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满庭芳-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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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实泡在热水里,全身都暖了起来,她听到桃叶的声音,“哎呀,将军你不要出来,等会儿吧,我们姑娘在洗澡呢,我给你泡杯茶吧?”欣实笑了起来,她怕那军官久等,赶紧走出浴桶,拿浴巾擦干身子,快手快脚穿上衣服。
欣实进入内室,那军官只觉眼前一亮,慌忙站了起来,似乎有点手足无措。欣实弯腰行礼,又吩咐桃叶去弄酒饭过来,她含笑柔声道:“今日多蒙将军相救,大恩难以回报,只有薄酒一杯,聊表心意了。”
“正好,我肚子也饿了,吃了小姐这酒饭,你所谓的我对你的大恩也就算报答了,咱俩就此扯平,以后不许老惦记着。”军官笑着坐下,感慨道:“你们口口声声恩德呀报答呀,弄得我浑身不自在,今后若还被你们老惦记着,只怕我会天天打喷嚏,一辈子不得安宁。”那军官其实性情很开朗,起初的不安过后,很快就随意了,这使得他的人也变得活泼风趣起来。
酒过三巡,欣实一时兴起,用筷子敲着碗,打着节拍,展开歌喉唱起了《西洲曲》,那军官也拍手相和,欣实一曲唱完,那军官长长叹了口气,满脸落寞之情,欣实疑惑地问:“怎么了?将军不喜欢这曲子?”
军官摇头,道:“那倒不是,以前曾见一位故人跳《西洲曲》,一时闻歌思人罢了。”
欣实笑道:“将军这样惦记,就不怕她天天打喷嚏么?”
军官笑了起来,“我娘总说我贫嘴,今天看来,我是小巫见大巫了。”
欣实故作委屈,“将军,我不过是鹦鹉学舌而已啊。”
吃过饭,不知不觉天已黄昏,欣实叫桃叶去看那军官的衣服干了没有,桃叶笑着出去了,过了一会儿回来苦着脸道:“今天天气不太好,衣服还是湿的呢。”说完悄悄对欣实挤眉弄眼。
那军官一听衣服还没干,似乎着急起来,“天不早了,我得回家了。麻烦姑娘给我包起来吧,我带回去晾一晾就好了。”
桃叶笑着道:“我们姑娘今晚要登台献艺呢,将军就稍留一会儿,给我们姑娘捧捧场吧?”
那军官犹豫着,欣实眼巴巴地瞧着他,军官心一软,松口道:“那,好吧,我看了你们姑娘的表演再回去。”
桃叶说我伺候姑娘去化妆,她拉着欣实来到外室,贴着她的耳朵悄声道:“姑娘,人我已经给你留下来了,但我看他似乎对你无意呢。”
欣实沉默着,她何尝不知道呢,那军官连名字都不想告诉她,即便后来跟她们混熟了,也总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他虽然没有因为她是一个娼女而瞧不起她,自始至终却也不见得有多喜欢她。如果不是她碰巧唱了支《西洲曲》扰乱了他的心绪,只怕人家根本就不会留下来。他的心里,装的是另外一个人呢。欣实不由嫉妒起他的心上人来。
桃叶看着欣实,小声道:“姑娘,男人我也见得多了,比得上他的还没有一个呢,又年轻、又英俊、心地又好……”
欣实伸指戳了戳桃叶的额角,叱道:“死丫头,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我这是在为姑娘着想啊!姑娘渐渐的大了,不可能在这种地方待一辈子,不赶紧想法子,哪天就会被夫人给卖了,还不知道会落得个什么结果呢。”桃叶关心地说。
欣实叹道:“人家无心,我总不能上赶着吧?”
桃叶摇了摇头,催道:“姑娘赶紧换衣服吧,我得过去看看那军官,别把人家冷落了。”
欣实登台的时候,台下照样哄声四起,那军官居然也跟着起哄点歌,还是那曲《西洲曲》,欣实的歌声似水一样温柔,那军官闭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他醉在欣实的歌声中,欣实却醉在他那带着点点伤感的笑容里。
欣实下台后,桃叶走到那军官面前,笑道:“将军的衣服终于晾干了。”
“哦,”军官站了起来,他看了看桃叶空空的双手,诧异地问:“姑娘没给我带来吗?”
“在我们姑娘那儿呢,将军跟我过去拿吧?”也不管那军官高兴不高兴,桃叶说着就在前头带路。
军官跟着桃叶又来到欣实的房间,桃叶请军官在外室坐下,笑道:“我这就叫姑娘去给你拿衣服来。”她掀帘跑进内室,欣实已经换好衣,正在系罗带,桃叶拿了一个包裹递给她,附着她的耳朵悄声道:“这是他的衣服,人就在外室呢,姑娘赶紧出去见他吧。”
欣实无比失落,怏怏道:“见了又能如何?”
桃叶推着欣实边往外走边道:“去吧去吧,见了就知道了。”
欣实身不由主被桃叶推到外室,那军官坐在胡椅里,似乎有点不安,他脸色潮红,神情与白天大异,欣实有点讶异,想不通他因何如此,难道是喝多酒了?她走近那军官,躬身行礼,抬起头来,正准备把包裹递给他,军官忽然低声呢喃:“庭芳?你还——好吗?”欣实浑身一震,后退两步,军官神情呆滞,慢慢站了起来,轻舒猿臂,扯起欣实的手,欣实站立不稳,就势倒在他怀里,军官低头,满足地叹着气,“庭芳,我想得你好苦啊。”
桃叶悄悄走了出去,带上门,守在门口。
欣实浑身瘫软,躺在那军官怀中,军官伸手轻轻抚摸她的眉眼、她的脸庞,他的手灼热如火,他慢慢低下头去,轻吻她的唇,他的唇也是滚烫的,欣实全身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却没有勇气推开他,如飞蛾向往火焰一般,哪怕被那丝光明那缕温暖烧成灰烬也在所不惜了。活了这么多年,这是第一个在危难之中救了她的人,这是第一个打动她心扉的人。可是,他却已心有所属。她心中酸苦,眼泪不知不觉就流了出来,“庭芳,庭芳,为什么他惦记的人偏偏是你啊!”
第六十六章 不知流年度 '本章字数:2900 最新更新时间:20131104 13:46:28。0'
桃叶贴着门,像壁虎一样石化在门上,几乎是竖起耳朵倾听屋里的动静。
椅子翻倒之声、欣实压抑的惊呼声、军官急促的喘息声、然后是欣实细细碎碎的呻吟声,似哭泣、似叹息、似撒娇,竟然带着点勾魂摄魄的味道。虽然早就料到会发生什么,桃叶还是有点呆愣,随即悄悄笑了起来,听得久了,她的脸也红了起来,心儿跟着欣实的呻吟声跳动,像在给她伴奏似的。桃叶拍了拍胸口,慢慢转过身,深吸了口气,搓了搓滚烫的脸孔,仔细留意周边的动静。晚上是千红楼生意兴隆的时候,到处笑语不断,还真没有人注意这间屋里不寻常的动静。
桃叶也不知自己脸红心跳了多久,忽然听到欣实娇滴滴笑着讨饶的声音,“轻点,轻点,奴不行了,郎君饶恕奴罢。”军官似是满足又似是意犹未尽的一声叹息,屋里渐渐静了下来。
桃叶侧着耳朵,脸凑到门上,倾听良久,什么声音也没有了。她拍拍脸,再次深深吸了口气,小跑着往田夫人屋里去。
桃叶没有找到田夫人,她找一个护卫询问了一下,又往客厅里去找。水仙坐在一位贵客怀里调笑,田夫人在一边嘻笑着剥着炒糖栗子。桃叶假装慌慌张张地闯了过去,田夫人沉下脸,正要训斥,桃叶附着田夫人的耳朵唧唧咕咕,田夫人神色剧变,几乎跳了起来,她向那位客人告了罪,跟着桃叶匆匆跑了。
田夫人几乎是一口气冲到海棠的房间门口,门关着,屋里静悄悄的,她用肩膀使劲撞门,门却没有上栓,重重地撞到墙上,又弹了回来,田夫人差点摔进屋里去了,眼前的情景让她欲哭无泪,海棠和一个陌生青年头挨着头脸贴着脸睡在床上。她扯着嗓子干嚎了起来,“天哪,我的祖宗呀,你说他是你的救命恩人,我好意让你招待他,你怎么就把他弄到床上去了呀!”
欣实刚迷迷糊糊闭上眼,就被田夫人的干嚎声惊醒,她惊坐起来,露出**的上身,她赶紧扯被子掩住胸口,低头看了一眼,那军官大概也被田夫人嚎醒了,似乎还没弄清状况,伸手使劲揉了揉眼睛,睁开眼,瞪着田夫人发呆。
田夫人扯着桃叶的头发恶狠狠地骂,“死丫头,我不是叫你看牢她么?怎么不声不响就让男人把她给睡了?”
桃叶委委屈屈哭道:“我也没料到啊……我阻止不了啊……”
田夫人伸指指着欣实怒骂,“你真是下贱啊,我好意捧着你,你倒分文不取的就让男人给睡了。你喜欢让男人睡是不是?从明天开始我找男人陪你睡个够!”
欣实脸色瞬间惨白,眼泪就扑簌簌地流个不停,她扯着被子裹着身子,可怜兮兮地看着那个军官。那个军官早已从最初的呆愣状态中清醒过来,大大方方从床上走下来,捡起地上一个凌乱的包裹,取出里面的衣服慢腾腾地一件一件往身上套,他本来一直冷眼旁观着的,眼见欣实被田夫人骂得可怜兮兮。他忽然发话道:“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睡了你们一个姑娘么。”他一边说着,一边抖开外袍往身上穿,田夫人眼前一亮,这家伙竟然是一个禁卫军官,看样子级别还不算低!她脑子飞快地运转着,不断盘算着要从对方手里榨出多少钱来才善罢甘休。
欣实裹着被子滚下床榻,扯着田夫人的衣袖哀求道:“夫人,你饶恕我吧,饶恕我吧!”
田夫人扬手狠狠扇了欣实一掌,打得欣实眼冒金星,田夫人恶狠狠道:“死丫头,这会儿倒知道急了。你身子已经被破了,不值钱了,就算我想捧你,客人也不买账啦。你以后只能给男人睡了。”
那军官回头瞟了一眼床上刺目的暗红,又看了看欣实,眼里充满同情。桃叶上前两步,跪下抱着那军官的腿哭道:“将军,你救救我们姑娘吧,救救我们吧!”
“对于我今晚的所作所为,真的很抱歉!”军官低头,很诚恳地对欣实说:“我可能是喝多了,一时糊涂,把你当成我心上人了。”欣实听到这话,掩脸垂泪,身子一耸一耸地颤抖着。军官沉吟着,试探着问:“我破坏了你的生活,如今也没有别的补救之法了,你愿意出去吗?我是说你愿意永远离开这个鬼地方吗?”
欣实放下掩着脸的手,抱着被子,抬头愣愣地看着他,似乎还没反应过来。桃叶已经叫了起来,“将军,你带我们姑娘出去吧,赎下我们吧!”
眼见鱼儿已经自动上钩,开始向着她希望的方向走,田夫人终于高兴起来,她兴奋地叫着,“海棠是我花了一万贯钱买回来的,又养了她这么多年,吃的喝的住的胭胭水粉珠宝首饰都不知花了多少,卖了她我肉痛啊!”
那军官冷笑着道:“我刚刚都听你说了,她已经不值钱了。再说了,无利不起早,她不能赚钱你会花高价买她吗?她在千红楼这么多年,就今儿一个晚上,我就看见她给你赚了起码有五六贯钱!”军官慢条斯理道:“你老还是给个实在点的价吧,惹我不高兴了,我也不买了,以后她的身价可就一落千丈了。”
欣实听到“我也不买了”,眼泪都快急出来了,她本来想帮着那军官讨价还价的,听到那军官的威胁,她立即住了口,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田夫人看着军官目无表情的脸,咬咬牙,松口道:“五千贯,少一个子儿我就不卖了,就是把她留着慢慢卖肉,总有一天也能赚回五千贯来。”
军官慢吞吞还价道:“两千贯,我只是一个禁卫军官,做官又没多久,我不是国家财政大臣,更不是什么腰缠万贯的商人,你就是砍我的头也拿不出那么多来。”
田夫人跺着脚道:“军爷,你们做官的都没有钱,难道老百姓反倒有钱不成?我辛辛苦苦养海棠这么多年,就是嫁女儿也要收点嫁妆吧?四千贯,不能再少了。”
军官退让一步,“好吧,我出三千贯,不能再多了。”
田夫人犹豫着,终于拍板道:“行,三千贯就三千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终于尘埃落地,欣实紧悬在嗓子眼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她抬头望着那军官,惊喜交加,激动得全身颤抖。桃叶跪在一边,眼睁睁地看着两个人讨价还价、拍板成交。她忽然紧紧抱住那军官大腿,声音充满恐惧,哀求道:“将军,你把我也买下吧,我侍候姑娘五六年了,我们离不开啊……”
军官似乎也记起这个丫头来,他指着桃叶,笑道:“这个丫头就算添头吧?”
田夫人几乎跳了起来,“军爷,生意没有这么做的,三千贯卖海棠,我已经失了血本了,你还要我白送桃叶!这个丫头也得三千贯钱!”
“你们做生意的不是喜欢搞买一送一吗?为何今儿这么小气?”军官摇头道:“再说了,这个丫头怎么能跟海棠姑娘比?你居然还要我三千贯钱,这也太黑了点吧?”
田夫人梗着脖子道:“海棠已经被你破了身子了,可这个丫头还是处女。她相貌也不算差,人又机灵,稍加培养就可以赚大钱的。”
军官沉吟着,“我顶多只能为她出五百贯,我又没有对不起她,不必为她的将来负责。”
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