缱绻离歌之玉怜卿-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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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害怕……娘亲啊……会陪着你呢。陪着诺儿……走那……黄泉路。你说好不好?”慕容清霄把玩着配饰的手紧紧握起,刀刃生生的嵌进手掌,血顺着刀刃流下来,濡湿了大片的朝服。
慕容睿看着失了神的皇叔,惊恐的唤道:“皇叔……皇叔。”
慕容清霄一怔反应过来,有些艰涩的问道:“字言诺,是她送你的……表字?”
慕容睿看了看满手是血的皇叔,点了点头。慕容清霄突然起身朝门口走去,慕容睿站起身来手足无措的转过身看着即将离去的皇叔,慕容清霄走至门前停下脚步道:“玉妃只是在牢里受了点惊吓,改日本王将府中的无尘神医请来替她瞧瞧。此事你不要与任何人提起。”话毕抬腿便走了出去。
慕容睿忙道:“多谢皇叔。”总算放下心来,走至桌前跌坐在凳子上,抚了抚惊魂未定的心口,皇叔为何听了自己的字便那般?刀刃嵌到了掌中血沾湿了大片的衣衫似乎都未发觉。难道自己的字有什么不妥之处?幸好为怜卿请得了大夫,如此甚好。
残阳如血,玉怜卿觉得有些晕沉,本想要回畅清苑,突然听到婴孩的嬉笑声,便顺着声音的来源寻去,痴痴地站在远处看着亭中一身华服的梁王妃坐在石墩上怀中抱着个婴孩不住的逗弄着,身旁是众多的丫鬟,奶妈之类的。
女子的笑声夹杂着几声孩子的咯咯笑声不住的传来,玉怜卿看着这一幕突觉辛酸,如何也摆脱不了心中的阴霾。垂下眼竟不忍再看,慕容清霄站在她身后,看着如此的玉怜卿,心里五味杂陈。
自慕容清霄到来之时她便知晓了,只是这样静静站着看着远处那幸福的一幕,脑袋昏沉隐隐作痛,眼睛酸涩,深深吸了一口气轻叹:“昔日,怜卿在畅清苑中带着腹中的孩子痴痴愣愣的等了三个月,等着我深爱着的人,等着他归来,告诉告诉他我玉怜卿真实的身份,告诉他怜卿并非是他所认为的女子。”轻笑一声道:“九十个日日夜夜,思念若狂,日日夜夜的担心与后怕,等来的……却是不堪的结局。”
原来她是要告诉他所有的事实的,原来,是他将她逼上了悬崖。慕容清霄心里千转百回,痛苦万分的唤道:“怜卿,你为何不说,为何不说?”
玉怜卿看着远方凄凉的笑了笑:“在怜卿心里,我痴爱的人早已死去了。”转而看着慕容清霄平静地道:“怜卿多谢王爷的救命之恩,但怜卿却不想再呆在这里,请王爷放我一条生路。”
‘我从未求过……王爷。今日,我求你……放我们母子一条生路。’‘我可以……即刻离开,求你……放过我们母子。从今往后,我们母子……永不会出现在王爷面前。’
想起那日她跪在自己的面前那般苦苦的哀求着自己放她与腹中的孩子一条生路,心里酸楚,偏过脸:“怜卿不愿再呆在这府中了么?”
“是,怜卿一日也不愿呆在这里,这里的一切都让我觉得……肮脏不堪。”
他看着她呢喃道:“肮脏不堪……”艰涩的问道:“清霄……让怜卿觉得……肮脏不堪么?”
她看着远方坚决的道了一声“是。”
慕容清霄抓着她的手,声音有些哽咽的喃喃道:“本王不会放你走。”
玉怜卿抽出被他紧握的手,神情淡漠的道:“有时……怜卿忍不住会去想:怜卿与王爷之间……究竟是怎么了?突然有一天就想通了。呵,怜卿并没有像自己想的那般爱王爷,王爷也没有自以为的那般爱怜卿。怜卿……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爱。若是……怜卿真的是爱的极深,那定会放弃所有,卑微的留在王爷身边,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上一眼。无论是要忍受怎样的伤害也会留在深爱的人的身旁……卑微的活着,只为了能够……偶尔的看上一眼深爱的人。”
转身看着远处的夕阳,喃喃的道:“怜卿选择了不择手段的离开这里,这便已说明了一切,怜卿并不爱王爷,王爷再勉强的留着怜卿也是没有意义的。”慕容清霄,我玉怜卿曾经爱过你,爱你温暖的模样,清新如斯的笑颜。我也曾幻想与你一起携手白头,儿孙满堂,承欢膝下。是你让我绝望,让我亲手毁了自己可能存在的幸福。
第57章 第五十七章 江山易主
慕容清霄神情痛苦的看着面前的女子,心如刀绞,陷入疯狂,扳着她的双肩,双眼通红的盯着她,不住的摇着头道:“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人的感情是可以自己控制的,我不信你不爱我。”
他将她的肩抓的生疼,皱了皱眉垂下眼帘,忽闪着长长地睫:“怜卿曾爱过清霄。而王爷爱的不是怜卿,王爷深爱的……是为王爷诞下爱子的梁王妃,不是我玉怜卿。”你可以爱这世上所有的女子,而我的心里却只能装得下你一个人。我也会嫉妒,嫉妒你身旁的女子,嫉妒占据着你心的人。若是你真的爱我,又怎会娶了别的女人?若是你真的心里有我的位置,又怎会绝情的夺去我的骨肉?
慕容清霄悲痛欲绝的看着面前低着首的女子,眼睛有些酸涩,紧紧地拥住她喃喃的道:“我爱你,我爱的是你,怜卿。”
玉怜卿绝望的笑了笑:“若是王爷对怜卿所做的一切算是爱的话,王爷的爱让我觉得……生不如死。”慕容清霄你连自己的心在何处都不知道,又口口声声的说爱我,你将颜媚卿置在何处,又将我置于何处?
慕容清霄身子一僵,心口绞痛,紧抱着玉怜卿的手缓缓滑落下来。她推开了他,慕容清霄怔怔的看着面前一脸漠然的女子,她见他没有再为难自己便侧了身子朝着畅清苑走去。慕容清霄伸出手似乎是想抓住离开的女子,却不知为何终没有拉住,那一只手便空落落的晾在半空中。喉头上下滚动,眼睛酸涩,双唇微微颤动,维持着这个姿势看着玉怜卿的背影消失在远处。
玉怜卿每日躲在畅清苑,却不知外面的世界已是翻了天覆了地,殷朝的百姓皆活在一片恐惧之中。梁王密谋造反,早已将太后软禁了起来,宣晟帝突发厉疾已是两个月不曾上早朝了,朝中站在宣晟帝一边的大臣,一个接一个都死于非命。抄家的抄家,死的死,失踪的失踪。
短短两个月殷朝上下人心惶惶,而梁王安插在朝中的人数出乎意料得多,朝中的大臣至少有七成都是梁王的人。而梁王起兵造反的缘由竟是:昏君无道,滥用酷刑,夺臣妻女。
这一次又将玉怜卿推到了风口浪尖,民间留言四起,因她的存在从而使天下大乱,江山易主。因她是一个女子,一个祸乱天下的女子,一个为百姓带来灾难的女子,一个不祥的狐媚女子。而她只是身陷在使她伤了情碎了心的地方,无奈辗转。
继而又有人说发现先皇的遗诏,说是本是传位给皇四子慕容清霄,结果太后勾结苏相国篡改了遗诏。梁王得知实情一怒之下软禁了太后,杀了苏相国,抄了相国府,当年帮着太后的大小官员无一漏网。六月七日宣晟帝慕容浩然薨,皇后殉情。
慕容清霄登基,国号殇。颜媚卿被封为四宫之首为贤妃,正一品,所生世子慕容怀诺为太子。花弄影为昭仪,玉随月为昭容,皆为正二品。慕容昭为大皇子,花弄影生的女儿赐名忆城,为殇公主。玉随月育有的女儿赐名念玉,为城公主。
慕容清霄继位后便将后宫之中许多嫔妃贬为庶民,遣送出宫。德妃李媚儿依旧是德妃娘娘,只是易了主罢了。杀了慕容浩然其他的子嗣,独独留了华阳宫的慕容睿一命。却也将慕容睿贬黜,七月初命人遣送慕容睿去了边城囚禁起来。
梁王府中所有的侍从都被迁入皇宫之中,玉怜卿依旧留在梁王府,国家百废待兴,慕容清霄繁忙万分。只得派了一人去梁王府去接怜卿入宫,派去接玉怜卿入宫的男子,玉怜卿从未见过。那是慕容清霄还是梁王之时收的幕僚,名唤玉敛之,身旁只有一位母亲,多年来相依为命,后来得到慕容清霄的重用,如今已是御前带刀侍卫了。
有丫鬟进了畅清苑向她禀报说是有一位大人求见,玉怜卿立于秋千前淡漠的允声。丫鬟将玉敛之引了进来,随后退了出去。
玉敛之见她背对着人,只是躬身道:“臣下玉敛之见过夫人。”
“大人不必多礼,有什么吩咐直说便是。”
玉敛之直起身子,直勾勾的看着她的背影道:“臣下奉旨恭请夫人入宫。”
玉怜卿这才转过身子,只见这名唤玉敛之的男子不过十八九岁的年纪,五官俊美,脸上却有着与年纪不相称的老成。她似笑非笑的看着玉敛之道:“大人也说是请了,我若是不进宫,大人又能拿我怎样?”
玉敛之垂下脸道:“臣下不能对夫人怎样,臣下也只是奉命行事,求夫人不要为难臣下。”
玉怜卿轻叹一声,一副苦恼的样子,歪着头道:“明明是大人在为难我,如今倒说是我为难大人了。”
玉敛之抬起头却笑了起来,笑容温暖而明媚:“早就听闻夫人是个难缠的主子,果真闻名不如见面呐。”
玉怜卿虚着眼眸看着面前笑的温润的男子,冷哼一声道:“既然知道我是个难缠的角色,慕容清霄命你来时你就应该想法设法的推脱掉,如今也不必这般为难。”
玉敛之脸上一直挂着明媚的笑容道:“并不是圣上派遣臣下来的,而是臣下自己请命来接夫人进宫的。而且臣下心中明白夫人并不会进宫。”
她心中惊讶万分,却还是冷笑道:“大人是自找麻烦。”
玉敛之却是笑道:“臣下能帮助夫人达到目的。”
玉怜卿冷冷的看着面前看似温润的男子,道:“哦?怜卿倒是不知自己有什么目的。”
玉敛之见她如此也不动怒,依旧一副不疾不徐的样子道:“夫人想要离开这里,却因为圣上的缘故至今也没有逃脱,夫人不愿进宫一直坚持留在这里不过是为了方便逃走罢了。”
玉怜卿心中有些厌恶面前的这个男子,看似温润无害,却又将所有的事情掌握在掌心。她万分介意被人看穿心思,而她却不知道他的来历与企图,这样的人太过可怕。
玉敛之仿佛早已看清楚她的心理,笑道:“夫人无需害怕担忧,臣下并无恶意,只是想帮帮夫人。”
玉怜卿冷哼:“为何帮我?”
玉敛之看着她,良久才道:“敛之是个随性之人,做什么事说什么话并不需要理由,随性而为罢了。”继而又笑道:“臣下倒是有个法子能让夫人全身而退。”
玉怜卿轻扬着脸看着玉敛之,神色淡漠,心里却是翻江倒海。
玉敛之轻笑道:“其实夫人想要留在这里也很简单,以圣上对夫人的喜爱,若是夫人坚持不入宫,圣上定会亲临接夫人入宫。到那时夫人只要撕开愈合的伤疤,就会达到夫人想要的目的。”
玉怜卿恼怒的看着一脸笑容的玉敛之,怒道:“请大人回去告诉慕容清霄,除非我玉怜卿死掉,不然我决不会进宫。”
玉敛之只是笑了笑躬身道:“臣下告退。”才直起身子风流倜傥的转身离去。回了宫将玉怜卿的话婉转的向季云生转述了一番,由季云生去禀报圣上。
那日慕容清霄早早的就命人将凤至殿收拾妥当,只要玉怜卿一进宫就可入住,等了一整日却见季云生回宫禀报说那女子不愿入宫,慌忙放下手中的一切特地回了梁王府接她入宫。一切的一切皆如玉敛之所料一般。
她站在满园的荼靡花丛中背对着所有的人,没有人看得见她当时的神情,独自站在花丛中,浓浓的哀伤透了出来,声音空洞而又悠远的道:“怜卿的言诺在这里,言诺一个人在这里……会害怕,会……找娘亲。”
其实她心里异常的清楚:正如当日玉敛之说的一般,只要她撕开刚刚愈合结痂的伤口,慕容清霄就不会强求她进宫。慕容清霄对那个孩子一直是心存愧疚的,拿孩子做挡箭牌,他定不会强求她。若是她进了宫再要逃出来定会比登天还难,所以,即便是要撕开自己的伤口也要留在容易逃出去的地方。
原来……自己才是这个世间最残忍的人呢。
慕容清霄满心期盼的去了,离开了梁王府时却是满心的歉疚,痛楚与悲愤,黯然的回到了宫中。每日却派玉敛之去往日的梁王府看望,说是放心不下她一人住在那里,不过是严防着她逃走罢了。
玉敛之一连来了数十日并没有做什么,只是问安,以及带来圣上赏赐的物品。玉怜卿从始至终都是安然接受,不多嘴问半句。第十日之时,玉敛之见她站在园中,一脸的漠然,玉敛之上前站在她身后似乎只是随意的叹道:“夫人每日装作漠然的模样,其实时时刻刻都在想着怎样逃离这里吧?”
玉怜卿身子不由的一颤,连他都能看得出她的企图,那慕容清霄想必早已知晓了吧,心中暗暗焦急起来,这样的情形,何日才能得以逃脱?神情冷漠的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