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孝女难为-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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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老爹点头说:“这个没准儿还真行,珠儿也别酿太多了,等爹养好了,咱们先去摸摸行情。”
宝珠开心答应,张氏看着银子犹豫不绝。
陈老爹又劝:“她娘,就交给珠儿保管吧,闺女心思细,有算计,你就放踏实心吧。”
张氏最终还是点头,嘱咐宝珠千万放好,宝珠应了声,捧了银子到自己屋子,放进衣柜锁好。
、第三十二章 周府
周安抱着酒坛子一路回到周家大宅。书房里,铺了一桌子的山势地图,周仕显站在窗前,窗外,一株芭蕉郁郁葱葱。
周安请过安,“爷,酒只有十斤,全买来了。”
周仕显打开盖子闻了下,点头问:“这酒有名字么?”
周安忙说:“小的问过了,还真的有名字,叫破掳。”
“哦?”周仕显摇头轻笑,走到书桌前,拿起笔写了这两个字在洒金笺,举起端详片刻,令周安贴在了酒坛子上,笑道:“这名字也算应景了。”
周安躬身请示:“爷,这酒也是给老爷的寿礼么?”
周仕显点头:“你再去看看行李都收拾齐没有,明天我们一早就走。”
“是。”周安抱了酒,躬着身子退出书房。
穿过回廊就是周仕显住的跨院儿,院子里几个小厮正在整理行李,周安将酒坛子放进樟木箱,亲手装了车系好绳子,前前后后检查一番。一回头,看见有个丫头探头探脑的往院子里张望。
周安皱眉喊道:“谁在那儿,进来说话吧。”
外面的人摆着杨柳细腰走进来,正是周家二爷屋里的丫鬟兰翠。
周老爷有两个儿子,大爷周怀鸣中进士后外放,现如今已是东平府的府尹,夫人是兵部尚书霍子都的千金霍氏,嫡出的儿子只有周仕显一个。全家都住在府城里的周府,过年才回祖宅,平时倒是周仕显这个长孙常来探望祖父。
二爷周怀远原本跟周老爷在牛头村务农,媳妇是隔壁村儿的方氏。周怀鸣自从发达后,就购置了许多田产房屋,全部交给父亲和二弟看管,收益也算是周家公产。周二爷没想到自己也能有这等富贵,于是乎整天的绫罗绸缎高头大马,去年隔壁村收租时候又看中了兰翠,买回来收在屋里做通房。
周老爷当时痛心疾首的斥责,周怀远耷拉着脑袋不说话,儿媳妇方氏不乐意抱怨:“爹,大哥在府城也有两三个姨娘,咋我家相公就不能?咱家也不差这点钱,养几个丫头又算啥。”
周老爷给噎个够呛,从此后也不再过问,这兰翠虽然没正式抬了姨娘,但也见天的满头珠翠指手画脚,妻不妻妾不妾的,看着倒像是周家祖宅的半个女主人。
周安是大房老管家周忠的儿子,自小跟着周仕显,周家大房只这么一个少爷,周仕显又事事指派周安去办,别看周安年纪不大,却机灵稳妥,俨然已是周府里的半个管家,当然指的是府城里的周家。现在是牛头村的祖宅,有二房的人在,周安不敢做大,处处透着小心谨慎。
见那丫鬟鬼鬼祟祟的,搁平时周安早就发作了,如今在祖宅不好造次,只是和颜悦色的道:“这不是兰翠姑娘么?你找我家少爷有事?”
兰翠走过来,甩下帕子,一阵香风,熏得周安险些跌倒,娇笑着说:
“周安啊,我听说你们明儿个就要走啦?哎呦,咋这么急呢,这不多待阵子?”
周安掩鼻干咳:“兰翠姑娘,大爷的寿辰,少爷自然是要回去拜寿,可是二太太有什么东西要捎给两个小少爷的?”
二房方氏生了两个儿子,周怀鸣看中侄子的学业前程,接到府城里上学,常年住在周府。
兰翠撇撇嘴说:“让那两个小的别不懂事就行了,有大嫂子照看着,我也没啥好不放心的。”
周安险些吐血,干笑着不回应。
兰翠又凑近一步问:“显哥儿这次回来见天的往山上跑,是不是那边的地。。。。。”
周安打断正色道:“兰翠姑娘,主子的事儿当奴才的可不能瞎过问,我没这个胆儿,要不您自己去问问少爷?”
兰翠见周安嘴紧不肯透露,哼了一声,摔着帕子走了。
周安冲着兰翠背后轻轻啐了一口,继续收拾行李。
兰翠出了周仕显的跨院,一路闲逛到厨房,两个老妈子阎婆子和魏婆子正在捣鼓一条十几斤的大鱼,刮鳞开膛,一屋子都是鱼腥味。兰翠拿帕子掩着鼻子吩咐:“阎妈妈,晚上给我顿一碗燕窝。”
阎婆子低头挖鱼鳃,似乎是没听见,兰翠不耐烦又提高了声音喊一遍:“我说我要碗燕窝,阎妈妈你听见没?”
阎婆子翻下眼皮还是不吭声,旁边魏婆子赶紧搭腔:“听到啦听到啦,姑娘您歇着,晚上保管做好给姑娘送过去。”
兰翠瞪了阎婆子一眼,转身出去。
“呸!什么东西,还真拿自己当主子了。”阎婆子愤愤的说。
魏婆子劝道:“你管她做啥?正经的太太都不管,咱们操啥心?”
阎婆子气道:“我就看不惯她那个张狂劲儿,小浪蹄子,整晚上的嚎叫,跟野猫叫春似得。”
魏婆子说:“这不是来要燕窝了?润好嗓子晚上接着嚎呗。”
阎婆子顿时嘿嘿笑出声来,凑上去在魏婆子耳朵跟前嘀嘀咕咕一阵子。
魏婆子憋着笑问道:“你说这二太太心里到底咋想的?自家的爷们儿让个贱丫头这么那么的睡,她也不吃醋?”
阎婆子撇嘴道:“谁知道呢,这二太太也真是的,自己男人不紧着,那点子吃食却护的紧,厨房里的细米白面鱼肉猪肉倒是都在心上记了数,要说她手紧看财吧,燕窝这么金贵的东西又不识货,白白便宜了那小蹄子。你说她这都当了多少年的太太啦,咋就改不了这小家子气没见识的毛病呐?”
魏婆子笑道:“听说早些年二太太在娘家可没少捱苦受穷,小门小户的自然是不上台面,哪里比得上咱们家的太太。“
阎婆子不赞同:“那也不尽然,二房两个小的可没挨过饿受过穷吧?咋也畏畏缩缩的不上台面?听说在那边府里住着,月银花费比咱家显哥儿都多。”
魏婆子叹气:“也真是难为咱家太太了,这边想着孝敬老的,那边还得伺候着小的。”
阎婆子在围裙上抹了下手,站起来说:“不行,我得让小安子回去禀报声,让太太以后可别再送啥人参燕窝的,这都填狗肚子里去了。”
魏婆子一把拉住她,小声说道:“你可别多事,太太啥事不晓得啊,让咋俩过来就是伺候老太爷的,别的都少管,再说了,这中间还关乎着大爷的脸面呢。。。”
阎婆子想了想,也就作罢,转身拿了猪肉去洗。
、第三十三章 二锅头
过完了五月节,陈老爹养好了腿伤。刚能下地就心急着要去田里看看,宝珠旁边搀扶着劝道:“爹,李郎中只说了让你下地走动走动,可没说你能干重活啊。”
陈老爹无奈的说:“我是不晓得你们娘俩把花生种成啥样,过去看看才放心。”
柳家二郎帮着收了冬麦,陈家的半亩地闲下来,宝珠就种上了早熟耐旱的花生,娘俩忙活了一天点齐了种子。陈老爹躺在炕上时候就心急着要去看,现在能下地了更是迫不及待。
宝珠笑道:“爹,你就放心吧,我娘亲自种的,还能有错?”
陈老爹看着一脸埋怨的张氏,干笑着说:“爹不是信不过你娘,只是这阵子又是细米白面又是骨头汤的,爹养足了精神,想去活动活动。”
宝珠暗笑,张氏走过来扶住陈老爹说:“就别瞎操心了,你真要是落下病根,还不是带累我们娘俩?”
陈老爹只得听话,在院子里走了几圈就又躺回了炕上,不几日,张氏去地里给庄稼浇水捉虫,陈老爹就下炕帮着宝珠做饭。
等到秋收时候,陈老爹已经大好,一家三口收完庄稼歇了几日。宝珠按耐不住了,拉着陈老爹就要去镇上买稻米,陈老爹皱眉:“这精米要三十文一斤,拿来酿酒本钱太高了吧?”
宝珠给陈老爹算账,带壳的稻米只要二十文一斤,一石是一百斤,就是两千文,按照一百斤出酒五十斤算,这一斤酒的成本也就四十文,而镇上杂货铺里的最便宜烧酒也要卖一百文一斤。
陈老爹还是不解:“我听说镇上的大酒坊都是归一酒,一百斤粮食只能出十斤酒,为啥咱家的就能保准出够五十斤啊?”
为啥?挥发了呗。锡锅提纯就像熬汤一样,靠挥发水汽提高浓度。蒸馏提纯则是循环过滤杂质,蒸汽成酒,剩下的还是酒糟,分量自然不变。
宝珠硬着头皮又解释一通,“爹,上次的四十斤粮食不也出了十五斤酒么?那还是高度的,度数再低些,出一半的酒不成问题。”
陈老爹听得一知半解,他种庄稼只看天吃饭,卖力气不计算。如今倒也听懂了闺女说着酿酒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当下就笑着说:“爹这脑子一时半会儿的也转不过来,就都听你的吧,不过也不必专门去镇上,咱们出个赶脚的钱,让你刘二叔给捎回来就行。”
宝珠自然高高兴兴答应,转天就取了银子,拜托刘老二去镇上买米,傍晚时分刘老二的骡子车回村,一麻袋的带壳稻米拉了回来,刚好一百斤。
宝珠烧火,张氏搬笼屉蒸米,陈老爹把蒸好的稻米倒进新买的大缸,搅拌晾凉。头一次只蒸了五十斤,发酵后的酒胚子烧出了二十斤破掳酒。
宝珠又新蒸了五十斤稻米,和剩下的酒糟子混在一起做酒胚。这一次发酵的时间比较长,足足等了半个月才起缸开封。这天正好是九月初九,宝珠架上木甄开始烧火蒸酒,这次出了三十多斤。
宝珠倒了碗新烧的酒给陈老爹尝。“珠儿,这第二锅的酒度数不够啊。”
宝珠给自己也倒了一碗,缓缓的滑过喉咙,酒香悠长,不如破掳那般辛辣浓烈,却是甘香绵长别有一番滋味。
宝珠问:“爹,那这第二锅的滋味如何呢?”
陈老爹咂咂嘴又喝了一大口才说:“虽然是不如头一锅的畅快,但是慢慢的喝就能琢磨出味儿来了,让人还想接着再喝。”
宝珠笑着说:“爹,咱这新酒就叫二锅头。”
秋高气爽,宝珠和陈老爹雇了刘老二的骡子车去了镇上。这次车上只有陈家爷俩,还有一排酒坛子。宝珠装个五个十斤的,又把两样酒分装了些样品。
骡车直接进了城,在庆源楼前停下,宝珠和陈老爹下了车,站在门口迎客的小伙计上前招呼,将他们引到里面。
不愧是镇上最大的酒楼,装潢的富贵非常,上下两层,楼上雅间,楼下大堂摆了十几张红木圆桌,每一桌跟前有乌木的屏风隔开。还不到午饭时间,只零零星星的坐了几桌人。
爷俩落座,宝珠招呼跑堂的小二说道:“先不急点菜,掌柜的在么?我们有事要找他谈。”
小伙计打量了宝珠跟陈老爹一番,还是请了掌柜的过来。掌柜的是个瘦脸的中年汉子,下巴刀削的似得,穿了件富贵团花的绸子长衫,来到跟前坐下,问道:“二位找我有何贵干?”
宝珠把两瓶酒放到桌上,开门见山的说:“掌柜的,我们是来卖酒的,您先尝尝,合意的话看贵店要不要也卖我们的酒。”
掌柜一听就乐了,并不去碰那酒,只是盯着陈老爹问:“你们是哪个酒坊的?”
陈老爹有些紧张,看了看掌柜,又看看宝珠,张半天嘴才说道:“我们。。。我们这是自己家酿的。”
宝珠忙说:“掌柜的,您还是先尝尝吧,我们虽是自家酿的,比镇上的大酒坊一点都不差。”
掌柜笑一声,招呼小伙计取来酒杯,斟上半杯,一口饮尽。喝完愣了一下,点头道:“不错,是好酒,不知你们要卖什么价钱?”
“您喝的这个是破掳酒,八两银子一坛,一坛十斤。这边还有二锅头,五两银子一坛,也是十斤。”宝珠报的是批发价,之前在家跟陈老爹商量过,来庆源楼吃饭的客人非富即贵,酒楼里卖的也都是高档酒,自家的酒零卖一两银子一斤也没问题,再让两分利给酒楼,所以就定了这个价钱。
掌柜的又斟上满满一杯二锅头,细细品尝,“嗯,这酒是好酒,价钱也公道,这样吧,给我给各来一坛。”
宝珠愣住了,不解的问:“掌柜的,请教下,贵店一天能卖出去多少斤酒呢?”
“一天三五十斤总是有的。”
宝珠又问:“那。。。怎么只要这么点呢?如果是价钱不满意的话。。。。我们还可以再商量。”
掌柜的笑道:“姑娘,其实这两坛子酒,我买了也是自家喝的,咱们这酒楼里已经有供酒的酒坊了。”
“那也不在乎多一家啊,何况你也说了,我们酿的酒好。”
掌柜的眼神闪了闪,沉思了一会儿说道:“要不然。。。。。你们说个价钱,酒方子卖给我怎样?”
宝珠愣在那里,原以为今天一出来就能把酒卖光,再和酒楼商议下订单,自家有了长期的生意做,以后也不愁没钱赚,没想到头一家就吃了瘪,当下浇灭了心头的兴奋劲儿。
“这是我家的祖传秘方,不卖的。”
掌柜并不坚持,起身告退,命小伙计拿了银子去搬酒。宝珠厌厌的跟着小伙计出了酒楼,走到马车前,接过银子,递了两坛子酒给小伙计。陈老爹见宝珠耷拉着小脸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