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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部分

画柳眉-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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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老人平时也有给儿女写信的习惯,否则这笔墨还成了问题。
宋行清廖廖数笔,稍吹干了墨迹,老人一看清信上的内容,显得有些惊惶,“原来……原来是丞相大人……小的有眼无珠,望大人恕罪。”说着他就要跪下行礼。
宋行清连忙扶起他,“老人家不用多礼,这事还得麻烦您辛苦一趟,有劳了。”
“大人放心,小老儿就算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我这就去了。”
“老人家请慢走。”


、第六十九章 咫尺相思

送走了主人家,宋行清直接将那烧红的火炉移到床前,揭开炉上的锅盖,缕缕香气清新扑鼻,他拿起一个瓷碗盛上半碗,轻晃着碗待得不太烫才将关月半抱半扶起,小心翼翼地将姜汤送到她唇边,一点一点喂她喝,许是太冷汤汁太暖,昏睡中的关月很是合作,很快瓷碗就见了底。苍白的唇因姜汤的缘故渐有了一丝血色,宋行清稍放下心头大石,动作轻柔地让她躺回床上,以袖拭去她唇边的汤汁,眼波柔如春水。
照顾完她宋行清也为自己倒了一碗姜汤,就着喝汤的动作,他环视了一下屋内,发现没有想像中的破旧,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屋内只用矮矮的竹排隔出一个小小的厨房,里面高高堆着几捆干柴,竹排外是一体的卧室和小厅,一张木质泛黄的八仙桌,四张木椅,一套茶具,床榻对面墙角立着一个两层红色木柜,很简单的摆设。
锅里的姜汤滚了又滚,香味溢满小小的木屋,怕再烧下去锅就要干了,宋行清用桌上的方布裹住锅柄将它取下放到桌上。没有阻力的火焰瞬间兴奋地跳跃起来,沁人的暖意一下子漫上心头,他这才留意到自己身上的湿衣冒起了细白的蒸气,他愣了一下,然后想到了什么,目光移到床上的人脸上,他轻轻拍着她的脸想叫醒她,可嘴巴张了半天却不知如何开口。最后他只是抽过一条毛巾静静擦拭她的发。
暖烘烘的屋内只有啪啪的燃烧声,他动作轻柔地把那头青丝拭至半干,将那长发披散在枕上。想着她身上的衣裳尽湿,修长的指随即落到她襟前的纽扣上,镶着金边的鹅黄色衣领渐渐牵出记忆中那袭熟悉的金色龙袍,指尖硬生生地停住,视线移到她苍白的脸上,稍粗的新月眉,小挺的鼻梁,细长的丹凤眼被安静的合上,浓密的眼睫如贝扇形成了深深的眼影,线条优美的轮廓总是轻而易举地牵动他的心神。宋行清用目光细细描绘着她安静的睡容,贪婪地将这份静好一笔一画刻上心版,他不想去深究太多,不想去管她现在是什么身份,这张在梦中出现过千百遍的容颜就这般静静的映在他眼前,他可以放肆目光的游离,他只想去留住每一分美好。
突然她眉头轻皱,嘤咛一声,宋行清猛回神,这才记起他的原意,得赶紧为她换好干衣服,但他看了看床沿老人家放着的女式儒裙,手指却无论如何也动不了半分,想要解开那衣领上的纽扣更是痴人说梦。
是谁说君子坦荡荡的?他不知道他是不是君子,总之他一想到要为她宽衣就止不住双手发颤。
他挫败一叹,无论如何也提不起这份勇气只好认命地去叫醒她。
她做了一个梦,她梦见一大一小两个孩童在柳树下嬉戏玩耍,小的那个一脸飞扬跋扈,比他稍大的男孩好脾气地看着他挑衅胡闹,脸上扬着一抹宠溺的笑,那笑衬着明媚的阳光让人如沐春风,她正想好好看清楚那清俊的眉眼,突然场景一换,变成了两个气质超然的锦衣青年对坐在一方凉亭上,石桌上摆着一副精美的棋盘,那执着黑子的手在半空停了很久落下,那稍年长的男子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在棋盘一角落下一子,然后那少年鼓起了腮帮子闹着要重新再来,那男子也不恼,仿佛意料之中地顺着他的心情去收起刚下的那个白子,只是眉宇间隐藏着了一分温柔,画面又被取代,这回她看到了红墙绿瓦,高楼飞檐,一个又一个穿着官服的人鱼贯走进一间大大的房子,那里有着朱漆圆柱,正中是一张浮雕着九爪金龙的大椅子,那刺目的金色让她眼睛生痛,难受地闭上了眼,突然一束柔和的光拂上眼皮,她惊讶地睁开眼,一个月白色的背影静静出现在面前,那人站在逆光处,她看不太清他的面容,只知道他回首留她一抹温暖的微笑便挥手离去,毫不恋栈,她急了,正要追上去,突然她醒了——一双比黑夜还要深邃的眼睛穿过记忆迷雾真切地出现在眼前,他唇色有些惨白,两道剑眉轻蹙,那袭熟悉儒衫上的月白色暗了些许,他脸上写满担忧,眼中有或焦急或惶恐或期待很多很复杂的思绪,她无力细辨,只知道额际生疼,太阳穴在剧烈跳动。
她挣扎着坐起来,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扶她,却在碰到她衣角时触电般收回,她看在眼内,默默地撑着床板半直起腰身靠坐到床头,环视了一圈,声音有些沙哑,“这里是哪里?”
突然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宋行清微垂下眼眸,“护城河附近的一户人家,你昏过去了,得赶紧生火取暖。”
将昏迷前后的事情联想一遍,她记起了昏迷前她脱口而出的叫唤,他的疏离尤胜寒冰,美丽的丹凤眼凝视了他片刻,淡淡的声音从他发顶传来,“你为什么不抬头看我?”
放置在床沿的双手蓦地抓紧,宋行清克制住心底的叫嚣,这样平板的音调他听了近半生,怎么之前就是糊涂到以为只是人有相似——然而,这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会出现在那烟花之地?他怎么可能会以那样的身份出现在那里?他怎么可能是‘她’……
太多太多的妄念在脑海中肆虐,他渐觉无力负荷,这些不是他可以去碰触的东西,这些不是他可以去求索的疑问。他咬咬牙深吸一口气,“我先出去下,你赶紧把衣服给换了免得染上风寒。”
一只细白的手堪堪拉住他的动作,冰凉的触感从他手腕处漫延,合该是冰寒彻骨的触碰他竟觉细腻舒服,一腔塞得满满的思绪瞬间沉淀,只剩下一个认知——她握住了他!这么多年以来,这是第二次如此亲密的接触,他们最熟悉的就是那不远不近的三步之遥,拉近了君臣之礼,隔绝了琴瑟之意。
他僵硬地保持着那个半转身的坐姿,一动也不敢动。关月突然重重一叹,掀开被褥,微倾身,轻轻从他身后抱住了他,感觉到他宽厚的背从惊吓般剧震到石化再到微微的颤动,关月双手相扣紧紧环住他,小脸贴上他的背,双唇轻颤着喃念出满腔的压抑,“行之……”
巨大的幸福感从天而降,宋行清久久无法反应,待感觉到温热的泪水濡湿了肩背才回到现实,那双滑若凝脂的小手仿佛用上了毕生的力道抱紧了他,纤细的十指用力过猛关节处悄然生白。他心头一痛,突然不明白自己这么多年的坚持是不是一种逃避,是不是他不敢面对的懦弱,他总是在心里对自己说要保护他为他分担,此刻他竟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一种错。他总是止步于那身份的樊篱,他一步也不敢轻越,即使是上次遇刺,他已经清楚看到了他的情意却还是强迫自己生生缩回手,他只道害怕成为他的垢病,却从不曾想过他是否也承受着这份见而不得的煎熬,他只道为二人寻找最好的结局,只道是不相见便不相念。
抽泣如针钻进冥想,他从未见过他脆弱的一面,他从来就是平平和和的微笑,纵使面对帝繇的*宫,他依然笑得云淡风清。可现在他竟然哭了——他突然什么都不想管,管他什么君君臣臣,管他什么百姓朝廷,若连自己心爱的人都给不了幸福那还谈什么去治国平天下,他真傻,真的很傻……
感觉长久以来压得他喘不过气的大石撤下,他释然一笑,大掌覆上那双倔强的小手,轻轻扳开,然后他转过身,毫无意外的看到她的泪流满面,怜惜的指接过那凝眸的泪,烫入心头,“头一次看到你哭,像个小孩子。”他浅浅一笑绵绵情意溢出,然后在她微愕的目光中温柔地拥过她,将她牢牢压入怀中,温暖的大掌栖息在她纤弱的背,许诺着矢志不渝。不一会,原本压抑的哽咽逐渐被释放,惊天动地的哭声不遗余力从他怀中响起,宋行清但觉眼眶微热,埋首在她的发中掩去那滴无法抑制的清泪。
两人紧紧抱住对方,这迟到了近十年的拥抱倾尽了多少相思几多委屈,至始方知千年的等候不是凡夫意气,那是因为知道有个人也永远站在原地相候,当有一天终于走到交点,一切都是值得,幸好我们不曾错过。
————呜呜呜——你哭什么?
我感动不行吗?
好好好。话说我们还要看下去吗?
为什么不?
你不是还要去送信给王大人?
啧!明知故问。
走吧,留点空间给人家小情人,别做电灯泡了。
他们又不知道我们在这儿。
又不可以进去,你不冷我可快僵了,行了行了,知道他们说清楚了就得了,楼里的烂摊子还没收拾呢。
老大他们不是已经撤了吗?
你不用善后了?你不用去安抚安抚你‘女儿们’受惊的心?
……算你狠……


、第七十章 身安命立

细雪初晴,红彤的太阳早早悬于东方,久违的阳光*破云层倾巢而出,暖烘烘的金光让人快要忘记近半个冬季不见天日的雪花纷飞,小孩们纷纷走出家门你追我赶打雪仗,大人们也步出了院子,邻里之间三五成群相互招呼,啧啧称奇着今年细雪历时颇久的怪天气。
总督府上下一片忙碌,下人们在管家的指挥下扫雪的扫雪,清走廊的清走廊,远远就能看见那瓦背上几条轻巧的人影在清理积雪,不时向下吆喝一声,否则一个不小心积雪压下可不是闹着玩的。难得温暖的阳光包围一身,下人们从开始的哆哆嗦嗦是干到热火朝天,有说有笑个个神采飞扬,这阴沉的雪天终于熬出头了。
大厅里茶香馥馥,暖炉冉冉升起的白烟透过红艳的镂空窗棂飘出,点点金光照耀,轻灵飘逸。
早几日在凝香楼导演了一出恶人记,成功撮合了一对小情人,丰子恺一行是眉飞色舞,更令人惊喜的是发现事情与他们的初衷异曲同工,竟然他们都是在等待着一个变数,如此看来老人家的话就不是诓他们的了,此刻亦就难怪他们心情激动了,毕竟回家的愿望已不再只是飘渺的话题。
丰子恺满足地一叹,“现在我们就坐等夜璧十七年的到来了。”
“终于可以回家了。”幽兰亦回以一笑,目光中流露出深深的怀念。
蓝晴拉回看着下人们扫雪的目光,脸上闪过一抹异色,“你们就那么想回去吗?”
“呵呵,蓝晴,”幽兰笑了笑,又看了她身边的风清扬一眼,“听你这话的意思,你难道不想回去?”
蓝晴打了个哈哈,“没有,我只是说说而已。怎么说对这个地方也熟悉了。”
丰子恺闻言觉得有些不舍,“也是,人非草木,一个地方待久了总是有感情的。”一脚踏进这个年代也待了这么些年,说没有感情绝对是假的,更何况在这里他们还结识了几个知交好友,例如宋行清,例如柳寂元。
蓝晴目光环视了一圈,最后落到两人身上,“慕云,你怎么办?兰姐,你呢?”他们与他们不同,两个时代的人硬要跨越历史的洪流走到一起,这就意味着必须有一方愿意舍弃。
慕云笑得很是憨实,“既然遇上了这种情况,那我也只能跟你们说声‘珍重’了。”
蓝晴有些吃惊,“你要留下?”原来他们已爱到了非君不可的地步吗?
慕云肯定地点点头,“我不像你们,在二十一世纪我早就过起了一个人的生活,我父母在我六岁那年已经离异,他们早就各自组建家庭,从我成年开始就不再需要他们照顾。”
“对不起。”蓝晴眼神有些不安,她从不知这个阳光的大男孩有着这样的心事。
“嘿!”慕云惊奇地看着她,“晴姐,请你别误会,我的人生是很幸福的,我又不是三岁小孩,早就明白了不合就分的道理,与其他们为了我勉强在不起不如早早分开另谋幸福,我很开明的,所以我有四个长辈疼爱,又有很多兄弟姐妹,再幸福不过了。”他不知道其他离异的家庭情况,但他们家,他确实很幸福,爸妈二爸二妈偶尔也会约到一起喝喝茶吃吃饭什么的,事实上他们两家都有定期聚会,他们这些兄弟姐妹也没有任何缝隙。
蓝晴欣慰一笑,“那就好。”掩去眼底的一抹黯然,看来很多事只是她放不开。
“我相信我爸妈他们都会过得很好的,可是小雪是独生女,罗大人视她为心头肉,她又是个大门不出小门不迈的千金小姐,我不想勉强她去适应我们的世界,所以我决定留下来。”难得慕云认真地思考一个问题独立地作了一回决定,果真越简单的人越容易幸福。
“靖言已经答应了下半辈子由我全权作主。”幽兰看了未婚夫一眼,也浅浅一笑。
风清扬挑了挑眉,也不甚意外,“师兄决定了?”
“自然是,反正我的两个侄儿都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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