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尊荣-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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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敬虽是宁国府的老太爷,无奈比贾母矮着一辈,品级也比贾母低,且为人糊涂,堂堂一位科举进士,却迷上了修道炼丹,甚至抛弃妻子,可知不着调到什么程度,若真是潜心修道也罢了,又修什么阴阳道,不知毁了多少清白良家女子,造的孽比他儿子还深重,他也不听媳妇的诉苦,只不耐烦地要媳妇给他若干银两,他需再采买多少黄花闺女,为他得修大道添上最后一把力,到时宁国府便能跟着鸡犬升天,成了仙家眷属,又惧怕哪个?
这一席昏话,只把尤氏气血说不出话来,她便是再有机巧心思,那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忍气吞声送上银两,第二日便关了宁府大门,叮嘱家里下人都闭紧了嘴巴,绝对不能让老爷听到一丝流言。
尤氏这般无可奈何,想要息事宁人,别人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如何肯答应?遂步步紧逼,不上半旬,这事便捅回了金陵,金陵那边长老也不知听说了什么,连夜上了京,却不去住名正言顺的宁国府,而是住进了荣国府。
尤氏得知这些长老已经不声不响进了荣国府,而往日依附宁府生存的多数贾家旁支子弟,也纷纷转靠了荣国府,便知道大势已去,手里拿着刚收到的贾蓉的来信,冷冷一笑,神色却异常平静。
离贾蓉回京还有半月,贾家开了宗祠,又收拾了供器,请神主,悬上遗真影像,一派端肃。
待长老们下了命令,贾家各府各户都出了代表,齐聚贾家宗祠,老老少少站了一屋子,尤氏领着小厮把贾珍抬进了宗祠,两口子都是一身素淡,面沉如水,前日贾珍从一个说漏嘴的小厮口中听闻了此事,愤懑交加,当即便吐血病倒,连独自站立的力气也没了。
见一向威严气派的贾珍如今这般不中用,亲切和蔼的尤氏更是面无表情,那从宁国府得了不少好处且有些良心的族人心中暗暗惭愧,而长老们则再无犹豫,当即开祠堂请祖先,庄严地念了大篇责语,大意不过是贾珍不堪重任,行为荒唐无耻,给贾家带来了极其败坏的影响,经全体族人商议,皆同意罢免他族长的身份,并交出这些年贪污的族里收益,另依据族人推选,择出德行品性出众的元妃之父、荣国府二老爷、学政大人贾政为族长,望新一任族长会给族里带来新面貌。
贾珍和尤氏无可无不可,在这种情况下,也只能接受了这个结果,贾珍听到那句“交出经年贪污族中收益所得”时,面露狰狞,却知自己如今无力反抗,面色又灰败下去,尤氏却是淡淡的,不过听到新族长名字时,冷冷一笑而已。
自那日起,宁国府可说与荣国府二房撕破了脸,再不往来,与贾母和大房也是淡淡的,唯贾琏夫妇还有些往来。
贾珍每日在家里东摔西打,怨天尤地,咒骂不已,渐渐又贪了杯中物,精神虽不再萎靡不堪,却不是什么养身延寿的兆头,尤氏那边很快便清算出与那边府里混合的账目,上交到族里,也交了一部分财物给了族里,双方都心里有数,长老们不敢过分逼迫宁国府,而尤氏也有她的底线。
其余时间,尤氏便安静地约束着家里下人,自己带着二姐三姐并一干姬妾,刺刺绣,逛逛园子,竟是越发低调了。
这一场族里权力的交叠,进行得迅捷利落,除了贾府之人感觉到了风头渐变,对外界毫无影响,亦丝毫未影响到身在战营、日子过得滋润无比的贾蓉。
待贾蓉与水沐班师回朝,大胜而归,皇帝大喜之余,派了太子率领文武百官亲自迎至郊外,那些身份尴尬的战俘早通过别的渠道押回了京城,最后是杀是剐还是囚禁,那就不是水沐和贾蓉的事情了。
当这支军队秩序井然地进入城中时,满城贵族平民无不涌出家门,就近欣赏将士的英姿,于是万人空巷,宽敞的街道两边被围得水泄不通——这支军队虽不是甚么抵御外敌而归的雄师,却也彻底平定了叛党,让贵族们百姓们惶惶许久的心安定了下来,无论如何,平静安乐的生活,没人不喜欢。
水沐在人前一向都是傲慢皇子的姿态,尊贵高傲,严肃端凝,极不容易亲近,这却丝毫无损他在京中百姓心目中的“偶像”形象,毕竟他十三岁起便驻守边疆,经历过大大小小无数战役,稳稳地守卫住国家和百姓的安危,便是不识字的三岁小儿,也知道战神的响亮名号!
而贾蓉,则滞后水沐一步,紧随着他,一丝未落,既符合他如今的身份,也仿佛有那么一丝守护的意思在里头。
贾蓉走的是亲民路线,经历了一番战争的打磨,他越发磨没了这个身体的贵族文弱气质,向一个大大咧咧的武将靠拢了,一边左顾右盼谈天说地,一边冲热情的百姓们招手,虽稍显浮夸,然衬着那双明亮风流的桃花眼,以及那身极不协调的灰扑扑战铠,与普通小兵别无二致的风尘满面,很轻易便赢得了多数百姓的好感,便是那暗中留神观察的太子,也是一边哭笑不得,一边却又深感佩服,对贾蓉的态度,又亲切了几分。
那亲眼看到贾蓉意气风发的贾家族人便有些后悔,觉察到自己可能选错了队伍,只是再没了回头路。
随着太子进宫,听说皇帝已敬告了祖先,待见到两员大将,细说了征战途中的诸般事务,得知在他心里埋了十年之久的刺,终于被彻彻底底拔除,喜悦之下,赏赐便源源不断地赐了下来,加官进爵不再二话。
皇帝先将贾蓉调回了京师,任散佚大臣,准御前行走,又赏赐京郊温泉庄子一所,良田千亩,金银珠宝绸缎布匹若干。于是贾蓉官品上升了一级,二十未出头便挣到如此地位,又得以常见天颜,在不知情的眼里,自是风光无限,然朝中的人精何其多,如林如海,便一眼看出贾蓉此番却是明升暗降,未得宠便失宠,不再拥有直接调遣军队的权力,只奇怪贾蓉如何惹怒了天颜,心中盘算着如何提点贾蓉,而对于贾蓉而言,这般不公正待遇实在不算什么,最打击他的其实是他再不能时时见到水沐了——这也许便是皇帝的真实意图罢。
而水沐却得到了皇帝赐予的实惠好处,受封忠定亲王,享亲王俸,赐亲王府,于原郡王府址上奉旨改造得焕然一新,内里地方扩大了不止一倍,一时间风头无两,被几个堂兄弟嘲笑为出头的花雀儿,水沐表面不忿堂兄弟们的落井下石,心头却深以为然,他原地徘徊了十年的爵位,终于升了上来,然而,伴随着亲王爵来临的,便是一波一波让人唯恐避之不及的说亲!
如水沐这般身份,自然没有哪个官媒私媒敢明目张胆地进府提亲,于是出入水沐亲王府的人,便换成了一位位身份超然的宗室长辈,男女都有,且都是让水沐无法在第一时刻撵出去的尊贵身份,端着一张张大同小异的“慈祥”老脸,抖着一张张压根分辨不清人脸的仕女像,口沫横飞,评头论足。
如果这中间没有皇帝推波助澜,打死水沐都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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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三十八章 荣归 。。。
盛宴上,皇帝的赏赐一下,激起了诸多猜测,意味不明的眼光频频扫向贾蓉,躲在暗处的柳湘莲抹了抹额头的冷汗,想起皇帝阴森森地那句“总不能为了只嚣张的老鼠打破了朕心爱的玉瓶”,呃,贾兄,你好自为之吧。
水沐张了张嘴待要分辨,却看到皇帝水洐笑不达眼底的警告眼神,那阴沉的目光一如当初送他离京远赴边疆时那般不容置疑,帝王的尊严不容挑衅,水沐也许任性,却不是无脑之人,他不能不为贾蓉着想,让帝王不快的后果,他仗着水洐的宠爱都不敢承受,何况身处漩涡的贾蓉?
这明升暗降的旨意完全没有出乎贾蓉的意料,当初他无意间窥见了这一代帝王的隐蔽心事后,本就不该与水沐羁绊如此之深,这等比抄家杀头还要严重的事情,本不是一心脱离既定命运的他该牵扯的,只是世事无常,全不由己,且皇帝把注意力集中到他与水沐的关系上,想尽办法在不伤及水沐的情况下拆散两人,可比皇帝一心惦念着将贾家抄家灭族成员流放更让贾蓉松口气,遂面色平静地谢恩接旨,一派荣辱不惊,倒是博得了一些权贵老臣的好感——这贾家虽已衰退败落,到底还是出了个人物,或可有翻身的时候。再有些人联想到自家的不肖子孙,为自己家族忧愁兴叹,不免暗生认同艳羡。
对于水洐来说,把通常作为官员兼职的散佚大臣当做正职封给了刚打了一场大胜仗的贾蓉,又剥夺了他其余的实权,留下一个虚飘飘的御前行走的荣耀,既解了自己的忧患,又抒发了他对贾蓉的怨念,然他在憋了一口气的情况下没有找茬办了贾蓉,已算是克制之举了,总不能为了自己的私心就此杀了一位刚为他平定叛乱的功臣吧,尤其是在良将匮乏、边疆不稳的如今。
在众多浸淫官场多年的人精们眼中,贾蓉如今地位明升暗降,并不值得拉拢,林海身为太子的老师,这样的朝会自不会缺席,也注意到了皇帝看贾蓉的不善目光,只以为是皇帝对贾王史薛四家已起了拔除的心思,不免暗自忧虑,只恨当日没有狠下心告老致仕,带着爱女早早退隐,如今却是抽身不得。
然在贾府那群眼皮子浅的人眼中,又怎么会明白如许弯弯道道,只看得表面的光鲜,贾蓉如今的品级,已是贾家最高,与贾母平级,可以称得上荣归故里了。
宁国府关闭多日的大门终于扬眉吐气地大开,两溜精神的小厮鱼贯而出,侯在路旁,族里一向与贾蓉关系不错的子弟们,忙乱纷纷地预备着接风酒席,连一向瞧贾蓉不顺眼的贾珍也走出了房门,虽然瘦削得厉害,然衣着光鲜,喜气洋洋,衬得气色也好了不少。
贾蓉一身二品官服,骑着骏马,领着赤壁官渡,轻快地飞驰到门口,那些早已等得心焦的小厮们一哄而上,喜滋滋地围着贾蓉,你一言我一语地嚷嚷着恭维贺喜,甚是热闹,贾蓉把马鞭扔了出去,飞身下马,姿态潇洒之极,哈哈一笑,“得了你们,满嘴里涂了蜜,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白让人看笑话,还以为我们多轻狂,去去,都给我进去,关门!”
小厮们嘻嘻哈哈地牵着贾蓉的马跑了,门房点头哈腰地等着贾蓉进去好关门,贾蓉在一脚踏进府门前,抬头看了看“敕造宁国府”的门匾,微微一笑,眯了眯眼。
贾珍就等在正厅神色间却是有些紧张的,贾蓉自秦可卿去世后,就仿佛变了一个人,只他那时并未放在心上,失了族长之位后,他慢慢回想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却是冷汗涔涔,生恐贾蓉记恨在心,如今他已是废人,贾蓉乃宁国府唯一的继承人,他便是心中再不安,将来也只能仰仗这唯一的儿子,尤其是贾蓉年纪尚轻,已是从二品的大员,前途不可限量。
贾蓉望着明显在发呆的贾珍,略有些诧异,看他仿佛有些改变了,也不知是不是失去族长地位造成的打击,“贾蓉见过父亲。”
贾蓉不咸不淡的口吻,让贾珍满腔喜意紧张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若是换做以前的贾珍,早跳起来喝骂了,可如今底气不足,心中极不是滋味,也只能勉强扯了扯嘴角,“既回来了,便好好休息几日罢。”
贾蓉点了点头,“让父亲记挂,是贾蓉的不是。”
贾珍望着越发沉稳精悍的贾蓉,挂着虚伪、客套、疏离的笑容,面对他时没有丝毫改变,不禁嘴里发苦,他到底也是交际应酬多年的人,如何分辨不出,儿子话里的敷衍?
想至此,一时恐慌,一时烦躁,贾珍不耐地挥挥手,“既如此,你去见你母亲吧,蔷儿芸儿几个给你整治了接风宴,你去见了你母亲再去见他们吧。”
“是。”
见到尤氏,却比见贾珍愉快许多,许是未生养过孩子的原因,尤氏比凤姐大着几岁,看起来却还更年轻清爽些,衣褶虽然素淡,也是大方得体,远比凤姐的火红张扬更显雅致含蓄,她是个有才有德之人,贾蓉出征前与她商议的种种,她却是丝毫不落地办成了,且办得极其漂亮,十分难得。
既然她有此心,贾蓉也不吝于回报,权当是一个亲近的长辈罢了,对尤氏的态度,却比贾珍热情得多,笑嘻嘻地上前问好,与尤氏母慈子孝地说了些沿途见闻,惹得上房内众姬妾丫鬟们一惊一乍,有眼色的便抓住机会奉承恭维着两人,一时间热热闹闹的。
贾蓉又奉上了自己特意带给尤氏的南方精致贵重首饰,尤氏自是满意至极,贾蓉此番亲近的言行,不止是让她安心,也为她在府里树立了威信,虽则她在贾珍那里不甚受宠,可是有宁国府未来主子贾蓉的孝顺作为保障,府里的人再没眼色,也知她在后院的地位,没见站在她身后那几个贾珍的姬妾,满脸掩不住的羡慕嫉妒么?
贾蓉陪尤氏说了一会话,便有人回报外院贾珍请大爷过去吃酒,尤氏不放心地要他少喝些,好好叮嘱了一番,才温和地放贾蓉去了,随后便在屋里众星拱月般地接受着众人的追捧奉承,多日来郁积于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