡着了,手里还拽着他的袖子。白蔹有任何动作她都能立刻醒来,方便照顾。
白蔹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披头散发,拽着他的袖子睡熟的茯苓。躺了一天两夜,身体早就僵了,现在醒来,第一反应就是活动活动身体。但看到睡的正香的茯苓,又不敢动了。
头上的毛巾还是温热的,暖暖的直到心里。看起来她应该是给他换上毛巾,坐在床边忍不住睡着了。这个笨丫头,她不会一直没睡觉,彻夜守着他吧,希望他没昏迷太久。
白蔹没想动,但是身体却不受控制。已经一天没吃饭了,现在醒了肚子就抗议起来。他嘴角抽搐,希望小铃铛没听到,不然他不得被嘲笑死啊。
可是老天却没有听到他的心声,他嘴角僵硬的看着茯苓抬起头,揉揉迷糊的眼睛,嘴里还嘟囔着“什么声音”。白蔹赶紧闭上眼,装作还没醒,这么丢人的事绝对不能承认,死也不能承认。
茯苓睁开眼,看看床上还在“沉睡”的白蔹,拿掉还泛着温热的毛巾,摸摸他的额头,又比了比自己的。没发烧,看来伤口没发炎,应该快醒了吧。
白蔹摒住呼吸,唯恐茯苓发现他已经醒了。殊不知眼睫毛颤动的厉害。
这一切自然没能逃过茯苓的眼睛,看着装睡的白蔹,茯苓先是欣喜,终于脱离危险了,继而牙齿咬紧。装睡么,那你就睡着吧。低声自言自语,声音却刚好能清晰的传到白蔹的耳朵里。“刚才听到肚子叫的声音,师兄还睡着,肯定是我肚子叫的。到早饭时间了,迎春该送饭来了吧。累死我了,等会一定要大吃一顿。”
喃喃着,迎春真的推门进来了。等迎春把饭菜摆上桌,茯苓就大快朵颐起来。迎春有点诧异,要知道昨天茯苓都是匆匆扒几口了事,但也没问,照常退下了,只当是茯苓饿坏了。
茯苓这边吃的心满意足,嘴里还不断的夸着“好吃”,好像忘了床上还躺着一个病人。白蔹这边忍不住了,饭菜香味飘进他的鼻子里,诱惑着他已经一天没吃饭的胃。肚子又不受控制的叫起来,那边吃的正香的那人却好像没听见,依然吃的欢快。
白蔹咽了咽口水,终于忍不住可怜兮兮的叫出来,“小铃铛,我饿了。”
“啊,你醒啦,不好意思啊,没看见。可是我已经吃完了。”说着还指了指已经杯盘狼藉的桌子。
白蔹嘴角抽搐,她肯定早就发现他醒了,故意刺激他。可是现在形势比人强,大丈夫能屈能伸,就忍这一次。
白蔹瞄了眼剩饭剩菜,又可怜兮兮的开口,“小铃铛,我还是个病人呢,病人要补身体。你再去帮我端点呗。”
“现在都过了饭点,哪还有饭。这还有点剩饭,要不你凑合一下?不行不行,你一个皇子,怎么能吃剩饭呢。师兄,要不你再饿会儿,等中午我让迎春给你做好吃的。时间过的很快的,一会儿就到中午了。你就可以吃饭了。”
白蔹看着从窗户透进来的柔和的光线,嘴角又抽搐了。看光线强度,太阳分明是刚出来,没早饭了?鬼才信呢。现在离中午还有好长一段时间,他怀疑没到中午,他就死了,饿死的。他堂堂的四皇子,饿死了,这消息肯定够劲爆,他非得被人笑的死过去再活过来不可。
剩饭就剩饭吧,还有一份白饭没动过,大不了他不吃菜不就得了。白蔹握紧了拳头,声音却放的更柔了,“你把那份白饭端给我。”
茯苓把白饭递给他,白蔹指了指自己受伤的右手,让茯苓喂他。遭到茯苓的拒绝后,只能用没受伤的左手艰难的往嘴里扒饭,却力不从心,饭大多掉到了地上,很少有吃到嘴里的。茯苓有点内疚,是不是玩的太过了,要不然喂喂他?毕竟他是为了自己才受伤的。
伸手想要喂他,白蔹正巧嘟囔了一句“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古人诚不欺我”。
“你说什么?”茯苓的眼神冰冷。
白蔹吓了一跳,恨不得打自己的嘴巴,怎么忘了茯苓还在这。
“没什么,没什么,你肯定听错了。我什么都没说啊,真的什么都没说。”
“是么?”茯苓拖长音,白蔹慌忙点头。
“那就是我听错了。”白蔹眨着无辜的眼神,狠狠点头,表明自己的“清白”。
“饭菜凉了,吃了会拉肚子,别吃了,等中午一块吃吧。”茯苓说着,端走了被扒的乱七八糟,却都掉在地上的白饭。
白蔹欲哭无泪,他还没吃呢,这嘴真不争气,怎么不等她走了再抱怨呢。
看着茯苓施施然的走出门去,白蔹伸出手,却抢不回自己的饭,只能捂着委屈的肚子唉声叹气。
一分钟,两分钟……白蔹把门都快盯穿了,茯苓还是没有回来。无奈的放弃希望,躺回床上。还真狠,不就说了一句麽,等我病好了,看我不百倍的找回来。孔圣人说的真对,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女子,尤其是在形势不如人的时候。
半柱香后,门终于又被推开了。白蔹背对着门,没动。小铃铛,快像我道歉,你不跟我道歉,我就不理你了。
“白公子,该吃饭了。”
进来的却不是茯苓,而是迎春。迎春端来了还冒着热气的白粥,上面还有几碟清淡的素菜,都是他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