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尊荣-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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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这般念头,这尤老娘便日日在两个女儿耳边挑唆,又道尤氏面前哭诉,因贾蓉初回,尤氏并不想拿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情打扰他,谁料这尤老娘以为尤氏故意拦阻,心急之下,却忘了谨慎之道,便跑到了贾珍面前告状,却说尤氏嫉妒妹妹,贾蓉不尊长辈,让她母女失了贾珍的维护后吃了许多苦头。
贾珍虽未浑到家,然贾蓉骨子里本就不是那种把孝悌当饭吃的古人,一旦确定贾珍已无法阻挡他作为后,很多事情便直接下令给下人们,却是绕过了贾珍,把这个名义上的家主当做了摆设,又因心境环境地位改变,也不再对这个便宜“父亲”做足表面功夫,越发让贾珍有了危机感,在加上失去族长地位,便如走入绝境的困兽一般,想要疯狂地发泄最后一次。
见到贾蓉若无其事地来了,一身风采出众,贾珍便气不打一处来,只觉分外刺眼,一时迷了心窍,只恨不得上去把这个儿子活活打死,咬牙道,“你还来做什么?你眼中还有我,还有你娘了么?府里大大小小都要插手,是不是巴不得我们死了你才如意?且看你如今风光得意,被一起子小人奉承着,就当自己了不得了,骨头轻得都不知天高地厚了,你明知道二姐是你长辈,就敢轻视慢待,可见是个不孝的,今日敢怠慢二姐,将来是不是连你老子娘都是累赘了?这般人品,亏得皇上敢用你,也不怕是个不忠不孝的东西!!”
这种恶毒的话,怎能随意骂出口,尤其是对着前途正好的唯一的儿子!难道贾珍就不知道,只要这番出自父亲口的评语,若传进了皇帝的耳里,贾蓉便是再本事十分,也在无半分前途可言了吗?
贾蓉眯了眯眼,贾珍对儿子可真是全无半点亲情,哪怕是为儿子想一点点,也断不会说出“不忠不孝”这四个字的!
“老爷——”尤氏也想不到贾珍会这般胡言乱语,大惊失色之下,忙机警地起身查看,下人虽被她屏退了干净,她到底还是觉得不放心,心惊肉跳地四处张望一番,确定除厅内六人并无旁人,方才吐了口气。
尤氏娘女三人却不是很清楚其中忌讳,却也知道这话说得过分了,尤氏姐妹尚有三分羞愧之意,尤老娘却掩不住眼里的得色。
看透了众人所思所想,贾蓉最终露出了一丝轻蔑的笑,稍瞬即逝,故作不解地反问贾珍道,“父亲这番责骂,儿子不敢领受,却不知儿子如何慢待长辈?请父亲指教?”
“你……”
贾珍面色铁青地指着贾蓉鼻子,却说不出话来,他既骂了贾蓉不孝,贾蓉可真就不孝给他看了!
贾蓉勾了勾嘴角,向尤氏姐妹睃了一眼,眼底寒光一闪,若她们老老实实待在府里,贾蓉自不在乎多养活她们三人,可若是想搅乱府里规矩浑水摸鱼,可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等一下——”
尤二姐毫无城府,尤老娘贪图富贵,俱是不会察言观色的,只有那尤三姐,却是实实在在从贾蓉眼底看到了杀机,不由得浑身冰冷,趁贾蓉还未开口说出什么无可挽回的话,忙厉声打断!
一下子,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到她身上,三姐下意识咽了口吐沫,却见贾珍犹带怒容,尤氏满脸不渝,而真正可以决定她姐妹命运的贾蓉,却是面色平静地望着她,平静得让她心生恐惧!
尤三姐紧紧攥了姐姐的手,仿佛要从姐姐身上借取点力气,缓缓道,“想是珍大姐夫误会了,我们住在这里,日日有人伺候着,什么吃的喝的用的穿的,凭多值钱的,大姐自己有一份断不会忘了我们姐妹各人一份,又有什么慢待的?那些奴才下人们也不是好人,到处乱嚼舌根不说,总巴不得家里闹出点事,他们也好偷奸耍滑,浑水摸鱼,倒让姐夫误会了,原是我们没有约束好伺候的人。”
贾珍皱着眉头,怎么说的与尤老娘不同?
尤氏见贾珍并未打算开口,忙接了话道,“这如何是妹妹的错?都怨我,年底忙得陀螺转,却疏忽了,让母亲和妹妹们受了委屈,明儿我必定严查下去,必不叫母亲和妹妹们白受了这一场气。”
二姐木木地没有反应,尤老娘欲再叫嚷,在贾蓉冰冷凌厉的目光下,又不敢造次,只有三姐顶着压力强笑道,“姐姐身为管家奶奶,大事小事一堆,妹妹们怎能拿这等小事打扰姐姐?况妹妹们也不小了,住在府上终究不是了事,我与姐姐早商量了,待过了年,便回去住了,家里的房子虽破烂些,稍微修葺一番,却也干净。”
尤氏一惊,万想不到尤三姐突然提出这个要求,不由得脱口而出道,“你便罢了,你姐姐……”
说着猛然回过神,收住了口,脸上一红,那尤老娘见状,立时便见缝插针地嚷了一句,“都叫人糟蹋了,领回去还能嫁人吗?谁会要她?三姐你莫心大,到头来害了你姐姐!”
贾珍听了这话,只觉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变幻不定,尴尬异常。
贾蓉对尤三姐提出这个要求并不意外,只是,尤二姐已明白放在了贾珍屋里,便是贾珍如今中看不中用,可男性的自尊在那里,他会放人吗?
突然有个小厮匆匆进了院子,脚步声惊动了厅内诸人,“老爷,黑山村的乌庄头来了!”
贾珍搁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想到这乌庄头的身份,便如活活被人伤上加伤地敲了一记闷棍,脸都憋紫了,一双布满红丝的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恶狠狠的便如要噬人一般,把尤氏吓得退了一步,尤老娘并尤氏姐妹吓得缩在了一起,一个字也不敢说了,“这个老杀才,谁不知贾家的族长换人了,他如今巴巴地来见我又是什么意思?却是来笑话我不成?赶紧打出去,打出去!!”
尤氏到底身份不同,这里也只有她能开口劝说一二,忙以眼神止了小厮,勉强抚下了剧烈的心跳,上前款款道,“老爷却忘了,这乌庄头原是你一手提拔的,一向又忠心,又殷勤,没什么大错儿,况如今族长更换也是家里内部的事情,不过才几日,他若是一路上京来,错过了讯儿,又如何能听说?想来他还是遵照着先头规矩,为了庄上一年的租子,老爷若不高兴,便让下人回他一声,没得为个不相干的气坏了身子。”
贾珍听了尤氏的话,压下了怒气,脸上虽气愤愤的,却也没了原先的冲动,坐下了歇了口气,因道,“既来了,便见他一见吧。”
那乌进孝却不知自己躲过了一场迁怒,战战兢兢进来了,瞥到女子身影,心知是女眷们,忙低下头,便在院中磕头请安,贾珍让人扶了,面无表情地接过他手里的单子,上下一看,怒容尽展,竟幸灾乐祸地笑了。
抖了抖单子,贾珍阴阴地道,“我记得你手下管着好些个庄子,可这一年到头就这么点东西,够作什么?两三千两,便是应付个正月都不够,可教我们别过年了。”
乌进孝忙进前两步道,“不敢瞒老爷,实是年成不好,自三月起下雨,就断断续续不得晴……”
“行了——”
贾珍一摆手,打断了他的话,“你也别和我诉苦,你大概还不知道,如今族长是那边府里的政老爷,最是个端方严谨的,这般苦处你便说与他罢,我却是不用再管这等事情了!”
乌进孝顿时愕然。
43
43、第四十二章 除夕 。。。
贾珍的幸灾乐祸并非没有道理,荣国府里的各主子对年物的分配起了争执,贾政根本是个不通时务之人,对年物的分配只一味照着户头来,于是那人多的人家和人少的人家分配到的都差不多,而那些如贾芹之辈因大观园差事中饱私囊得了不少好处的,也照样领了一份回去,当家的二太太一边想从中捞取一些,一边又对这般分配不以为然,却不敢开口,于是大家都不乐意了,有人闹到贾母面前,有人吵吵闹闹要重新分配,有人扭头到宁国府打秋风,可惜宁国府早关大门了。
如此这般纠结,直到腊月二十九,贾政忙得头昏脑胀,还未把这件事处理妥当,那贫困得只能等年物过年的族人,更是怨声载道,贾政待要问贾政旧例,偏偏贾珍病了,正闭门谢客呢。
尤氏姐妹到底在年前出了府,尤氏给了她们一笔安家的银子,那二姐便如出了火坑一般,青白的脸色中透着股轻松,尤三姐虽还有些茫然,倒也坚定,三人中,也唯有尤老娘恋恋不舍,巴望着尤氏开口挽留她们,可尤氏不是傻的,把这么个贪欲熏心的老妪留在身边,可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况她一心把女儿塞到贾珍身边,又何尝顾忌过尤氏这个继女的脸面?
至除夕日,荣国府贾母领着尤氏等人按品级着朝服,入宫朝贺。男子这边,贾蓉品级最高,辈分却小,却不好儹越,便跟随贾政等人入朝,贾环也在其中,多时的军营生活,让他完全脱去了原先的狭隘与畏缩,变得知事懂礼、稳重英气,况他虽庶出,却是实实在在有官职在身的,不比旁人,便跟在贾蓉身边,然贾蓉官品不同,到底还是在礼部诸官员的安排引领下,与贾家的大部队分开,跟随一帮子位高权重的一品二品大员,进入那以朱红为底、柱面描龙镂凤、屋檐琉璃飞翘的宗庙大殿里。
皇上已身着玄色绣金色盘龙正服,领口露出交襟明黄服色,头戴明黄色衮冕,正一脸肃穆神色,静静地独立在高处,一身寂寥与威严并存的帝王风采,他身后乃太子,诸皇子,宗室皇亲,再后便是有资格进入此处的朝廷百官,守卫在两旁的内廷侍卫,又有内监,宫女等等,数百人的场面,却是森然有序,鸦雀无声,随着炮鸣声跪地叩首,蔚为壮观!
这样庄严的氛围,最是能激起贾蓉心头的热血,别的官员都是恨不得把头埋到地里,他却是神采奕奕地直视前方,于是也注意到了人群里另一个不老实做小动作的人——水沐。
今日的水沐,与平常不同,亲王朝服彰显了皇族雍容华贵的气度,生生压住了水沐一向流露的傲慢任性,显得与其他王爷并没有太大不同,猛一看,便如一个陌生人一般。
可让贾蓉既想叹息又想笑的却是,这家伙眼瞅着众人都跪下了,立刻晃着脑袋向朝官丛里左顾右盼,瞪着双漂亮的长眼睛,从那一溜服饰差不多的人里搜寻,分明是在找人,这副不安分的情态却是一下子便暴露了他的本性,在一群亲王里显得分外跳脱。
贾蓉正仰起头,一下子便对上了水沐的眼睛,于是抿着嘴,冲对方桃花眼微微一弯,泻出些笑意,水沐眨眨眼,果然不好意思了,立刻垂下头,又做虔诚状伏了下去,前边主持祭天的礼官儿见状,便收回了一直盯着水沐的不满眼神,贾蓉这才松了口气。
皇上是什么人,贾蓉心里清楚得很,绝不能让皇上在这里抓住他的把柄,更不能让水沐在这样重要的祭天活动上失礼,后果可怕到他不愿联想。
贾蓉自回来后,已许久不见水沐,虽水沐有递帖子,他也曾派赤壁去过,王府的管家只说水沐被太皇太后招走,人家想念常年在外的孙子,于是接人到宫里小住,他贾蓉还能说什么呢?
这一住,便住到了过年,贾蓉不急,他有的是耐心。
可是他知道,这么久见不到,水沐一定会着急。
足足到了午时,祭天活动方才完全结束,皇帝领着太子皇子亲王郡王宗室们赴家宴去了,其余官员自是各回各家,一干人虽是衣冠楚楚,却掩饰不住脸上表情的扭曲,过了午门,一个个便龇牙咧嘴,抖抖索索,全顾不上形象了,饶是贾蓉铁打的身子,也觉得浑身冰凉,双腿麻木不堪,简直不是自己的了。
贾蓉候在贾家的马车前,尚未等到贾家大部队,便看到一个挺眼熟的小太监,一身朴素的青色棉袄,闷头在人群中灵活地穿梭,很快便擦过自己身边,神不知鬼不觉地往自己手里塞了一团东西,贾蓉只愣了一瞬,便反应过来,忙抖下宽大的衣袖遮住手,再一抬头,那小太监已经不见了踪影。
上了专属自己的马车,吩咐赤壁看守好,贾蓉才拿出手里的东西,竟是一方手绢大小的帛书,裹着一个白玉瓷瓶儿。
贾蓉抖开帛书,那满满的幸灾乐祸口气让贾蓉哭笑不得。
“嘿,走不动道儿了罢?头晕不晕呢?你磕了多少头啊,那么死心眼做什么?没见你旁边的刘大人都是虚虚地磕头嘛?白长了一副聪明样儿,真是傻到家了!我都替你疼,这药给你揉揉额头揉揉膝盖吧,保准你到晚上便能活蹦乱跳四处溜达祸害人了!”
这人,还不是给他们水家的祖宗磕头磕的,到底谁白长了一副聪明样?
回到贾府后,便是贾家自己祭宗祠了,往年自有常例,今年却是十分尴尬,便是贾蓉这长房长孙连站也不知往哪里站了。
任哪个家族,突然更换族长都不是一件小事,随之改变的种种更是牵扯甚广,繁琐至极,宁国府并非家道中落之门,自贾蓉升职后,表面上更是可以与荣国府分庭抗礼,当日贾政当了新族长,虽是通过了众长老,却越不过一家子人的心里看法,不说那城外得到消息已晚的贾敬,便是他兄长贾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