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常相似-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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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 。。。
在凭借刀剑说话的时代，一群必然被历史遗忘的人活跃着，麻烦不断。
“官府也太可气了，这不是欺软怕硬吗，居然不管管这帮江湖人士！这不，我的客栈又被砸了一次，路过的几个捕快竟然看都不看一眼！”
“你已经算运气好的了，昨天茶水铺的小二也不知上辈子积了什么债，惹上了什么五毒教的人，被毒个够呛！更倒霉的是路过一个神农氏的女人，来了个什么‘以毒攻毒’，然后两派就扛上了，把小二当做道具你来我往斗毒。若不是一个白衣的引开那女人，那小二不知还要吐几回血呐。”
“就是就是，后来帮小二看病的扁阕先生说，要不是她身边碰巧带着玉泉，必定会落下病根。为了这事，街上的店铺可关了一半以上了。剩下未关的，大都是被哪个门派包下来，或是被，”那人举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而开门的。”
“哎，为什么我们镇会摊上这种麻烦的事情？”
谈论着的几人皆面面相觑，齐齐叹气。
这些业主们正在抱怨的，就是即将在该镇举办的武林大会。
“我明明记得，每次闹事过后都有人买单的，给出的银子往往是所需的一倍以上。”不远楼上听力很好的“只进不出公子”姜遣摇着扇子说，“而且举办大会会吸引大量人流，住宿打尖的人会非常多，连带可以拉动青楼酒馆赌场的业务；因为高手云集，小偷强盗之类也不敢轻易出手，社会治安会变好一阵子；再加上到现在为止一个普通人都还没死——他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听力同样很好的沧流派掌门沧遗和浪子刘璃对望了一眼，同时摇头。
满意才怪。人喜欢循规蹈矩一成不变，从而只要轻轻松松随大流，就不必面临过大风险。而常规一旦被打破，就意味着犹豫不决、麻烦和纷争。
毕竟对于普通人来说，生存已是全部。
但对于他们来说，生存只是理由。
沧遗咳了一声。
“鄣山会也会派人参加，而连我们也接到了请柬，说是要选武林盟主——话说这次大会还真是正邪不分，鱼龙混杂，真不知道组织者到底想干什么。而且，一个月前，卫氏剑派的当家死得很蹊跷。”
“与其说是蹊跷，倒不如说是时机太好了，”刘璃说，“这里面一定有问题。现在卫氏剑派整个都乱了。”
受益者太多了，以至于往哪个方向查找都没个统一意见。
“卫蒙一向与子女不和，原因有不肯传位啦，阻扰婚事啦；他还是个口无遮拦的，脾气不好，怕是得罪了不少人。单从最近的大会来讲，他又是武林盟主的有力竞争者，而且，传闻说他有在放高利贷哦，同时和那个贪官卢荟有来往。”姜遣说。
“也就是说，想杀他的如过江之鲫。”捕快驯行姗姗而来，手上拎着个包裹，“尸体在荒郊野外碎裂成四十七块，下手的人心理素质很好。”
“这倒让我想到了一个人——搞不好是云雀下的手，哦哈哈……”刘璃大笑。
以那神农氏女人的个性，的确不能否认。
沧遗问驯行：“有什么进展没有？”
驯行回答：“卫蒙的女儿星彩失踪了。她家里的人都不关心，所以我到这里来问问她的哥哥们和熟人。另外，我也想见一见云雀。”
“不会真的是她吧？”
驯行打开包裹，取出一个布包。打开一看，赫然几只蛊虫。
“尸体旁找到的。我想，神农氏应该对这个有研究。”
这样一来，的确和那位姑奶奶脱不了干系。
“是啊，”沧遗笑了起来，“而且，不是一般的有研究。”
刘璃问：“云雀和卫蒙有仇？”
沧遗又是笑，摇摇头。
“先不管云雀的事，要找她可不容易，最好等她自行出现。再过两天就有比赛了，大家还是各自小心点好。驯行，需要帮助的话可随时来找我。毕竟我受过那位老先生许多照顾。”
驯行点点头，收拾好物品离开了。
“我们不一起调查吗？”刘璃目送驯行离开。
“不用。驯行这人很有能力的。”沧遗端起酒杯，打量了一阵琥珀色的酒浆，然后一饮而尽，“我们需要做的，只是等待一些可靠的结论。”
“倒不如说你是懒得到一线身体力行，”姜遣耸耸肩，“我是不想管这档子事，只要不妨碍我做生意。回见。”说着，他踏上了门口等候已久的马车。
“都走掉了。”刘璃叹气。
沧遗托腮，把一瓶酒推到刘璃面前。
“我们也该有所行动了，不能停滞不前。比如说，酒既然摆到了眼前，就得喝了它。”
“我还可以选择摔了它。”刘璃虽然这么说，却依然把酒瓶子往怀里抱，“这个算到你账上。”
“是，是。”
2
2、二 。。。
是夜，月黑风高。
“真是巧遇啊，”沧遗施施然向屋顶上背着一个人的黑影打招呼，“没想到我睡不着起来散步都能能撞见有人在毁尸灭迹。”
黑影停顿了一下，然后开始咬牙切齿。
“管闲事的，别来无恙啊。”陆仁新插腰，“我也没想到你居然有半夜窥人裙底的癖好。”
沧遗飞身一跃到了陆仁新面前，“是穿着裙子还飞檐走壁的人自己不好。好了，把那位背在背上的小姐放下吧。”
“又想来妨碍我？”陆仁新皱了皱眉，把背后有点下滑的某人稳了稳，“不好意思，这个人我可不想放下。”
沧遗拔出风饮剑，“可是那位小姐也没有什么意见。我们要尊重她的选择嘛。”
“人都晕了还有什么意见！”陆仁新的青筋跳啊跳，她空出一只手拔出短刀格挡，转身欲走。沧遣跟着追了上去，屋瓦飞速滑落，发出清晰的声响。客栈里一些高手循着声响出门，也加入了追逐。
“耍诈啊，竟然找人帮忙！”陆仁新气愤地大喊，“你绝对是故意发出声音的！”
“哎呀呀，猫捉老鼠当然是猫越多越好了。”沧遗一脚蹬向阁楼的柱子，翻身挡住陆仁新的去路。陆仁新左闪右避不得解脱，正待出杀招，突然面色一僵，半跪了下来。
血腥味。
陆仁新的背上被插了根簪子。血腥味就是从那里发出来的。她背上的那位姑娘已睁开眼睛，微微喘着气，手紧紧握住了那根簪子。陆仁新站立不稳，向街道栽去。
沧遗赶忙拉住那位姑娘，发现她又晕了过去。
“怎么回事？”东海门下祝荣赶上来问。
“看这架势像是英雄救美。”灵山派朱衡说，“好久不见，沧遣。”
“好久不见。”沧遗点头微笑，提着那姑娘的领子仿佛提着买菜篮子一般。朱衡凑上前，拖着腮观察了一会儿。
“我怎么看这小姑娘这么眼熟……啊！”朱衡一拍手，“这不是卫家大小姐卫星彩吗！”
卫星彩。众人哗然。卫家老爷子虽身死，余威犹存。
“陆仁新也逃掉了。”刘璃从屋檐下走出来，向屋顶上望，“你们不觉得上头风大么？下来说话吧。我已经给扁阕发了信息，她很快会过来。”
沧遗应了一声，抱着卫星彩跳下屋顶。
“东西掉了。”祝荣随后弯腰从地上捡起一颗珠子，“之前好像是被卫小姐握在手里的。”
沧遗伸手接了过来。
“啊呀，是很少见的珠玉，我只在云雀那里见过几次。”他似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皱了皱眉，“是这位大小姐的东西吧。”
“很少见……可是那个云雀经常把这种珠子两个一串当铃铛带在身上做装饰品，每次出现都叮当作响的，”刘璃喃喃道，“到底那个女人就是败家啊。”
正说着，扁阕提着药箱，笑意盈盈地走了过来，“背后说人闲话可不好。”
刘璃翻了个白眼：“是是，好姐姐可千万帮我保密啊。”
扁阕毫不客气敲了刘璃一下。
“需要帮助的是这一位吧，把她放到床上。”
他们把卫星彩安置到了客房，拉上帘子。扁阕号了一阵子脉，又借用客栈厨房调了几味药出来给她灌下。
“不过是一点很普通的迷药，再加上一些使人乏力的小毒，不碍事的，你可以直接把她送回卫氏剑派了，”扁鹊说着，有条不紊地收拾东西。接着她注意到桌上摆的东西，“咦”了一声。
“怎么了？”沧遗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看到了那颗珠玉，“有什么不对么？”
“那是，玉泉的结晶。”扁阕用指甲敲了敲那颗珠子，“玉泉只有三个地方出产，一个是天山，还有一个是被官家控制的天一馆后院，剩下的就是神农山庄的血湖。像这种带血红色的玉泉结晶是神农氏用秘方炼制而成的，只有神农山庄出产，绝不会错。自从十四年前神农氏停止广布医药以来，流入坊间的玉泉有减无增，像这样大尺码的则更少见了。”
“玉泉结晶是千金难得的药品，更何况是神农氏的作品，怎么会这么轻易地让这个大小姐拿在手里？”朱衡摸了摸下巴，“我明明记得卫蒙可是很抠门的。”
“呵呵。”扁阕笑，“像云雀那样往头上挂的也有。也许是哪个人送的吧。”
“而且那个人很可能就是云雀——卫家和神农氏以前关系不错的样子。”祝荣说。
“像卫蒙生病时常常第一时间去请云雀而不是我。”扁阕点头。
刘璃一直在旁边听，一言不发把玩着他的鱼骨雕。
沧遗知道他正在想的，大概和自己一样。
某人，很可疑。
“现在就送到卫氏剑派宿营地去吧，反正天快亮了，驯行大概也在那边。”沧遗打断了谈话，把卫星彩抱了起来，走出房门。清晨的空气略带些凉意，连海棠花一夜都谢了，花瓣落了一地。
3
3、三 。。。
“星彩醒来后说，那颗玉泉结晶是在父亲尸体边发现的。”刘璃整个人扑到桌子上，“至于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也不知道。总觉得云雀越来越可疑了哎。”
“她倒是乐意做坏人，很可能是有谁想让她背黑锅吧。”扁阕担忧地说，“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那个一年有一半以上不知行踪的人，是不是在哪里变成怪兽的粪便了呢？”
“啊哈哈，放心！云雀绝对不会有事，因为她是恐龙化石！”
连恐龙都穿不过去的石头！
话音刚落，菜棚瞬间开了个天窗。
姜遣看着从天而降把刘璃压趴在地上的阴森女人抚额：“为什么你每次出现都要使我的支出超出预算！”
云雀站起来，还不忘一只脚踩在刘璃的背上，“这种事情不要来问我。”
好吧，你这个疯子。
“你是来做什么的呢？”扁阕用树枝捅了捅还趴在地上一言不发的刘璃，转过头，笑得温柔，“难不成对盟主之位有兴趣？”
“那是什么名词？”云雀散发阵阵阴风，“只不过太多食草动物群聚到一起，很想将他们咬杀罢了。”
众人默。面对云雀，有说服力的只有武力。
“什么话，这么嚣张！”茶棚一隅，一个身旁摆着巨型钢刀的大汉不满地说。
“你又算哪根葱？”云雀斜视。
大汉跳起来，把钢刀甩几下扛到肩上，“我是鼎鼎大名的……”
大汉话还没说完，云雀已经一拐子敲了下来。
“你怎么……突然……”大汉的牙掉了好几颗，说话含含糊糊的。
“抗打击能力不错嘛，”云雀笑，“是个很好的沙包。”
眼见大汉被三两下干掉了，他的同伴居然还来不及反应。实力代表一切，看客不管知不知道云雀，无不有了忌惮之心。
“听说，因为参赛人数太多，所以50个一组进行比赛，每组出一人，”云雀笑得愈发阴森，“只要干掉49个，我就可以晋级了。”
“哪有哪么容易！”群众怒喝。
就是有那么容易。
知道云雀本性的诸位收回视线，尽量忽略背景音，端着瓜子碟时不时移动以避开被云雀打飞的物、人。
“她这样，根本无视决斗规则哎。”扁阕说。
“这种时候她会说，‘规则’又是个什么东西，”刘璃评价，“何况对她来讲，打架就是要以一切手段取得胜利啊。”
“这样一来，我储备的药品又要减少了，”扁阕摇头，“还有，姜遣你在做什么？”
姜遣抓紧时机，该出手时就出手，头也不抬地继续搜刮被云雀打倒之人身上的财物。
“造成这么大的破坏，赔偿金当然要大家一起来付。”
可是在十几两银子就可以搞定的情况下，你为什么还要拿一看就是上百两的东西啊？！
“所以姜遣虽嘴上说云雀很麻烦，但内心还是很欢迎她的，”沧遗突然出现，“一般情况下，只要她一对外人动手，姜遣就有额外进账。”
“办完事了啊。”
沧遗笑。
“还有，你不去阻止一下，大好人先生？人数已经超过预定的49很多了。”刘璃说。
“不需要我啊……”沧遗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你看，她已经打得差不多了，大会组织者也已经到了。”
那不远处那身着青衫的书生，不是武林大会发言人纳兰是谁。
百晓生纳兰在内心深处不住地后悔，后悔着自己为什么要来负责武林大会的调度。
眼前这种情况算什么！暴风一样的女人把大会程序整个颠覆了，而自己却没有实力加以限制。
“神农氏的云雀小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