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天-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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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有万贯家财,又有稀世文物,还有一处房产,此时的穆春江与数月前相比,已经是身价爆涨,在北京怎么也算是踏进了“款爷”的行列,不过,他还是保持着低调,依然天天开着出租车满处跑,为了稳住父母,他还不能辞掉首汽公司的这个正经职业,再说有辆汽车开毕竟是方便,一天随随便便的拉上几个客人,要交给公司的车份就可以挣出来,自己也不指望着靠开出租车挣钱养家糊口,全当是弄了辆免费的机动车使用。穆春江有车开,吴俊也就暂时搁置了自己的买车计划,哥俩就先用这辆车干坏事,等到穆春江什么时候辞去了工作,自己再买辆车也不迟。
房子收拾利索后,穆、吴二人开始打起了日本领事馆建筑设计图的主意。
大头正在领事馆里收集信息,可是不能完全指望着大头,他一个“半文盲”似的人物,真把自绘的图纸摆放在眼前,敢完全相信吗?于是二人打起了建筑设计院的主意,据说,日本领事馆是它设计的,那么按说设计院里一定存放着这套图纸,要是能把这套图纸弄到手,再和大头自绘的图纸进行比较,就可以确保万无一失了。
建筑设计院是一家国有单位,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便进入,不过与得到图纸相比,进入大门应该算是最容易的环节,只要在传达室拨通某个部门人员的电话,对方告知门卫,就可以让拜访者进入。建筑设计院内设有“档案室”部门,负责存放所有承接工程的历史文本资料,在某个工程全部竣工后,所有图纸,包括设计、施工、管线、布局等方方面面的资料都要全部转移至档案室,这就是所谓的“归档”,以备后用。档案室有自己的资料库和卡片检索系统,库房要求常年干燥,是防火、防潮、防鼠虫的重点部门,为了安全起见,档案室设置多重防盗门,如同穆春江存放文物的房间一样被钢铁水泥包围得密不透风。要想进入这个部门势比登天还难,即使经历千难万难进入档案室后,如果不清楚它的检索规则,要想在几十年的档案卷宗中找寻到自己想要的图纸,更是难上加难。
这就是穆春江和吴俊经过一番调研后取得的进展,这个进展让两个人很是苦恼,坐在吴俊下榻宾馆的咖啡厅里两个人面面相觑。从调研的情况来看,如飞贼般的进入设计院档案室寻找领事馆的设计图纸,绝对不是一个好办法,两个人都不具备北无影派飞檐走壁的绝技,况且这是为了进入日本领事馆盗窃宝剑而先行的盗窃行为,要冒如此大的风险,这就更显得得不偿失,万一在这次辅助性的偷盗行为中落网,无异于“阴沟里翻船”,要是再由于某种原因,档案室里根本就没有存放着领事馆的图纸,那么就更加的“冤大头”了。
二人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后,穆春江怂恿吴俊,“殿前校都!是不是该发挥你的特长想出点办法了?这么难的事情,正是考验你的时候。”
吴俊一脸的苦相,“不要把我当成神啦!要一起开动脑筋啦!”
穆春江看着吴俊眉毛拧巴在一起,跟个小老头似的很是好笑,他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老吴,南派的偷盗秘诀是什么?”
“这个——”吴俊迟疑了一下,“你不是帮派里的人,又不愿意加入帮派,我是不能讲给你听啦!这是帮派里的规矩啦——”
“不至于吧哥们!咱哥俩谁跟谁呀!出生入死都好几回了!快跟哥们说说,我保证不外传。”穆春江央求道。
“真是拿你没有办法啦——”吴俊拗不过他,只得说了起来,“那我就告诉你一点点啦!”
“一点点也行啦!”穆春江故意把“一点点”三个字加重语气,学着吴俊的口音。
吴俊白了他一眼,“其实说来也简单,天下的事情都是一样的啦,‘求真未必真’,‘无为胜有为’,你只要记住这两句话就可以啦,它就是做所有事情的秘诀。”
“求真未必真?无为胜有为?”穆春江缓慢的念叨了一遍,可还是没明白吴俊引用这两句究竟想表达什么意思,“我还是不明白,这和偷盗有什么关系?”
“不仅仅是偷盗啦,是天下所有的事情,比如武林、官场、社会,只要本着这两条原则做事,都会取得非常好的效果啦!”
穆春江专注的听着,吴俊兜了个弯,可还是没有转到正题上,他也不再发问,疑惑的望着吴俊。
吴俊继续解释下去,“是这样啦,你看,人都是希望把事情做得圆圆满满,成为自己行业的佼佼者,出类拔萃的人,比如练武功,就希望能够练就天下绝技,成为武林中的第一高手;做官就希望做得越来越大,在官场上官运亨通、飞黄腾达;我们学习偷盗也是一样啦,别人练就了百分之一秒内出手,自己就希望练就千分之一秒,别人千分之一秒出手,自己就希望练就千分之一秒两次出手,总之,就是希望练就成独门绝技,成为江洋大盗,这就是一种求‘真’心理,总是希望领会到事情的要领、秘诀,就象你刚才询问南派的偷盗秘诀一样,对这种秘诀充满了渴望,可是你要知道,天下哪里有什么秘诀?都是哄骗人的玩弄!这就是所谓的‘求真未必真’,天下本就没有这个‘真’,你又怎么能求来呢?”
正文 第四十章 求真未必真(二)
穆春江觉得很有道理,若有所思的回味着吴俊的话,他的悟性很高,虽然上学的时候不玩活,可是对于事情的理解却有着自己的独道之处,凡事都看得很开,于嘻笑间游戏人生,不好听的说法这叫“玩世不恭”,而这种玩世不恭恰恰是八旗子弟不同于普通百姓的可贵之处,与常人的老婆孩子热炕头完全不在一个境界中,穆春江正是传承了祖上的这种可贵之处,游沥于当今纷繁妖娆的社会中,显得更加的游刃有余……
吴俊等待穆春江专注的思索了一会,然后接着解释道:“可是从另一个方面来讲,天下的事情又都是有着自己的秘诀,而且这个秘诀恰恰就掌握在你自己的手中!比如,学习武功和学习偷盗,都是要练习基本功,什么是基本功?其实基本功就是秘诀的真正所在!把基本功苦练得无可挑剔,这门功夫也就自然而然的出神入化了。官场也是一样啦,先不说你想做多大的官,你要先问问自己究竟是怎样才做成了当前这个小官,一定是奉公守法、任劳任怨、勤勤肯肯,这就好啦,这就是官场飞黄腾达的秘诀,就照这样做下去,做更大的官是一定的啦!可是想靠小聪名,获取捷径,对上阳奉阴娓,对下狠捞油水,这样的官注定是作不长久的,就象翟总一样的啦!这就是所谓的‘无为胜有为’的道理,什么额外的事情都不要做,只要本着最初的原则,苦练基本功,一如既往的勤勤肯肯,秘诀自然就会被你在无形中掌控!这就是当年我的师傅给我讲的第一课,起初我还不太理解,可是我明白他的意思就是想让我苦练基本功,于是我就照做,在开水里夹肥皂片,用烤红了的曲别针捅锁眼,一练就是两年,一刻都没有松懈过,就算是现在,没事的时候我还要练习一下这些基本功,这才练就了我可以在千分之一秒内完成两次出手的本领,不容易啦——”
穆春江长吐一口气,他完全理解了吴俊所言的精神实质,这就是真理,毫不打折的适用于天下任何事情的真理!引伸开来,自己想要成为如金爷般知识渊博的文物专家,没有任何捷径可走,也没有任何“秘诀”可以让自己一步登天,只有苦练基本功才可能成功,这基本功实际上金爷在给自己上第一课的时候就已经传授给了自己:读书,读万卷书,在书本中汲取知识充实大脑;览物,览天下物,在览物的实践中锻炼自己的眼里……还有什么能比这两样更有效的呢?只要自己不辞辛苦,不犯懒,日复一日的照着这个基本功做下去,自己是一定会成为一个满腹经纶、慧眼识金的文物专家……
吴俊的一席话,更加坚定了穆春江的信心,而对于吴俊他也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看来吴俊有一些内涵,做事也是踏踏实实,绝不好高骛远。
穆春江笑着夸奖了吴俊一句:“老吴,看来你还是挺务实的一个人,要是在官场上混,肯定也不会太差。”
吴俊得到夸奖有点不好意思,摆着手说道:“不行啦!官场太险恶,一辈子都是两袖清风,难啊——”
穆春江嘿嘿一乐,他想再考验一下吴俊,于是问道:“对了,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啊,你说,针对眼下要从建筑设计院把图纸弄出来这件事,按照你的‘求真未必真’,‘无为胜有为’的原则,我们应该怎么做?你不是说适用于天下所有的事情吗?那要是‘无为’,我们俩干脆什么事儿都不干算了,等着图纸自己飞过来。”
“不能这样理解啦!在偷盗图纸这件事情上,‘无为’并不是什么事情都不做,而‘有为’是指运用偷盗的手法获取图纸,‘无为胜有为’在这里就应该这样理解:我们不能为了‘有为’的偷盗而一味的钻牛脚尖,那样是会进死胡同的啦,既然偷盗的难度很大,那么我们为什么不能从其他的方面寻找突破口呢?按照事情的自身规律,把偷盗演绎成其他更加合理、可行的步骤,这样不仅风险小,而且更加容易得手的啦,这也正是我们南派的高明之处啊——”吴俊对自己的解释很是满意,沾沾自喜的望着穆春江。
“那你的想法是什么,通过什么方式更可行?”
“我也只是刚刚有了一个初步的想法,还没有最终成型啦。”
“说来听听。”
“你要进行一个换位思考啦,小穆,如果你是建筑设计院的一名设计师,那么在什么情况下,你才会为别人去寻找这份图纸,拿到人家的面前,并且还会主动的进行讲解呢?”
穆春江想了想,摇了摇头,“我对建筑行业不太了解,不敢乱说。”
吴俊点了点头,不再难为穆春江,继续说道:“建筑行业,一般都是要进行工程招标的啦,为了一个工程,各家买了标书的建筑设计公司都会做出一套方案,并且给出一个自己的报价,还要在竞标的时候,把自己以前的优质工程展现出来,以显示自己的实力,所以——”
穆春江恍然大悟,接着吴俊的话兴奋的说道:“所以我们可以想办法让建筑设计院主动把设计图纸展示给我们看!”
“是啦!”吴俊很是兴奋的说道,穆春江能够有如此悟性,确实令他很是惊喜,只有和悟性高的人打交道才是愉快的,不然自己说了半天对方依然不明白其中的含义,再好的计谋也都将变得索然无味。
“可是我们怎么弄一个工程?又怎么让设计建筑院来招标?”
“这就是我还没有想好的啦,需要我们两个一起开动脑筋啦。”
穆春江不得不在心底再次佩服起眼前这个瘦小的广东人来,吴俊看似其貌不扬,可是思维却有着超常之处。两个人不再闲谈,继续大眼瞪小眼的各自思考起来……
足足过了二十分钟,两个人一句话都没说,穆春江有了点想法,于是率先打破了沉默,“老吴,咱别在这儿闷头傻想了,我带你去个地方,兴许能用得上。”不等吴俊回话,穆春江已经起身朝咖啡厅的门口走去。吴俊慌忙起身,从兜里掏出些钱扔在桌子上,然后快步追赶上穆春江。
车子朝着穆春江父母家的方向开出一段后,在一处大铁门前停了下来。
两个人下了车,徘徊到铁门前,穆春江指着铁门的方向,说道:“我小时候,这里是标签印刷厂,后来可能是倒闭了,这扇大铁门一锁就是十几年,里面长满了野草。那会我和大头他们一帮孩子经常翻墙进去玩,里边能捡的破烂都被我们捡光了,加在一起也卖了好几块钱呢。这地方反正也没人管,我们不如就慌称说要在这里盖楼,然后弄个你说的那个,那个竞标什么的,你看怎么样?”
吴俊听穆春江这么一说,果然是兴趣十足,他走到铁门前,趴在门缝上往里望去:院子不算很大,但足已容纳下一个楼盘,靠院墙有一排破落的平房,由于年久失修,已经是破烂不堪,有几间已经倒塌了一半,没有倒塌的也都已经是无门无窗,露着个黑漆漆的洞口。院子里到处杂草丛生,足有半人多高,偶有麻雀飞起、落下,俨然已经把这里当成了城市里的一片丛林,在这里繁衍生息,寻求喧闹中的一丝宁静。
吴俊对这个位置、这个环境很是满意,他询问道:“这里真的没有人管?”
“可不是吗,都十几年了,反正我从来没看见有大人进去过。”
吴俊点了点头,“这里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道具啦,小穆,真有你的!”
穆春江乐了,“这还得感谢你教得好啊,求真未必真,无为胜有为,真是够符合唯物主义辨证法的。”
吴俊也乐了。
道具就此选定,二人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