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夜宫声-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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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往日就算要我家小姐陪着,也是把人接过去,很少亲自过来,不相信的东西更是从来不入口!你要是想找什么干脆直说,省得浪费时间。”
崔夙没料到这丫鬟如此硬气,见刘宇轩面色一变,她便沉声问道:“刚刚那朵珠花你也应该看到了,这里头的粉末可不是别人填进去的。若是让人查出这粉末和鲁王的死有什么关系,你家小姐就是死了也难逃其咎。你既然一心为她着想,那就不妨好好想想这些天的事。”
“这些天的事……那老淫虫没死的时候,还不是老样子!”那丫鬟忽然恨恨地冒出一句粗话,脸上露出了深深的怨毒之色。旋即,她忽然怔了一怔,转而狠狠一拍巴掌。
“我想起来了,那回京兆尹何大人来拜访过他之后,他就好几天萎靡不振的,最后不知发了什么神经,说是要到小姐这里住几天。然后把我们全都迁了出去,前些天方才重新挪回来。那时太匆忙,小姐喜欢的几幅画都没来得及取。我又不想去求他,那天晚上就悄悄通过以往出入的一个角门进了这里。谁知看到院子里头有一个黑衣人在和他说话。”
崔夙闻言心头大振,连忙追问道:“你可认得那个人?”
“我才不管这宅子里头其他人的事,不过那个人我从来没在这里见过!”那丫鬟冷笑了一声,稍稍顿了一顿,这才若有所思地道。“我只听到那人叫鲁王把握机会,至于其他地我就没听到。那天院子里有不少护卫,要不是我曾经学过一点功夫,只怕被当场格杀了也有份!”
这么说来,当日是有护卫在场的!
虽然只是一丁点信息,但崔夙仍然觉得不虚此行,就连刘宇轩也不禁感到心头一松,但仍是没放过房里的犄角旮旯,能找地东西通通翻了一遍。一个时辰后。左重终于带着梁若匆匆赶到,而她看到崔夙的打扮时,愣了片刻便装出了一幅若无其事地样子。
同是女人。那丫鬟看到梁若,抵触的心理顿时减少了不少。而看到梁若先是救醒了另一个同伴。然后娴熟地查看死尸。又在那边用银针刺各处穴道,她不禁问道:“人都已经死了。姑娘你这是干什么?”
“人还没死呢!”
一句话不单单把崔夙和刘宇轩吓了一跳,就连那丫鬟也在一瞬间失了神,最后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我和小雅发现的时候,小姐的人都冰冷了,桌上还有好几块金子!”
“看到金子就是吞金死了,那岂不是看到房梁就说人是吊死的?”梁若没好气地撇撇嘴,一面继续在那里扎针,一面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道,“真是,只听师傅说过有这种能造成尸厥效果地手法,却还是第一次看到,能不能救回来也还难说……咳,若是师姐在就好了!”
对于梁若的自言自语,谁都没心思理会,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一个问题吸引去了,那就是床上的这个朱姬居然没有死!尤其是对于刚刚查检过尸体的崔夙和刘宇轩而言,周身上下更是感到一阵莫名的恶寒。死人和活人,这可不仅仅是一个字的区别!
也不知过了多久,满头大汗的梁若方才长长嘘了一口气,抬手擦拭了一下额上的汗珠。一转头见四周地人全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她不觉有些心虚,嗫嚅了片刻便解释道:“这种施针手法叫做惊厥针,一旦用过之后,两天之内,那人就会形同死人。如果第三天没有用特定的手法救回来,那就真的死了。我没有那么大地本事,暂时只能吊住她的命,要救回来只怕还得再想想法子。”
话音刚落,那个丫鬟便忽地窜了上去,一把拽住了朱姬地手。等到察觉到那丝几乎难以辨别地暖意时,她一瞬间几乎泣不成声。直到这时,一直在一边呆呆看着的另一个丫鬟终于醒悟了过来,忽然惊呼一声往外头冲去,门口地两个军士立刻出手拦阻。谁知就在此时,她的手中忽然露出一抹寒光,两声惨呼之后,竟是硬生生被她闯了出去。
“截住她!”
刘宇轩这才醒悟了过来,却不敢离开崔夙半步,而左重在惊愕了刹那之后,立刻冲了出去。旋即,院子里传来了一阵激烈的打斗和叱喝声,竟是极其激烈。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梁若和那个丫鬟全都呆在那里动弹不得。好在刘宇轩醒悟得快,一把上去把梁若拖了过来护在背后。至于崔夙则在第一时间拔出了匕首横在胸前,面上满是凝重。此时此刻,她完全无法确认,这一连串的事件是否存在可以衔接的地方。撞上这件事,究竟是完全的巧合,还是存在设计的因素?
良久,院子里的声音终于消停了下来,不一会儿,左重就满脸铁青地走了进来,沉声道:“那丫头的身手很是灵活,让她伤了四个,居然还是拦不住她,让她跑了。”
“去报京兆府和侍卫亲军司,让见过她的军士一起辨认,立刻全城大索!”崔夙终于再也沉不住气了,一下子恢复了女子的嗓音,“另外,十二城门全部加派人手严密排查!”瞥了一眼那边愕然不知所措的梁若,她很快又补充了一句,“让太医院把最好的大夫派过来!”
第四卷 日落碧山庐 第二十五章 百思无果
得知了鲁王府发生的事,刘成几乎是第一时间亲自赶了过来,派兵严加防守的同时亦不忘请罪。那些惶惶不安的王府家仆万万没有想到,一个微不足道的姬妾居然会引来这么一帮子人,眼看一大堆气势汹汹的军士的进驻王府,王府上下原本传得沸沸扬扬的流言立刻消停了。
而那个一直保持着硬气的丫鬟在得知自己面对的是镇国平安长公主之后,大吃一惊的同时立刻把朱姬的生平一五一十讲述了一遍——原来,朱姬父母双亡之后随姨母生活,而李隆昌看上了她的颜色,丢给她那贪财的姨娘一百两黄金,就把人弄进了自己的府中。而这丫鬟名唤小珑,自幼便服侍朱姬,曾经学过一些武艺。
“这么说,那个逃走的小雅原本就是鲁王府的人?“没错,小姐待那妮子一向不错,想不到她竟然会暗中谋害小姐!”说到这里,小珑不禁有些咬牙切齿,旋即望了望正在那里和几个太医展开唇枪舌剑的梁若,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忽然,她一咬牙在崔夙面前跪了下来,重重叩了三个响头道:“长公主,还请您为我家小姐作主!只要我知道的,一定如实相告。如果有我能做的,哪怕是赴汤蹈火,我也在所不辞!”
如此忠仆,崔夙自然无话可说,正要宽慰两句的同时,梁若忽然回转了来,不管不顾地将她拉到了一边,低声嘀咕道:“长公主,不是我多心,这惊厥针极其繁复。天下会的人原本就少,怎么会有人无缘无故把它用在一个弱女子身上?师姐……呃,如今外头局势乱七八糟的会不会其中有诈?”
崔夙虽然才见过梁若几回,但也知道这是一个刚刚出师天性单纯的少女。绝对不会涉猎什么阴谋。因此,听到她忽然这么提醒,她不禁分外疑惑,等听到师姐两个字时,她顿时心中一动。随即想到了一个很是荒谬的可能。
“徐莹可是你师姐?”
“咦,你怎么知道?”梁若本能地脱口而出,但很快醒悟到自己失言,自然满脸懊恼。见崔夙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她生怕对方会错了意,慌忙解释道,“我不是故意隐瞒地,是师姐……我也是到了宫里才知道师姐在太皇太后身边。师傅早说过让我一切听师姐的,所以。所以我……”
见梁若一张脸憋得通红,崔夙只得苦笑一声,旋即体谅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我只是随便问问,并没有怀疑你地意思。你说的我明白了。放心。这里有那么多人,不会让人轻易算计了去。”
这么一说。梁若方才放下心来,当下继续去和那些太医争执。而崔夙自忖呆在房间里于事无补,当下便出了房门,站在院子里望天发呆。她刚刚已经把刘成遣回了侍卫亲军司,毕竟,王府中地事情虽然重要,却比不上那里一摊子。京城缺粮的状况虽然因为水道恢复了一半而有所缓解,但米价依旧高居不下,虽然采取限量措施,却仍然不能解决燃眉之急。
总而言之,如今最最要紧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揪出幕后黑手!可是,那个家伙究竟是什么意思,他究竟要干什么,她如今却根本不知道!
“夙儿!”
听到背后那个关切的声音,崔夙轻轻叹了一口气,头也不回地说:“刘大哥,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这里周边都有军士和护卫,不会有事的。”
很快,她便感到身后安静了下来,心知刘宇轩必定已经离开。她漫无目地地做到角落中的一棵槐树下,坐下来抱着膝头,心里却在计算着这些天的事情。
倘若说,上次遇到的宫变是一次巨大的考验,那么,这一次的事情无疑是更大的威胁。虽然她手中握有莫大的力量,她有无数人可以动用,但是,面对着隐藏在黑暗中,不知道身份更无法预料手段的敌人,她能够做到地事情实在分外有限。和上次的情况相比,她所处的位置完全调转了过来,唯一地区别就是,她好歹还知道有那么一个敌人,不再是以无心待有
父亲……犹如高手弈棋一般一招招紧逼上来的人,居然是她地父亲,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她很想放声大笑,但喉咙口却像梗了什么东西似地,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反而更有一种哽咽的冲动。没错,她原本就没有什么父亲,没有!
她闭上眼睛,竭力让已经无法抑制地泪水留在眼眶中,然后大口大口地吸气。终于,不断抽动的胸口渐渐平息了下来,脸上的泪痕亦渐渐干去——此时此刻,她的脑海中留存的只有太皇太后说的那句话——男儿有泪不轻弹,女人更不是水做的骨肉!
这个时候,流泪于事无补,她需要想的,只是那个人这样做的原因!
她这次出宫非常突然,除非早就在宫里安排了内线,否则根本不可能知道她离开了宫里。而她一路上的行程更是自行决定,只有刘宇轩和左重跟着,前者根本不可能出问题,而后者如果不牢靠,那么上一次沉香不可能那么顺利回来。
这样说来,朱姬的事情应该只是巧合?
正思量间,她忽然感到有人推了自己两下,睁开眼睛才瞧见是梁若。不等她开头,小丫头便急不可耐地说:“那珠花中的粉末我认出来了,是芡朱粉,少量使用能够定神安心,但服用多了则会产生幻觉。至于那种亮晶晶的东西,则确实是产自西方的奇金兀方,同样是致人癫狂的物事。这两样东西加在一起,就是大罗金仙也没办法恢复。”
这么说,鲁王李隆昌的疯病确实是人为?崔夙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她是不知道一个好好的人变疯是怎样的滋味,但只要想想就已经是够骇人的一件事了。问题是,对方处心积虑把李隆昌逼疯,紧接着忽然又把人弄死,最后甚至还对朱姬一个丝毫没有关系的人下了惊厥针,这一系列手段究竟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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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日落碧山庐 第二十六章 针锋相对
疯了……
确实,他早就疯了!
再一次光明正大地走在这皇宫大内,踩踏着脚下已经有了上百年历史的青石,陈非惊渐渐露出了笑容。那笑容中带着一丝落寞,带着一丝癫狂,更带着一丝痛苦和怅惘。上一次走在这条路上是什么时候,他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而从第一次入皇宫到现在,已经足足有三十个年头了,那时候,他不过是一个十岁的孩子。
那时候,他失去了父亲,母亲又随之撒手人寰,而他仍然记得第一次见到姑姑时,她对自己说的话——“从今往后,你就把我当作你的娘亲,我一定会把你当作自己的儿子那般看待!”
他怎么就会相信那样的鬼话?
要是他能够再聪明一些,要是他能够有些警惕心,那么,就不至于落到后来的田地,更不会眼睁睁看着琬儿嫁给那个畜牲!什么儿子,什么娘亲,说来说去,那个老太婆只是把他当作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只是因为那个畜牲的父亲可用,所以才下嫁琬儿用来笼络而已!
他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面具,郑而重之地戴在了脸上。面具是用银子铸造的,和当初他第一次带琬儿偷偷溜到大街上戴的那个面具一模一样,他凭着所有的记忆,一点点亲自打造出了这件珍宝,更在上面倾注了自己无穷无尽的爱意。每逢将它戴在脸上的时候,他便会感到一种温柔的触感,仿佛那个明丽的身影再次回到了自己的身边。
“大哥,就要到慈寿宫了!”
旁边地提醒让陈非惊从回忆中晃过了神,远远眺望着那座熟悉而又陌生的宫殿。;他的嘴里忽然发出了一声难听地磔磔笑声,犹如夜枭一般刺耳。伴着他左右的两个汉子齐齐停住了脚步,彼此对视一眼方才跟了上去。心中无不充满了惊疑和担忧。
事情已经走到这么一步,希望他们敬若神明地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