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犬和孔雀的似水流年-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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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里除了一遍遍传来毫无感情的女声提示音,再无其它,这个时候的江文昊还没有意识到,一直拨不通的电话,到底意味著什麽。
无力地放下电话,江文昊靠在床边看著外面的瓢泼大雨,再看看烧红著脸颊紧紧拽著自己的楚一辰,只觉得很多东西在这个夜晚被彻底扭曲掉了,他不肯回去并不仅仅是因为小辰的病,还因为他清楚地意识到了自己内心深处的一种恐惧,那种恐惧仿佛一只张著血盆大口,露出狰狞獠牙的怪兽般随时会将他吞食入腹。
他清楚地记得,当楚一辰趴在他身下为他做那种事时,虽然身处一片黑暗之中,但是他的脑子却异常清醒,大脑中闪电般划过一张面孔,漂亮的好似水墨画中走出的人物,清冷倔强的目光让人舍不得移开半分,时而孤僻地好似一只无家可归的小仓鼠,时而可恶地好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小野猫,就那样毫无征兆却真真切切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然後楚一辰扑上来亲他,那张面孔就换成了那晚KTV包房里被偷窥到的亲吻,仿佛扑上来的人是瑾瑜,而被瑾瑜亲的人,换成了他自己。
那是一种太过恐怖的感觉,江文昊不知道那些画面到底代表了什麽,却明显意识到危险,他知道自己应该绝了那种畸形的念想,应该远离那个根源让自己彻底冷静,但事情却偏偏不按著他设想的方向去发展,瑾瑜的电话来得如此巧合,却让他好似握住了一块烫手的山芋,吃不得也扔不得,烫得从双手到心脏都跟著疼起来。
天亮之後,楚一辰的烧还没有完全退下去,江文昊觉得有点儿不妙,赶忙打车把人拉到医院,医生沈著脸对江文昊从里到外进行了一番深刻的医务教育,让他牢牢记住有病不及时就医会造成的种种严重後果,听得江文昊冷汗连连,好像自己是那个差点儿把楚一辰送去阴曹地府的大恶人。
梓尧和楚一暮赶来时,江文昊算了算时间,还真是半秒都没耽搁,在电话里把话说得那麽绝,到头来还不是火烧屁股似地赶来,楚一暮面瘫归面瘫,冷血归冷血,对这个宝贝弟弟还是从骨子里疼,只不过疼得方式有些畸形而已,往往让人受了他的好也不说他的好。
江文昊和梓尧在一边看著两兄弟比耐力似地沈默对视,楚一暮还是副万年不变的钢筋铁面,只是额前那几撮因为来不及打理而调皮翘起的头发和微微褶皱的衣服显示出这个人内心的焦急和疲惫,楚一暮最终开口,说出的话也是一水儿的同一音调,连高低起伏都没有:“小辰,你闹也闹够了,跑也跑过了,出院之後养好身体给我乖乖上飞机,只要你不回头这件事就没得商量。”
楚一辰闭上眼睛把头扭到一边,楚一暮也不再搭理他,转过身看著一边试图将自己缩小再缩小的两位旁观者,目光在江文昊脸上带著股西北风似地刮过,让江文昊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看出来了,虽然之前楚一暮也不怎麽爱搭理他,严格来说这家夥似乎没有特别爱搭理的人,但这次那股邪风里的敌意却更深了。
等到楚一暮走了,江文昊赶紧把病房门关上,坐在床上长出了口气:“我说小辰,我真的很好奇你大哥那张脸是什麽材料做得,你有没有在夜里试著去撕撕看,看他是不是戴著张人皮面具啊?”
“你恐怖片看多了吧?”梓尧不屑地哼了一声,随即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难得啊,还有你江文昊怵头的人,看来真该给楚一暮颁个奖。”
“你试试被他阴不阴阳不阳不知所以地盯上一会儿,看你後背凉不凉。”
两个人开始习惯性地斗嘴,楚一辰在一边闭著眼睛听著,心里说不出是苦还是涩,这样的日子,或许很多年都不会再有了,离开已是必然,憋在心里那麽多年的话也说了,虽然江文昊没再提那晚的事,但楚一辰很清楚,不提不代表江文昊忘记了或是不介意,而是一种最婉转地回绝,他们可以当那晚什麽都没发生过,那样还可以继续做朋友做兄弟,却永远不可能做爱人。
这是江文昊最大地让步,也是最後的底限,人还是不能太贪心啊。
在病房待了会儿,江文昊有些憋不住跑到吸烟区去抽烟,叼著烟看著外面还有些因为潮热而显得雾蒙蒙的天空,夏天虽然已经走到了末端,不过往往越到这会儿越是闷热,江文昊的内心也跟著烦躁不安起来,说不清为什麽,也道不明怎麽回事,就是一直踏不下心,不是看不到小辰目光中越来越多的绝望,只是注定无法回应的感情还是从一开始就伤得彻底些才好,一次痛个够,然後终有天会雨过天晴的,总好过那种伤人更深的模糊暧昧。
还有瑾瑜,天亮之後江文昊给瑾瑜打过好几通电话,对方却一直没再开机,江文昊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他觉得自己似乎在无意中犯了个大错,而这种预感终於在几天後梓尧的一通电话里得到了证实:“昊子你知道吗?瑾瑜休学了。”作家的话:珞珞说:“其实江小攻也够头大的。”
第四十五章 一场“鸿门宴”
尽管梓尧说过几次去瑾瑜家找人都扑了空,但江文昊还是不死心,从学校赶回家的路上这几个小时他怎麽想都想不明白瑾瑜为什麽会突然休学,而且电话不开整个人仿佛凭空消失了般,在连砸了几下房门之後,隔壁终於有人探出头来扯著嗓子不耐烦地骂骂咧咧:“神经病啊!大下午的还让不让老子睡觉了!”
江文昊压住火气问那个男人:“这屋的人是不是很久没回来住了?”
“谁知道,他回不回来住关老子屁事!”
“我TM问你话呢!”江文昊过去一把揪住男人的脖领子,眼睛一瞪目露凶光,“再不好好说就揍扁了你!”
虽然年龄比江文昊大了许多,但气势有时和年龄无关,男人被江文昊这一嗓子吓得什麽盹儿都没了,整个人比打了兴奋剂还精神,就是两条腿有些没出息地打起了颤,磕磕巴巴地说:“有,有话好好说,好好说,我跟这家人也不熟,不,不过那孩子,好像是好几天没见过了,而且前几天总有人找上门来闹事,喊著什麽,什麽欠债还钱不然就放火烧房子,就跟电视,电视上演得一模一样,可吓人了。”
“早说不就得了。”江文昊手一松,男人立刻自由落体跌坐在地,目瞪口呆地看著江文昊嫌弃地拍了拍手後离去。
连找了几天都没有瑾瑜下落,电话永远是关机状态,江文昊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野兽般逃脱无门,越来越多的不安和悔恨逼得他快要发疯,什麽该断的念想什麽该远离的祸源都变得不再重要,他只想把人找到,其它的所有顾虑和禁忌都通通见鬼去吧。
“他到底招惹到什麽人了,这麽久竟然一点儿消息都没有。”梓尧对此也很是不解。
“他那天晚上给我打电话一定是为了这件事,而且依他的性格肯定是到了万不得己的地步才会找我,我怎麽就这麽大意呢!”江文昊真是悔不当初,早该想到事情的严重性的,瑾瑜在电话里那麽求自己回来,自己明明发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却依然回绝了,任他一个人孤立无援地面对那些穷凶极恶的讨债人,那孩子当时一定害怕绝望到了极点。
“你别太自责了,当时你也是没办法,总不能把小辰一个人丢下吧。”梓尧也明白瑾瑜无缘无故失踪这麽多天实在不容乐观,但是看到被懊恼和自责弄得如困兽般的江文昊,从认识这个人开始似乎还没有一件事能将他折磨成这样,或许小辰走之前说得话是对的,很多事江文昊看不懂,瑾瑜看不清,可是他楚一辰,看得一清二楚,所以走了也好。
两个人正愁眉不展地想办法,江文昊的电话突然响了,来电却是个陌生的号码,头大的江文昊接起电话没好气地问:“谁啊?!”
“呦文昊,怎麽火气这麽大?”对面的人似乎毫不介意江文昊恶劣的语气,竟然笑呵呵地问,“知道我是谁吗?”
“骐哥,我说过很多次了开秋赛我是绝对不会参加的。”江文昊实在对这个阴魂不散的家夥厌恶到了极点。
“瞧你这话说得,好像我找你只能是为了这事,咱们买卖不成仁义在,你既然不想参加我也不勉强,怎麽样?有没有时间到哥这儿来喝杯酒?”
喝酒?江文昊和梓尧对视一眼,彼此都皱起了眉,不知道这个心黑手狠的男人葫芦里卖得什麽药。
挂上电话,梓尧不赞同地说:“昊子,你还真去啊?我看那家夥明显没安好心,你接二连三地回绝他不给他面子,去了我担心他会找你麻烦。”
“没事,去了把话彻底说清楚也好,省得他没事总骚扰我,再说在他自己的店里他也不敢做什麽过火的事。”江文昊到不是很担心,他知道骐哥狠归狠,却也不是没有分寸的人,真要对他做什麽完全犯不著这麽大费周章的。
“这样吧,我从家里调几个眼生的保镖在门口守著,有防备总是好的。”梓尧怎麽都不放心江文昊一个人过去。
“那好吧,不过千万别让他们轻举妄动,不然反而被对方抓住把柄。”
傍晚时分,江文昊准时去骐哥店里赴约,这家本市最高级的饭店是骐哥名下被漂白的几处产业之一,见面地点选在这里对方显然不想找他麻烦,江文昊反而更加好奇,不知道这场看似简单的“鸿门宴”到底藏了什麽玄机。
骐哥看上去心情很好,笑呵呵地将江文昊让进包房,里面各种上等好酒好菜摆满了一桌,竟然还有几个漂亮小姐专门服务,看上去一派其乐融融的会面场景,江文昊却在心底冷笑一声,所谓酒无好酒宴无好宴,自己倒要看看这只老狐狸想干什麽。
“来来文昊,快坐快坐。” 骐哥只留两个贴身保镖在旁,将其余手下支出去,热情地拉著江文昊落座,眼神一递立刻有位美女笑盈盈地过来把酒倒上,水汪汪的大眼睛还故意朝江文昊瞄了瞄,江文昊却好似没看到一样目不斜视,脑海中突然浮现出瑾瑜那双眼睛,干净清澈,带著疏离与冷漠,却还有几丝寂寞,那样的一双眼睛,在江文昊看来才是最漂亮的。
美女对江文昊地无视感到受挫,不高兴地退到一边,骐哥在一边看著,看似波澜不惊的目光後却精光闪动,端起酒杯豪爽地说:“文昊啊,之前几次想让你帮我参加比赛实在是因为对你很有信心,想给你一个声名大噪的机会,不过你既然无心於此并且心意已决不肯参赛,我也不强求,你不用担心,虽然我是混黑道的,但也是讲理之人,更是爱才之人,今天请你来就是想把话说明白了,你不用心存芥蒂,骐哥我诚心请你吃这顿饭,你可不能不给面子啊。”
江文昊心里跟明镜儿一样,对方把话说得天花乱坠,却乱不了他的心,他相信如果对方真有什麽目的早晚会沈不住气,自己以不变应万变,也没必要怕他,便举起酒杯应承道:“骐哥果然是做大事的人,为人心胸宽广做事磊落,文昊敬佩。”
“哪里哪里。”骐哥笑得开心,喝了几杯後显然酒劲儿上来,指了指旁边站著的几位美女,“兄弟啊,别说做哥哥的对你不好,这可是我特意从各家俱乐部里挑出的花魁,你看看喜欢哪个,随你挑,挑中了谁今晚就让她好好陪你解解闷儿。”
江文昊摇摇头,目光连飘都没飘过去分毫:“文昊多谢骐哥抬爱,只是最近实在没这方面的心情,恐怕要辜负骐哥一番美意了。”
“哦?难道文昊你是眼光太高看不上她们几个?还是──” 骐哥忽然笑了笑,凑到江文昊身边低声说,“还是文昊你想玩点儿别的?没事,你要是喜欢我这儿也有男孩儿,各个水水灵灵的,专门找人调教过,很会伺候人。”
江文昊怔了怔,随即反应过来骐哥的意思,知道他指得是什麽後微微有些变色:“骐哥说笑了,我没那方面的爱好。”
“这有什麽了,现在玩儿这个是时髦,我那店里的客人有的是达官显贵甚至政治高官,你没试过我可以找个技术好的给你开开荤,保准你以後都不想女人了。”骐哥笑得满脸猥琐,显然是有过这方面的经验。
江文昊瞅著他那张脸就反胃,简直像个急色淫棍,不过想到自己心里这些日子隐隐想明白的一些事,觉得自己似乎也高尚不到哪儿去。
两个人看似祥和实则各怀鬼胎的吃了顿饭,将近结束时骐哥的保镖接了个电话,然後俯下身凑到老板耳边嘀咕了几句,骐哥听完满意地勾起嘴角笑笑。
江文昊在一边不动声色地看著,虽然听不到他们说什麽但也知道有事发生了,而且是骐哥一直等著发生的事,然後见骐哥笑著站起身:“文昊,既然你不肯到我店里去玩儿我也不勉强了,今天时间不早就先散了吧,吃了这顿饭我就当你是兄弟了,以後有什麽事尽管来找我,我一定会帮你解决。”
江文昊心说还是免了吧,找你能有什麽好事,不过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骐哥说这话时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好像自己一定会来找他一样。
走出饭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