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妻为孽-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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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书朗跟上她,道:“我和你一起回去,小四叔说你哪里也不许去,可没说我不能去你那里,我们继续学字。”
段子焉顿下脚步,摇了摇头:“不了,我的羽毛笔折了,不能教你了。”说罢,有些惋惜的样子。
沈书朗听说笔断了稍稍有些讶异,不过片刻便道:“那我可以教毛笔字。”
段子焉未加考虑便摇了摇头:“不了,我不能教你,你也不能教我,等我有了新笔再学吧。”别看段子焉年纪小,眼睛里却是不容撼动的认真。
沈书朗与她对视片刻,最终只是莞尔一笑:“好,那你认识回去的路吗?”
“认识。”
“那我就不送你了,不过你可以随时来这里,这里的书你若是想看,随时来看。”
段子焉扫了眼满屋子的书籍,双眸一亮点了点头,又道了声谢,抱着毛毯像之前一般慢吞吞的走了,小小的背影,却让人有种无法移开视线的魔力。
她会再来的。
沈书朗看着那小小的背影勾唇一笑。
*
段子焉回了院子,便把她的毛毯铺在床上,认真的嗅了嗅,又蹭了蹭,不过只是在沈书朗那里放了一夜,毯子上便沾染了草药味,她脱了鞋躺到毛毯上,一如她那么多年来的习惯捏着毯边小憩了一会儿,随后起身将毛毯认认真真的叠好,穿鞋下床把毛毯放进了衣柜的最底层,轻易看不到地方,然后坐到门外的台阶上等沈年珩回来。
沈年珩回来一见段子焉正乖乖坐在院子里等他,那是一个欣慰啊!
段子焉见了他站起身吧嗒吧嗒跑过去,奶声奶气道:“回来啦。”
沈年珩眉眼一弯,摸了摸她的卷发:“回来了~子焉真乖啊~”
段子焉抓住沈年珩的袖子,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期盼的望着他:“那你能带我出去玩了吗?我一直坐在这里呢。”说着,眼中似乎带着对外面的渴望。
沈年珩闻言一愣,顿觉有些愧疚,他一己私欲限制了段子焉的自由,让她只能待着这个小院子里等着他,着实有些可怜。
“好,我带你去出转转。”
段子焉闻言立刻点头,有些迫不及待的牵着他的手。
沈年珩便想起了自己这个年龄的时候,男孩子大都是好动的,他从小到大也不是个老实的,若是有人让他在院子里坐上半天,他是肯定坐不住的,真是苦了段子焉。其实段子焉今日的举动也证明了在赤鸣山庄,除了他,她不会亲近任何一个人,这样拘束着她确实不好。
沈年珩想着便也下了决心:“我带你去几个地方,以后我不在的时候你便去这些地方玩,我回来也好找到你。”
段子焉自是乖巧答应。
沈年珩带着她去了七八个地方,段子焉依依问了地名,起初沈年珩还不知道段子焉为什么要问这些地方的名字,后来才知道,每当他回来以后不知道段子焉去了哪里的时候,都会在院子里看到段子焉用树枝写的地名,不认识的字便用圈代替,再画个标志性的东西,他便能轻易找到她。
沈年珩欣慰之余,对她十分放心,丝毫不会怀疑她是不是趁他不在的时候去找了沈书朗。
第15章 羽毛笔(改)
第十五章
正值午后,艳阳高照,段子焉蜷在她的毛毯上小憩。
沈年珩至今不知道段子焉的毛毯已经找到了,夜夜陪睡,让段子焉继续亵玩他可怜的小豆豆,但沈年珩却不会再陪她睡到日上三竿,所以段子焉每日睡不够,到了下午沈年珩走了便会拿出她的小毛毯睡会儿午觉,醒得早便去找沈书朗,醒得晚便出去转转或是坐在台阶上等着沈年珩回来摇尾巴。
她搓着毯边的手越放越缓,没过多久便睡的天昏地暗。
不知过了多久,有个不安分的东西拨弄起她的眼睫毛来,段子焉眉心皱了皱,抬起小白手揉揉眼睛,便听到有人在她耳边低笑。她睁开眼就见沈书朗的脸近在咫尺,笑的比外面的太阳还灿烂,连平日里苍白的面色都因为他的笑容多出了几分光彩。
段子焉伸手摸了摸他近在咫尺的脸孔,迷迷糊糊嘟囔道:“困。”
沈书朗露齿一笑带点调皮,捉住她的小手顺势一拉将她从床上抱了起来:“带了样东西给你看,等下再睡。”沈书朗可不像沈年珩还要扎个马步才能抱起段子焉,他好歹比段子焉大了九岁,就算身子羸弱些抱个六岁的段子焉还是不在话下的。
段子焉正睡得渐入佳境被沈书朗吵醒了,抱着他脖子晕晕乎乎,晃了晃便倾倒在他身上,懒成了一滩泥。
沈书朗把她抱到书桌上,拿了卷没用过的纸铺在桌上,段子焉全程依靠在他身上软若无骨,一双大眼睛半睁着看他铺纸拿墨,迷糊的可爱。
沈书朗准备好一切看着这样的段子焉直笑,从干净的涮笔水中沾了些水点在她的鼻尖上,段子焉被凉的一激灵,半睁的眸子瞬时如受惊的兔子瞪得大大的,这算是彻底醒神了。
她看着沈书朗,眼里渐渐氤氲起来,很明显,这表示让沈年珩一向难以招架的起床气来了,这次轮到考验沈书朗能否招架段子焉的起床气了。
且看沈书朗不紧不慢,掏出帕子替她擦了鼻尖上的水,段子焉的泪珠子在眼眶里滚啊滚,委屈得让人心酸,可沈书朗却笑的更灿烂了,他可不似沈年珩的手足无措,从袖子拿出一件东西在段子焉眼前晃了晃。
还别说,段子焉看了东西眼里的泪水瞬时无影无踪,晶莹的蓝眼珠一眨不眨的跟着他手里的东西转。
“如何?和你以前的那个差不多吗?”沈书朗笑意盈盈,将手中的羽毛笔放进了段子焉的小白手中。
沈书朗从未主动求他爹替他带过东西,这鹅毛是他前些日主动开口求他爹带的,又是他花了好些时日研究出来的,手上划破的口子数都数不清。要说他为何如此尽心尽力,一则是因为他知道段子焉见了肯定会开心,二则是他向来对他不知道的东西充满兴趣,这点和段子焉如出一辙。
段子焉端详着手中的羽毛笔,向来表情不多的脸上此刻充满了不可思议,她向沈书朗伸出手示意他抱她下去。
沈书朗将她从书桌上抱了下去,段子焉刚站稳便吧嗒吧嗒跑向了另一侧的抽屉,从里面拿出断掉的羽毛笔,两个一起放到桌上,她踮着脚趴在桌子上对比,惊叫道:“一样的!”湛蓝的眸子里瞬时光彩熠熠。
沈书朗走到她身旁半蹲下身子,脸上是一点也不谦虚的笑容:“这可是我花了许多时日做的,你看。”说罢,将自己满是切口的手伸到段子焉面前邀功。
段子焉将视线移到他的手上,白皙而修长的手指头上都是或长或短的刀口,果然是饱经摧残、伤痕累累,着实可怜~
段子焉抬眸看看他,沈书朗“一把年纪”了还撇撇嘴颇有些委屈的翻了翻他的手,段子焉的蓝眼珠转了转,突地握过他的手用自己软嫩的小嘴在他伤口上亲了亲。
沈书朗反应不及呆愣住了,只觉自己向来冰凉的手上渐渐温热起来,出奇柔软的唇瓣敷在他的手指上令他不禁心头一颤,片刻他将手收回旋即一笑,又似是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道:“这莫不是你娘哄你的时候用的?”
段子焉睁大了眼睛,带着那么点崇拜的小眼神看着他,显然是被沈书朗猜对了。
沈书朗勾唇轻笑,摸摸她的卷发,打趣道:“真管用,一点也不痛了。”
殊不知段子焉小朋友原来是个非主流,没顺着他的话兴高采烈,反倒收回了方才崇拜的小眼神,瞥了他一眼,揶揄道:“骗小孩子的。”
沈书朗笑意一僵,最后扑哧一笑,笑得更开朗了:“果然不该把你当做一般的小孩子,你明知是骗小孩的还要骗我?”
段子焉颇为理所当然道:“我没骗你,我娘这样的时候,我虽然还是痛但是会热热的,你太凉了。”说完不再和他考论这个问题,爬到椅子上拿着羽毛笔打算试一试。
段子焉蘸上磨刚落下一笔,沈书朗拿着另一只也在同一张纸上落笔,与此同时对她一笑:“那好啊,我们一起试。”
两人在纸上各写各的,最后一比明显段子焉这个小师父还不如徒弟写得好,她收了笔将羽毛笔放在手心摸了摸,虽不及她从前那只顺手,可沈书朗能做出一只差不多的便十分不易了,沈年珩答应了她的事,却是沈书朗办到了。
“谢谢你。”
沈书朗起身靠在书桌旁:“谢什么,如此一来你以后能继续教我了,我也能继续教你了。”
段子焉放下笔,坐到书桌上他的旁边,她摇了摇头:“你不用我教,你写的比我好。”
这个小家伙还蛮有原则,沈书朗转而道:“就当我给你做了笔的报酬,让我教你毛笔字如何?也让我过过当师父的瘾,你也不用拜我为师,因为我也不想收徒弟,我日子过得实在无趣,教你还能让你多陪陪我。”
段子焉抬起头,望着这个苍白的少年,最终点了点头:“好。”
沈书朗轻笑着摸了摸她的手,毛茸茸的实在是有手感:“我问你个问题如何?”
段子焉点点头。
“你为何选中的小四叔?”
是的,选中了小四叔,她不选德高望重的大庄主沈年容,也不选舒贵妃的亲兄弟崔守元,反倒是选了最小的沈年珩。
段子焉也不回避这个问题,直言道:“他不讨厌我,他能保护我,他和我年纪差不多。”三个理由罗列的清清楚楚。
沈书朗边听边点头,在理。
小四叔年纪虽小但在庄中的威严不容小窥,保护一个段子焉足够了,若是段子焉选了别人,平日里忙碌的沈年容和崔守元未必顾得上她,且小孩子最多的还是和小孩子相处,几位年长的叔叔自然不会管小孩子的事,那小孩子的事可不就是小四叔管着?要不然他那个小霸王弟弟沈书沛在小四叔面前也不敢造次呢?
段子焉小小年纪这般心眼,想必曾经过的并不舒坦,但沈书朗是不会揭人伤疤的,他道:“原来如此,我们继续学字如何?”
段子焉点点头:“嗯。”
起先沈书朗先写,段子焉临摹,可怎么也写不好,最后沈书朗便握着她的手,手把手教她,一个字一个字的写,一口气写了大半篇。
段子焉缩在沈书朗怀里,暖烘烘的,还带些她既熟悉又陌生的药草味,她本来就没跑干净的睡意便又回来了,打了个哈欠,眼睛泛起了酸涩,她揉了揉眼睛,察觉到的沈书朗刚要问她是不是困了,段子焉头一歪,躺在他的臂弯里睡过去了……
沈书朗看着她憨憨的睡颜哑然失笑,小孩子还是小孩子,说困就困,说睡着就睡着了。
他放下笔小心翼翼将段子焉抱了起来,段子焉哼哼几声抱住他的脖子,小脑袋垂在他的肩膀上继续呼呼大睡,直到沈书朗把她抱到床上她也不撒手,反而感觉到要离开他暖烘烘的怀抱她便抱得更紧了,沈书朗又不想吵醒她,甚至有些贪恋和怀念这样被人抱着的感觉。
他抱着她坐到床边,段子焉便抱着他的脖子睡得舒舒服服,白净漂亮的小脸实在惹人怜惜,他摸着她毛茸茸的小卷发,心中软成了棉花,这个小家伙着实让人爱不释手。
不知不觉时光流走,她没醒沈书朗便也没走,直到听到开门的声音,沈书朗这才暗道不好,小四叔该是回来了。
第16章 初吻
第十六章
沈年珩练完武便一刻不停地跑回来,他每日回来都格外期待看到正坐在台阶上等他的段子焉,那模样乖巧又可人,看得他心窝痒痒。
可今个一进院子,台阶上却空无一人,沈年珩顿觉失望,在地上找了一圈也没找到段子焉留下的字,反倒是找到了他俩养的小鸡正在院子里乱跑。
“这熊孩子,人不在,鸡还扔在院子里,也不怕跑丢了。”说着,沈年珩抱着小鸡进屋,寻思着先把小鸡放进屋里,再去找段子焉。可谁知,他一进内室,那个本该在台阶上等他的小人正酣睡在沈书朗的怀里,那小胳膊抱着沈书朗的脖子抱的那是一个紧啊!
沈年珩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那么大占有欲,看到这一幕差点把手里的小鸡掐死,还是小鸡惨叫了一声他才醒过神来赶忙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这一放看见了不得了的东西,他弄折的羽毛笔怎么好了?不仅好了怎么还多生出来一个?
且先不管这个了,他气哼哼的走过去。
沈书朗望见小四叔黑了的脸无奈的叹了口气,小四叔毕竟是年纪小,抢他的玩具自然是会惹他不高兴,可段子焉不是玩具,又怎能容小四叔一人掌握呢?
沈书朗比了一个“嘘”的动作:“她还在睡。”
是啊!她在睡!他眼没瞎!
这个段子焉,不是毛病多吗?不是不是不容易睡着吗?怎么躺在沈书朗怀里睡得这么安稳?沈年珩满心以为段子焉以后没他便不行了,谁知一转脸人家在别人怀里睡得好好的!敢情她没他一点事也没有!
沈年珩心里这个不痛快,之前那种段子焉非他不可的自豪感统统没有了。他没理会沈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