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天-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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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开始旷课、逃学,开始到社会上混,不为学坏,而是为了寻找一个适合自己的行当挣钱,挣很多的钱!很快,他就加入了一个盗窃团伙,开始拜师学艺,这一学就是两年。讲到这里,吴俊有些眉飞色舞,他问穆春江听说过偷盗界的门派之分没有?穆春江摇着脑袋说没有,从来没听说过。于是吴俊饶有兴致的给他讲解起有关偷盗门派的“知识”。
偷盗界自古以来就分为南、北、东三大门派,由于西部人民自古勤劳、朴实,所以没有发展出自己的门派,零星的偷盗者也基本上都是南、北、东三大门派的窃贼到了西部发展,或是西部个别不学无术的混子在三大门派中学艺,学成归来后搅乱了西部安宁的社会秩序。三大门派以长江和淮河为界,在各自的地域上占有绝对的优势。
三大门派间的交往虽不密切,却也不相互争斗,这与武林界自古以来血腥、残酷的门派之争存在着本质区别。武林界各门派为了争得“天下第一”的徒有虚名,常常是自相残杀、血流成河、大伤元气,而偷盗界则完全不同,它们信奉的准则是偷就是偷,以娴熟的手法把他人的物品、钱财据为己有,谁的手艺高,谁就能偷更多的财物,就能更加的安全,这就足已,什么他妈的争得“天下第一”,完全是一种意识形态的畸形所为。从这方面讲,偷盗界比武林界要实际得多、现实得多。
既然是偷,就必须强调偷盗手法的娴熟,这正是南、北、东三大门派的相通之处,大盗也好,小偷也罢,无论偷盗行为有多大,偷盗的的声势有多浩壮,最终都是要用双手将财物取出、带走、据为己有,这正是三大门派均以娴熟的偷盗手法为基本功的原因。基本功相同,侧重点不同,这又是三大门派的本质区别。
北派又称“北无影”,强调无影无踪,燕子李三就是北派的传人,北派不仅要苦练偷盗手法的基本功,还需要苦练武功,尤其是轻功,要绝对的一流,飞檐走壁如履平地,遇到对手以武功取胜,这就是北派最为显著的特点。由于具有非凡的轻功、出色的武功,所以北派多以入室盗窃为主要方式,所以获取的钱财也是最多的,由于窃贼来无影、去无踪,故以“北无影”得其美名。
南派又称“南留踪”,它不以上乘的武功为基本素质,而是以出人意料的计谋胜人一筹,设计、策划出缜密的偷盗计划,把每一个环节考虑得严谨、充分,必要时还会排演一出偷盗好戏,这正是南派的显著特点,所以诸如调包计,以及各种连偷带骗之术大多都是南派开创的先河。由于窃贼会与被盗窃者接触,甚至会面对面的进行交流,留下自己的踪迹,所以取名“南留踪”。
东派又称“东随行”,其成员既没有北派的上乘轻功,也没有南派的足智多谋,仅以如影随形般的贴住被盗者,直到得手为止,故得名曰“东随行”。东派多以扒手居多,自古出没于相对发达、人口众多的沿海省份,虽然每次出手所得并不及南、北派收入丰厚,但东派以频繁的偷盗次数取胜,一个窃贼在很短的时间里就可以完成数次下手,将众多人身上的钱财据为己有。
南、北、东三大门派三分天下,各自在自己的领地独霸一方、傲视群雄,各派均由众多盗窃团伙组成,在领地中划分出各自的区域,在本区域内各自生财有道。对于不同门派的成员到本派领地发展的情形,各大门派原则上不予拒绝,只要不是强夺本派固有的地盘,随其发展。但门派下属的各团伙则因人而异,大度的老大会很好的执行门派的原则,不与外来门派成员过意不去,而心胸狭隘的老大则有可能一意孤行的抵制外来门派成员,并由此发生不愉快的排斥性武力事件,正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正是这种害群之马的存在,扰乱了偷盗界和平共处的良好秩序,使得零星的局部争斗时有发生。
南、北、东三大门派还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对于成员的等级划分以及称谓,由低到高均分为“摸门、散守(手)、殿前、圣守(手)”四个级别,而每个级别又可细分为“士尉、校都、将相”,能够达到“圣守将相”的级别是每一个有着进取心的窃贼一生所追求的梦想。
等级和称谓的统一,还要源于距今至少一千年前的“盗门大会”,那是自有窃贼史以来唯一的一次大会,三大门派的掌门以及所有高层悉数参加。盗门大会在长安城举行,为期三天,之所以被定在西部地区,是因为那里不属于任何门派的领地。大会在一片和谐的气氛中开幕,又在祥和的气氛闭幕,三大门派掌门分别做了本门派的现状及发展“报告”,各门派高层互相交流了偷盗技法。此次大会对于偷盗界健康、和谐、稳定的发展具有长远的意义,对于偷盗技法的长足进取、改革创新具有着重要作用。大会的另一个重要贡献就是统一了各门派成员的等级划分以及称谓,使其建立、完善了偷盗界自有的级别体系,并一直沿用至今,其意义不亚于秦始皇统一度量衡……
两年艰辛的学徒后,偷盗团伙给吴俊划分了一个区域,他便开始独自闯荡江湖。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条件不是很好,跑不快、跳不高,飞檐走壁更是痴人说梦,但他的偷盗手法却是出类拔萃的,可以在千分之一秒内完成两次出手,这在南派的师兄弟中也是属一属二的,所以他就扬长避短,以娴熟的手法取胜,并逐步培养自己的智谋,设计、策划缜密细致、出人意料的偷盗计划,充分的发扬南派的偷盗特点。
就这样,吴俊完成了无数次的偷盗,并且从未失手,十年下来,他已经变得很富有,于是开始用偷来的钱作为资本做起了服装生意,暂时的金盆洗手。在做服装生意前,他已经是位居南派“殿前校都”……
吴俊说得口若悬河,穆春江听得五迷三道。
起初,穆春江还为吴俊的凄惨身世而感到心酸,可是吴俊后面的故事,越听越不靠谱,越听越不着边际,尤其是什么“南派”、“北派”之说,简直是一派胡言,也真有吴俊的,还把偷盗界和武林界进行了个比较,还掺合进点“意识形态”之类的现代名词,说他搞笑吧,看他的神态还挺认真,说他不搞笑吧,编的故事又如同天方夜谭,没有一点可信度。
再到后面,吴俊又弄出了个级别之分,又是“殿前”、又是“校都”的,穆春江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这都什么年月了?还校都?都督得了!整个就是一个哄小孩睡觉的童话故事!虽然气愤不已,但是穆春江还是不得不由心底佩服起吴俊同志编篡故事的超强能力,如此众多的新奇名词,他竟然也能够随口的编造出来。
正文 第二十三章 狸猫换太子(一)
“再后来——”吴俊口吐白沫,饶有兴致的准备继续说下去。
“再后来,你丫的功废了,就剩下张嘴了!”穆春江再也无法忍受被他继续哄骗下去,毫不留情的打断了吴俊的话,并奚落了他一番。
吴俊没明白穆春江话里的意思,迟钝的眨巴了几下迷离的双眼,皱着眉头问道:“你什么意思啦?”
“我的意思是,你丫别再把我当小孩哄了!按照北京人讲话,你丫就是一个嘴子!还有一个称呼——大喷子!这两个称呼你比较喜欢哪个?以后我就这么称呼你了!”穆春江变得快言快语,吴俊的天方夜谭令他气愤不已,而这一生气,大脑竟然清醒了许多,原来气愤具有着解酒功能,这一点倒是穆春江从未体会到的。
“我比较喜欢——”吴俊顺着穆春江的话开始在脑子里比较起“嘴子”和“大喷子”这两个词汇,还没比较出结果的时候,他忽然意识到好像不太对,这两个词汇好像都不是什么好词,穆春江好像是在骂自己……
有点想明白之后,吴俊的脑子也变得略微清醒了一些,因为他也有点生气了,他绷起了脸,尽量使自己看上去威严一些,然后尽量使口齿清晰的说道:“小穆,你是不是在骂我啦?”
“哎哟,吴爷!听出来了!不骂你我还夸你呀!你丫这儿哄孩子似的愚弄我半天了!”
“我什么时候愚弄你啦!”吴俊有点急,“我讲的都是真的啦!”
“还这儿铁嘴钢牙是不是?!再这么说,我就把这瓶酒都给你丫灌下去,你信不信?”说着,穆春江抓起酒瓶子,在吴俊的面前晃了一下。
吴俊真的生起气来,脑子也随即清醒了许多,他怒视着穆春江,“我是把你当成可以信任的朋友才把这些秘密告诉你的!你不信也就算啦,可为什么要取笑我?”
“取笑你?你还怕别人取笑?你愚弄我跟取笑我有什么区别?许你愚弄我半天,不许我取笑你一回?这世道还有公理没有?”
“哪个愚弄你啦?!”
“你!就是你!你说,你奶奶捡破烂养活你那段是真的吗?你丫的买卖做得这么大,我就不信你是捡破烂起家的!”
“哪个是捡破烂起家的!我是偷东西起家的!”
“都他妈一样!偷东西起家,你他妈得偷多少东西才能起家?别告诉我你偷了家银行!”
“哪个有偷银行啦——”
“还有,你丫说的那都是什么?又是圣守,又是将相的,还他妈什么东南西北派,都是真的吗?你丫这儿编金庸故事呢?!”
……
两个人越说声音越大,越说情绪越激昂,完全进入了吵架的状态。酒后就是这样,在神魂颠倒的状态下,双方观点稍有不同就有可能发生争执,继而争吵,动起手来也是时有发生。
此时的穆春江和吴俊就都已经进入了争吵的状态,两个人都被对方气得呼嗤带喘,怒目而视。
吴俊嘴皮子跟不上,说不过穆春江,这就让他更加的气愤,他的胸脯起伏了半天,终于找到了突破口,他怒视着穆春江说道:“既然你不相信我加入了南派,那我调包的手法你又怎么解释?”
吴俊这一问还真难住了穆春江,是啊,怎么解释?他想了想无法解答,正值气头上,他随口说道:“爱他妈怎么解释怎么解释!你自己不解释,我怎么知道?”
吴俊被气得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好你个穆春江!你也太不把我吴俊当回事啦!好,我非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历害不可!”
“怎么着?想打架?”穆春江也警觉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上下打量了吴俊一番,挑衅般的说道:“就你这小身子骨也不是我的个儿啊!”
“气死我啦——”话音未落吴俊一头撞向了穆春江。
这一招倒是穆春江始料不及的,打架就打架,你一拳我一拳,你一脚我一脚,上来就用脑袋作为武器,把最怕受到伤害的部位暴露在对手的面前,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他还真犯了难,面对着吴俊留着油亮小分头的脑袋,他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还真有些束手无策。
这一耽搁,吴俊的脑袋已经到了穆春江的胸脯,他用手紧紧抱住穆春江的腰部,就跟一头斗牛似的,顶住了对手就不放脑袋,一下把穆春江顶到了包间另一侧的墙上。穆春江架起双臂,用双手按住吴俊的肩膀,使出全身的力气才终于把他又推了回去,边推边怒道:“你丫这是打架吗?你们南派就都这么打架?”
吴俊被推了回去后,气喘吁吁的站直了身体,怒视着穆春江,不过并没有发起第二轮“顶牛”的意思,他喘了半天粗气,终于喊出了一句,“服务员!结帐啦!”
就这样,两个人不欢而散。吴俊在喊完服务员结帐后,从兜里掏出一沓钞票拽在桌子上,然后就气乎乎的出了包间,走出了饭馆,伸手拦了辆出租车,扬长而去。穆春江在包间里又站了一会,气消了一些后,开始有一点后悔,吴俊编的故事虽然假,自己不信也就是了,没必要弄得不欢而散的地步,凭心而论,自己和吴俊一直以来的相处还是挺和谐的,今儿竟然为了这么点小事弄得动起手来,跟小孩打架似的,穆春江望了眼饭桌上的五粮液瓶子,一把拎起来用力的摔在地上,嘴上骂道:“都是他妈的你惹的祸!”
又醒了一会酒,穆春江拎着两箱子钱离开了饭馆,迷迷瞪瞪的驾着车回了家,好在当年查酒后驾车的还比较少,检测仪器也还没有在国内问事。
母亲已经睡了,穆春江蹑手蹑脚的拎着两箱子钱进了自己的卧室,把箱子藏在床下,掩盖好。然后一屁股坐在床上,回想了会刚刚发生的不快,他叹了口气,在心里打定主意,明天一早就去饭店找吴俊,向他承认个错误。
穆春江掏出内衣口袋里的红色锦盒,心里想着:明天一早就把它放回原处,核桃这件事就算是大功告成了!他小心翼翼的打开锦盒,只一眼,他便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锦盒里装盛的并不是自家的四棱狮子头!而是两个琉璃厂遍地都能买到的廉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