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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画柳眉-第36部分

小说: 画柳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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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无趣地扁扁嘴,她拨弄着艳红的衣袖,“你们难得前来,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就是看这么久没有消息,就过来看看你。”留意着她的脸部表情,丰子恺很是谨慎,“你,还好吧?”
娇声一笑,她扬起手绢儿,“公子可是多虑了,老身吃好喝好,岂有不好之理呀。”她勾起兰花指,若不看那张脸,倒也算是优雅十足。
“真受不了你,你就不能正经点吗。”丰子恺猛翻白眼。
另一位眼不见为净,只是专注于眼前的茶汤。轻轻一嗅,他满意一笑,“蓝晴,这可是上等的好茶叶呀。”
“呵呵~~那可不!这茶叶可是我托人专门从布罗城里买回来的,那里的茶叶可是天下闻名,每年进贡给朝廷的茶叶就是指定了布罗,唉,也亏得我人缘好,否则还不一定能进得一两包呢。”说得口干了,她也自自然然地为自己奉上一杯香茶。
“你就不能少夸自己一次吗。”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了,不管是什么话题她都能找到缝隙来自捧。
她淡定一笑,“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老身这自信可是练了几年光景的呢。”
哈哈一笑,丰子恺没半点老大的形象,“真有你的!”
“多谢老大夸奖!”一本正经地朝他作个万福,蓝晴眼睛闪着调皮的笑意。
璇玑哭笑不得地看着不懂克制的两人,不无感概地看着房顶,“我只是赞这茶好而已,难道也有罪么?”
掩嘴轻笑,“大师,既是好茶,你就多喝几杯得了。”
“嗯嗯,是得多喝几杯。”笑意稍敛,丰子恺低叹,“惜取眼前的平凡光景,不可虚渡才是。”
“佛家云:欲知世上刀兵劫,但听屠门夜半声。”他叹息,“战争永远是一种残酷,战事起,又该有多少生灵涂炭,多少家庭支离破碎。我们又要造更大的罪孽了。”
轻拍上他的肩,丰子恺眼神坚定,“佛祖知道我们的造孽是为了救更多千千万万的众生,他不会怪罪我们的。”
若有所思看着二人,蓝晴眼中闪过一丝怜悯,她无言以对,只得习惯性轻笑,“世间万物都有其既定的命运,时辰到了自然有因果循环,岂是我们能左右。”
“蓝施主说得是,鄙人怕是不小心成了第二个杞人了。”
“杞人?”蓝晴迷惑地看着璇玑,似很是不解。
“杞人忧天,你该不会连这个都不记得了吧。”丰子恺挑眉,很不认同她的健忘。
“呵呵~~”她笑,“哪里,只是一时之间没想起来。”说着她又喝起茶来。
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璇玑慢悠悠地端起茶盅,“蓝晴,”随意问道:“上次你答应给踏雪弄的无水胭脂(相信我,我已经被那个‘白马枯叶总相依’虐得恨不得找E大上诉了),踏雪已经吵着要我找你好几次了,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弄好?”
先是微怔一下,她一敲额际,“你瞧我这记性,”“大师,无水早就吩咐她们帮我配好了,就放在我房里,你不说我还真记不起来,我这就去拿,回头你记得帮我跟雪姐姐赔个不是哈。”说着,她便作势起身。
“不必了。”
听得丰子恺猛皱眉头。璇玑笑意不减,只是声音蓦然冷了几度,“你是谁?”
原本笑容满面的蓝晴眼中闪过愕然,然后又若无其事地扬起了手绢,“大师,你也糊涂了不成?你们都坐在这儿了,还不知道我是谁么?”
“璇玑,你在搞什么鬼?胡说些什么?”眉头打结的丰子恺盯着一副泰然自若的璇玑,完全没有注意到蓝晴抓住手绢的指节紧了紧。
“说吧,你我心知肚明,我向来不习惯重复第二遍。”先递了个稍安勿燥的眼神给丰子恺,璇玑笑中冷意更甚。
两两僵持下,她很快就坚持不了那朵笑容,她定看着这个年轻的公子,似陷入两难,犹豫再三,她叹了口气,起身欠身一福,“两位公子请恕罪。”
闻言,丰子恺大吓一惊,“你不是蓝晴?!”被这个温婉的声音吓得手脚发颤,丰子恺下意识地去想着蓝晴不好的下场,“她人呢?你把她怎么样了?”
璇玑没有说话,只是一双如冰的眼睛如猎鹰般钉在她脸上,仿佛她一个说不对,她就会死无全尸。
“两位公子请稍安勿躁,”软软的嗓音没有半点惊慌,她看来似早有准备。
没等她继续说下去,璇玑冷声道,“露出你的真面目。”知道这张熟悉的脸下是另一张陌生的面容后,他没法平心静气地看她继续以着蓝晴的姿态说话。
“公子果然谨慎。”她说完,然后微微侧首,往脸上撕下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再回首时,两人心中同时闪过惊讶:好一个美丽的女子。
“你叫什么名字?蓝晴呢?”
“奴家宝雅,是凝香楼的姑娘。”先是福了福身,“也是嬷嬷的义妹。”
“义妹?她何时多了个义妹?我们可从没知道。”声音渐冷,短短半个时辰,丰子恺已皱了三次眉了,他以指顺了顺眉心。
宝雅毫不在意他话中的尖锐,她微微一笑,“奴家也等了两位公子有些时日了。”如今,她松了一口气,虽说她未能阻止嬷嬷危险的行为,但她起码要让他们知道她的所在、她要做的事,起码他们会比她有办法保护她。
“等?”朗眉微挑,璇玑质疑的目光未绝。
被人怀疑宝雅没有一丝不快,相反她甚是欣慰,至少她知道关心嬷嬷的不止她一个。如此一想她再不迟疑,从腰间暗袋掏出一张折叠妥当的纸,“这是嬷嬷留下的,她说如果被识破了便把这个交给你们,你们看了自会知晓。”只是她与嬷嬷都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被戳破,是她下意识地想让他们制止嬷嬷危险的行为吧。
丰子恺一双眼睛在她脸上流连半晌,确定无疑后动作迅速地接过,然后,两人在看过信纸内容时,同时怒声大喝:“胡闹!”


、第三十九章 愿得一人心

夜阑时分,凝香楼陷入一片漆黑,只有二楼的一扇纸窗还隐约透着烛光。那是属于蓝嬷嬷的厢房,二楼最偏僻安静的一个房间。
冷风从虚掩的窗户悄悄钻入,烛火轻曳,宝雅随意拢了拢披滑到胸前的长发,凝神核对着帐本,右手不停地在算盘上敲敲打打,清脆的珠子撞击声是唯一的声响。沾起一点朱砂在一个数字旁做上标志,写上几个秀气的蝇头小楷,将笔毫搁回架上,合上帐本,再将八仙桌上的各项单据一一整理归位,宝雅这才伸了个懒腰,轻捶上发麻的肩膀。
累。从不知原本做一个管事是如此累人的事,以前虽说少不得要帮嬷嬷处理着一些小事杂事,但那些都只是嬷嬷无暇细顾的,平时看嬷嬷整天笑哈哈的,从未听过她喊过一个累字,当她真正接手了嬷嬷的大小事情之后,她不得不佩服嬷嬷的抗疲劳能力。她才戴上了这个头衔多久,就觉得用尽了半辈子的精力。只是,累归累,她却喜欢这样的生活多些,即使依然每天送往迎来,即使得打扮得粗鄙低俗,即使得每天起早贪黑,即使得顶着那一身沉重的行头……不用忍受客人的贪婪目光,不用忍受他们有意无意的碰触,不用忍受那些个粗言秽语。没有人会喜欢这样卑贱的人生,她们都憎恨这种强颜欢笑的日子,她们也是人,她们也是有血有泪的人,她们同样渴望着一个幸福的归宿。青楼女子又怎么样,她们就不可以一样拥有善良的心,她们就不可以有自尊有喜悲了吗?为什么每个人都不见容,为什么就要被道德摒弃、不耻?有谁会愿意为人糟蹋!当命运不容她们去选择时,她们唯有认命,要自己宽心,把日子过下去,把来人世的这一糟走完。嬷嬷一直反对她抛头露面,甚至让她待在后院替她处理细务,只是在这世上她已无处容身,有嬷嬷的地方就是她的家。比起这份情谊,那些又算得上什么?她早就不是以前的她了。
不知嬷嬷现在过得怎么样,已经离开近两个月了,一个人她应付得来吗?餐风露宿的日子她过得惯吗?她有没有吃饱有没有睡好?会不会遇上什么危险?那个风公子就那么重要吗?重要到她明知前路凶险也要陪在他身边?
“其实……”她自嘲一笑,“我爱他,我从不敢对任何人说,因为爱太奢侈,我怕说出来它就变了味,他让我等他回来,呵,我怎么能等,那是战争,我再愚昧无知也明白什么叫‘战争’。我本就一无所有,他是我人生路上的意外惊喜,我不在意能在一起的时间有多久,我只希望每一分一秒我都能陪在他身边,就算是黄泉路上,我也甘之若饴。”
那夜,她见到了另一个嬷嬷,她对她诉说了她的种种,包括她的离奇际遇,包括她的回忆,她说了很多很多,由此至终她都漾着一抹浅浅的笑,仿佛在诉说着旁人的故事,就算是说到一个人的举目无亲、孤苦彷徨,“我很知足,我不再怨恨命运不公,只因上天赐给了我这段美好的感情,他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为此,她咽下了所有到喉的劝诫,她只能把全部的担心化为祝福,为她祈求平安、祈求幸福。她有些落漠地靠坐在床沿,烛火已灭。满眼漆黑,无月的夜里冷风更添一份凄清。她能拥有这样的幸福吗?闭上眼想着那张沉稳的容颜,她苦笑。如嬷嬷所言,有一个人让你静静地放在心上思念,那就已经是一个幸福。原本嬷嬷一直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她这样的身份要拿什么去争取呢?终只是镜花水月,早已是来不及(咳咳,觉得的眼熟的话请听王菲的《寒武纪》)。
********鲜艳绝俗的身影没有例外地与客人打情骂俏,宝雅将蓝晴的神韵可是学了个十足,就连那销魂的兰花指也是如出一辙,再衬上蓝嬷嬷的皮囊,简直是没有一丝瑕玼,所以她至今还是很佩服他们能轻易识破她的伪装。说到底,是那个叫璇玑的公子太诈了,居然设个圈让她跳。思及此,宝雅小嘴轻撅,不满地喝了一口茶汤。唉,当蓝嬷嬷久了,她似乎也染了嬷嬷的一丝活泼。她满意勾起唇角,这不失为一个好现象。
忙里偷闲的时光没能维持多久,一串急促的脚步声,她远远就瞧见了梁檐那张写着焦急的圆脸。
“梁大哥,出什么事了?”放下茶盅,宝雅忙迎了上去。
频频喘着气,梁檐神色异样,双目紧盯住她,声音有些谨慎,“沁园的常客来了。”
心‘咯噔’一跳,宝雅怔在原地,“他……来了。”终于还是来了,自上次相见已是两个多月光景,一个春季即将过去,他终究还是来了……
“你要见他吗,嬷嬷?”梁檐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虽为她酸涩,却也不得不提醒她现下的身份。
猛然回神,是了,她现下是蓝嬷嬷!当初答应替嬷嬷暂接管凝香楼时已经商量好对策,那就是她以着蓝嬷嬷的身份继续做蓝嬷嬷应做的事情,而宝雅则已是被赎从良,离开了凝香楼。嬷嬷这样做也是为她将来打算,她想趁此机会要她除去这污秽之名。只是……就这样了吗?告诉他她已经离开,他会怎么想?他会不会感到不舍,日后他会不会偶尔想起她?没有了那个身份,二人之间便不再有交集,这也是她一直不愿遵从嬷嬷的意思脱离的原因之一。而如今,这一天终是来了。今后,再也不会有人静静地听她弹琴,再不有人用那双藏着千言万语的眼睛凝视她,再不会有人要点起那炉惺松的檀香……耳畔仿佛又响起他压抑的关心:照顾好自己。
她握紧拳头,心里作了个决定,勉强一笑,“梁大哥,麻烦让他稍等,宝雅整装就过去。”
“宝姑娘……”梁檐欲言又止,却在她哀求的眼神下咽回所有言语,默默点头,“好,我明白。”
“谢谢你,梁大哥。”宝雅轻声道,笑得有点凄清,“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很好换好妆容,宝雅碎步行至沁园。她静静燃点着兽炉,缕缕清烟从镂空的图腾缓缓升起。宝雅细心地摆弄着桌上的茶点,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在他之前踏进沁园。每一次都是他等她,呵,与其说等,不如说是在静思。有她与无她,他似乎都是那副表情,除了上次一个小小意外外,其余时间皆是不相看也无言。她说不清两人之间到底属于什么关系,恩客吗?不是,他只是听琴,她只是弹琴,连牵手都不曾有;朋友吗?那更不是,这里不是嬷嬷的时代,男女之间永没有友谊那回事。那么,他们这样叫什么呢?不生不熟,不远不近。
门‘吱呀’一声开了,她抬起头,刺目的日光让她不适地眯起了眼。
光线很快被掩去,然后,她看到了他,依旧是那身蓝白相间的锦服,依旧是那张沉稳有余的俊脸。
思绪万千,她眨眨眼,浅浅一笑,“你来了。”言毕,她苦涩自嘲,这多么像寻常夫妻的对答。
他点头,走近,“你还好吗?”
刹那间泪湿眼睫,她突然很想问: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我们之间到底算什么关系?
“很好,多谢公子关心。”她低首借着替他奉茶的空当眨去湿意。
他无言坐下,接过茶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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