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医缘 作者:淳汐澜(瀟湘vip2014.06.08完结)-第9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陈仲铭怔了下,“确如姑娘所说。”
“若都有这些症状的话,可以确诊为肾炎。”
“肾炎?”
肾炎是现代西医术语,中医里还没有这个名称,统称肾虚罢了。
“是的,肾炎。肾炎分慢性和急性,这种病,可大可小,但若不及时医治,便容易酿成绝症,无药可治。所以,陈大夫还是赶紧给病人好生确诊一下。”
陈仲铭面色一整,连忙拱手问:“惭愧,老朽学艺不精,还真未听说过这种病症,再厚着脸皮请教王大夫,若真确诊为肾炎,当如何用药?”
锦绣沉吟片刻,说,“肾炎也分好多种,得仔细分辩是什么病症,才能对症下药。”
陈仲铭倒吸口气,沉吟片刻,说:“要不,老朽把那位病人举荐到王大夫这儿来。由王大夫医治,可好?”
“好是好。只是不知病人是否会亲自登门。”
陈仲铭一时无言,那位病人也是有钱的主,还颇有些势力,一般都是他们这些大夫上门诊治,若要他们登门看病,还真有些难度。
“不管如何,我尽力一试吧。”陈仲铭说,又有一脸的欲言又止,“那个……”正要开口,忽然外头传来一阵嚷嚷声,众人望向门口,只见一大群婆子媳妇拥簇着一位华贵妇人进来。
锦绣定眼一瞧,居然是顾夫人。她身后还有几个人抬着担架,上头躺着个人,不是顾东临是谁?
“夫人,这是怎么了?”
顾夫人被扶着进来,身上穿着大红掐金丝的带帽貂皮氅子,因戴着帽子的缘故,头发倒是有些乱了,更是衬得一脸白玉般的脸越发阴沉。
“临儿病了,劳烦王大夫瞧瞧。”顾夫人看到锦绣就一肚子火,很想一股恼地把胸口的恶气全喷出来,但儿子病成这样了,却仍是不肯让别的大夫医治,只好忍着心头的怒火,不得不来找锦绣了。
一大群人七手八脚地把顾东临抬了进来,被撂置在落地屏风后的一张床上,在放上去之前,已有丫环拿着厚厚的猩红羊绒毯子铺在上头,紧接着,又有人弃掉原来的被子,给他盖上从顾府拿出来的挑金线刺绣大红被褥,并移来几个火炉子,炉子这时候正烧得旺励,里头的银丝炭无烟无味,却散发着熊熊的热度,瞬间便把方圆五尺宽的地儿薰得暖和起来。
不愧为侯府,顾东临被侍候得周周到到,无微不至。
顾东临脸色潮红,尽管身体虚弱,但仍是睁着明亮的双眼盯着锦绣,“我病了,快给我看病。”
锦绣一脸无耐,昨天这家伙都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病成这样了?
她拿着自制的用竹筒和水晶管子制作的听诊器,对一旁的人吩咐道:“解开他的前襟。”
顾府的丫环愣住了,看病还要解开衣裳?她们倒是第一次听说。
顾夫人也眯起了双眼,冷冷地盯着锦绣,“我儿病下,你不把脉,解他的前襟做甚?”
锦绣也冷冷地望过去,“脉也是要把的,但还要望闻问切一番,方可确诊病因。”
顾夫人身边的一位女子轻哼,“不是说,锦绣药铺的女大夫医术超群,隔墙诊脉,悬线诊脉自是不在话下,今日里本想见识一番。如今却让我失望了。”
锦绣望向说话之人,微怔,此人身上披着大红色狐狸毛披风,眉宇间有股傲气,不知是哪家的千金,望着自己的神色略带着不屑与挑衅,心里好笑,淡淡地道:“抱歉,小女子医术有限,隔线把脉这些高深的技艺,确实不曾学过,倒让小姐失望了。”
那女子大加失望,“果然,盛名之下,很难名副其实。”
锦绣笑了笑,“是呀,小女子医术有限,倒让小姐失望了。”她把听诊器收了,只淡淡地望着顾夫人:“顾夫人,您也要小女子悬线诊脉?不怕您笑,我确是不会。”
顾夫人看了那女子一眼,说:“王大夫年纪甚轻,如何会那么高深的技艺?你就别为难她了。王大夫,不好意思,我这世侄女就是爱开玩笑,请不要放心上。”
锦绣当然不会放心上,身为大夫,什么样的病人没遇到过呀?早已习惯了,麻木了。
她又拿出听诊器,让丫环解开顾东临的衣襟,那丫环迟疑了下,仍是照做了。
倒是顾东临却高兴不已,双眼晶亮亮地望着锦绣。
锦绣拿着听诊器放到他的左胸上,仔细听了起来,一会儿后又放到左胸,然后收起了器具,说:“肺上无碍,气管有杂音,记下,急性支气管炎。对了,什么时候病下的?”
“昨儿晚上公子回来后就开始打喷涕,奴婢让人熬了姜汤给公子喝下,可半夜里却开始发起烧来,还伴随着咳嗽。”
“嗯,好,记下,急性支气管炎,咳嗽,流涕,高热,病史为一天。”然后又让人把烛火移近,拿了一个削得扁平的木枝,“张嘴。”
顾东临听话地张嘴,锦绣拿着烛火,靠近他的嘴巴,木枝伸进他嘴里,压下他的舌头,“扁桃体红肿。”
然后又给他把了会儿脉,又摸了下额头,说:“好了,唐成,记下药方。”然后说了一串药名,让他们拿去熬了。
锦绣收了听诊器,看过唐成写好的药单子,拿了笔在上头签了自己的大名,再递给伙计去熬药。
账房顾安早已离去,锦绣亲自算了账,然后对顾夫人道:“顾夫人,时侯也不早了,我们先去吃饭,等药熬好后就给顾公子吃下。我在药里头加了退烧的药,吃下药后,药摸着一个时辰内就能煺烧,到时候记得把里衣换了,以免着凉。”她把药单收好:“一共1两四钱银子。”
顾夫人有些不满,但也没说什么,身边的婆子早已从怀中掏出一绽五两银子的元宝递了过去,
“不必找了,剩下的就赏你吧。”顾夫人说。
锦绣收过银子,丢进抽屉里,锁上,“多谢顾夫人。”然后又交代了一翻事宜,“不好意思,我们先进去吃饭了。”然后对还没有离开的陈仲铭道:“陈大夫,天色不早了,我也不留你了,你自便吧。”
顾夫人这时候也才发现他,略有意外,“陈大夫,你也在这儿呀?”
陈仲铭连忙拱手道:“见过顾夫人。”
顾夫人目光锐利地望着他,又望了锦绣一眼,“你不是在同仁堂吗?跑到这儿做甚?”
“说来惭愧,老朽医术不精,最近接到几位病情复杂的病人,一时无法诊断病症,特意前来请教王大夫的。”
顾夫人怔住,声音略有尖锐,“陈大夫好歹也是一方名医,怎可自灭威风长他人志气?”在锦绣地盘上说这样的话,却是有些无理了。
第139章 流言
但锦绣并不以为然,早已领着人去后堂吃药去了。
顾东临左等右等,都不见锦绣用他梦寐以求的方式给他看病,不由急了,四处搜索着锦绣的身影,“锦绣人呢?她怎么还不给我做检查?”
顾夫人心中有气,剜他一眼,“人家去吃饭了。”
“吃饭?她怎么可以?我都还在这儿呢?”
一旁守着的八两小声道:“公子,姑娘已经给您看过了,现在正在熬药呢,您再耐心等一会儿,吃了药就没事了。”
顾东临瞪他,“我这不是风寒吗?”为什么锦绣不像以前那样,趴在他身上看病?
“是的,公子这风寒已比较严重了。不过公子放心,姑娘医术很好的,吃了药后您就没事了。”
顾东临心中失落,一心一意想着,为什么锦绣没有像上回那样趴在他胸膛上看病呢?
……
而这边的顾夫人正满怀歉意地与陈仲铭道着歉:“……东临这孩子被我宠坏了,让陈大夫受委屈了,我在此向您道歉。”她原是请了他给儿子看病的,但任性的儿子却不领人家的情,反而把人家给打了,这回她还领着儿子来王锦绣这儿看病,又碰到陈仲铭,背着人家请别的大夫,还被当场捉了包,心里倒是有些不好意思。
陈仲铭理解顾夫人的心思,好脾气地笑笑,表示没什么的,“顾夫人没必要放心上。老朽枉活这几十年,论医术还不及王大夫。此番前来,亦是抱着请教之心。”
顾夫人越发温和,“不愧为名医,这虚怀若谷的品性却是让人钦佩。”与刚才锦绣那冰冷冷的神情与态度相比,对这陈大夫真的越看越顺眼。
陈仲铭汗颜,拱手道:“夫人廖赞。老朽说得可是大实话,论医术,老朽还真不及王大夫一半。否则,也不可能亲自前来请教了。”他也看出来了,这顾夫人对锦绣有成见,有些替锦绣打抱不平,也替她不值,正想着要不要把先前锦绣为顾侯爷做过的事告诉顾夫人,但到底私心作了祟,思来想去,仍然没有说出来。
一瞬间,陈仲铭又觉自己卑劣,无比汗颜,不敢再多呆,遂拱手告辞。
顾夫人目送陈仲铭离去,心头也有些惊疑,陈仲铭在金陵的名气虽比不上以前的圣手刘,但也是有几分实力的,如今还猛夸着王锦绣的本事,到底让她不怎么舒服。
“顾伯母,这王锦绣也太怠慢人了,居然把咱们丢下自己去吃饭。”顾家的世交吕嫣有些不悦。她好歹也是世家千金,走到哪都是受着隆重对待,哪像这回,居然被那女大夫给冷落至此,实是窝火。
顾夫人收回目光,淡淡地道:“这有什么?恃才傲物的人多了去,不差她一个。”
吕嫣冷笑:“有什么资格恃才傲然?连悬线把脉都不会,还好意思称神医?也不怕被揭穿没个脸。”
八两在一旁听了抬头看了她一眼,最终也没说什么,又低下头来,装作整理药柜的模样。
顾夫人面色微眯,望着八两,“你是这儿的伙计?”
八两连忙恭敬地道:“回夫人的话,是的。”
“叫什么名字,看着好生面熟。”
“小的叫八两。是这铺子里的药柜。”
药柜?顾夫人也不是很明白,不过却没多问,一会儿,药熬好了,丫环们侍候着顾东临喝了药后,又观察了一会儿,顾夫人正想打道回府,被顾东临阻止了,“听说锦绣药铺还开设了住院馆治疗,娘,孩儿觉得这回的病也满严重的,干脆就在这儿住下好了?这样看大夫也满方便的。”
顾夫人脸色黑了一大半,说:“住在这儿的病人都是些腌赞的下九流人物,你什么身份?休得如此。”
顾东临不以为然,“听说连成老王爷都在这儿住过几天,老王爷比孩子高贵多了,人家都敢住,我有何不敢的?”
顾夫人脸色一板,怒斥:“临儿,你越来越不像话了。”
“娘……”
“旁的都可以依你,唯独这件事,不成。”顾夫人断然拒绝,心底的怒气又冒了出来,压低了声音骂道:“她有什么好?成天与这腌赞的药材为伍,接触的也是三教九流的,你什么身份?”
“娘,你别总是身份过去身份过来自恃身份好不好?咱们有什么身份来着?您自认的尊贵的高贵了不得的身份,不过都是皇上给的。爷爷还是铁匠出身呢,奶奶还是杀猪匠的女儿呢?难不成娘也要嫌弃他们?我听说,外祖父以前还只是个穷秀才呢,那时候怎么就没有人嫌弃过他?还有外祖母,听说还是个乡下农妇,娘难不成也要嫌弃自己的亲生父母?”
顾炎身体有病,回家休养,便接过儿子的教育,顾东临自小便祟拜自己的父亲,觉得父亲说的话却是他从来没有体验给过的,格外新鲜,也是非常有道理的。但母亲却是越来越让她厌烦了,成天就拿身份说事。
顾夫人不料儿子居然敢顶撞自己,还把自己的父母也捎带进去,气得脸色发青,怒道:“你个孽子,你要气死我才甘心?”
见母亲动了肝怒,顾东临又放软了声音道:“娘明明知道我的心思,却总在我伤口上撒盐,娘,你是我的亲娘呀,又不是后娘。为何总要与儿子对着干?”
顾夫人见儿子语气带着恳求,心里也不好受,苦口婆心地道:“我知道你的心思,可你也要为娘想一想呀……”
“顾伯母,顾世兄,你们在说些什么呀?”这时候吕嫣进来,脆生生地问着。
顾夫人连忙说:“没什么,你顾世兄又犯了牛脾气,我正在理他的犟筋呢。”
吕嫣笑了起来,“顾世兄,你呀你,都病成这样了,还让顾伯母操心,真该打。”
顾东临把头别向一边,暗暗握了拳头,十八年来,生平第一次,他对自己的生母,有了恨的冲动。
……
“东家,那总兵府何家大小姐的病还真是奇怪的。”这天,蒋大夫从何家回来,对锦绣说,“明明只是个普通的风寒而已,可这何小姐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