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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君要臣嫁,臣要回家-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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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一团乱,借此来分散世人对齐州的注意……高,实在是高,萧公子出一次手,一箭三雕!”
萧祐周身很冷,眯了眯眼,“顾少爷着实抬举萧祐,如此良计,我还当真未能想出来。”
顾朗冷笑一声,劈手将什么东西甩了过来,那东西准确无误地缠上了我的腰,他稍一使力,我被他带得直踉跄,跌跌撞撞地就被勒到了他的身边。
“是么。”顾朗执着手中锁链冷笑,“那萧公子倒是说说,相处八年,你不曾对风雅表白,何以今时今日,无缘无故,你骤然逼她同你在一起了?”
萧祐愕然看我,我则是愕然看向顾朗——他,他怎么知道?
爷爷分明答应我这件事先不告诉顾朗的!
顾朗将我禁锢在他的身边,不许我跑,那张秀气美丽的脸孔上面尽是敌意,他冷冷地望着萧祐,面带嘲讽地说,“你喜欢她?好,你若是当真喜欢她,怎不对她提一下顾欢?”
顾欢?我愣了一下。
萧祐却是瞬间俊脸惨白。
顾朗紧盯着他,一霎不霎,与此同时,他缓缓将手中锁链收紧,将我带得离他更近一些。
他伸出手,扯住我,妖艳的桃花眼狠狠一眯,警告地说,“你想接近风雅,门儿都没有!且不论爷爷那里,就是我顾朗,也决不允许!”
话音落,他毫不容情地抬手甩出一颗炸药,我根本来不及阻拦,萧祐已然陷入茫茫一片浓烟里。
我是被顾朗生拉硬拽地拖回太师府的。
刚一进府,他就划着轮椅去了正厅,他似乎很是火大,直接将厅门甩了上。
我被他关在了门外。
门内,是顾朗怒气勃发的一句,“您究竟在想什么?!”
爷爷声音很低,回答了什么,我听不清,只听到顾朗紧接着就是更加怒不可遏的一句,“寻找陛下寻找陛下寻找陛下!在您心目中,难道就只有连夜?!”
我再次听不到爷爷的回答。
顾朗第三次喊出声时,我听到他说,“什么江山社稷,什么连国政局,我才不管!顾欢已经死了,我要你护好风雅!”
这是我第二次听到“顾欢”这个陌生的名字,在短短的半天之内。而长达八年之久的寄养生活,我竟从来不曾听过。
顾欢,顾欢……
该也是顾家的孩子?
护城河边,萧祐听到这个名字便惨白了一整张脸,他们之间……有关系吧?
说我不在意,那是假的。
只是,当我屏气凝神地想要听得更多一些,顾朗怒气冲冲地从正厅里面冲出来了。
我险些被他撞得一个趔趄。
他黑着那张漂亮女气的脸,擦过我的身边便走了,我愣愣地望着他,转过脸来,看到了一脸苍白落寞的爷爷。
“丫头……”
他像是疲倦得很,朝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跟着顾朗,看着他一点儿。
我站在原地咬了咬唇,想要走,又不甘心,天神交战了好一会儿后,终是犹疑不决地问出一句。
“爷爷……谁是顾欢?”
爷爷正合起的双眼霎那之间霍然张开,他既惊且诧地看着我,手掌险险扶住门框,身子甚至难以遏制地趔趄了一下。
   

 【076】生无可恋
   

时隔八年之久,我终于听到了那个名字——顾欢,也终于,听到了她的故事。蔺畋罅晓
如你所想,她是一个女孩子。
是顾府货真价实的孙女。
爷爷说,“顾朗和顾欢,是一母同胞的孪生子,两个人虽然长相并无二致,脾气和性格,却有着天地之别的差异。”
“顾朗自小贪玩,任性,是标准的贵族少爷派头,而顾欢却是温柔乖巧,对谁都一副亲切柔和的样子。乎”
“萧祐幼时,同顾欢走得极近。而顾欢虽对谁都好,最最喜欢的,却是同陛下呆在一处。”
说到这里时,爷爷苍老的脸孔之上,现出了很是感慨的唏嘘之色,他摇着头叹息,“他们三个,打小一起长大,虽说年纪不大,时日久了,难免也会生出情分……”
“萧祐将顾欢视若珍宝,而陛下幼时又冷又傲,看谁都不入眼,对顾欢亦是如此。为了这个,没少惹得萧祐置气。冗”
“打从那个时候起,他们之间,便已经有了隔阂了。而直到陛下八岁,先皇赐婚,一道圣旨将顾欢赐给了陛下,这件事,便成了矛盾的顶峰。”
爷爷说,先皇赐婚的那一年,连夜八岁,已经做了四年的太子。
为太子殿下遴选太子妃,以便其日后掌管后宫,辅佐君主,这种事发生在八岁那年,其实也不算太急。
——更何况,顾欢品性淑良,温柔可人,也着实是日后可以母仪天下的美人胚子。
在所有旁观之人看来,这都是一桩再也合适不过的婚事,奈何三位当事人中,除却顾欢,竟有两个都不同意。
这两个人,自然是萧祐,以及连夜。
爷爷说,“陛下八岁那年,性子虽冷,却已有了自己的主意。他对先皇素来是唯命是从,可在婚事上面,却宁死都不屈——他不肯娶顾欢为妻。”
“我那时已是太师,辅佐陛下日常学习,为了顾欢,我曾拉下老脸问过陛下,他只说对她没有感觉。”
“那年那天,他背着手,仰着脸,少年老成地对我说,他是连夜,他要娶的,不该是政治联姻的助力,而应是喜欢的女孩子。”
“为了这句,我肃然起敬,决定亲自说服顾欢,让她断了这一绮思。”
令爷爷没有想到的是,在他规劝自家嫡亲孙女之前,萧祐竟然率先有了行动。
——他带着心碎欲绝的顾欢,私奔了。
对于此事,连夜没有太大反应,甚至亲自到为此而震怒的先皇面前恳请,求他能将顾欢指给萧祐。连夜大度若此,获得朝臣一致赞赏,而萧顾两府,却是陷入了令连国子民议论纷纷的境地。
听爷爷的话音,那一年,连夜拒绝了先皇的指婚,顾欢听闻消息,当即便哭成了泪人儿。看着自己百般疼爱的乖巧孙女,他不是没有想过,把两家恩怨搁一搁也罢,把政见不同搁一搁也罢,只要……
顾欢能够幸福。
爱孙心切的他,再一次拉下老脸,向先皇上了奏疏,恳请他能同意连夜的建议。
“与其嫁给陛下日日独守空房,还不如嫁给萧祐举案齐眉,”爷爷低低地叹,“萧祐喜欢欢儿,那时糊涂,我一心都是这么想的。”
爷爷以为可以给顾欢幸福的萧祐,有一个性格激烈的爹,也就是萧相。
萧相那时还不是萧相,而是萧大将军,他手拥重兵,正驻守在关外的云城。骤然听闻自家儿子带着太师府的孙女私逃,他当即便震怒不已,从自己手下抽调了一队精兵,满连国地搜寻,誓死要将那孽障儿子给搜出来。
顾府愿意联姻的消息传来,当着传旨太监的面儿,萧大将军冷冷地笑。
“太子殿下不要的,就想让我萧家收容?”
这一句,成了爷爷和顾朗,与萧家永世水火不容的原因。
不久后,萧大将军的手下,在距离连国国都不算太远的一个偏僻小镇,搜到了萧祐……和顾欢的尸身。

没有人知道,那私自潜逃的三天两夜里,两个堪堪七八岁的贵族少年男女,究竟经历了怎样的事。呈现在世人面前的,是一个结果——萧祐俊脸惨白,神色恍惚,而顾欢横尸倒地,衣不蔽体。
她那年只有七岁,七岁而已,浑身红痕隐隐,肮脏不堪,显然经历过一番惨无人道的凌虐。
她死得全无尊严,更枉论贵族的气度。
这件事令爷爷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仇视萧氏心理,朝堂之上,他开始疯狂打压萧氏,萧大将军则直言顾欢的死与他萧家无干,并狠狠予以回击。
那一年的朝堂,俨然成了萧顾两家的厮杀之地。

顾欢的死,成了爷爷的一块心病,没有人知道是谁凌虐了她,是谁杀了她,于是他将仇恨一概倾注到带她私奔的萧祐身上。
就是在那一年,爷爷培养了暗卫势力,这些暗卫,不用保护顾府安全,只有一个用处——行刺萧祐。
为了保护自家儿子,萧大将军恳求从京外调到京内任职——他从战功彪炳的将军,坐到了宰相一职,朝堂之上,正式开始与顾家对峙。
殿下乱如团麻,丹墀之上,先皇端坐龙椅,静看两家分庭抗礼。
再后来,被萧相禁足了一年之久的萧祐,刚满九岁,便由高手苏冽亲自护送,悄悄离京,到了偏僻隔绝的青城山习艺。
也正是那一年,我被罚思过,花痴心起,只顾看他那张眉目如画的脸,险些失足从悬崖上跌落下去。
一场,宿命般的相遇。

再深再浓的仇恨,也终会有缓解的契机,我七岁那年,连国因宰相与太师的暗斗,险些酿出大乱,在先皇的出面调停之下,萧相主动向爷爷示好,并朝顾府递出了和平相处的橄榄枝。
那支橄榄枝的名字,叫做风雅。
那支橄榄枝,是萧相的嫡亲儿子,从青城山带回京都的,可怜孤女。
——原来,这就是我被萧祐带回,却由顾家抚养的原因……
爷爷说到这里,默了许久,大约是在照顾我的情绪。
其实他没有什么好照顾的,我听得震撼,嘴角翘了起来,想要笑,想要夸一下:这真是一个跌宕起伏的好故事啊,眼泪却从眼眶里砸了下来。八年了,此时此刻,我才明白,我,风雅,只是一颗棋子。
顾家之所以收养我,是因为他们失去过一个孩子,那么,萧祐为什么要带回我呢?
为了他们萧家的利益?
我不敢深想,越想,就越是觉得自己可悲,可笑,可耻。
我可悲,是因为我活了这么多年,这才知道,我没那么好命,我做不了贵族小姐,我只是一个替身而已。
我可笑,是因为我曾以为我那么那么用力喜欢的人,他对我好,他朝我笑,我拼尽全身力气抓紧了他,这一辈子,就不会再孤苦无依。
我可耻,是因为我所得到的温柔,疼爱,呵护,这所有的一切,全部是,全部是……
我从那个叫做顾欢的、年幼枉死的女孩子那里,抢过来的。
爷爷后来又说了什么,安慰我没有,甚至他好像是难得温柔地摸了摸我的头,我都再无任何的反应。我只是低着头,望着地面,看着自己因为死死紧握,而渐渐发白的手指。

那一天,回到暖苑里,我的房间,我紧闭房门,翻箱倒柜地找出一把匕首,毫不犹豫地朝自己的小臂划了下去。
殷红刺眼的血汩汩而出,我脸孔发白,盯紧手臂,那里,渐渐现出一只凤鸟的图案……
栩栩如生,尊贵无匹。
映到我的瞳孔上面,却尽是讽刺。
我,果然是君国的皇女。
被我的生身父亲杀了母君、抢了皇位、抛弃于荒凉之地的,皇女。
我闭上眼,大滴的泪珠随着我张开嘴却发不出声的痛哭,划进了嘴里。我渐渐地蹲坐在地,哭得几乎要窒息。
背后,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双手,他搂住我,喃喃的,“凰儿别哭,别哭……”
谁是凰儿?
“是你。”背后那人拉我转身,红的衣,黑的发,不妖而媚的凤眼。他凑近了,吻掉我唇边的泪,低低呢喃,“你是君凰,君国最后一任皇女。”
   

 【077】隐门对敌


我一定是做了梦,梦里,失踪许久的连夜眼神哀悯地搂着我,我一遍遍问他我是谁,他一遍遍地答我的名字。蔺畋罅晓
他叫我君凰。
浑浑噩噩的迷梦里,我看到了萧祐,他在浅笑,温柔的眉眼,温柔的唇角。
我看到他抬起眼来,墨色的眼底全是从未有过的痛意,他几乎是艰难地挤出笑来,气若游丝,“你要嫁他?”
我看到他看着我,眉目似画,眼神却难掩失落,他喃喃的,“连你,连你都要嫁给他……犴”
我那时愚昧,竟然未能听懂——
这个“连你都要嫁给他”,是以“顾欢要嫁给他”,作为前提。
不是别人要骗我,是我太傻,傻到听不懂…杖…
傻到无知。
那一夜,我在根本就不可能出现的连夜的怀里,哭了好久,好久,终于沉沉睡去。
睡梦中,我用手捂着自己的胸口,狠狠的,用力的。我心中想着,我的初恋,我拼尽力气努力喜欢了八年之久的初恋……
它,死掉了。

一觉醒来,已是天光大亮,身旁果然没有连夜,而是一袭紫衣。
顾朗端坐在轮椅之上,正垂眼看我,那张秀丽无匹的脸孔上面,有关切,更有疼惜。
我猜他是知道什么了。
我想要笑,却没能牵动唇角,苍白无力地朝他看了一眼,我直起身,下了地。
顾朗滑动轮椅跟了上来,我对镜梳洗。
菱镜之中,依稀看到,他薄唇动了几次,却似欲言又止,最终也没有说出任何字句。
我在心底默默祈祷,别说,别说啊哥哥,我不需要安慰。
我一个人就好。
那日在正厅议事时,我垂着眼睫,安静得很,而出外寻找连夜时,却以我最为积极。
消息是从刑部尚书崔锲那里得到的,他最善断案,搜罗线索的能力也并不差,不过是一日的工夫,他已查出了蓝衣面具人的身份。
“他来自京城最大的秘密组织——隐门,那日同风史交手的,穿蓝衣,银色面具,该是里面的天隐。善攻击,善幻术,动作敏捷如魅,是他最大特征。若再遭逢,须得提防他的右手,他的武器是淬了毒的银针。”
银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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