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夜宫声-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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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总而言之,今天晚上,一定要让局势全都在掌控之中!”
“臣遵旨!”范志明郑重其事地倒地下拜,掷地有声地道,“臣定不负皇上所望!”
范志明这边厢急匆匆一走,皇帝地脸色便渐渐阴沉了下来,转头看向一边的帷幕:“徐尚宫,你可以出来了。”
帷幕轻轻一动,露出了一个窈窕身影,正是徐莹。只见她脸上脂粉不施,两手轻轻合在身前,眉头赫然紧紧蹙起,仿佛在思量着什么。
“皇上,范志明此人当真全然可靠?”
“徐尚宫这话是什么意思?”皇帝当即脸色一变,目光炯炯地紧盯着徐莹,一字一句地问道,“朕以国士待他,难道他还会叛了朕?”
“那可未必。”
徐莹一步步从台阶上走了下来,嘴角微微上翘了一个弧度:“奴婢曾经对皇上说过,皇上不可轻信任何人,包括奴婢在内。须知世上所有人都是有私心地,李明嘉就不必说了,他是江东王地儿子,怎么会和皇上一条心?而范志明即使是阉宦,皇上可曾摸透了他的所有心思?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固然不假,但若是一味轻信,只怕会隐忧重重。”
皇帝闻言剧震,许久才点了点头:“朕自有安排,你不用担
第二卷 彩云何时归 第五十章 乱势起始
张年跌跌撞撞跑出了慈康宫,当他看到慈寿宫在望的时候,心中不禁松了一口气,但再看仔细时却大惊失色。原来,慈寿宫之外里三层外三层全都是禁卫,那明晃晃的刀枪看上去极其耀眼,这让他本能地生出了几许不好的预感。
然而,即使再感到大事不妙,他也只得硬着头皮奔了上去。果然,还没有完全靠近就被人拦了下来,那领头的禁卫虽然认出了他,却仍是用客气而又疏离的口气问道:“张总管这是从哪里来,怎么身上衣裳都破了?”
张年怎敢说那是自己被擒时挣扎的时候弄破的,踮脚眺望了一下里头,见一丝动静也无,他只能好声好气地道:“太后差我去办一点事情,不管这里如今是谁主事,你赶紧进去通报一声,我有非常重要的大事,耽搁不得!”
那禁卫虽然觉得张年可疑,但上下打量了一会,最终还是点点头入内报告,不消一会儿就回转了来:“张总管进去吧,刘大人就在里边。”
听说刘成在,张年顿时松了一口气,匆匆入内后见刘成阴沉着脸站在大殿中央,他连气也来不及喘一口,急急忙忙地问道:“刘大人,太后怎么样了?”
可以称得上褴褛的衣衫,憔悴的脸色,微微颤抖的双手,再加上那焦急的眼神——看清了这些,刘成顿时更感狐疑,当下也不答话,而是直截了当地问道:“张公公,一连三天你都不见踪影,可否解释一下到哪里去了?”
“我……”张年待要解释自己为人所挟持。;却又突然想起那张鬼魅一般的脸,登时哑口无言。若是实话实说,一定会激起无法平息的波澜。可要是不说,以刘成的个性。自己身上这可疑两个字就去不掉了。倘使太后能够醒来也就罢了,自己还有分说的余地,可若是太后醒不来呢?
刘成见状更是怀疑,干脆质问道:“你可知道,你不在地这三天都发生了什么事?”
“我当然知道!”张年脱口而出。但立刻就后悔了,本能地避开了刘成那犀利的眼神。许久,他方才深深叹了一口气:“刘大人,并非我有意隐瞒什么内情,实在是有说不出的苦处。太后必然能够体谅我地苦衷,若是郡主在……”
一直隐在侧门阴影之中的崔夙终于忍不住了,疾步走出冷冷问道:“你不是来探听消息么?如今我就在这里,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别吞吞吐吐卖关子!”
看到崔夙就这么站在面前。张年顿时露出了极度惊愕地神情。他压根没有想到,在外城十二门完全封闭的情况下,在灵山寺为太后上香祈福的崔夙居然能够插上翅膀飞回宫中。一时间。他的思绪极度混乱,好半晌才勉强清醒了过来。
“郡主……你……好在有你回来主持大局……奴才……奴才实在是……”
这样毫无逻辑的话语听在崔夙耳中。自然更添疑惑。她自然知道张年平日地为人。但是,在太后最信任的徐莹和范志明先后叛离之时。她再也不敢轻信任何人。沉默半晌,她最终还是冷冰冰地问道:“你究竟上哪里去了?”
张年犹豫地看了一眼刘成,见他丝毫没有避嫌离开的意思,便明白他根本不放心让自己和崔夙单独相处。然而,那事情牵涉到多年前的隐私,他虽然是慈寿宫总管,但是不经太后允许贸然将实情告知崔夙,只怕会引起更大的波澜。思量再三,他把心一横,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郡主恕罪,除非太后允准,否则奴才绝不敢多嘴。”
“你……”
崔夙心中怒极,沉重的压力早已经让她喘不过气来,如今失踪三日的张年忽然跑了回来,还莫名其妙来了这么一遭,她登时感到心中火冒三丈。她勉强用最后的一点耐性按捺住了心中焦躁,厉声吩咐道:“将他押下去严加看管!”
刘成原本想劝说什么,但话到嘴边还是吞了回去。不管怎么说,张年浑身上下都冒着可疑,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是不要让其接触到隐秘好。见崔夙怒气冲冲地自侧门离开,他便意味深长地看了张年一眼,随即命人叫来了凌铁方,嘱咐其看好张年。
然而,凌铁方听了这话之后却没有立刻把人带下去,而是站在那里踌躇了良久,脸上很有些为难之色。直到刘成脸色一沉要发火,他才吞吞吐吐地说道:“刘大人,有一件事我不能隐瞒下去了。我爹……那天我突然跑出来,是因为我爹来了……”
话还没说完,刘成就立刻打断了他地话:“你是说你爹如今在宫中?他怎么进来的,如今人在哪里?”
“我不知道。”凌铁方老老实实地答道,“那天我奉太后的旨意离开了一会,谁知就在僻静处遇上了他。他问了我几句后,就嘱咐我回去若是遇到变故就那么说,然后就不见了。我想拦着他追问地时候,但他虽然腿脚不便,我却还是及不上他,所以没追上。”
“你爹要是真心想躲,就是我也追不上,你就更不用说了。”刘成微微点头让凌铁方把张成带下去,自己就琢磨开了。他当然不会忘记那段往事,可是,凌亚已经淡出朝堂那么多年,此番突然回来,是意在帮太后一把,还是别有所图?
思来想去不得要领,他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此番的事情中已经充满了无穷无尽地变数,无论哪一方都不敢轻言必胜。现如今慈寿宫唯一可以当作凭恃地就只有崔夙的存在。然而,倘若外头不顺利,崔夙一个人能支撑多久?
“大人,不好了,范志明带着大队侍卫亲军从北辰门和新安门进宫了!”
当刘成听清楚了这个气急败坏地声音时,整个人立刻成了泥塑木偶,动弹不得。他那两千多禁卫肯定无法把守皇城九门不假,但是他万万没有料到范志明会这么快采取这个步骤。难不成,就连皇帝也已经失却了耐心,准备最后真刀实枪地拼上一场么?
他的脑海中呈现出一副刀光剑影血流成河的图画,最后竟忍不住打了个寒噤。终于还是到这一步了,一旦血腥的大幕掀开,万事就不可能回头了!
。
第二卷 彩云何时归 第五十一章 金钱攻势
票……
范志明率兵进宫了!
听到这样一个消息,即使崔夙神经再坚强,此时也不由得一阵头晕目眩,脚下站立不稳。自从知道侍卫亲军司不稳之后,她就做好了这个准备,但是事情真正到来,她却依旧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慌。
一个人扛起这样的担子,原来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容易的。望着病榻上的太后,还有满头大汗忙着煎药的傅海,她露出了一丝苦笑,突然没了兴师问罪的兴致。是啊,倘若此番真的被皇帝夺权成功,那么,太后自然免不了被软禁,而自己这个罪魁祸首,最好的结局大约也是同样下场。既然如此,把气全都撒在傅海身上又有什么用?
“傅海,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无论外头发生了什么样的事,你只需顾好太后,其他的事情你什么都不用管,明白了么?”
“下官明白,郡主放心!”傅海已经被外头的连番变故弄得心慌不已,此时自然是连连点头,“下官一定竭力医治太后。”
竭力或是不竭力已经没有什么分别了,即使太后苏醒,面对这样的局势,难道还真的能够变出一支军队么?心里这么想着,但崔夙却没有将其宣诸于口,微微颔首便举步出门。她自信自己的应对没有出现任何问题,但是,时间不等人。就算有再大的本事,她也完全没办法预言,素缳能够在时限之内说服城门守。然后放北大营或是南大营的勤王军进来。而究竟有没有勤王军,她也根本说不准。
时间。她眼下最缺的时间,当然,皇帝那里同样也缺少时间。慈寿宫这里能够多支撑一会,胜算就能大一分。倘若真地局势崩坏,那么。她也惟有亲身上前挡一挡,能拖一时是一时。
得到消息的刘成已经匆匆出去召集禁卫了,但是,把禁卫全部召集到慈寿宫也会带来一个不可避免的诟病,那就是拱手放弃宫城大门。然而,在范志明地侍卫亲军司占据了绝对兵力优势的时候,宫城九门迟早都要拱手让人,与其将宝贵地兵力都放在那里,还不如收缩回来。即便这是饮鸩止渴,但她已经别无办法了。
默默伫立在太后往日接见外臣的大殿上,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竭力让自己保持那幅淡然不惊的面孔。经范志明和徐莹先后叛离之后,这里的人心已经浮动到了极点。倘若连她这么一个主持大事的人都不能保持冷静。那么,别人又哪里有信心对抗外头地大军?
而对于京城那些大臣而言。范志明匆忙进兵的消息同样是当头一棒。奉请太后还政这样的念头不少大臣都曾经有过,但是,目睹了前头两位皇帝被废的经过,如今大多数人都已经噤若寒蝉。谁也没有想到皇帝能够做到这个程度,因此,不少人甚至认为范志明带大军进宫,是因为太后想要再次行废立之事。
只有寥寥数人醒悟到了局势险恶,这其中,魏王陈诚安就是最最焦急的那一个。他的王爵还未正式册封,他的女儿现如今还身怀有孕,朝廷变动于他来说,一定是有利无弊。在这样的情况下,原岳州太守陈芜舟侥幸逃过一劫,立刻变成了无关紧要的事。
此时,他在厅堂中站起来走几步,然后又回座坐下,不多时又站了起来,脸上充满了不甘心和愤怒。最后,他劈手将桌子上地果盘等物全部拂落在地,怒气冲冲地骂道:“范志明这个混
闻声而来的一个仆人见主子脸色不好,立刻一声不吭地退了下去。而坐在旁边的陈诚安更是如坐针毡,甚至不知道是否该站起来。上书请封陈诚安为魏王是他建议地,如今朝廷动乱,多半就是因为这件事而起,要是陈诚安到时候把他抛出来顶缸,那么,他唯有死路一条。思来想去,他只得硬着头皮站了起来。
“五叔,眼下之际不能再犹豫了,您在侍卫亲军司倘若有相熟的军官,便立刻派人去联络,送上别人无可拒绝地重礼。哪怕只是拖一拖范志明地后腿也无妨,若是真的让皇上……到时候他不会看在淑妃娘娘已经怀孕地份上网开一面的!”
陈诚安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但是,他更明白这个时候下手已经晚了。早知道范志明不妥,他就应该一早动起来而不是等到现在,如今范志明凭借侍卫亲军司数万人已经掌控了大半局势,即便他肯散财又怎样,别人还敢帮他么?
他正在犹豫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阵衣袂飘风声。他一面庆幸自己没有完全搁下早年的功夫,一面沉声喝道:“是谁在外面鬼鬼祟祟的!“奴婢素缳,奉太后懿旨,请见魏王殿下。”
这声音虽然不高,但听在陈诚安耳中却不啻是雷霆之音。来不及细想,他便起身疾步出去,见院子里原本布防的几个护卫全都躺在地上闷哼连连,站在中央的则是一个身着素色衣裳的女子,登时愣住了。
那容貌和那个昔日送进宫去的人一模一样,但是,那气度却和他印象中的素缳截然不同。等等,素缳说是奉了太后懿旨,难不成他的姐姐就能调教出那样不同的人物?
见陈诚安脸色剧变,素缳便沉默地站在那里,不知何时,嘴角已经是挂上了一丝冷笑。等了足足小半柱香功夫也不见陈诚安说话,她便有些不耐烦了,掣出金牌令箭微微晃动了一下,随即立刻收进了怀中。“魏王殿下,奴婢奉太后懿旨,已经说动了侍卫亲军司两位都指挥使,他们愿意倒戈相向。但是,兵无饷不行,范志明已经拖欠了他们三月军饷,若是再进宫调饷势必来不及,所以只能向魏王求助!”
这简简单单的一番话让陈诚安出了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