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妻为孽-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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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年珩心情可就不好了,他徒弟还没收呢,怎么就有人和他抢了?沈书朗平日里不是不愿意出来见人吗?怎么还把他徒弟往自己屋里招呢?肯定是他徒弟太特殊了!反正沈年珩是不会让他徒弟和别人比和他好的!
*
沈年珩练武练到天黑才回了自己屋里,心里一直琢磨着段子焉的事,所以一回屋就翻出几本带小人的武功秘籍给段子焉送过去。
段子焉屋里黑灯瞎火的,估摸着是一直没睡醒过,他便自己端着个烛台进去,段子焉果然在床上睡得很熟,他把书都放在她的床头,又搬了个椅子放在床边,将烛台放在椅子上,自己则蹲在床边看段子焉睡觉。
白净的小脸,长长的睫毛,还有一头毛茸茸的卷发,他徒弟可真好看!
沈年珩趴在床边自顾自的傻笑,自从他爹三年前去归隐,沈年珩就盼着自己像哥哥们一样收徒弟,而且他收的徒弟一定要比几个哥哥强!先不说别的,谁再收徒弟也没他徒弟独特,也没他徒弟好看!
沈年珩乐着乐着突然想起个很严肃的事情,他好像还给他徒弟摸骨呢!他几个哥哥收徒弟之前都是要摸骨的,是那块材料才能留下当徒弟,沈年珩摸骨的功夫虽然不好,但也能摸出个大概来,他又是个急性子,等不及明个早上找大哥替他给段子焉摸,自己便上手了。
“段子焉?”
沈年珩先叫了一声,见她没反应便上去掀了被子,本来摸骨是不用脱衣服的,但是沈年珩技艺不精,为了摸得准确点,便伸手去解段子焉的衣服,先解了衣结,再去脱她袖子,可是段子焉两只手都捏着她的毛毯边,沈年珩便只得先让她的小手把毛毯给松了,谁知他才掰开她一个手指头,段子焉便猛然睁开眼睛,一双湛蓝的眼珠在夜里格外的吓人,把沈年珩吓得退了一步。
似乎还没睡醒的段子焉眨了眨眼睛,抱着毛毯坐了起来,然后抓起沈年珩刚才放在她枕边的书冲着沈年珩就砸了过去。
沈年珩一边伸手挡着一边解释:“别砸别砸!是我啊!”
沈年珩这一喊谁知不仅没有用,反倒让段子焉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这次再不像白天的时候哭的没声了,而是真正的哇哇大哭,这哭声嘹亮的震得沈年珩耳朵疼。
“别哭了!我是你师父啊!沈年珩!沈叔叔!别哭了!”沈年珩顶着耳朵被震聋的危险上去哄她,段子焉就抱着自己的毛毯子哇哇哭个不停,他刚想去捂她的嘴,段子焉一脚踢过来愣是把沈年珩给踢倒了!
这脚力!不用摸骨了,一定是个好胚子!
沈年珩堵上耳朵,也冲着她扯开嗓门喊:“我不是故意脱你衣服的!我是替你摸骨啊!你别哭了!!!”
段子焉闻声比刚才哭的更厉害了,直到把沈年珩给哭的跑了出去。
沈年珩跑出去后找了大哥回来,沈年容一听缘由立刻数落道:“她不让人脱她衣服,也不能把她毛毯拿走,你以后不要再犯了。”
沈年珩一听,有这么一回他再也不想有第二次了!
回了屋,段子焉已经不哭了,但早就成了个泪人,满脸的眼泪鼻涕,抱着毛毯坐在床上吸鼻子。
沈年珩见她不哭了以为睡醒了,便又凑了上去,谁知还没摸到床沿段子焉又扯开嗓子哭了,直到沈年容把她抱在怀里哄才终于消了声,但只要沈年珩靠近她一步段子焉就有放开嗓子了。
沈年珩这个憋屈啊,早先段子焉就认他一个人的,这回他连靠近都不行了,他只能盼着明天早上起来,段子焉清醒了能认出他来。
第8章 借花献佛
第八章
沈年珩满心期盼第二日段子焉能回心转意,从此他们又是幸福快乐的一家,可现实往往都是残酷的,接连几日段子焉视他如瘟神,见了他便躲得远远的,这么一比就连沈书沛都比他高了一等,起码她见到沈书沛只是当做没看见。
哦,多么痛的领悟,我曾是你的全部。
这种从天宫到地府的反差让沈年珩憋气的很,就连练武都不能专心了,几天下来就想着怎么哄段子焉小朋友高兴了。
可段子焉小朋友就像在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里炼过的一样百毒不侵,任沈年珩想破了脑袋也无计可施。
这一日,段子焉又抱着她心爱的小毛毯用警惕的眼神瞪着一脸讨好的沈年珩。
沈年珩绝望的咬着想送给她的拨浪鼓,呜咽道:“小祖宗!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啊?我真不是故意脱你衣服的!”
这一嗓子过后,段子焉澄澈的大眼睛瞬时积聚起泪水,泫然欲涕,我见犹怜。
这丫的眼泪怎么这么多呢!跟秋天的雨似的说来就来!
“不许哭!小爷我……”刚想说小爷我不管了,沈年珩恍然想起来大哥之前的话。
大哥之前是这么说的:“你也不过是三两天的新鲜劲,没几天便会把段子焉抛在一边了,摸骨就算了吧,无论她是不是那块料,最后也不会落你手里。”
嘿?他还就不信了!
沈年珩硬是把心里的不耐烦都咽了下去,然后对着段子焉眉开眼笑,两个酒窝格外的亲和:“子焉啊~别哭哦~叔叔不会过去的~叔叔只是想和你重归于好,不是要脱你衣服哦~你看,我又给你带好玩的来了~你喜不喜欢啊?不喜欢叔叔再去给你找别的好不好?”
段子焉看着他,眼眶里的泪珠子还在滚啊滚,好在的是她没有像之前一样放声大哭,而是带着一种哭腔道:“不喜欢……”
沈年珩在心里暗骂“嘿,小崽子还挺挑的”,面上依旧和颜悦色:“没关系,叔叔去给你找别的~叔叔有可多可多的好东西了!”然后嘿嘿一笑,拨弄几下拨浪鼓走人了。
殊不知他一走,段子焉小朋友眼中楚楚可怜的泪珠子瞬时消失无踪,就像天上的闪电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
*
沈年珩垂头丧气的出了院子,正打算到山林里找找灵感,沈书沛从正对面跑过来了,那一脸的春暖花开,看的正郁闷的沈年珩牙根痒痒。
偏沈书沛像是不知道自己四叔正在生闷气似的,自己开心之余还给他四叔伤口上撒了把盐:“四叔!怎么了?还没哄好那个小……段子焉啊?”
这些天庄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八师叔对新来的小妖物着了魔,每日就想着讨她欢心。沈书沛吃味的很,虽说小四叔以前也没对他多好,但起码比起庄里其他人小四叔都是护着他的,也不会拿他东西去哄别人!段子焉算什么?不就是比他长得奇怪点嘛!
沈年珩的温柔和耐心仿佛都用在了段子焉的身上,到了沈书沛这里半点都没有了:“怎么的?你也想像你爹一样消遣你四叔我几句才高兴吗?”
沈书沛这个委屈啊,他可是好心好意安慰他四叔来了!
沈书沛撅着小嘴,道:“四叔……我不是,我看你这几天挺不高兴的,我爹下山的时候刚给我买了新玩意,我觉得挺有意思的,想和你一起玩,让你开心开心。”
他沈年珩是什么辈分的!怎么会和侄子一起……等等,新玩意?
沈年珩表情一变,瞅了瞅沈书沛手里拿的东西,是好几根木头棍垒成的东西,较有兴趣道:“什么新玩意?”
沈书沛一看赶紧献宝似的献了上去:“四叔,我爹说这是笼中取宝,只要能把这些个木头拆开,里面就能跑出宝贝来呢!不过我拆了好一会儿都没拆开。”
沈年珩从沈书沛手中接过那堆木头垒成的东西,然后举起来对着阳光照了照:“这里真有宝贝?”
沈书沛脆生道:“我爹说有!我爹不会骗我的!”
沈年珩掰了掰木头没掰开,扯扯扥扥都没用,沈书沛在一旁道:“是不是不好拆开?我刚才琢磨了好一会儿呢!”
沈年珩嗤之以鼻:“几块破木头有什么打不开的?我一掌就给它劈开!”
眼见沈年珩就要扔地上劈,沈书沛赶紧拦住:“叔!不行!我爹说不能把它劈开,劈开里面宝贝也坏了,让我把这些木头小心拆开呢!”
“是吗?”沈年珩将木头在手里颠了颠:“真能打开?”
沈书沛如小鸡啄米:“能能能!我爹说这是个叫孔明的木工做的!那个孔明最会做笼子了,里面锁的宝贝轻易取出不来,只有绝顶聪明的人才能把它打开呢!”说完还不忘奉承沈年珩几句:“四叔在我心里是最聪明的了!肯定能打开!嘻嘻!”
沈年珩这人最待见别人夸他,这脸色立马阴转晴了,像摸小狗似的摸了摸沈书沛:“好侄子,那这东西你四叔我先琢磨琢磨,弄出来宝贝再给你。”说罢,转身就往回走。
沈书沛在后面喊道:“四叔!你不跟我一块玩啊!”
沈年珩想着这么有意思的东西一定要拿去逗弄逗弄段子焉,她指定没玩过,说不定她一新鲜就这么和好了。
可怜了沈书沛一番孝心,就这么被四叔抛弃了。
*
沈年珩就像沈书沛给他献宝一样献给了段子焉,段子焉缩在被窝里,就露出两个圆溜溜的蓝眼睛看着他。
“我给你说啊,这个里面藏着宝贝呢!你要是能把它打开就能得到宝贝了!”沈年珩说着拿着那“笼中取宝”在她眼前晃了晃,她那蓝眼珠子就跟着转了转,显然是对这个东西有些兴趣。
沈年珩再接再厉:“这玩意可稀罕了!你以前没看见过吧?咱们一起玩怎么样?你看,这也好几天了,我要是真对你不好,能这么天天哄着你吗?你来跟叔叔一起玩吧,你要是不玩我可给别人去了,以后有什么稀罕玩意也不给你看了!”
这话好像还真管用了,段子焉从被窝里钻了出来,看着那木头道:“里面有什么?”
这真难住沈年珩了,什么是宝贝他也不知道,就知道一定是稀罕玩意就对了,便答道:“不知道,要是让人知道了还能叫宝贝吗?你打开就知道了!”说完又对着她诱惑般的晃了晃:“玩吗?”
段子焉看了看木头又看了看沈年珩,最终在沈年珩期待的目光下点了点头。
一见她点头,沈年珩立马来劲了,笑的两个小酒窝跟坑一样深,蹬了脚上的鞋就爬上了段子焉的床,然后坐在她旁边把木头塞进她手心里,特大方道:“玩吧!你先玩!”
段子焉接过木头左右翻看了一下,在几个木头棍上扥了扥,又推了推,十分专注的研究,想必一时半会是解不开的。
沈年珩看了眼她专心致志的小脸,小心翼翼的挪了挪,见她没反应又挨进了点,然后凑在离她耳朵近的地方小声道:“子焉啊~叔叔之前真不是故意的,你不要再和我生气了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那样了~”这声音小的生怕吓到段子焉似的。
段子焉摆弄着手中的木头,点了点头。
沈年珩怕她只顾着玩没听清楚他的话,高兴之余又问了一遍:“真的啊?你真的原谅叔叔了?”
段子焉没抬头,但是“嗯”了一声,算是回他了。
哎呦喂!太不容易了!
沈年珩终于松了口气,这借花献佛还真有用,回来下山的时候再给沈书沛买个还他便是。
此时的沈年珩觉得自己特别有良心,借花献佛之余还不忘送花人。
正在窗边偷看的送花人沈书沛小朋友可就不这么觉得了,他觉得四叔可真是特别、非常、格外的没有良心!
这东西本来是他爹买给他大哥玩的,硬是让他耍无赖从大哥那里抢了回来,又听闻小四叔在段子焉那里屡屡碰壁,觉得是他见缝插针重新夺回四叔“垂怜”的好时候,便把自己辛苦抢来的东西分享给小四叔玩,可谁知小四叔却抢去讨好他的仇人段子焉用了,还让他们和好了!
沈书沛小朋友失落极了,觉得自己就是个爹不疼叔不爱的可怜孩子,爹平日里最疼大哥也就罢了,如今连四叔都疼外人不疼他,他在这庄子里还有什么意思!
“子焉,别急,慢慢来。”
正此时,屋里传来小四叔温柔的声音,可比对他的时候态度好多了。
沈书沛的眼泪唰的就流下来了,又怕哭声被四叔听见挨揍,捂着嘴便跑了。
屋里的沈年珩隐约听见点声响,便问段子焉:“你听见什么了吗?”
段子焉摇摇头,专注摆弄手里的木头,竟然渐渐将严丝合缝组合在一起的木头给拆开了!
沈年珩一看还管什么声响,惊讶道:“呀!你这么快就拆开了!快看看里面有什么!”
段子焉从内芯里拿出一块和石头差不多的东西,但又不是石头,十分通透,颜色和她的头发差不多。
沈年珩看到这么奇怪的石头也稀罕,便从段子焉手里夺了过来,举起来透着光看了看,尔后神色一惊,“呀”了一声。
“你看!这里面还有个虫子呢!”
反观段子焉就没那么惊奇了,但有几分惊喜:“是琥珀。”
“琥珀?”
这是什么?沈年珩是真没想到,段子焉年纪这么小,不仅会读书,还见多识广,连着稀罕东西都知道。
段子焉湛蓝的眼睛亮晶晶的望着沈年珩手中的琥珀:“嗯,我娘以前也有一块。”只是后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