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柳眉-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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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公子,下午好呀。”“欢迎光临,快请里面进。”倚门卖俏的美姑娘一见到风清扬,就立马趋步上前,非常热情地招呼起来。
虽然胭脂味确是重了点,但环肥燕瘦,各有千秋,依然没有让他升上半点讨厌,相对于他司空见惯的放浪,做作的女人,她们看起来就顺眼多了,而因为她,他就认真想过这个时代妓院的含义,只不过是一种性质不同的工作,没有什么贵与贱的区分,他有点明白柳永为何愿意留连此间,并为之作上一首首哀怨缠绵的花间词。
“公子,您是要喝酒还是听曲呢?”一个粉衣女子似半含羞地轻眶美眸,秋水般的温柔不需要太多的动作已表现得淋漓尽致。
淡淡一笑,他还没开口,又有姑娘插话了:“公子,您可有熟悉的姑娘?不知奴家是否有此荣幸侍侯公子?”这紫衣花娘就稍大胆些,一双小手适时搭上他左肩,吐气如兰,秋波暗送。一双眼睛明显地表露了她的爱慕!
为什么不呢?连李总管都说他是当朝第一美男子了,男人尚有如此评价,女人也就可想而知了。
明明这话,这动作应让他厌恶,但对上那羞答答的表情,他就是说不出任何伤人的话。
“喝酒是一定的,可公子我先找人,他已经在这等我有一会儿了。”邪邪一笑,他十分配合地揽过一个美娇娘,挑逗地在那诱人的纤腰微用力捏了一把。
当下惹得那姑娘笑红了脸,煞是可爱。
“呵呵,公子已有约人了,那您先坐一下,我去找嬷嬷来。”玉手轻轻一按,风清扬顺势坐到花桌前,但一听到后半句,心微微一动:“么么?”
“是啊,嬷嬷,我去叫她来,问下公子约的人在哪个房间。”抛下一个媚眼,女子已夹着一阵香风,飘然离去。
么么?不会是她吧?如果是,她还认得他吗?如果认得,那他真的就有点期待她的表情了。
当下也不再急于丰子恺,慢条斯理地消受起美人恩。
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明日天下愁。
“哎呀呀!这位想必就是风公子了。”身后突然传来语熟的声音,风清扬含笑地转身,就盼把她吓个半死。
但——这——这是谁?
全身上下珠光宝气,眼角的鱼尾纹虽然在那明显的粉刷下有所收敛,却也足够让人窥见年龄,且身材足以与水桶媲美,却俗不可耐地穿上时下最流行的及膝外罩马甲,真好,那马甲成功地弄巧反拙地更形主人的过度发福。
然而——这,是她?!!!
不自禁地,风清扬瞪大了眼睛!
“哎呀呀!风公子是吗?”“风公子,风公子哟……”眼前金碧辉煌的人手绢一扬,非常尽责地开口叫魂。
“呃……”难得地,他沉稳内敛的形象有了新的解读。“我是,我是。”
当这声音再度冲击他的耳膜——没错,这声音确是一样,可人却——“请问,夫人怎么称呼?”明知这是勾栏地,但他还是守礼地作揖。
“呵呵呵~~~风公子多礼了,我是这家凝香楼的嬷嬷,也就是她们的妈妈了,您就叫老身蓝嬷嬷得了。”习惯性地掩嘴轻笑,她自我介绍道。
“嬷嬷?你姓蓝?”这个姓氏让他心弦为之一动。
“呵呵,是啊,老身夫家姓伍,不过,现在老身是孤家一人,也就回了本家姓了。”手绢又是一扬,她暗送个秋波,也不管对象是否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强忍住去抚上手臂的动作,“哦,原来如此。”风清扬决定给这老嬷嬷留点面子。
“瞧咱们说这些干什么,来,风公子,丰公子已经等您很久了,我这就让姑娘们带您过去。”话音一落,也不等贵客反应,就殷勤地招呼那两个美娇娘。
“来,风公子,我给您介绍下,这位是柳絮,这位是花落。”
“来,你们快点见过风公子。”两姑娘听话地微一福身,“柳絮(花落)见过风公子。”
“免礼。”莫名奇妙地看着蓝嬷嬷俐落的行动,风清扬狐疑地扫了她一眼,然后很不经意地问道:“嬷嬷,你这儿的美女可真不少呀,前些天我听朋友说特别是一个叫么么的,不知是否有这一号人物呢?”
“有,当然有!”迅速地回答,然后又颇遗憾似地说:“不过吧,公子来得真不巧,她昨儿就已经期满被赎回去了,唉,敢情是她没这等福气呢。”笑眯眯得让人设不了防。
问话者尚未挑剔,一旁的花落很可爱地眨着眼睛:“咦?嬷嬷,我们这什么时候有个叫么么的姑娘啊?”
“嗯?”茅塞顿开,风清扬笑了,这下事情好玩了。只见他也不急着出声,只是懒懒地噙着笑看着那个像被人掐断了笑声的人。
“呃……呵呵。”那笑容让她头皮发麻,但她不得不尽责去搅尽脑汁,“这个嘛,是这样的,她是前几天才来的,然后昨天又走了,所以还没来得及跟大家认识。”边说边点头,“嗯,对,就是这样。”
“哦?是这样啊。”不说不动地,风清扬只是含笑定定地看着她,好像看透了一切的洞悉。
“呃,是啊。”不着痕迹地擦了擦汗,连忙招呼:“来呀,把风公子带到‘秋菊’,好生侍候着。”
“慢,不急。”才这么说着,人已闪到她跟前。
“呿!”蓦然放大的脸吓得她忙向后退。
“嬷嬷。”微微一笑,倏然环上她的腰身,止住她的退路,没有错过她眼底的慌乱,掌心传来的僵硬触感证实了他的怀疑,说实话,他在心底松了一口气。
“你,呃,风公子,这,您这姿势怕有不妥吧。”清清楚楚读到他的戏谑,知道已被他识穿,蓝晴可恨地咬牙切齿。
“哦?有吗?愿闻其详。”
无辜的脸让她有了扁人的冲动,但她没忘记现下的身份,只好强笑:“风公子,老身认为您来这是寻欢的。”
“所以?”
“所以,”“您难道不认为应该去抱那些个‘年轻貌美’的姑娘家吗?”故意加重某字,就盼他能开窍。
定定看进她的眼睛,在那里找到他难忘的慧黠,好半晌,他才缓缓开了口:“不认为。”
“你——”才想狠狠踩上一脚,耳边传来一道调侃的笑音:“风公子,你的品味可真独特呀。”
趁他回神之际,蓝晴一把推开他,且连连退后三大步,待顺过气来,才悲哀地发现——所有大堂的人都在呆呆地看着她——脸烫了烫,她深深庆幸有上够多的粉,然后粗声粗气地说:“都发什么呆啊!还不快去做事!”
嬷嬷一声令下,其他人当然听话地各就各位,一一散开。八卦嘛,总比不上生命安全重要,您说是不?
羡慕地看他们走开,她也很想移动,可是,她不能……
用力扯出一个笑容,硬着头皮转向那个走近的俊雅男子,“丰公子,您怎么就下来了呢,我这才打算带风公子过去呢。”
“哦?是吗?”兴味一笑,一双闪亮的眼睛来回在二人身上打转,不消看也明白心底在想什么,所以,他也很诚实地揶揄一眨眼,“我看你们都挺忙的嘛。”
“呃……这个……”实在扼腕,情急之下竟找不到任何应对之词,快想,快想!
这厢还未找到最佳答案,那边就有人怪叫一一“哇!清扬!你不会饥不择食到这种地步吧?!”才回过神来的慕云似颇受惊吓。
“闭嘴!”
“喂!你这话什么意思啊?!!!”一句话激得蓝晴忘了冥想,更忘了现下扮演的角色,气冲冲地喝道,两手叉腰,那‘笔直’的身材说有多可笑就有多可笑。
而某人也真的就笑了出来。
“你!你笑什么?!”一听到罪魁祸首刺耳的笑声,蓝晴更是气得一塌糊涂。
“没,没什么。”知道现在不是斗嘴的好时机,为了她的形象着想,风清扬识相地暂拜下风。
“都是你害的!”愣了一下,突然反省过来,蓝晴压回正常音调,狠狠地瞪向他。
“好,好,好,是我的错,先别气了。”抬手轻拍她的脸,他笑说。
“这是什么情况?”目瞪口呆的,慕云愣愣地道。
“好现象!”不紧不慢,丰子恺接过话尾。
“言之尚早。”笑了笑,风清扬摇摇头。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吗?”摸不着头脑的慕云公子得到的还只是一头挥不去的雾水,漾啊漾的,好不美艳。
不待其他人回答,以免又说个没完,蓝晴插话道:“各位公子,已经耽误很久了,你们确定不用回房确谈你们的事?”真是的,莫名奇妙被他弄得一团乱,她得好好静一静才行。
“也对,”淡淡一笑,风清扬点头道:“子恺,你找我来这,有什么事?”
“子恺?”微微一震,蓝晴喃喃地说。
“你说什么?”听不清她的声音,风清扬凑过了俊脸。
“没,没什么。”又被他吓了跳,蓝晴立刻忘了自己在诧异什么,睁着一双戒慎的眼睛以防他又来个出人不意。
明白有些事在发生变化,丰子恺微微一笑,温文地选择忽视两人之间的暗涌,“是有点事,我们到楼上说。”
抬眸看了他一眼,风清扬挑眉,这家伙又在计量什么?不过,也懒得理他那无聊的心思。
只是转回看着蓝晴,“走了,嬷嬷,带路。”
“是,公子,这边请!”
另外两人好笑地看着这一切,嘿嘿,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一一一一“你确定不叫几位姑娘?”走出房门口,蓝晴还是不死心地招揽生意,谄媚笑道。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由你来下海如何?”潇洒地倚在门边,风清扬很是笑容可掬。
“呵呵呵~~~~~~~~既然客倌不喜欢,老身又怎么可以强人所难呢?那就先这样吧,你们慢聊,我就先忙去了。”不理他欠扁的微笑,蓝晴向房里的另两人点头到致意,然后转身就走。
看着那抹怆惶的背影,风清扬好不开心地关上门,无视两人暧昧的眼光,径自开口:“开始吧,有什么事?”
“说老实话,我比较有兴趣的是嬷嬷的事。”
“慕云,”十分认为年轻人有必要教导,丰子恺苦口婆心地道:“你怎么可以如此不识趣呢?你没看到他现在不想说吗?你应该这样问,清扬,你们认识吗?”正经的话怎么也掩饰不了眼角的笑纹。
“不对啊,恺老大,这很明显,他们绝对是认识的啊!”唉,真是个纯朴的好孩子。
“所以才要你问呐!”要笑不笑,某人决定误人子弟到底。
“噢,好。”老大说的永远是对了,慕云听话地点头,然后继续向风清扬投去关注的目光,“清扬,你们认识吗?”
“我想你们找我来不是聊八卦的。”丝毫不受这一唱一和影响,风清扬平和一笑。
“可是一一”
“好吧,慕云。”知道问不出什么信息,丰子恺不再浪费时间,“私事等下我们再去查,现在就听他的吧。否则,他就要我们好看了。”哀怨地一眨眼,“你也知道,论武功,我们是拍马也比不上人家的。”
“哦,好吧。”
“无聊!”
、第六章 乱了春水
看着眼前这个油头粉面,满脑肥肠的猥琐型男人,原本还有点愧对客人的心刹时间灰飞烟灭!
哼!就凭你这副德行也想污染我的女儿?作梦!
心头轻蔑地嚣张着,但那张老脸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唉!再次感叹自己伟大的牺牲情*,蓝晴‘嚓’地漾开了笑脸。
“哎哟!朱老板,您大人有大量,就快别跟咱们这些小角色计较了,玉儿纯属无心之失,您就别生气了。”
虽然情感上赞同玉儿的做法,但理智毕竟不是那么一回事,故而,她不得不力尽低微地陪笑。
事情是这样的。
话说今晚这朱老板一进凝香楼,就一下被舞台上的玉儿勾去了三魂不见七魄!竟满脸痴迷地就那样站在台下,看着她妙曼的舞姿,一曲终了,依旧色迷迷地盯着台上人儿,就在玉儿准备下台时,他蓦然醒来,且突然大喊:“来人!这个姑娘,我包了!”切!看那副不可一世的表情,不知情的还真以为是他主宰了天下。
当然了,他这个愿望可是不能实现的,先不说玉儿只是个清倌,单是凝香楼的规矩就不容他胡来。所以啰,话落,就有早就等在一旁的跑堂(看倌们也可形容为龟公)梁檐小跑过来,谄媚地哈腰道:“朱老板,玉儿只是咱凝香楼的清倌,卖艺不卖身,您看换别个行不?”
闻言,那朱老板牛眼突瞪:“老子有的是钱,随你开价,本老爷今个儿谁也不要,就只要她!”一根肥大的手指遥遥指着台上的玉儿。
这会儿,大厅的人都停下了动作,有趣而专注地看着这难得的一幕。
呵呵~~~好久没见过如此够胆的人了,上次的闹事是在两年前,凝香楼刚开业的一个月左右,就有个欲求不满的男人踢翻了花桌,哦,后来那人便不再出现了,记得那次是教人抬出去的,当然了,只是皮肉伤,临走时,那蓝嬷嬷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然后他竟诚惶诚恐地道歉,马上带着手下走人。事过境迁,看来又有一声好戏看了!
“朱老板,这一一您这样,小的实在很为难,首先,她是个清倌,再者,您也没经过她的同意,您看,是不是一一”梁檐的一句话还未说完,就被那朱老板一把推开。
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