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结-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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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苓儿不准备跟我解释一下么?”
龙修声音冷冷的,茯苓却听得很疑惑,眉头皱起“粮草不是已经夺回来了?”
“还要装傻么。和宁还没攻破呢,你现在还是我的皇后,就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要跟人双宿双飞?看来我给你的警告还是不够呢。”龙修上前,掐住茯苓的脖子,“苓儿,你太不乖了。”
脖子被一只手掐住,她的生命就掌握在那只手下,茯苓心里却没有一丝的害怕或是乞求,几次徘徊在生死之间,她对死亡已经不在恐惧了。昏迷前的那柄剑那么凉,凉的让她心如死灰。那人三番五次的想要她的命,刺穿她所有的希望。死了是不是会轻松点,死了是不是就不会那么累了。
不知道龙修是怎么知道的,但是已经没所谓了。就算是身边的人又背叛了她,又有什么所谓,她不想知道,也不想惩罚。如果下一秒就陷入沉睡永不醒来,她情愿相信没有人背叛过他。
茯苓闭上眼睛,“下手快点,我怕痛。”
龙修看着手下的脖子,那么纤细,他只要轻轻一捏就会断。那双眼睛里却没有一点的惊恐,甚至连一点生机都没有。似乎很久以前,他也见过这样一双眼睛,没有活力,没有希望,没有生机,没有一丝波澜,那是深入骨髓的绝望,那是心如死灰。可是时隔太久了,他已经记不清了,他已经不记得了,不记得了,他不记得了……
茯苓眼睛缓缓闭上,感觉到脖子上的那只手紧了又松开。她睁开眼,控制不住的咳嗽起来,牵动胸前的伤口,疼的嘴角抽动。
龙修已经恢复成平时冰冷的样子,刚才一瞬间的颓然没有人看见,包括就在他面前的茯苓,也不会看见。
“你答应的还没有完成,想死哪有那么容易。我已经通知了临月国四皇子,相信近日他就会来了。”
“师兄?这是我们的交易,不关他的事,不要把他牵连进来。”
“他是孩子的父亲吧,这么大的事他不该知道?”
“孩…孩子?”
“你还不知道?你不是大夫么,都怀孕两个月了你还不知道?”
这两个月跟和宁的战争进行的如火如荼,她每天忙的脚不沾地,哪有时间注意自己的身体。偶尔闲一小会儿,脑子里又乱哄哄的,全是洛子辰的身影。那晚的事情彻底打乱了她所有的冷静,让她无所适从。她没事找事干也不敢让自己停下来,忙的让自己没有时间去胡思乱想。
没有孕吐,身体也没有其他不适,偶尔胃口不好,她只以为是累的了,哪曾想已经孕育了一个小生命。赶紧伸出手,搭上自己的脉搏。茯苓却如晴天霹雳。
不死心的又把了好几次脉,结果却让茯苓不能接受,不敢接受。颤抖着抬起头看向龙修,眼睛里含着乞求,希望他会摇头。
“孩子已经没了。你胸口的剑伤虽没刺中心脏,却流了太多血,孩子肯定保不住了。”
“不会的,不会的,我不相信,我的孩子,我才刚知道怎么会没了,不会的,不会的……”
龙修没想到茯苓还不知道自己怀孕的事,更没想到这事对她的打击会这么大。心头有一点点的内疚,却不知该怎么劝。最后吩咐迎春她们好好照顾,片刻不能离开,让茯苓自己好好静一静,慢慢接受这个事实。
仅一天后,白蔹就来了,来的比龙修想象中还要快,按脚程来算,应该是在接到信的同时就星夜兼程了。
白蔹先去见了龙修,信中只说茯苓出事了,没说什么事,毕竟天耀的皇后怀孕流产怎么也轮不到通知临月的皇子。龙修简单讲了那天的事情,及茯苓的现状。然后就领着白蔹去了茯苓的房间。
白蔹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抱着被子坐在床上的茯苓,听宫女说已经一天没吃饭没睡觉,也没说话了。没有眼泪,也看不出难过,可是就那样呆呆坐着,双眼无神的样子却更让人心里难受。
顾不上龙修和宫女们还在,白蔹就忍不住上去抱住了茯苓,轻轻的叫她,想要把她从自己的世界里唤出来。龙修没说什么,领着宫女出去了,他真的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心底对茯苓还是有一丝愧疚的。
白蔹一连换了好几声“小铃铛”,茯苓才缓缓的抬起头,不确定的叫“师兄”。“是我,是我,师兄来了,不怕了,师兄会保护你的,不怕了……”
“师兄”,茯苓终于有了反应,伸出双手抱住白蔹,窝在他怀里,大哭起来。白蔹抚摸着她的头,无声的安慰。茯苓哭了很久,哭到微微气喘,才终于止住了哭声。期间白蔹一直抱着她,给她最安心的依靠。
轻轻的替她擦去眼泪,端起刚才迎春送进来的药,小心的吹凉,一勺一勺的喂到她嘴边。这样的茯苓像是易碎的娃娃,白蔹心疼的不行,哪还有调侃的心情。
茯苓拽着白蔹的衣摆,不吵不闹,乖乖的喝下黑乎乎的汤药。白蔹又喂了一晚参汤,茯苓才摇摇头表示不要了。最后竟然窝在他怀里安静的睡着了。
白蔹动都不敢动,唯恐吵到她,就那样抱着她,静静的看着她。茯苓梦中也不安稳,好像梦到了很痛苦的事情,眉头紧紧的皱起,白蔹腾出一只手抚上她的眉头,轻轻的按摩。茯苓蹭了蹭脑袋,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安心的睡熟了。
这一觉睡了很久。醒来以后,茯苓已经不排斥其她人了。还是安安静静的,但是喂药就喝,喂饭就吃,迎春帮她洗脸梳头也乖乖配合,只是还是不说话。但已经比前几天好多了。白蔹无微不至的守着她,也很少开口。
花雨城的事情自然交给了龙修,他回去和宁城的日期只能往后拖了。眼下茯苓的状况能照顾好自己就不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决裂
茯苓的安静在三天后被打破了。原因是剪秋在收拾床铺的时候,掉在地上的一根木簪。白蔹赶紧捡起木簪,想要藏起来,却已经晚了。茯苓眼泪掉下来,终于又开口了,叫他“师兄”。
让剪秋退下,茯苓终于开始讲那天的事情,讲她的孩子。白蔹静静的听着,第一次对那从未谋面的小师叔起了怨愤之心。茯苓怀的是他的孩子,早在意料之中,可是他怎么可以那么狠心,怎么可以那样残忍对她,那也是他的孩子啊,他怎么可以那么无情?
茯苓想起那日舍命救她的陆哥哥,不知现在怎么样了,应该会没事的吧,师傅一定能救活他的。她迫切的想见到陆哥哥,想知道他怎么样了。他一定已经好了吧,师傅肯定会救活他的,肯定会的。
她也迫切的想见到师傅,想要问问师傅为什么可以当成什么都没发生过,为什么要那样对她。她的孩子,他们的孩子,还没能见到ta的父母,就已经夭折了,师傅知道,肯定会后悔的吧,肯定会跟她一样难过,肯定会好好安慰她的。他是她最爱的人啊,是她用尽全部去守护的人,他怎么可以那么对她,怎么可以不理她,怎么可以不在乎他们的孩子?
茯苓想做就做,什么都没想,即刻就要起身去云雾城见师傅。白蔹气急败坏的拉住失去理智的她,“你醒醒好不好,你师傅他不要你了,他要杀你,他要杀了你。”
“不会的,不会的,师傅是迫不得已的,他不知道我有了他的孩子,他只是不知道。”
“行,就算是他不知道。但你是天耀的皇后,是和宁的敌人,你怎么进云雾城,你以为和宁会让你见到他。”
“我可以进去的,我以前也进去过。白蔹,我要去,我一定要找师傅问清楚。”
“好好好,我不拦你,我陪你去,等你伤好了我就陪你去。”
听到不再拦她,茯苓终于不在挣扎,乖乖的跟着白蔹去吃饭。吃过晚饭,又把她哄上床,白蔹才松了口气。现在的茯苓就是一个任性的孩子,一个易碎的娃娃,全凭感情做事,理智都不知被她扔到哪里去了。打击太大,让她几欲崩溃,她现在陷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出来。
看着茯苓乖乖的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就传来轻微的鼾声。看来她今天真的累坏了。白蔹给她盖好被子,让迎春好好看着她,才回去自己的房间,想要换身衣服。今天他也累的不清,茯苓折腾,受累的都是他。茯苓对他最为信任,拉着他的衣角不松手,他也担心茯苓,只有一直跟着她才能放心。
白蔹洗完澡,换了身衣服,搓搓疲倦的脸庞,打起精神,又去了茯苓的房间,准备守着她。来到茯苓的房间,却心胆俱裂。迎春三人都靠在床边睡的正香,床上却空无一人。
该死的,他太大意了,没看出茯苓竟然是装睡,她肯定是趁夜跑进云雾城了。
如白蔹所料,茯苓就是潜进了云雾城。她知道白蔹肯定不会让她冒险去见师傅的,她想要见到师傅,一刻都等不了。她知道师兄说的是对的,师傅很可能会杀了她,可是她还是想问清楚,所以她只能自己去,不能让师兄跟着去冒险。刚才是白蔹回去了,如若不然,她肯定会趁装睡打晕他。
夜色的掩映下,茯苓的身影飞驰而过。现在天刚黑,潜进云雾城很危险,可是她真的等不了了,凉风吹拂,也灭不了心中的急切。
熟悉地形,轻功超群,这两项是茯苓悄悄潜进云雾城的保证。但是还没出树林,她就看见了那个魂牵梦萦的身影。还有一个女孩,香薷公主。
两人沐浴在月光里,刺痛了茯苓的眼,胸口的伤也在牵扯着疼的厉害。茯苓控制不住,呼吸粗重起来,立马被洛子辰发现了。公主也惊叫了一声。
既然已经被发现,她也没什么好躲藏的了,再说她本就是为了像洛子辰问清楚。
“你怎么会在这里?”
还是冰冷的语气,冰冷的目光,还有他身边立着的那位小公主,茯苓忽然不敢问了,不敢问他为什么要那么对她。
“陆哥哥怎么样了,我要见他。见到他无恙,我自会离开。”
“他伤势太重,没等回城就死了。商陆袒护敌方皇后,就算没死,军法也不会放过他。”
“死…死了。不可能的,他怎么会死。师傅,你在骗我对不对,你一定是骗我的,一定是骗我的……”
洛子辰还是那样冰冷的语气,那样冰冷的目光,眼底没有一丝波澜,那样清楚的证明商陆真的死了,由不得茯苓否认。
“死了,又死了,又死了,哈哈哈哈哈哈,又死了,哈哈哈,死了,死了……”
茯苓突然大笑起来,直笑的眼泪都落了下来。洛子辰转过身去。公主却突然发出惊叫。
洛子辰转过身来,看到茯苓还在大笑,眼泪却不知何时变成了血红色,鲜红的两行挂在脸颊上,触目惊心。
这边的动静早惊动了周围的士兵。层层的士兵包围着正在狂笑的茯苓,还有更多的还在赶来途中。洛子辰心急如焚,她必须赶紧走,赶紧离开云雾城,回去花雨城。
狠了狠心,下令“杀”。
这声“杀”终于唤醒了陷入癫狂的茯苓,她看着周围层层包围的士兵,嘴角却笑的更加灿烂,提剑冲杀起来。不为突围,只为杀人,她今天就是要大开杀戒。要杀我么,那就一起死吧。
周围的士兵虽多,却都是普通人,没有一人能伤得了茯苓。场面完全是一面倒,场中一片腥风血雨。公主吓得晕过去,正好倒在洛子辰的怀里。茯苓逼退身边的士兵,一剑对着洛子辰刺过去。洛子辰,你杀了陆哥哥,杀了我的孩子,那就拿命来还。
“小心”,茯苓的剑没能刺出去,被一个人抱在了怀里。同时,“噗”的一声传来,鲜血染红茯苓的衣服。
巨大的恐慌袭来,“不要走,不要留我一个人,你说过不会留我一个人的。你答应过的,你答应过的……”
“小铃铛,你醒醒,我没事。你睁开眼看看,我没事,我不会死的,不会丢你一个人,别怕。”茯苓眼皮颤抖着睁开。“本公子风流倜傥,阎王爷还怕我勾引他女儿呢,不敢收我的,没事的,别怕。”
茯苓颤抖着抬头,是白蔹,他还是跟来了。一支铁箭还在他的肩头,透体而出,铁制的箭头上还沾着鲜血,不过不会送命的。
知道白蔹没事,茯苓终于不再颤抖,“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
白蔹看着茯苓脸颊上的两行血泪,手指颤抖着摸上去。这次轮到茯苓来安慰他了。
“小铃铛,我们赶紧走,再不走,阎王的女儿就该来找我了。”
茯苓终于反应过来,白蔹的伤口需要尽快处理,他们必须尽快突围。
两人边战边退,和宁城的城墙已经进入视线,马上就可以冲出去了。跃上城墙,白蔹却突然抱住她,又是一箭射在他的背部。茯苓睚眦俱裂,掏出贴身珍藏的木簪,折成两段,扔下城墙,“洛子辰,若是白蔹有什么事,我绝对不会原谅你,恩断义绝,不死不休。”
扶着倒下的白蔹,茯苓不要命的朝花雨城冲去。可能死亡的危机更能激发人的潜能,茯苓虽然半抱着一个人,却没有被士兵追上,顺利进入了花雨城。
作者有话要说:
、报复
回到花雨城,白蔹已经昏迷了。他身上中了两箭,一箭射穿肩头,另一箭在胸口,虽没有射穿,却很危急。把白蔹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