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见殊途-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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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咱们兜这么大圈子是图点什么?忌水教早就收集到两卷,借来用用不就行了……
——你怎么不想想主人会不会答应?
啊,主子这么小气啊。
——不是小气,四神天地书百年现人间一遭。每次每个卷轴只能发挥一次神力,用必就碎如尘屑。它会在另一个时间和地点重生以等待下一个轮回,但是,没人知道那是什么时候,又在什么地方。主子收集《四神》必有他的目的,怎会为了儿女情长而放弃他为之努力许久的目标?亏你口口声声说爱他,你到底知他多少?
我也不知道喜欢他什么,到现在为止我都还觉得,我会不小心看上他完全是条件反射。啧,其实本来就是,他就是他啊。
——也罢……
……
那个声音喟叹之后便是一片沉默,丹青也随之一起不语,一直到丹青恍然领悟她不会再多说什么。
才抬起头,对白首婆婆微微一笑,偏了偏头:“婆婆,我想好了。这孩子,我要。”
我素未蒙面的亲爱的姐妹,答应你的,我丹青,一定做到。
白首闻言一怔,觉得眼前的女娃儿多少有些出乎她意料——她一直以为,再考虑那么久之后,得到的答案一定是否定的。
难道,是她猜错了?
这么想着,却情不自禁地问了出来:“孩子,你可想好了?这娃娃……”怕不是你主动要的吧。
“恩,想好了。只是婆婆恕丹青有一事相求。”
“你先说说看,老婆子看看能不能帮到你,我半只脚进棺材的人了,如今帮你也算是积德行善,等下了地府也好指望阎王爷早日让我见到我家老头子。”
“实不相瞒,我原为忌水教护法丹青,奉了主子之命到慕容山庄去换取《四神天地书》中孟章卷轴。那慕容从珂并非是图我这个人,而是贪图我黑庙家巫王血脉,我族血脉极其特殊,未成形婴孩可做引子解除万盅。而那慕容恒小时候不幸中了盅王“金线”,我族血脉虽不可将之彻底拔出,但却可以压制其的发作……我原本应该还有一个姐妹,却成了上一次“金线”发作时最大的牺牲品……”
白首闻言顿时惊骇得瞪大眼睛,原本浑浊的双眼中竟也透出清晰的惊愕:“如你所言,这孩子究竟是?!”
丹青耸耸肩,疲惫地闭上眼,嘴角扯出一抹虚弱的气息。“可是,我姐妹却爱上了那个骗她的人。您信也好,不信也罢,此刻她就在我的身体里,占据了身体的一半,这个孩子,我答应她的,为她而留。”
“想不到啊想不到,白道名门也不过如此肮脏!还有穆修恒,当年虽是不喜言语难以接近,但好歹是个为人处世光明磊落之人,怎会把穆沙罗那个娃娃教成这副德行,竟将一个好好的女娃娃送去由着人糟蹋……哎,我白首不过二三十余栽未涉江湖,不想如今江湖竟这样白不清白,黑不明黑。”
丹青闻言心中一动方知这次到底是没有求错人。
对这孩子能否留下心中竟有了七八分的底,顿时大喜道。
“原来婆婆就是江湖有名的善医白首前辈。如若是白首前辈,那丹青所求必是易如反掌……丹青恳求前辈帮晚辈渡过此劫!”语罢,竟是真正急切起来,不顾身子还虚弱就要起身下跪。
白首见状哪还坐得住,赶忙扶着丹青安抚:“你先好生休息。你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婆婆能帮的,你若信得过我老婆子的手艺便一定帮你。”
见丹青眉目间透出的急切,白首忙乱间竟然想到了当年的自己也是如她这般独自一人怀着孩子,到处躲躲藏藏,却一直坚定从未疑惑地要把孩子生下来。
如此一来,常年平静等着入土的心此刻仿佛找到了年少时的冲动,却是一把紧紧握牢了丹青的手。
丹青抬头感激地望着白首,抿抿唇,犹豫了一下随即颤声道:“我要一种药,在怀胎四个月之前没办法让医者把出孕脉。”
四个月,已经是最终期限。
三个月一过,胎儿便要失去压制“金线”的效果。
其实如果可以,丹青倒想一辈子不让慕容家人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但是,被他们的人捉回去只是早晚的事情,想要瞒住,除了平时小心翼翼掩盖怀孕的各种不良身体反应,五个月,肚子怎么说也会显出倪端。
所以她只要四个月。
剩下的,就走一步算一步吧。
慕容恒,莫怪我太狠不顾你性命。
怪就怪我丹青从相遇那一刻开始就真诚待你,就算被骗也一次又一次原谅。
而你,你却是恨不得我灰飞烟灭,才好将她还你。
我丹青可以忍耐你们的一切的阴谋诡计,但是这不代表,我会认你们随意蹂躏。
慕容恒。
慕容从珂。
还有,穆沙罗。
我丹青今天做的一切,不过是想向你们证明一个道理。
——我丹青,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拥有一个完整的,属于自己的灵魂。
作者有话要说:扭动ing。。。
丹青1号和2号的对话……
凌光卷六
接连数日,慕容山庄始终蹬崖失败。
唯一一次,眼看这几乎就要成功了,半路却杀出了一路人——那些人好像在悬崖的半截处等待了许久似的,双方见面就杀红了眼。
落崖的惨叫或是锐器入体内的闷响此起彼伏,场面一时异常惨烈。
这一次的突袭,慕容山庄失了好几个轻功好手,一时之间竟是抽不出人手再去探崖。慕容从珂能坐上武林盟主的高位,自然不是光靠一身蛮功夫,清醒冷静的理智告诉他不得激进,徒然再派人去也不过白白折去,浪费牺牲。
至于来人究竟是谁?他觉得用脚后根儿猜都猜得到。
这一次搜寻就让你占了上风,穆沙罗。咱们,来日方长吧。
而忌水教这边,虽然是早有准备,但毕竟对手是慕容山庄,那是什么地方?是白道首领的地盘儿,所以多多少少,忌水教也是损兵折将,颇显狼狈。
“哎哟哟哟……老大……您轻点儿啊……”影四一改在穆沙罗面前沉沉稳稳的样子,一巴掌拍到苍怀肩上没好气,“让您帮上个药就这么憋屈?下手这重……你知道那悬崖有多高么?站着旁边我都两腿儿直颤悠……亏得才丹护法上……嗷嗷嗷!好好好我错了您轻点轻点儿……”
“你嚷嚷什么?丹青还活着这事宣扬出去几条命都不够你赔。”苍怀面无表情地给影四揉着脚踝。
“老大,再看见您影四好感动啊!您不知道,慕容山庄有个小头头挺狠的,小的剑斗戳进他脊梁骨了,还有力气硬是把我往外推了好几步……”想到这影四仿佛还沉在当时的心惊中,啐了一声,“落崖那一刻差点就以为死定了……谁知道双眼一闭,嘿!您猜我看见什么了?我看见了老大您的面容在眼前这么一——”
“磕咯——”
“嗷嗷嗷嗷嗷——”
苍怀面上冷漠动作却轻柔地把下属的腿塞进被子里,淡淡道:“给你接回去了。”
我知道您给我接回去了……那一下多响啊……影四咬牙切齿疼得恨不得把自己的腿给剁下来。
“你少瞎嚎,别给我丢人成不?”苍怀无奈,他手下第一影卫队长就是这么个德行。“硬是拖着条崴着的腿从半崖爬下来了,有这个力气你就不能自己接上?”
“……我怕,手伸过去就软。小九他们被我吓得更加不敢动了。”影四靠床边尴尬地抹了抹鼻子。
“杀人你怎么不怕。”苍怀瞥他一眼。
“戚!您瞧不起我!剑捅出去那是捅别人身上疼得是他我怕什么怕。”影四没心没肺地翻了下白眼。
苍怀转身就走,自己有病才和影四站这儿废话。
“哎……老大?老大!您怎么了走了啊?喂,别忘记把小九叫过来伺候我啊!……”影四惨兮兮地拖着个残腿在床上探出半个身子,见苍怀头也不会只得悻悻地缩回去,失落望着房梁叹息一口气,“……太没同胞爱了……”
“白首前辈也在崖顶?”穆沙罗停了苍怀的上报,不自觉皱了皱眉,“她竟然还没死啊?”
“……”教主啊做人不带这样的……
见苍怀也没搭话,穆沙罗自顾自地略一沉吟,“那老太婆挺难缠的……看来一时半火的还不能硬闯啊。”想了想便抬手就要挥退苍怀,才刚抬起手又顿住。
“苍怀,这次折了多少影卫在山上?”
“回教主,正式的影卫都回来了。影七受的伤略重,但已无碍性命,其他人尚好。折在崖里的全是上一批刚从影阁出来的后备,本想借着这个机会让他们锻炼下……”
穆沙罗见苍怀绕来绕去的绕的人心烦,索性打断他:“那影四是怎么回事?我见小九他们抬着他回来的?”
“……”苍怀真的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影四,老老实实呆着别动,一会看我怎么收拾你。
“啊,说啊?”穆沙罗英眉一皱,听见自己熟悉的影卫都没事倒也松了口气,毕竟从小跟着他一块儿长大的。这不,就乘机发挥了下自己对下级的关心。
“啊,没大碍。差点落崖,半路脚踝面磕到突出的岩石,估计不过是骨裂罢了,养养就好。”斟酌了片刻,苍怀还是决定撒谎——因为真相实在是难以启口。
“恩,那你去丹青以前的药阁里翻翻,看看有没什么药给下面的人分了。”
“属下带兄弟们谢过教主。”
“恩,去吧。”穆沙罗点点头,恢复了慵懒的表情,懒懒地朝门外挥了挥手。
他不知道的是,当苍怀站在一尘不染,干净得像是随时要等着主人回来的药灵阁前的时候,又一次地风中凌乱了……
断崖。
白首觉得最近丹青有些心神不宁,做事说话经常做到一半忽然走神。
这样的状态使得她身体状态越来越不好,每天清晨的孕吐几乎没有间断,见不得荤腥。眼看着丹青的脸色一天比一天苍白,眉无时无刻不轻轻撵着,白首终于是忍不住了。
一日晚膳,丹青就着点没有半点油水的野菜勉强喝了两口粥,就想将碗放下。
白首见她停下动作,也略微气恼“啪”地放下手中的碗,想质问却仍旧是狠不下心:“丹青,告诉婆婆,你到底怎么了。你若再这样折腾下去,莫说婆婆不会再帮你研制你要的药,就连孩子,我也会想办法强行帮你拿掉。”
白首知道这么说是过分了,毕竟她没有权利去对这个孩子的生命进行左右。但看见丹青的遭遇,白首总忍不住想起自己还年轻时候那么一些风花雪月的事儿,再加上这么一段时间与
她的朝夕相处,白首多多少少将丹青当做自己的亲女儿一般关心。
眼下见人的气色一天比一天差,怎么能不出言相劝。
到底还是问了。丹青叹了口气,白首的观察她的小动作她怎么可能不知道,那些关心她也看在眼里,纵然是心中感动,却还是很犹豫要不要说出来。
——她不愿意拖累白首。
沉思了片刻,知道白首婆婆不得到答案不会罢休,丹青只好缓缓回答。“他们就要来了。”提到那些人,顿了顿,瞳孔微缩,可见惊惶。
“慕容山庄的人?”
“恩,还有主子。”
“穆沙罗?那臭小子现在才来凑什么热闹。”白首没好气地挑挑眉,眼角的皱纹更深了。
闻言丹青只是苦涩地笑了笑,“婆婆,我说了,我体内还有我姐妹的灵魂。主子来,为的不是我。”
“说那么多,第一次送她去慕容山庄的还不是他。”
“……”丹青无言,摩挲了下小腹——打从知道自己又身孕以来,这个动作几乎代替了以前她爱咬指甲的坏毛病成了新的小习惯。
“你看上穆沙罗那混球了?”白首婆婆见丹青那种言不由衷的苦涩,不禁胡乱猜想。
“……”
“真的啊?”
丹青懵了下,随即恍惚地点头。
“……你们这关系挺混乱的。”白首觉得自己是老了,反应不过来了,只得悻悻下此结论。丹青 对此结论也是无奈地耸耸肩。
还是结束这个尴尬地话题吧……自己也该过了瞎八卦的年纪了。白首心里想着,不动声色:“孩子,你告诉我,你怎么知道他们就要来了?”
“前些天我在断崖边吹风,听见从半崖处隐约传来打斗声,但是雾太大了我看不清楚。不过,这种时间能来这个偏僻地方还起了争执的,除了主子和慕容山庄还能是谁?”
“……”白首全被第一句话吸引去了注意力——怀着孕你去崖间吹冷风?现在可是深秋啊!岚风侵骨这个词没听过说么?白首动了动嘴角,最终将到唇边的责怪吞咽下去,哎,罢了罢了,这孩子受的苦够多了。
一时两人陷入无言。
仿佛都在用尽全部的心思在倾听屋子外那悚人的狂风呜鸣。
“……”白首忽然站起身,踏着利索的步子进了里屋,屋子里响起了沉木柜子开启的吱呀声。不过一会儿白首便出来了,手里拽着个小盒子。
丹青投去疑惑的目光。
白首笑了笑,将盒子塞给丹青。“拿着,希望有一天它能帮上你。”
丹青拿着盒子一时发懵,竟也忘了拒绝。那盒子非常精致,虽说看上去有些年代了,但是那红色明艳的瓷底